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個能力如何使用,你要考慮清楚。”
“當然了,這件儒袍也有一定的防護功能,雖然不算多麼強大,至少不容易被你平時交手時的餘波給攪碎了。”
“再說了,好的仙寶都有自我修復能力,它也有!以後我的小師弟再也不用擔心光着身子跟人打架啦!”
說着說着,無涯子哈哈大笑起來,看起來心情極好。
也難得逮着這麼個機會調侃我,讓我一陣臉紅。
不過卻也感覺格外親切,這是隻有非常親密的師兄弟之間纔會存在的感情。
經過他的介紹,我對這件長衫自然是極爲滿意的。
它畢竟是一件仙寶啊!所有附加屬性雖然看起來尋常,但都是我所必須的!
“以後就叫你齊天袍了,正好與我的齊天劍配成一對。”我心裡美滋滋的想道,而後向無涯子深深一拜:“謝謝師兄!”
“哈哈哈,我們師兄弟之間還客氣什麼?哪天等你自己會煉製仙寶了,也許就看不上師兄我送的啦!”
“努力修行!早日將我們這一脈發揚光大,也算是對得起師兄的一片苦心了。”他說道。
“師兄說的是!”我連連點頭,看着他的笑容,聽者他的諄諄教誨,內心早已感動得一塌糊塗。
“師兄就不問問我的過往麼?”我突然問道。
其實內心對這一點詫異已久!
在我原本的想法中,第一次見面,他怎麼都應該將我的來歷問個清楚,這纔是人之常情。
然而到現在爲止,無涯子卻隻字未提。
“爲什麼要問?”他反問道,臉上依舊笑意盎然,似乎這是一件極爲尋常的事情。
“我儒門講究有教無類,從來不問弟子過往!”無涯子豪氣地說道,話語間包含着無與倫比的強大自信。
他的答案讓我一陣目瞪口呆,雖然早就知道儒門的這則信條,可畢竟是第一次真實地發生在自己身上,感覺終究有所不同。
虧我一路上還在心中忐忑,到底如何介紹自己過往,總感覺合盤托出似乎不太好。
但是欺騙的話,除了於心不安外,也不見得能瞞過無涯子這種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祖宗。
別看他現在對我和顏悅色的,我可不認爲他平日裡都是這樣,更遑論在別人面前時的表現了。
“小師弟在想什麼呢?”看我一陣發呆,他關切的問道。
“哦……沒什麼,只是突然感慨自己以前對我們儒門有教無類的理解不夠深刻,在師兄面前有些自慚形愧罷了!”我不無落寞地說道,言語間竟有幾分解脫和開悟的味道。
“哈哈哈,我們是師兄弟,不用介懷!師弟只是初入儒門,經歷的少,以後自然不會在意這些細節。”
“再說了,整日拘泥於小事之中,如何登臨大道?”
他最後一句話宛若雷霆般在我心中不斷炸響,又像是劃過夜空的流星,剎那間照亮永恆。
這一刻我渾身都激動起來了,彷彿如若意識到自己過往究竟蹉跎在了哪裡。
“是我太拘泥於細節了麼?”我自問,同時看着眼前自信滿滿的無涯子,感覺我們兩人之間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可是我內心雖然感到震撼,卻依舊不想承認自己錯了,總感覺這只是階段性的認知。
畢竟我們不能指望一個孩童用成年人的眼光來看這個世界,因爲不管是真實身高,還是心智成熟度都遠遠達不到這種要求。
這一刻我突然想起來現實世界中聽一位朋友講起的賺錢之道。
他說:小錢靠戰術,大錢靠戰略,老錢靠大勢!
當時我就感覺太有道理了,簡直振聾發聵,如雷貫耳!
但是,他緊接着一句話就像是一盆冷水,將我的熱情徹底撲滅。
他說:但是賠錢卻總是莫名其妙的!
那一剎那在我心中引起了強烈的共鳴,可不是麼,我們懂得了很多道理,可終究還是過不好自己的一生!
就像此刻,我雖然在感慨無涯子的高眼界,在感嘆自己過於拘泥細節,卻依舊沉迷於細節不能自拔,包括這些紛雜的思緒。
總是在講道理,總是在說服自己,總是想給萬事萬物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難道也是我的道麼?”我不知道,心中一片茫然,似懂非懂,似悟非悟。
“你懂了!”突然,無涯子的聲音傳來,遙遠的好似跨越了一片星海。
“我不懂……”我搖了搖頭嘆道。
“能說出不懂,其實心中已懂!當有一天你肯承認自己懂了的時候,就徹底開悟了!”他說道,眼中閃爍着睿智的光芒。
我擡起頭來,錯愕地看着眼前的無涯子,彷彿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這一刻,那位貼心的兄長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嚴師,一位總能勘破迷霧的領路人。
“謝謝師兄!”我拱了拱手,再次拜謝道。
這一次,無涯子沒有推遲,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看着我笑,很坦然地受了我這一拜。
最終,我是如何走出他的洞府的,早已沒有了印象。
只記得當我再次回過神的時候,已經站在了無涯子洞府外的平臺上。
外面天已大白,在我眼前的那處棋盤邊上,正坐着一個人,一個陌生的中年儒生。
他白面無鬚,體態沉穩,看起來不怒自威,身上散發着一股常年身居高位纔會有的強勢氣息。
當看到我出來後,他連忙起身,以很虔誠的姿態拜道:“在下顏淵,添爲齊天書院院主,拜見小師叔!”
“院主快快請起!”聽他這麼一介紹,我慌忙將他給扶了起來。
雖說我現在名義上已經是齊天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第二號人物了,可自己有幾分斤兩,心中還是很清楚的。
所謂“德不配位,必有災殃”這句話,我是打心底信服的。
“使不得,使不得,小師叔折煞吾也!”顏淵誠惶誠恐道。
他的反應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按說我僅僅是扶他一把而已,至於反應這麼強烈麼?
看我臉色似有變化,顏淵苦笑道:“小師叔,我這就起身,起身還不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