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在米國不僅僅主修沃頓商學院的經濟學專業,更是兼修了法律,尤其是關於商業法律條款,則是她研究的重點。
在這個法律制定人類行爲框框條條的限制下,商人自然最大限度地遊走在律法條款的邊緣,更在早起尋找法律漏洞謀取最大利益。
這位對賭女皇的橫空出世,便是源自對商業法律條款的深刻研究,諸多商業合同在法律難以界定的擦邊範疇內,讓HX國際無往不利。
可是在這天早上,紐約的法院中進行HX國際惡意放貸一案的庭審過程中,葉秋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
代表米國政府的律師年紀輕輕,才二十五六歲,距離男人的黃金年齡還差十幾年呢。
他名叫富蘭克林,在庭審中,葉秋是以法律條款爲HX國際進行辯訴,可是富蘭克林卻在慷慨激昂地大談米國利益。
聲情並茂控訴着HX國際掠奪米國人的智慧結晶,對賭協議的終極目的就是欺詐勤勞樸實的米國企業家......
庭審很快便結束了,葉秋一臉冰冷走出了法院,跟在她身邊團隊無人敢去和她說話。
顯而易見,不是剛纔葉秋表現有問題,而是富蘭克林的言談更加深得人心。
這畢竟是在米國,陪審團都是米國人,他們並非法律專業出身,有時僅僅是憑着對事實真相的證據與直覺做出判決,這大概也是米國陪審團的一大特色。
葉秋上車之後閉目冷聲道:“什麼自由民主講究法律的國度,道貌岸然!”
今天的庭審辯訴顯然只是走個過場,由於希拉立要拿HX國際開刀,讓這些對米國而言是外企的公司放放血,然後振奮國民,表明他對肅清商業醜惡現象的決心。
助理摩婭開車回到了HX國際在曼哈頓的職場,葉秋收拾好情緒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因爲惡意放貸一案,公司正在接受米國官方的調查,工作全部暫停。公司職員大多都放了假,只有些接待人員留守。
葉秋剛在辦公室內脫掉深色大衣,把大衣掛在門邊立柱上,修身潔白的女士西裝穿在身上格外優雅,儘管已經快到冬天。但室內溫度十分舒適。精緻高跟鞋加上肉色絲襪,那雙性感的長腿有大半截露在外面,她走回自己的辦公桌前,剛想看看有什麼工作沒完成時。摩婭敲敲門後探頭進來。
“葉總,外面有個人想見你,他叫卡特。”
卡特?
葉秋認識不少人叫卡特,這不是個另類的名字,司空見慣。便問道:“他是什麼人?”
摩婭回道:“不知道,但是他說他是來幫你解決現在的困難的。”
“呵,讓他進來。”
葉秋冷笑一聲,隨後靜靜地坐着,一分鐘後,打扮西裝革履溫文爾雅的卡特帶着溫和的笑容走進了辦公室中。
“葉小姐,你好。”
卡特見到朝思暮想的女神之時,笑意更盛,快步走到辦公桌對面。伸手想要與葉秋進行握手。
葉秋卻淡淡地打量卡特一番,衣裝打扮沒什麼獨到之處,反正衣冠楚楚的人物,葉秋早已見識多了,對方三十多歲別有一番男人成熟魅力。這纔是特別之處。
她沒有伸手,只是眼神示意對方請坐,話音清冷,問:“先生有何貴幹?”
卡特也不介意對方不和自己握手。坐下之後翹起二郎腿,微笑道:“HX國際遇到了難題。這是最近紐約最關注的新聞了。葉小姐,聽說早上的聽證會很不順利。”
實際上米國政府盯上HX國際,幕後是卡特在推波助瀾。
他只是想玩一個很老套卻很實用的遊戲。
強權令人低下高傲的頭顱!
現在HX國際泥足深陷,他的出現,自然是來壓迫葉秋的。
葉秋一言不發冷若冰霜地凝視着卡特。
她沒有迴應對方的話。
這是談話的技巧,對方在賣關子,在等着自己上鉤,葉秋心知肚明,於是,便不能讓對方如願。
卡特低頭尷尬一笑,也許正是這樣強勢的女人,才令他另眼相看情有獨鍾。
既然對方不上鉤,他便開門見山,微笑道:“葉小姐,我認識一些朋友,可以幫助HX國際度過難關。”
“條件?”
葉秋這次做出了迴應,而且直切要害。
對方不可能是上門來做善事的,突然要伸出援手,沒有好處是不可能的。
卡特喜歡這般直來直去的談話,他從隨身帶來的公事包裡掏出一個文件夾放在葉秋面前。
再次坐下後,他伸手示意葉秋過目。
不過葉秋沒動,還是冷淡地凝視着對方。
卡特無奈至極,以前在一旁欣賞她強勢壓迫談判對手時,對對方的表現大加讚賞,輪到自己坐在她對面時,才知道這番滋味真的十分苦澀。
他直言道:“葉小姐,我知道你在HX國際有股份,是唐女士獎賞你工作成績給你的獎勵,我粗略算了算,你的身家大概有一億美金,桌上的文件,主要內容是給你提供一份新的工作,只要你簽字,你就是摩根財團旗下一間銀行的負責人,其未來工作前景帶來的回報,遠遠超過你在HX國際打工帶來的回報,不出三年,你的身家可以翻十倍。”
“這就是你的幫忙?”
葉秋冷笑不已,甚至嗤之以鼻。
這叫幫忙嗎?
這不就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嗎?
她從HX國際離職,HX國際就擺脫了困境嗎?
卡特笑容不改,點頭道:“是的,事情是這樣發展下去的,你簽字,獲得一份新的工作,有更大的舞臺,更美好的人生,同時,米國政府會象徵性地處罰HX國際,這起風波也就平息下來。如果你拒絕。那麼HX國際就將面臨重罰,以後能不能在米國立足,都會是一個問題,畢竟現在,HX國際是米國人民的公敵。”
葉秋展顏一笑。美妙動人。
卡特十分欣賞她的笑容。可是葉秋卻笑着說了番令他笑容凝固的話。
“這位先生,米國對外政策是不與恐怖分子談判,HX國際隸屬華夏宏信集團,恰好。華夏宏信集團也有一個原則,那就是不向權貴低頭!不論你是否在虛張聲勢,你已經炫耀夠了,現在你可以走了。”
卡特沒想到對方絲毫不動心,死纏爛打不是他的風格。於是他站起身,認真道:“請葉小姐認真考慮一下,我等着你的答覆。”
葉秋拿起桌上的文件夾,隨手丟進了桌旁的垃圾桶內。
卡特出師不利,走出HX國際辦公大樓下面時,又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
打電話給他的人是邁克爾。
“唐信來紐約了。”
“嗯?難道旗下子公司的小風波,會驚動這位董事長?”
“不,他來紐約只帶了兩個人,不像是爲了HX國際惡意放貸案子來的。”
“他人呢?”
“剛下飛機。就被洛克菲勒家的人請走了。”
......
紐約一間高檔咖啡廳中,唐信與一個年輕的米國男人相對而坐,董天華與賀天賜坐在隔壁,兩人時不時朝唐信這邊望來。
對面的人在唐信走出機場時就表明了身份,需要和唐信進行一場正式談話。
克拉克不是洛克菲勒家族的內部人。但他是給洛克菲勒家族工作的,尤其負責對外談判的人物之一。
與唐信喝了杯咖啡,也該揭開正式主題了。
唐信對亞當斯說過,給洛克菲勒家族一個月時間。來決定未來的關係走勢。
兩方素昧平生,卻突然進入了戰爭狀態。是繼續戰,還是以和爲貴,唐信不是瘋狗,他會給對方一個選擇。
克拉克放下咖啡杯,耳邊縈繞着咖啡廳舒緩的音樂,望着對面其貌不揚的亞洲年輕人,他由衷嘆道:“唐先生這麼年輕卻有了如此成就,令人難以置信的同時又心生佩服,可想而知,未來二十年,五十年,唐先生會是被人津津樂道的傳奇人物。”
這般虛與委蛇的恭維,唐信不感冒,不溫不火道:“還是說正事吧。”
克拉克點點頭,沉聲道:“洛克菲勒家族對唐先生前段時間表現出的......破壞力,十分緊張與重視。”
不論唐信有多少財富,又在華夏是怎樣的地位,或者他在國際經濟領域內的影響力比不比得上洛克菲勒家族。
至少,他神不知鬼不覺讓洛克菲勒家族旁系一脈死得只剩下一個永遠只能活在痛苦中的亞當斯,這份能耐是洛克菲勒家族所忌憚的。
擺在洛克菲勒家族面前至少有兩個問題。
該不該戰?
亞當斯不是洛克菲勒家族的王,他惹回來的麻煩,整個家族難道要爲他買單?
能不能贏?
當洛克菲勒家族瞭解唐信與德國金融皇帝拉爾夫之間的恩怨後,他們更加不敢輕舉妄動了,論能量,霍亨索倫家族後裔拉爾夫,在歐洲的勢力也不比洛克菲勒家族差多少,拉爾夫與唐信在對峙中形成了詭異的平靜,這本就是一種認可唐信實力的現象。
“說重點,你只需要告訴我結果就夠了,要戰,如我所說,斬草除根,我,或者洛克菲勒家族,其中一個消失才能平息戰爭。若不戰,那就最好井水別犯河水,任何無意的衝突,我都會理解爲故意的挑釁,那就是無聲宣戰。”
唐信沒心思去了解洛克菲勒家族如何看待,他同一時間送亞當斯的家人去見上帝的感受。
克拉克表情嚴肅,沉聲道:“洛克菲勒家族希望唐先生能夠忘掉在老窩發生的事情,洛克菲勒家族不會選擇道歉,兩方人選擇性遺忘,從今以後此事不提,恩怨到此爲止,他們也保證不會有任何來自洛克菲勒家族對唐先生的騷擾,包括亞當斯,他們也會處置妥當。”
唐信嘴角一揚,說:“道歉?我不需要。戰爭很多時候不是對與錯,也不是正義與邪惡的較量,僅僅是一個最簡單的基本事實,強與弱,我現在只當洛克菲勒家族要維持與我之間的和平,但我有言在先,如果今後我被來自洛克菲勒家族的勢力所騷擾,那麼,不要怪我不宣而戰,下一次,我不會只針對當事人,而是整個洛克菲勒家族。再見。”
唐信說罷之後起身離去,董天華與賀天賜瞅了眼坐在原位沒動的克拉克,而後快步跟上唐信。
克拉克喝完杯中的咖啡,掏出電話給洛克菲勒家族反饋消息。
“事情已經辦妥,暫時消除了威脅,對於家族內部有要開戰的聲音也最好壓下去,我對他的實力評估只有四個字:深不可測。你們不能一次性把他和宏信集團連根拔起,又無法得知對方是如何短時間內攻破保鏢防線安裝了炸彈導致了悲劇發生,那麼,你們還有什麼底氣開戰?不怕死的話,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