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琅今天約白荼出去,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爲了帶她去醫院看看。
只是他擔心白荼心裡會有牴觸,所以便拿着吃喝玩樂當作是幌子。
在市裡有名的財管金香閣訂了個包間,這裡面的東西超級好吃,本這白荼最愛吃的本質,漠北琅放鬆了心情樂呵着,臉上的刀疤也柔化了許多。
這頓飯的氣氛尤其隨和,白荼和漠北琅吃的很開心,不虧是愛着白荼的漠北琅,安排的妥妥帖帖。
漠北琅一邊小飲着,一邊目光落在吃滿喝足的白荼臉上,目光漸暖,笑意沉濃:“好吃嗎?”
白荼早就吃的嗨了起來,沒有辦法,吃貨就是這樣,有吃的還是好吃的,心情不由自主就回變好。
回頭看着問問題的男人眉眼輪廓在橘色燈影下映出陰影,好看得像是一幅畫。
白荼看得恍神,暗慨上天對男人肆無忌憚的偏愛,就連那疤痕都好看極了,超級有男子氣概,心跳突然狂跳,呼吸不由自主屏住了:“好吃啊。”
漠北琅輕笑,眼裡傾瀉出對待外人沒有的溫柔,側身再道:“快吃,吃好了我帶你去玩。”
白荼捏着衣角,知道自己出了醜,終於才慢慢反應過來,迅速把剩下的的東西做了最後的掃射。
兩人走出餐廳,微風拂到面上,把白荼因爲剛剛的身熱氣吹走了大半。白荼搖了搖頭,思緒有點頓頓的,提議道“我們去逛會街吧。”
寵着白荼的漠北琅當然不會拒絕,依着今天的計劃,把白荼最後帶去了醫院。
看着白漆漆的牆,以及那紅色的十字架。這個地方她比任何人都要熟悉。
一一漠氏醫院。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白荼擰眉,今天所有的好心情都消失殆盡,“所以,你今天如此大費周章就是爲了最後騙我來醫院嗎?”
看着臉色發冷的白荼的,漠北琅抿了抿脣。思慮了一會兒之後才側了側身。
“我給你找了全世界最好的一聲,小荼我們再試試好不好?”
漠北琅緊握着白荼的雙肩,黑眸中帶着期待,但是更多的死不安。
“看着我難過很好玩兒嗎?”白荼冷笑了一聲,面露寒霜,“你明明知道我再也站不起來了,還要一次次的打擊我,折磨我?”
“不試試怎麼知道?”
“不用試了,要是你嫌棄我是個廢人,我們大可以各走各的!”
白荼早就已經把臉轉到了一邊,不爲所動。
“白荼!”
平時不管白荼怎麼耍脾氣漠北琅都可以忍,但唯獨聽到這句話不行。
因爲誤會他們冷戰了這麼長的時間,現在她竟然還這麼輕易的就說出分開的話!
漠北琅臉色陰沉,傾身擒住白荼的雙手:“你剛纔說什麼,再給我說一次!”
漠北琅着白荼躺在牀上,兩人也不說話,就這麼安靜地享受這樣的時光。
“我……唔”
白荼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生生的被漠北琅用脣堵住了嘴巴,只是一秒脣部便傳來微微疼痛。
“要是下次你再說出分開的話,對你的懲罰就不會這麼簡單了。”
一分鐘之後漠北琅才離開小野貓的脣,不管心裡多麼生氣他還是捨不得弄疼她。
白荼看着漠北琅發愣,久久不語。
“既然你不想去,那就那些專家等着,等你什麼時候心情好了,我們再過來。”漠北琅用手輕輕摸了摸白荼的臉蛋,滿眼疼惜。
話畢,漠北琅便啓動了車子帶着白荼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只要是白荼不想做的事情,他漠北琅這輩子都不會勉強她一星半點。
這天,漠北琅並沒有送白荼回白家,而是接到了一處安靜的公寓,親自爲她烹飪美食,鞍前馬後的處理好了一切。
等他忙完所有的工作來到房間看白荼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夜空,繁星。靜謐地讓人不忍心去打破。
漠北琅緩緩的走到白荼的身邊坐下,揉了揉她的頭髮,親暱的吻了吻她的額頭:“今天折騰了一天了,還不累嗎?”
“等你。”白荼倚着漠北琅的肩頭,薄脣動了動。
白荼的手在漠北琅的腿上下滑動,擡眼問她:“你今天很累了,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動作輕柔的,不帶有任何想法,這是這樣一下又一下地滑動着。
漠北琅沒說話,白荼以爲是漠北琅沒有感覺,手就不動了,眼睛眨了一下:“沒感覺嗎?”
頭頂上的人喉結微微滑動,在醞釀着一些話。
白荼知道漠北琅想說些什麼,就沒再動,等着。
“你呢?”簡單的兩個字,白荼卻卻覺得有些摸不着頭緒。
清秀的眉毛蹙起:“什麼?”
漠北琅沒回答,手往下滑,同樣落在她的腿上:“就沒想過去治腿?”
白荼聽了之後,手上的動作愣了一下,繼續:“醫生檢查過,沒用的。”
無論是誰,都希望自己身體健全。
可當這樣的願望已經被無情打碎了一次之後,就不會再有希望了。
“前天我讓劉碩聯繫了M國這方面的專家……你再去試試好不好。”
正是因爲知道白荼有非常驕傲的性格,身體上遭受這樣的打擊,分明就是上天的沒睜眼。
在堅強的背後,他能很清楚的看到她心中的脆弱和敏感。
有些時候,他會看到白荼在盯着一處發呆,順着那個方向看過去,是一羣跑來跑去玩遊戲的小朋友。
跑得那樣飛快,是她這輩子不能達到了的。
漠北琅看着沒有信心的白荼,摩挲着白荼的手,暗啞道:“就算是給我一個做賠償的機會,好不好?”
“你不欠我什麼!”拉了拉漠北琅的手,“好,我跟你去。”
“別怕,會好起來的,都會好起來的。”
漠北琅將人抱得更緊了一些。
窗外夜色悠長,進入沉沉的夢中。
翌日,漠北琅就好像害怕白荼反悔一樣,一大早就將人從牀上拉起來。
“哎呀,讓我再睡一會兒。”
昨天聽了漠北琅的建議,她想了好久,在他睡着之後,閉着眼睛始終睡不着。
害怕明天再次去看醫生,得到的還是相同的結果。
“別睡了,早去早回。”
漠北琅將白荼報道衛生間,手臂駕着她,將已經擠好牙膏的牙刷遞到白荼的手中:“乖,洗漱完,我們就去吃飯。”
“嗯。”白荼迷迷糊糊應着。
白荼直到下了車才反應過來事情發展東岸餓了什麼程度。
茫然的看着醫院上面的標註,心中升起了一種強烈的反感,不想進去。
說着一些不緊要的話,漠北琅推着白荼進了醫院。
因是早就預約了,漠北琅到這白荼直接進了醫生的辦公室。
裡面坐着的,是一個四十出頭的男人。
年歲的打磨,臉部輪廓很是柔和,眼睛亮晶晶的,顯出淵博的光。
整個人看上去,非常儒雅。
“不遠萬里,花費重金將我請回來,就是爲了這個小姑娘?”
在一番檢查過後,醫生並沒有說有關病情的話,讓白荼心中忐忑。
這個醫生就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腿,然後敲着一些部位問他有沒有感覺。
說了一些無趕緊要的話。
這副模樣,倒是讓白荼心中沒了底。
“對……那這腿還能治嗎?”
漠北琅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能夠感覺到白荼牽住自己的手,收緊了幾分。
心下一緊,看着一聲,希望得到答案。
醫生笑了一下:“我只能做好我能做的部分。”
“什麼意思?”漠北琅有些聽不懂,“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這已經不是我擅長的範圍了。”
醫生的笑帶着安撫人心的作用,但在這個時候,白荼卻覺得分外的心驚。
“生理上的病痛是我能夠治的,但心理上的障礙,可不是我的領域。”
“我剛剛檢查過了,一些應該有感覺的地方沒有,不應該有的地方,這位小姐卻能感覺得到……這就已經說明,不是生理上的問題了。”
最後,醫生做出了總結:“這位小姐,應該是有跨不過去的心裡障礙吧……比如,你在心裡已經認定了自己站不起來,這直接導致了你無法站起來。”
“這樣的案例,我曾經也是遇到過的。”醫生轉動手中的筆,儘量將氣氛弄得不那麼緊張,“保持一個好的心情,過段時間再來複診吧。”
“你留下來,我給你說兩句話。”
漠北琅點點頭,讓人把白荼推出去。
“真實情況怎麼樣?”
醫生一改剛剛的輕鬆神態,臉上都是凝重:“不是很好辦,沒有四成的把握。”
漠北琅臉色倏地變了:“你剛剛……”
“那是說給病人聽的,你也是病人?”醫生看漠北琅像是在看個白癡。
漠北琅走出醫生的辦公室,耳邊還有醫生的話“非常棘手,做好心理準備”。
反應過來,想把臉上的表情數來,一擡頭,白荼就在四五步的距離,看着他。
“情況,不是很好吧?”雖然是疑問的語氣,但確實肯定的意味。
在醫生讓她出去的時候,就知道事情沒像和她說的那麼簡單。
“沒關係,反正我還有你,還有多的朋友……除了不能走路,一切都挺好的,我不能去的地方,你總能帶我去的,不是嗎?”
看着白荼臉上燦爛的笑容,還有暖暖的手,漠北琅心中浮現出些許的愧疚。
本來應該是他安慰她的,如今現在是一個病人來安慰他……
面對靠近握住自己手的白荼,反握住:“沒有,別瞎想!”
出了醫院,上車之後,漠北琅的手機就響起來。
白荼提醒他:“電話。”
漠北琅有些有些不耐煩,拿出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