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莫員似乎也感受到了,只見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朝陳楓走近,笑道:“以後你還是叫我師兄吧,聽你喊‘表哥’,怪彆扭的。”
說完,莫員便壓了壓陳楓的肩膀,示意陳楓坐下說話。而此時,由於陳楓心頭還回蕩着剛纔的那幾聲神秘的聲音,所以潛意識裡只得聽從莫員的安排,慢慢坐了下來。
兩人肩並肩平坐着,目光不約而同的投向了湖面。而就在此時,莫員轉過臉望向了陳楓,額頭上多了幾條深深的皺褶:
“剛纔我不過是拍了你一下,你的反應就如此之大。看來你心頭的那股暴戾之氣要遠比孃親說的要重啊。看來,你是下定決心要替天邪門復仇之後,才踏上逍遙峰的啊!”
莫員說玩,便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隨即又搖了搖頭,一副很沉重的模樣。
而這時,陳楓呆住了。眉心之間的那道皺褶中又浮現了一層殺氣,他沒想到,自己的意圖竟然早被雪娘看透,被莫員道明。
見陳楓反應如此之大,莫員爲了消除他心頭的殺氣,便將手臂搭在了陳楓的肩上,然後用極其輕鬆的語氣解釋起來:
“天邪門的事件世人皆知,所以自打你進入逍遙峰,當孃親確定你就是姨娘的獨子之後,她就猜測過你來這兒的目的,並且告訴了我。現在看來,你來逍遙峰的確是爲了復仇的啊,不是嗎?”1 3 2 逍遙峰三寶
莫員所說的那番話一點兒沒錯。細想一下,既然雪娘都已經知道陳楓是天邪門門住陳天的獨子了,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他來逍遙峰的目的?
只是,陳楓接受不了罷了。
他來到逍遙峰後,就一直把復仇之事深藏心裡,不旦從不提起,也絕不透露隻字片言。因爲他清楚,自己隱藏的越深,那麼活下去的機率就越大,復仇的機會也將越大。可是此時,莫員和雪娘不旦清楚自己的意圖,還當着自己的面道了出來,這讓陳楓一時之間如何接受?
頓時,陳楓望向莫員的眼神之中多了幾分防備。他怕,他怕莫員和雪娘會泄露自己的身份,怕自己復仇的計劃被打亂,怕…
“放心。”就在陳楓忐忑不已之時,莫員頓時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冷靜一點:“這件事情只有我和孃親知道,而且,我們從未透露過你的身份,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孃親說了,姨娘去得早,而姨夫如今又生死未卜,她吩咐我,無論如何也要好好照顧你,從而彌補她之前對青鸞姨娘的歉意。所以你不必懷疑我,更不必擔心我會泄露你的身份,要知道,我是你哥,而你是我弟弟!”
莫員的一席話讓陳楓內心的紊亂情緒平定不少。但是這幾年來,陳楓經歷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受到的欺騙和利用也太多,所以此時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相信別人,更不知道誰的話可信,哪怕是最親的人!但不知爲何,陳楓心裡卻對雪娘深信不疑,他深信雪娘絕對不會害自己,絕對不會阻撓自己的抉擇。
所以,陳楓沒有表態,也沒有點頭贊同莫員的話語,只是收回了目光之中的疑慮,然後抿着嘴看着莫員。
而就在此時,莫員突然笑了起來,臉角之上多了幾分讚賞和欽佩。他再度挽起手搭在陳楓的肩上,然後一臉羨慕的細語說道:
“剛纔你見到我之後所釋放的那陣黑風,是不是《逍遙心經》第五層口訣中所記載的‘厲風玄天’招式?”
陳楓聽莫員如此一問,便也不再隱瞞,將自己一夜之間將《逍遙心經》第五層口訣完全學會的事情道了出來。
而當陳楓話音剛剛落下,只見莫員臉色便如死灰一般,沒有一點兒表情。他整個人彷彿傻了一般,眼眸之中透露着一股不敢相信的光芒,他就這麼呆看着陳楓,像看一頭怪物一般盯着陳楓,直到陳楓全身發麻爲止。
“表,表哥。怎,怎麼了?”見莫員如此表情,陳楓也愣住了,他皺着眉,開口詢問着。
但是無論陳楓說什麼,莫員臉上的表情卻一直沒有變過。此時,他內心之中除了震撼和詫異之外,別無其他。
突然,莫員開口了,不過,他所說的只有四個字:“一夜之間?”
陳楓斜了下視線,細想了幾秒之後才緩緩點頭,重複了一遍自己當初一夜之間將《逍遙心經》第五層口訣完全學會的事情。
再陳楓將同樣的事情說了兩遍之後,莫員便不再去懷疑陳楓話語之中的真假成分。而是面色激動且錯愕地呆愣在那兒,自言自語地說道:“我修煉《逍遙心經》第四層口訣的時候,都花費了接近一年的時間,而你,修煉第五層口訣竟然只要一夜。你可知,就算是我爹,他年輕時修煉第五層口訣的時候也用了半年,整座逍遙峰,唯有門主用時最短,可他也花費了接近4 個月啊。而你…”
說到這兒,莫員彷彿突然哽咽了一般,不敢再說下去。這一秒,他覺得自己的表弟就是一個謎一般的男人,永遠也無法讀透。
對此,陳楓也表示無奈。因爲他也想不到自己一夜之間就能將《逍遙心經》第五層全然學會,當時他自己也詫異了好久好久呢。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而且還是好事,又何必去糾結呢?
“看來爹說的沒錯,你的確是一奇才,只不過沒人發現罷了。”突然,莫員無奈的搖頭說道,仿若自嘲一般。而當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周圍的空氣頓時變得沉默起來,沒有聲音,更沒有蟲鳴。
過了好久,陳楓估計是受不了這尷尬氣氛了,頓時轉頭望向了莫員,開口打破了這沉默,道:“你來這兒是爲何找我嗎,還有,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
莫員似乎對於陳楓的這個問題早有答案,只見陳楓話音剛落,他便輕啓脣角,迴應道:“可兒去花龍觀的時候,我孃親問了你最近
在逍遙殿的情況,所以她便將你這幾日的‘遭遇’都說了出來,而當時我也在場,所以後來想想,我就來找你了。”
陳楓猛然一愣,眨巴了兩下眼睛,頓時詫異的問道:“她,她什麼都說了?”
莫員點頭:“嗯,包括今日你撼動‘滅世神弓’弓弦的事,以及逍遙殿那些入殿弟子對你百般嘲諷的事實。”
頓時,陳楓臉角閃過了幾絲黑線。要知道,這些事都不是什麼好事,反而是讓自己最丟臉的事。可是如今,寧可兒這丫頭竟然把這一切都告訴了雪娘和莫員,這,這讓自己情何以堪啊。
而就在此時,莫員笑了起來,他拍了拍陳楓的肩膀,然後安慰道:“其實,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畢竟,越是優秀的人越是惹人嫉妒,所以你應該自豪,而不是覺得丟人。”
被莫員這麼一安慰,陳楓的心情的確好了不少,但是也少不了鬱悶。而就在此時,莫員又開口了,而且他所說的話,讓陳楓聽起來有點莫名其妙:
“你可知逍遙峰有哪三寶?”
陳楓一愣,搖了搖頭,對此,他還真不知道。
“第一寶,那就是‘逍遙七俠’;第二寶是《逍遙心經》;而第三寶,便是三位花容傾城,貌色傾國的小師妹了!”說完,莫員也低下頭自嘲的笑了起來,陳楓注意到,他笑的時候,眼角之中多了幾分哀傷和殺氣!
對,除了哀傷,還有殺氣!1 3 3 羨慕嫉妒恨
至於莫員臉角的那份哀傷和殺氣源於何處,陳楓無法得知。索性,他轉過頭愣愣的盯着莫員,仔細地聽着他接下來說的話。
而此時,莫員開口了:
“所以的第一寶‘逍遙七俠’,你也清楚是哪七人,先不提另外五俠,據我所知,無論是我父親莫四伯還是逍遙殿的寧門主,他們對你的厚望都很高,並且視你爲千年難遇的瑰寶;而那第二寶《逍遙心經》,你也已經修煉到了第五層,並且,你只花費了不到四個月的時間而已。在這逍遙峰,恐怕再也找不出除你之外的第二人了吧?”
說完,莫員轉頭望向了陳楓,臉角之上的憂鬱之色更加濃烈了:“逍遙峰的門派宗旨雖以‘道家’思想爲核心,但是免不了有些嫉妒心重且心胸狹窄之人。這逍遙峰三寶的前二寶,你都佔據了讓人垂涎的優勢,要知道,在這逍遙峰上,哪位入殿弟子不想得到‘逍遙七俠’的誇讚和青睞;誰不想能夠在短時間內將《逍遙心經》修煉到第五層?只不過由於天資問題,無法做出你那般成就,所以羨慕之人只能以排擠你來舒緩心中的妒忌之心。”
說完,莫員停頓了一下,目光停在陳楓的臉角之上好久好久,一直沒有移開。
此時,莫員的表情極其憂鬱且嚴肅,和他往日裝傻的模樣截然相反。說實在的,倘若他的這幅表情被逍遙峰的他人看見,估計第二日,‘莫員不是傻子,只是裝傻’的事情絕對要傳遍整個逍遙峰了。
而莫員卻似乎根本不在乎這些,當他面對自己之時,毫不隱瞞自己不是傻子的身份,這源自於他對自己的信任。就衝着莫員對自己的這份信任,陳楓心頭方纔還存在的憂慮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你說的第三寶呢?”見莫員沒有開口,陳楓便開口詢問打破了這沉默,畢竟,莫員說的前兩寶,陳楓都清楚,卻唯獨對那第三寶毫無所知。
“寧可兒、甄靈以及舞兒。”莫員開口了,然而當他一字一頓說出這三個名字的時候,陳楓的臉色唰的一下變得鐵青,眉心皺褶之中的濃郁之色絕對不比莫員臉角的憂鬱輕緩。
“寧可兒,甄靈以及舞兒?”陳楓微微地蠕動着脣角,重複着莫員剛纔的話,內心卻早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
而這時,莫員卻自嘲的笑了笑,解釋起來:“原本這第三寶只有兩人,那邊是寧可兒和甄靈。可是自打你和舞兒上山之後,由於舞兒乖巧且如芙蓉出水一般純淨,所以逍遙峰之人便將她也劃入了第三寶的範疇之中。”
“而這三位女子,舞兒是你的妹妹;而當你上山之後,寧可兒和你走的又極近。如此一來,那些心胸狹隘之人的嫉妒之心便更加濃烈了。而就在此時,他們又從甄霸天的口中得知‘你錯手殺了甄靈的父親’,如此一來,衆人便只好抓住這最後的一寶刁難你,侮辱你,甚至,想要以此除掉你!”
說到最後,莫員的聲音極其的沉重。而對於莫員所說的那番話,陳楓此時深有感觸。
陳楓知道,莫員剛纔所說的‘逍遙峰三寶’,一直是逍遙峰上所有的弟子所想要追尋的東西——七俠的信賴器重;《逍遙心經》的修煉;以及那三位傾國傾城的女子。
可是,別人往日想盡一切辦法都無法獲得的東西,卻輕而易舉地來到自己的身上。如此一來,那些嫉妒心強之人,又如何會放過挖苦譏諷自己的機會呢?
“你知道田亮等人爲什麼要幫助甄霸天,想盡一切辦法排擠你嗎?”就在陳楓還沉浸在‘逍遙峰三寶’的事情之中之時,莫員又開口了。
陳楓一愣,細想起往日裡自己受到的種種侮辱和嘲諷,眉心之間頓時殺氣騰騰,無法遏制。以至於一時之間,他都忘記該如何回答莫員剛纔的話了。
“因爲當初田亮之所以能夠成爲逍遙殿的入殿弟子,這一切,都多虧了莫向天所助,而且從那之後,田亮和莫向天走的特近。”
莫員開口了,說出了一句讓陳楓怎麼也沒有想到的話語。
頓時,陳楓傻住了。他怎麼也想不到,逍遙殿的田亮竟然和花龍觀的莫向天有着如此‘親密’的關係。更要命的是,先前莫向天中了自己的‘破空八卦’之後,雖然沒有生命危險,可是到了今天,還沒有他甦醒的消息呢。
見陳楓已經明瞭,莫員淺淺的笑了笑,然後再度將左臂搭在了陳楓的肩膀上,隨後他便側過臉,望向了湖邊那沒有漣漪的湖面:“其實當莫向天被你的‘破空八卦’傷了之後,田亮就曾找到過寧四娘,聲稱要替莫向天報仇。但由於寧四孃的心思都放在莫向天的身上了,所以沒有理會他,更沒有贊同他的‘效忠’。”
“而巧合的是,你後來去了逍遙殿。如此一來,田亮自然要找機會幫莫向天報仇,而巧合的是,他突然從甄霸天的口中得知了你殺害了甄善人的事件,後來的事情,你也應該能想到吧?”
說完,莫員淺笑着,呆呆的望着沒有漣漪的湖面,思緒不斷的飛舞着!
而至於莫員剛纔所說那番話,的確讓陳楓詫異了許久。最初之時,陳楓以爲田亮之所以百般針對自己,是因爲田亮這個入殿弟子想要去巴結討好甄霸天這個入山弟子,從而從甄霸天的手中獲得更多的好處。但是想不到的是,田亮不僅僅是爲了巴結甄霸天,還是爲了巴結寧四娘和莫向天啊。
對此,陳楓就算知道了,也無法可說。他只知道,總有一天,田亮會因爲他那噁心的嘴臉而付出代價的!
突然,陳楓似乎想到了什麼,猛地轉過頭,眉心之間的濃郁之色再度浮現,道:
“我真沒有殺甄靈的父親,這些不過是甄霸天信口雌黃而已,他根本沒有證據。難道到現在,你還認爲是我殺害了甄靈的父親嗎?”1 3 4 往事
陳楓清楚的記得自己離開花龍觀的前一晚的場景。
那時候,他和莫員二人在房外冰冷的石階上促膝長談,聊着二人這些年多經歷的事情。可是最後,那場原本歡快的交心交談,卻變成了不歡而散。
而原因之有一個:那便是提到了甄靈!
莫員對甄靈有情,但是由於他不得不每日裝傻以求生存,所以他一直無法以正常人的身份去向甄靈的父親提親。久而久之,甄靈出閣了,但是他對甄靈的情卻沒有淡過。
後來,甄靈哭着找到了門主,將自己家裡遭遇的血災一一道來,從那一刻起,莫員就曾發過誓:要替甄靈的父親報仇,血刃殺害她父親之人!
而那時,當莫員知道陳楓在‘甄宅’的經歷之後,便認爲陳楓便是甄靈的殺父仇人。隨後陳楓又極力解釋,但即便如此,依舊無法消除莫員對自己的懷疑。
陳楓知道,那夜莫員轉身離去並且不再理會自己,就是因爲他心頭對自己有恨。雖然自己百般解釋自己沒有殺害甄靈的父親,但是莫員卻依舊不信。由於他和莫員二人兄弟剛剛相認,所以莫員只能壓抑住內心的憤怒,隨後眼不見心爲淨,就再也沒有和陳楓說過一句話。
而今天,莫員找到了自己,並且說出了此般肺腑之語。無奈之下,陳楓只想再努力的解釋一番,從而化解莫員對自己的誤會。
可是讓陳楓猜想不到的是,今日莫員的回答竟然會是如此爽快:
“我知道,我知道甄金羣非你所殺。”
對於莫員的此般回答,陳楓本應高興激動纔是,可是此時,他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怎麼也激動不起來。反而皺起了眉頭,一臉的鬱悶:
“你知道?”
然而,當陳楓說出了這句話之後,立馬就在心裡狠狠的颳了自己一耳光,並不斷地罵自己犯賤:當別人誤會之時,自己非要解釋;而當別人心中的誤會清除之後,自己卻又如此鬱悶。這不是犯賤是什麼?
“呵呵。”見陳楓如此臉色,莫員淡淡的笑了笑。隨後他便躬了下腰,隨手從地上撿起了一根樹枝,盤弄起來:“花龍觀告別之日之時,我的確對你有百般誤會。說實在的,那日倘若不是你我兄弟二人剛剛相認的話,我必定找你拼個你死我活。就算後來你去了逍遙殿,但我心中依舊對你有恨,我恨你殺了甄善人,我恨你近水樓臺先得月,捷足先登娶了甄靈。”
說到這兒,莫員臉角的那番殺氣再度浮現起來,就和他之前提及‘逍遙峰三寶’之時的臉色一模一樣,殺氣不減反增。
“可後來,當王育把一切的事實都告訴我之後,我便不斷的自責起來,我想,你應該不會責怪我那晚在花龍觀對你的冷漠吧?”
語畢之後,莫員的眼光依舊落在遠處的湖面之上,但是他臉角的殺氣卻絲毫沒有減過。
而此時,陳楓臉上的錯愕之色便更加濃烈了。說實在的,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怪過莫員,畢竟他是雪孃的兒子,但是讓陳楓唯一鬱悶的是,剛纔他竟然提到了‘王育’。他指的‘王育’是不是自己的大師兄??
“你,你說的‘王育’,是指?”
陳楓話音尚未落下,他便看到莫員點起了腦袋。隨後,莫員的話音再度傳入了陳楓的耳朵裡:
“在這逍遙峰,除了我爹孃和你三人之外,唯有逍遙殿的王育,也就是你如今的大師兄知道我不是傻子。我和他的關係,要超乎你們所有人的想象。所以他告訴我‘甄宅’事實的真想也不足爲奇。”說到這兒,莫員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立馬補充說道:“你可知道我和王育二人爲何都鍾情於甄靈嗎?”
聽莫員這麼一說,陳楓又愣住了。
今晚莫員已經說了很多自己以前不瞭解的事情,以至於一時之間,陳楓都難以消化了。但是在好奇心的促使下,陳楓還是搖了搖頭,靜心地聽着莫員一一道來:
“那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王育的命是我娘救的,而且那一次我也在場。當時王育尚不是逍遙峰的弟子,還不過是一名普通的百姓而已。可惜的是,他家遭到了魔教血煉獄的屠殺,除他以外,全家八十多口無一生還。後來,他雖逃過了一劫,但由於年幼,無錢購買食物,險些餓死在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