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這件事兒太大,我不能馬上給你回覆,還要和她們商量一下再做決定。”眼看江竹意就要衝上去和吉達武力相向,洪濤終於說話了。他沒有回答,只是個態度,沒答應也沒拒絕,留了一個活釦。
“當然了,我只是提出一個建議,具體回去不回去我不能強迫,也不會因此給你們增添任何麻煩。好了,我就先告辭,希望明天馬歇爾莊園還歡迎我。”對於洪濤的回答吉達好像很滿意,點頭和兩個女人示意之後,才邁着優雅的步伐走出了書房。
“先別急,聽我說。我確實也想回去一趟,不過不是京城,而是香港。凡凡馬上就要分娩了,現在無法長途旅行。我想回去陪陪,聽說她的精神狀態和身體都不太好,恐怕還要剖腹產,我回去說不定能讓她高興一點。
“至於說回京城的事兒我想也不那麼容易,事態還在發展,到時候走一步看一步吧。”書房的門剛剛關上,洪濤就換了一副德性,不再愁眉苦臉的做思考狀。
他剛纔想的和吉達說的根本不是一件事兒,白女士前些天來過電話,主要說的就是歐陽凡凡的情況。如果沒有吉達公主的建議,洪濤也想不出該怎麼回去。國內和別的國家不太一樣,入境管理的很嚴格,自己這張臉又上過不少次報紙和電視,張家、馮家都不太好辦。
如果吉達公主真能爲自己弄到合法簽證,那就可以先去香港看一眼歐陽凡凡,等孩子出生之後再回京城。
至於說會不會鋃鐺入獄,到時候再說吧。歐陽天鉞帶回去的不光是幾張照片和兩根手指,還有一個重大嫌疑人的情報和兩具屍體的具體位置。
衛建華是全程參與綁架金月的人,周家兄弟死了沒關係,只要把他抓了一樣可以交代清楚。但他會不會被抓、金月和楊老頭的案子會不會審理清楚洪濤就不知道了,這得看上面是啥意思。
如果真想對付周家,衛建華就是突破口。要僅僅是爲了應付已經曝光的微點案,衛建華就只能是衛建華本人,所有責任都會由他來背。
歐陽天鉞一直都沒聯繫上,甚至連白女士都找不到他,估計是被控制起來了。目前國內是什麼情況黛安也不太清楚,決策層她根本接觸不到,只能靜觀其變。
不得不說吉達公主確實很有能力,二週之後洪濤就拿到了赴港的簽證,名義上成爲了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編外僱員。具體工作職務叫協調員,負責協調訪問團隊和當地政府之間的關係。洪濤能協調個屁,沒他協調估計關係還好點,有了他更麻煩。
其實這就是個說辭,吉達公主也沒打算真的讓洪濤去做具體工作,之所以主動勸說洪濤回國,主要還是爲了洪琪。
她是真的喜歡洪琪,想把這個教女培養成一個她認爲合格的接班人。因爲她沒有結婚更沒有子嗣,孤單了一輩子卻非常喜歡孩子。爲啥看上了洪琪,只能說是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
可是洪濤的出現讓她非常糾結,這個人的性格讓她看不懂、身份又太複雜,有這樣一個父親對洪琪的未來會產生致命影響。
想進入上流社會裡混,不光要有自身修養、財富和人脈,最重要的一點是不能有太大缺陷,比如出身問題。你可以是個平民,但不能有個刑事犯的父親,這玩意會一輩子成爲別人話柄的。
讓洪濤回國洗清冤情只不過是吉達的一種願望,她真是的目的是讓洪琪擺脫洪濤的影響。假如洪濤回國之後出不來了,那洪琪就還是張媛媛的女兒,和洪濤半點關係都沒有,單親家庭總比罪犯家庭好聽的多。
假如洪濤真的洗掉了通緝犯的名號,那也不錯啊,洪琪有個清清白白的爹對她也不是壞事。
說實話吉達並不討厭洪濤,這個人很有意思,好起來就像個小鎮上的淳樸農民,沒有什麼不良嗜好,整天弄弄田地、哄哄孩子,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
他還有很好的親和力,能和很多性格完全不同的人友好相處,談吐不高雅卻很幽默,有數不清的怪點子,和他在一起時會讓人感到輕鬆、年輕。
如果他能把身份洗白,吉達很願意再多一個好朋友和好鄰居,搞不好還是個好夥伴。在做慈善的道路上從來不怕有錢人多,洪濤恰好就是一個。他不光有錢還有掙錢的能力,這也是讓吉達很關注的一個重點。
“別拉這麼長的臉,好歹我也是聯合國的工作人員了,還是洋大人,估計不會有太多危險。再說我也不馬上回京,先到香港瞭解瞭解情況再說。萬一情況不太好我撒腿就跑,這點你們放心,論逃跑的速度我從來都是一流的。”
拿到簽證洪濤就忍不住了,馬上就要走,張媛媛和江竹意當然不樂意,可惜兩個人使出渾身解數,甚至大被同眠也沒說服這個蔫土匪。
“殿下,請你幫我看住他,在沒有百分百把握之前絕對不能回京。”洪濤撒謊的本事張媛媛很清楚,這趟回去的危險程度她也聽江竹意翻來覆去的分析過。但洪濤要走誰也攔不住,退而求其次吧,只能拜託吉達公主能看在朋友份上多幫點忙。
“那我乾脆就別走了,公主殿下又不是國家主席,她怎麼可能有百分百把握呢。”洪濤沒打算讓這位公主爲難,也沒必要去找這份心理安慰。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張媛媛本身也不是太嬌氣的女人,只是這兩年過於舒適的生活磨滅了她的堅韌。現在正好多練練吧,這東西留着有用,別扔。
“我可以百分百保證艾特先生只在香港的聯合國機構中停留,並在進入中國大陸之前與政府做好充分的溝通。”可惜吉達公主又把洪濤這番苦心給糟蹋了,讓她給保證的時候她不給,不該給的時候瞎給,好像專門在和洪濤作對。
有了吉達公主的保證,張媛媛終於不再熱淚盈眶了,但洪濤又遇到一個讓他歡喜讓他憂的小問題,洪琪好像也很不高興自己走,還埋怨自己是個不守信的人,因爲她的海盜船長培訓還沒結束。
別看只有短短三週多時間,但是洪琪對親爹的感情發生了一百多度的轉變,從原來的不歡迎甚至敵視變成了有點依戀、有點想念、有點離不開了。這倒不全是洪濤哄小孩本領高的作用,更多還是孩子自身的需求。
洪琪和馬超不同,她自小就沒怎麼和父親生活在一起,估計記憶裡的父親頂多算個時不時露一面的半熟臉。母親體貼、呵護、無微不至,但父親的角色會帶給孩子另一半性格,不可或缺。
這些日子她和洪濤朝夕相處,感受到了有父親和沒父親的嚴重不同,以前的種種不滿早就煙消雲散了。她更想讓這個花樣百出、比誰都會玩、都能折騰的父親多陪一陪自己,更願意多聽一聽他對人生的不同闡述。這些道理從洪濤嘴裡說出來,往往和講故事一樣有意思。
“海盜船長是從來不掉淚的,你一哭會被水手們笑話,以後他們就不聽你的命令了,誰願意跟着一個喜歡哭鼻子的船長呢。”
“你江姨也是大副,船長不在的時候她就是船長。好好和她學,等我再回來的時候,如果你學的好,我們就一起出海去找寶藏。”
看到洪琪這幅戀戀不捨的摸樣洪濤也有點心酸,自己就是奔波勞累的命,想在一個地方安安穩穩生活都是奢望。
也正是因爲如此,他希望自己的孩子們都能更加獨立、更加堅強。因爲他們是穿越者的孩子,生出來那一刻就註定不會和別的孩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