華盛頓杜勒斯國際機場。
下了飛機離開機場的人羣當中,有一道人影顯得格格不入,他沒有行李在身邊,兩手空空漫步而行,當其他下飛機的人大半走去取回託運的行李時,他周圍的人一下子變得稀少。
站在機場大廳中,他擡頭望了眼在機場內可多角度移動的監控攝像頭,嘴角微揚,嘴巴無聲而動,口型中在用英文訴說:我來了。
自9-11之後,米國不光是飛機高空飛行受到了嚴格管制,出入境審查更是提高了標準,而米國又沒有華夏那般的鐵路網絡,機場碼頭變成了國家安全重中之重的監控要點。
機場監控攝像頭移向了這個人,在監控室中有工作人員發出警報,並且立刻上報給了國土安全局。
在入境監控名單上,他們找到了這個人的資料。
“我們發現了危險人物,他是華夏人,名叫唐信!”
華府可是米國的首都,這裡不光是有White-House,還有米國最高行政機構米國國會,以及國際諸多重要組織坐落在這裡,可以說這裡是自由世界政壇的心臟。
機場與國家三大安全部門,N-S-A,C-I-A,F-B-I,都保持着密切聯繫。
稍有風吹草動,都會驚動這些安全部門。
國土安全局的探員們迅速出動,在短短不到兩分鐘之內,幾輛SUV停在了機場外面,西裝革履的探員們緊張地跑下車,迅速搜尋目標的身影。
“在那兒!”
機場外的街頭,一道背影沒入人潮,國土安全局的探員確定那是他們要找的人。
領隊的探員當機立斷,下令兩人一組分頭包抄目標,有人上車追去,有人和搭檔一起奔跑追去。
唐信走在華府的街頭,路過一家IT店。走進去買了部電話,出來時手裡正拿着手機,眼神向左瞥了眼,遠處,兩個探員正神色冷酷地快步逼來。他不以爲意地扭頭向右邁開腳步。
兩位追捕唐信的探員只見前方有路人的身影在一瞬間擋住唐信的身影后。他們就看不見唐信的身影了!
駐足在唐信消失的地方,他們東張西望,正要上報跟丟目標時,有人指了指遠處一個馬路標牌。說道:“他在那裡。”
兩人望去,黃昏的光線映照在標牌上反射出的光線刺了他們視線一下,兩人看到了唐信緩步前行的背影,立刻再追上去。
每當他們即將接近唐信時,總會鬼使神差地發現唐信在一瞬間的視線阻擋後不知所蹤。而後又會在不遠處的地方找到他的身影。
他們高度緊張,來不及思考幾秒鐘的時間,唐信怎麼能夠從馬路一頭出現在另一個地方。
當走到人潮漸稀的地方,兩個探員又一次跟丟了。
兩人腳步匆忙地向前走,剛路過一個拐口,在兩人身後聽到了一把柔和的嗓音。
“追了我這麼久,累了嗎?累了就休息。”
兩人豁然轉身,發現在拐角的街邊,唐信靠牆而立。一臉柔和的淺笑,同時手中一枚硬幣被他彈起。
叮!
硬幣在空中翻轉,這讓兩個探員嚇了一跳,之前他們沒看清,只以爲是什麼危險物品。於是凝眸警惕地盯着那騰空翻轉並且反射着光線進入他們視網膜的硬幣。
“累了就休息,累了就休息......”
腦海中突然迴盪起唐信柔和的嗓音,兩位探員緊張的神情在那硬幣反射的光線下突然放鬆下來。
嗒
唐信打了個響指,從兩人身旁擦肩而過。而這兩人沒有人反應呆立原地。
噹噹噹
硬幣跌落地面,在水泥地上旋轉一陣後靜靜躺在地板上。
其他國土安全局的探員在找到這兩個探員時。無論怎麼呼喚都無法喚醒他們,他們就像是着魔了一般呆在原地,神情呆滯萎靡。
有經驗的探員撐開兩人的眼皮觀察一番,朝同事們切齒道:“他們瞳孔微微擴散,看樣子應該是被催眠了!兩年前我辦過一個案子,兇手就是個大師級催眠師,被催眠過的人跟他們現在的狀態一樣。”
“那現在怎麼辦?”
這位探員澀聲道:“深度催眠像是一座精神監獄,需要一個暗示,像是一把鑰匙打開監獄的牢籠,也許是拍一下他們的肩膀,也許是一句話,也許是一束光,總之,催眠師手法不同,這個暗示習慣也不同,兩年前那位大師級催眠師習慣性的暗示是用相片。”
國土安全局的探員們湊在這兩個呆滯的探員身邊,試圖用輕微拍打或是言語喚醒他們,但是他們沒人注意到,就在他們腳邊,有一個硬幣在那裡,要喚醒這兩個人很簡單,拋起硬幣打個響指就行......
而唐信的催眠暗示是兩個不同維度的結合,光線圖像與聲音。
夕陽西下,唐信拿着新買的電話走在街頭,他看看時間,華夏應該是清晨六點左右,他把電話打去了身在白和醫院的何嫣。
白和醫院
凌晨四點就醒來的何嫣躲進了洗手間中,她滿面倦色睡眠不足,而她在洗手間中捂着嘴讓自己的哭聲不要驚動外面房間裡的夏清盈。
唐信生死不明,她不能把這個消息告訴夏清盈,還要在她面前裝出一副開心快樂祝福的模樣。
飽受的精神壓力難以想象,而她要洗把臉,然後去外面接替賀敏,外面那個女人,必定一夜未眠。
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她趕緊按住兜兒,從裡面把電話拿出來按下了接聽鍵,害怕電話鈴聲吵到了人。
此時此刻,她沒心情聆聽別的事情,但事出突然,她也來不及看來電顯示。
那顯然是國際長途。
“喂?”
“讓你們擔心了,十分抱歉。”
“唐信?!我不是做夢吧?你在哪裡?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你告訴我你在哪裡,我去接你。”
何嫣喜極而泣,再次捂住嘴巴,說出的話充滿了哽咽的味道。
“有兩件事請你幫我,第一。告訴我的家人我已經安然脫險了,讓他們不要擔心,我很快會回家,另外通知公司裡的人,尤其告訴崢嶸。讓他不要衝動。第二。你告訴賀敏,讓她帶一批信任的人去我的小島上,我大概三個小時內會趕到小島,那裡。有些事情要處理。”
“你到底在哪裡?你先回來好不好?讓我們看一眼你!”
“你不聽話嗎?”
何嫣拿着電話愣在原地,大概每一次她“反抗”唐信的“命令”時,唐信用溫柔的嗓音說她不聽話,便是一次令她靈魂顫抖的調情。
她不自然地扭扭身體,無奈又嬌羞地妥協道:“好啦。我知道了,聽你的。”
“嗯,你辦事,我放心,再見。”
何嫣收起電話迅速收拾了淚水,打起精神的同時也重新整理了儀容儀表,她走出房間,夏清盈還在牀上沉睡,她輕手輕腳打開了房門。果然看到賀敏瞪着一雙血紅眼睛保持警惕。
當她把唐信剛剛來電的消息告訴了賀敏之後,賀敏驚得起身,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求證,待何嫣再三給她確認之後,賀敏哭哭笑笑起來像是個瘋婆子。
隨後。何嫣把消息通知給了公司衆人,也專門打電話給童崢嶸,接着她與賀敏一同帶人坐上了宏信集團的飛機前往澳洲。
米國時間已經到了晚飯時候。
White-House,總統女士沒有食慾。在外面草坪上來回踱步沉思。
希拉立面沉似水眼神陰鷙,噩耗一個接一個。
щщщ▲ tt kan▲ c o
如何應對中東綁架了米國特工的恐怖分子的危機事件懸而未決。在這時刻又雪上加霜。
一個小時前傳來消息,蘭利被摧毀了!
位於維吉尼亞州的中-情-局總部成了一片墳場,墳場上飄蕩着夢之安魂曲。
國土安全局封鎖現場,初步調查已經有了一個嫌疑人。
唐信!
總部天台上有一把衝鋒槍,根據彈道推測,應該是兇器,而上面有唐信的指紋!
唐信的指紋記錄,早在他第一次坐飛機來米國時,就在客機上他使用的喝水杯面提取。
同時,海外C-I-A建立的秘密據點,那本該是綁架了唐信之後對他展開研究的地方,現在也已經與國內失去了聯繫。
種種跡象表明,唐信的神通廣大超出了預期與常人能夠理解的範疇。
希拉立深感不妙,而她現在要思考的,還輪不到唐信。
中-情-局遭到毀滅,資料信息庫全部被炸燬,能夠復原的信息資料不超過三成,同時,包括中-情-局局長在內的工作人員遭到屠殺,這種事情無法掩蓋,這些罹難者的人際網絡錯綜複雜,他們的家庭,米國政壇各色人物,都不會是瞎子,必然有人會注意到這起轟動事件。
而最最重要的是,C-I-A作爲國際情報部門,蘭利的覆滅,宣告着米國國際戰略的重大挫折,更有甚者,會影響全球戰略在某些局部地區二十年三十年的努力付之東流。
屋漏偏逢連夜雨,希拉立焦頭爛額。
如何應對這起危機,這恐怕要比桑拉卡那一出鬧劇更加棘手,若然處置不慎,她即便不引咎辭職,也會被彈劾下臺。
連任已經不可能,能做完這一屆總統就要感謝上帝了。
她眉頭深蹙,這起事件該以什麼樣的理由去掩蓋或解決呢?
不可思議事件?
恐怖襲擊?
反正不可能把真正的兇手說出來。
光憑指紋,太沒有說服力了,指紋並不是決定性證據,那可以被複制,普通受過訓練的特工就能做到這一點。
希拉立閉目長嘆。
C-I-A的毀滅,不能把兇手推到任何一個人身上。
因爲那就是無聲在向世界宣告,米國的情報部門形同虛設,總部能夠輕易被人一鍋端,這簡直是個笑話!
思來想去,只能以離奇事件爲由儘快平息此事了。
她心裡有了注意,夜風微涼,她打算回屋裡,卻見到喬治慌里慌張地朝她跑來,還帶來了不少特勤處的安保人員。
“怎麼了?”
希拉立頭疼不已,看喬治這如臨大敵的模樣,必定是有意外發生了。
“他來了!”
“誰來了?”
“唐信,他就在這座城市!”
喬治滿目驚恐地朝希拉立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