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夜鷹只能妥協,將阻擊槍收回,用攝像機拍攝着酒店外的畫面,同時,與kk保持着通話,“這次沈立蘊的醜聞,是你乾的。”
不是詢問,而是極爲篤定的堅定,能夠悄無聲息將郵件送給各大報社,並且抹掉一切的線索,這樣的事,只有她才能幹得出來。
難怪那天她在迷幻酒吧裡,看見沈立蘊時,會一反常態的走過去。
“是我幹得又怎麼樣?”kk笑得羣魔亂舞,搖晃了一下手裡的高腳杯,就着杯沿淺淺抿了一口,電視機裡已經有不少名流開始登場,如同大牌明星,在衆多記者的注視下,在無數閃光燈中,緩緩踏上紅毯。
“他沈立蘊當初敢黑吃黑,就要做好承擔一切的準備。”kk一想到那天晚上,她不僅丟失了一百多萬的支票,甚至於,還被下藥,和梟墨騫春風一度,失去了身爲女人最寶貴的東西,她就恨不得殺了沈立蘊!
從沒有一個人膽敢這樣對她,如果不是現在風聲太緊,就算一分錢的酬勞也沒有,她也絕對會送給他一顆子彈!曝光他的醜聞只是開始,今後的日子還長,她可以慢慢來。
“你還記着那天的事嗎?”夜鷹眼眸一暗,嗓音裡帶着不易察覺的顫抖,出聲問道。
“你放心,”kk隨意的撥開肩頭齊肩的短髮,“我一向有恩必還,有仇必報!沈立蘊敢算計我,我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
“kk,現在外面風聲很緊,你還是收斂一點爲好。”夜鷹略帶擔憂的說道,她的個性太過剛毅,是非分明,但現在是非常時刻,萬一露出什麼蛛絲馬跡,她立即就會被發現,黑道、白道,都在尋找着她的蹤影,這次的事,還好沒有什麼線索留下,要不然,她絕對會被發現的。
“安啦,”kk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就憑報社那些人的技術,怎麼可能追蹤到我的ip地址?夜鷹,你是不是把你的同伴看得太遜了?”
不,他只是害怕她會出事而已。
夜鷹沒有出聲,斂去眸中的複雜,專注的看着酒店外的場景。
當梟墨騫標誌性的銀白色蘭博基尼停在紅毯盡頭,閃光燈頓時亮成了一片,立即有酒店的人員上前拉開車門,記者們在紅毯兩旁,瘋狂的拍照,梟墨騫一向不喜歡出現在有太多記者的地方,更別說是做什麼現場直播,而這次,他異於尋常的接受了慈善晚會的邀請,並且,還特地帶着一名美麗的女伴出席,其中必定暗藏着深意。
“老闆,”金洛的聲音從梟墨騫耳朵裡塞着的耳機中傳出,“在對面四百米的方向,發現了一名可疑人。”
“馬上秘密派人過去,不要再讓他們逃走了。”梟墨騫嘴脣輕輕蠕動幾下,低聲與金洛交談,他這次會答應出席晚會,一是爲了換個心情,最近的每一件事,都透着一股詭異,讓梟墨騫理不清頭緒,二則是爲了引蛇出洞,他當衆現身,就不信,那些想要暗殺他的人,會沒有動作。
kk坐在電視機前,危險的眯起眼,鏡頭在梟墨騫的面頰上一掃而過,她瞳眸一縮,當即道:“夜鷹,快撤!有埋伏。”
“ok。”夜鷹急忙點頭,臨走前,轉過身,冷冷的看了酒店外紅毯上的梟墨騫一眼,身影迅速消失在頂樓的天台,當金洛帶着保鏢趕到時,這裡早已人去樓空,只剩下護欄上,殘留的阻擊槍架過的細小痕跡。
“老闆,人跑了。”金洛略帶遺憾的開口。
“哼,他們倒是撤得挺快。”梟墨騫口中冷哼一聲,人卻摟着身旁的女伴,隨着酒店的經理走入金碧輝煌的大堂,朝着慈善晚會的現場走去。
“不愧是梟墨騫,”kk得到夜鷹安全撤離的消息後,緊繃的神經才逐漸放鬆,她冷眼看着屏幕上出現的英俊男人,似笑非笑的讚許了一聲,“居然敢拿自己的命當賭注?引蛇出洞?好魄力。”
“kk,別告訴我,你是在稱讚他。”夜鷹一邊開車離開現場,一邊沉聲反問道。
“對啊,現在這樣的男人,世間少有了,”kk倒是不隱瞞,邪魅的笑着,只是平光鏡後的雙眼,絲毫看不出一點溫度,冷得入骨,“只可惜,他註定是要死在我手裡的,可惜了。”
“你可不要大意,”夜鷹忍不住警告道,“今晚他能夠爲了引出我們,以身犯險,今後一定還有其他的計劃,你一旦貿貿然出手,一定會中了他的埋伏。”
“我知道,”kk收到他好心的警告,難得的嚴肅起來,“再難啃的肉骨頭,我也一定會把他給啃下,事成之後,我一定要向boss申請,這次的酬勞太低了。”
這樣的男人,不論是身手,還是反偵察能力,都是一等一的,才一億酬勞,根本說不過去。
“我會向boss申請。”夜鷹點頭答應下來,原本他是打算在監視梟墨騫時,藉機除掉他,但現在,恐怕要放棄了。
梟墨騫大方的在慈善晚會的拍賣上,爲身邊的女伴花了近八千萬,一躍成爲了第二天報紙的頭條新聞人物,一張清晰的照片,被放在報紙上最爲醒目的地方,照片中,他正低垂着頭,和身旁的女伴附耳交談,姿勢極爲曖昧,乍一看,似在親吻對方的面頰,背景是慈善晚會的現場,昏暗的燈光,讓人遐想連篇。
齊珊兒坐在公交車上,手中握着一份剛剛出爐的雜誌,仔細翻閱着,口袋裡的手機嗡嗡的震動起來。
“喂,你好?”
“齊珊兒,”尹汝惜略帶不悅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齊珊兒立馬坐好,背脊挺得筆直。
“尹小姐。”她謙順的喚了一聲。
“爲什麼你沒有通知我,梟總昨晚參加慈善晚會的事?而且他身邊的女人是誰?你怎麼一點風聲也沒有透露給我?”尹汝惜坐在飯廳,肘邊的牛奶旁,正放着今天的報紙,俏麗的臉蛋上佈滿了陰霾,陰沉的視線彷彿要將那份報紙給刺穿。
齊珊兒打了個寒顫,不安的垂下頭去,“總裁不允許我將他的行蹤再一次泄露,尹小姐,抱歉。”
不允許?
尹汝惜煩躁的皺起眉頭,警告道:“你不要忘了,是我一手將你捧到現在的位置上,難道你想過河拆橋嗎?”
當初,她就是看這個女人好掌控,又愚笨,才特地恩准她成爲梟墨騫身邊的助理,可是現在呢?這麼大的消息,她居然隔天才知道,難道這個女人想要背叛自己?
齊珊兒靜靜的聽着尹汝惜的指責,委屈的撅着嘴,沒有爲自己辯解一句。
一個是她的頂頭老闆,一個是未來的總裁夫人,她幫誰,都勢必會得罪另一個人,就像是一塊夾心餅乾,夾在中間,左右不討好。
“你給我記住,”尹汝惜深深吸了口氣,壓住心底的怒火,冷聲警告道:“我可以把你捧上去,自然也可以把你拉下來,不要忘了,你是在替我辦事。”
“我知道了。”齊珊兒除了點頭答應,根本沒有別的選擇,誰讓她起初答應了尹小姐要監視總裁的一舉一動呢?
“哼,這次的事如果再發生,我看你就準備收拾包袱滾蛋把。”尹汝惜驀地掛斷了電話,絲毫不掩飾對齊珊兒的不滿,沒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女人,居然敢背叛她!死死瞪着手裡的報紙,尹汝惜俏麗的臉蛋,有片刻的扭曲。
齊珊兒抵達公司時,距離上班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公司裡幾乎空無一人,乘坐電梯抵達了頂層的辦公廳,取走昨天落下的一份文件,放入口袋,剛要離開,今天是週末,輪到她輪休,剛走出辦公廳,口袋裡的電話又一次響了起來。
“喂?”她一邊按着電梯按鈕,一邊接通了電話。
“起牀了嗎?”莫天逸看了眼一旁的時鐘,現在才八點不到,可聽她的聲音,分明是中氣十足。
“恩。”齊珊兒應了一聲,“我在等電梯,有什麼事嗎?”
“你該不會忘了,昨天答應過我的,今天要陪我一天?”莫天逸笑得溫柔,醉人的眼眸中有一層層漣漪輕輕盪開。
齊珊兒一拍腦袋,這纔想起,她昨天的的確確答應過莫天逸,要陪他吃飯。
“你現在在哪兒?”莫天逸再度問道,走到別墅的陽臺上,初升的紅日驅散了整座城市的濃霧,下方的草坪一片蔥綠,一顆顆晶瑩的露珠,落在草葉上,泥土含香。
“我在公司,昨天落下了一份文件,剛剛過來取。”齊珊兒解釋道。
“那好,你在梟氏樓下等我,我很快就到。”掛斷電話,莫天逸換了一件休閒的衣裳,高貴中帶着幾分隨意,手裡拿着車鑰匙,從別墅驅車離開,朝着市中心去了。
齊珊兒抱着一個黑色的手提袋,傻乎乎的站在梟氏樓下的馬路邊上,呼嘯而過的汽車,吹得她的馬尾不斷的上下飄擺。
“咦?”前臺小姐剛下車,就看見本來應該休假的齊珊兒居然會站在公司門口,她奇怪的驚疑出聲,“今天你不是放假嗎?”
齊珊兒憨憨一笑,“昨天落了一份文件,我特地過來取的。”
前臺小姐恍然的笑了一聲,“大概你是公司裡最盡職的員工了吧?”
“哪有。”齊珊兒難爲情的紅了面頰,她還不太適應,被人當面誇獎。
“不和你說了,再見。”前臺小姐扯了扯嘴角,擦過她的身體,剛要進入大廈,身後,一陣尖銳的剎車上驀地傳來,她站在自動感應門前,倉皇轉頭,就看見莫天逸那輛標誌性的跑車突兀的停在馬路邊上,一身白色的襯衫,整個人如同高雅的王子,從車上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