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這樣是非常有作用的,不過十五分鐘的時間,葉語就陷入沉沉的睡眠中。
夢中與很多東西,光怪陸離的,都是她想要得到卻沒有辦法的得到的東西。
第二天醒過來,葉語下樓,看到寧小夕。
寧小夕非常驚訝,因爲葉語的臉上寫滿了疲憊,眼底有濃重的青黑色,讓人心疼不已:“葉語,昨晚你沒睡覺嗎?”
可是也不對。
葉語作爲一個醫生,還是俊逸,熬夜算得上是常有的事情了,怎會因爲一晚沒睡好,就變得這樣憔悴了呢?
心中有些疑惑:“你是不是想家了?”
葉語本來是靠在椅背上,揉着太陽穴,聽到寧小夕這句話,手下的動作停住了,隨即脣邊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想家?怎麼可能?”
那樣職位利益,骯髒的家庭,她怎麼會想念呢?
眼底滿是冷漠:“寧姨,你就不要想了,我只是昨晚在想一些事情,不過是沒想出來解決的辦法,有些煩惱而已。”
寧小夕的臉上露出一副瞭然的表情:“是不是在想荼荼說的事情?其實白羽壟這個孩子,不錯!人長的俊,性格也挺好的,我看你們兩個人挺合適的!”
此話一出,本就因睡眠不好而蒼白的臉,更加蒼白:“寧姨,你不要這麼說,白荼她只是說這玩玩的,您不要當真!”
“我看不是,我倒是覺得你們兩個人呢聽般配的,都在軍隊裡,倒是有共同的地方,性格方面……”寧小夕想起兩人相處的模式,笑了,“也聽合適的,互補!”
寧小夕的模樣,就是一個正在爲自己女兒挑選適合丈夫的表情,那樣的慎重,而又開心。
葉語的心中微涼。
她的母親,卻只是爲了保住葉家的名聲,而將女兒的清白於不顧,甚至拋棄她整整兩年!
明明是血脈至親,竟然冷血到這種程度,倒也是一種可笑。
葉語斂了眉眼,道:“寧姨,咱們去吃飯吧!”
“好!”寧小夕應得非常痛快。
葉語這幾天給寧小夕的身體做了檢查。
身體恢復的不錯,正在往好的地方發展,這是一個好的現象。
葉語和葉語說了幾句囑咐的話,還想爲寧小夕做一些身體上的按摩,就被寧小夕個拒絕了:“葉語,你呢先回房間休息,下午的時候在做也不遲!”
葉語拒絕,但寧小夕的態度堅決,只好作罷。
帶着暖暖的心,回到房間休息。
進入睡眠之後,時間就會過得飛快。
倘若在壁上眼睛,在一睜眼,就可能過了五六個小時了。
但是在這次的睡眠中,葉語卻覺得格外漫長。
她好不容易纔睡着,卻進入一個夢境,一個噩夢……
夢中,她重新回到八年前,十八歲的時候。
和往常一樣,穿着粉嫩的豔羣出門和閨蜜逛街,不知道從那裡冒出來的匪徒,麻醉針紮在她的後頸,讓她失去了直覺。
醒來時,躺在破舊的木房子裡,手腳被人用粗糙的繩子困住,扎得緊緊的,她都能感覺到繩子勒破了柔嫩的肌膚。
恐懼與慌張充斥在心上。
她能到外面男人粗啞的聲音:“醒了沒有?沒醒就潑盆睡,讓她給家裡人打電話送贖金!”
聽到這樣的話,她是鬆了一口氣的。
綁匪要錢,就好說。
她的家裡最不缺的,就是錢了,她的家人一定會將錢帶過來的。
那時候的她,對家人,交付了她全部的信任。
只可惜,她的家人沒能接住她的信任,並將其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把錢放在明霞路拐角的垃圾桶裡,不許報警。”
那時候的她,不知道是低估了綁匪的野心,還是她高估了她在家人心中地位。
總之當時家人沒能按時將八百萬的錢交出來,順便還報了警。
大概是綁匪的鱉精不小,警局中有他們的人,在她家人報警的第一時間就知道這個消息。
當時她努力安慰他們:“你們再等等,我爸媽一定會把錢給你們的!再等等……再等等……”
“啊!”他們沒有聽她的解釋,只是拽着她的頭髮,拖進了小樹林裡。
之後的事情,她記得不是很清楚。
印象裡,有的是背部有樹枝扎痛她,男人們粗重的喘息,粗啞的聲音。
還有,他們令人作嘔的笑聲。
那個時候,她睜着眼睛,看天空。
可當時陰天,什麼都看不到。
沒有光,沒有希望……
之後,家人找到她。
破碎的衣服,還有絕望的她。
“葉語,你要理解媽媽,葉家不能有這樣的污點,你到墨山去一段時間,等着風頭一過,媽媽就把你接回來。”
“到時候,你還是葉家的大小姐,還能嫁一個很好的丈夫……”
媽媽說話的時候,夢境變得更加恐怖。
葉母的嘴裡,突然冒出了黑色的霧氣,將整個夢境淹沒。
夢醒,睡意全無。
葉語沒有像其他做了噩夢的女孩子,猛然驚起。
她只是靜靜的躺在牀上,眼睛睜得大大的,看着天花板,沒有動。
她想起在墨山待的那兩年,平靜或者說是死寂,這是她的心情。
本來以爲媽媽會爲她討回公道,沒想到的是來年報警都沒有,當初贖金沒有到位,竟然是因爲一份猶豫。
她葉家,再不濟,起碼有千萬身家,連拿出八百萬來救自家的女兒都到猶豫……
*
一連幾天的噩夢,讓葉語的氣色不是很好,眼底下濃濃的黛青色,臉色慘白的樣子看着就讓人心疼。
“葉醫生,您在做什麼!”
看着葉語手中的頭孢藥水軍醫一驚,連忙奪了過去。
“怎麼了?”看着眉頭緊蹙的軍醫,葉語有些奇怪,“該到寧姨注射葡萄糖的時間了。”
“葡萄糖?”軍醫揚了揚手中的藥水瓶,“這可是頭孢啊,葉醫生您是想要害死寧女士嗎?”
什麼?
葉語定睛在軍醫手中的藥水瓶,看着上面的字跡眉皺成川,最近自己是怎麼了,爲什麼連個藥水都會拿錯?
“葉醫生,您最近怎麼了做事總是心不在焉的?”軍醫擔心的看着葉語,剛纔若不是自己及時發現了葉語手中藥水的不對的話,恐怕就要發生不可彌補的錯誤了。
“沒事,可能是最近休息不好。”葉語擺了擺手手,不願被任何人開出端倪來,“一會兒麻煩您去給寧姨注射葡萄糖,我身體不舒服先去休息了。”
“這裡交給我,您儘管放心。”軍醫忙不迭的保證着,自從來到漠家和葉語合作以來,葉語的專業性讓他敬佩不已,沒想到今天盡然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看着葉語緩緩離開的身影,軍醫放心不下,忙完手上的工作,再三猶豫才撥通了白金的電話。
軍醫知道白羽壟對葉語的心思,現在葉語反常的地方,自然有必要和白羽壟說一下。
白羽壟一直很關心寧小夕的情況,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能夠多和葉語接觸,這是白羽壟的不爲人知的小心思。
聽到軍醫彙報的消息,白羽壟濃眉緊蹙整個心都緊了起來,只是看着手邊小山似的文件又無可奈何。
他擔心葉語可是手中的軍務也是不容耽擱,身爲軍團首長他不能忘記自己的任務使命,只得吩咐道:“你多留意葉語那邊的狀況,等我這邊的事情處理清楚,便過去看看。”
一個星期以後,白羽壟將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妥當之後,想來看看寧小夕的情況,再找個理由請葉語吃飯。
卻沒有想到他只見到了軍醫的身影,並沒有看到葉語。
“怎麼就你自己在這裡,葉語去哪裡了?”白羽壟找了一圈,沒有看到葉語的身影,於是忍不住的問出了口。
“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看到葉醫生了,最近白小姐和漠先生也不再,要不您自己打個電話給她問問?”軍醫看得出白羽壟目光裡的擔心。
“最近幾天我看到葉醫生的時候的狀態都很不對,她幾乎不再插手寧女士的病情,總是站在窗口發呆。”
軍醫的一席話就讓白羽壟關注起來,雖然和葉語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他知道葉語是個活潑開朗的人,若非遇到難事絕不會出現像軍醫口中的情況。
“我讓你盯住葉語的情況,時時刻刻向我彙報,爲什麼現在你才告訴我?” 白羽壟臉色發黑,現在葉語不知所蹤,如果他能早一些知道這些情況,便不會發生這些事情。
這一刻白羽壟心亂如麻,不安而煩躁。
“我是一名醫生,對我而言最重要的是我的病人。最近寧女士的病情大有好轉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寧女士的身上,所以無暇顧及葉醫生。”
軍醫時軍團裡略有威望的人,面對着白羽壟的質問一時也失去了耐心,沒有好奇的推開白羽壟提着自己衣領的手,回答道。
“混賬!”聞言,白羽壟氣得臉色發紅,“你是醫生,可是你也是一名軍人!戰場之上團結至上!”
說罷,看着俊逸沉默的樣子,白羽壟無奈的鬆開了他的衣領長嘆一氣,走出了房間門。
屋子外他煩躁的踢了一腳石頭,才掏出手機打給了葉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