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人類社會的進步,犯罪率每年也在持續走高,作爲刑警隊的一員,我已經三年沒有回家過年了。
今天依舊如此,新年前一天,澄縣的派出所接到報案,一家居民住戶吃到了人類的手指。
這件事情發生的時間很巧,市局高度重視,爲了能讓市民過一個好年,不必提心吊膽,我們當天被緊急召回,全力攻破這個案子。
我正在和我媽包餃子,接到電話,馬不停蹄趕回警局,發現我竟然是最後一個到的。
會議室裡坐着一排幹警,相比之下我的官職是最小的了,局長對着我點了點頭,指着我說:“這就是這起案子的負責人,現在散會。”
緊急情況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我立刻找到當地派出所的所長,瞭解事發的經過。
發現斷指的是兩個老人,二女沒有回家過年,他們圖省事,就在一家小攤販買了速凍的餃子,回家煮着吃。
餃子的味道不太對,兩個老人只是以爲肉變質了,沒有在乎。
結果吃到第三個餃子的時候,老婆婆從嘴裡吐出一截骨頭,上面的肉被咬了幾個牙印,粗略看起來很像一個人的手指。
“這就是發現的手指,以及二老買的速凍餃子。”派出所一個女警遞給我兩個證物袋,裡面裝着半截小指,還有二十多顆被煮熟的餃子,還冒着熱氣。
手指很細,血已經被煮沒了,看起來很白,確定是人的手指無疑。我抓過來看了一眼,上面有幾顆牙印,應該就是老婆婆咬過的了。
我又抓過裝着餃子的證物袋,從外觀看不出什麼,我皺緊了眉頭,兩個月前的一起殺人碎屍案浮現在我的腦海。
“叫法醫過來,其他人跟着我去現場看看。”我當即下了命令,讓人帶着我去二老的家裡。
我心裡裝着事,派出所所長和我說着什麼也沒聽清,十分鐘後到了二老的家裡。由於是小縣城,又地處郊外,二老住的是普通的泥瓦房。
房子很普通,沒有磨蹭,直接進了家裡。二老在家裡,兩名民警在一旁陪着,老婆婆的情緒明顯不是很對勁,她丈夫也臉色煞白。
確實,這樣惡劣的案子對於已經年過半百的老兩口來說,實在刺激的不輕。我眉頭皺在一起,眼前的情況明顯不適合詢問,於是轉頭問隨行的民警:“知道他們在哪買的餃子嗎?”
“知道,距離這二百多米有一個菜市場,陳老說傍晚時分,在菜市場門口一個小攤販那裡買的。”隨行的民警回答。
“附近有監控嗎?”
“有,所長已經派人去拿了。”
我再次點頭,轉頭看向二老的桌子,並不是很大,卻沾滿了污漬。二老的屋子收拾的很乾淨,不可能唯獨漏了吃飯的桌子,唯一都可能就是他們在這裡生活了很多年。
不過桌子上有很多的刀痕,印子看起來很新,刀口很粗,和普通的家用菜刀對不上號。
“邵隊,監控送到警隊了,您現在要看嗎?”門外來了一個民警,氣喘吁吁的,裹着棉大衣,鼻尖通紅,凍得不輕。
“辛苦了,留下兩名民警照顧老人,保護現場,我們先回去。”我的目光從桌子上收回來,總覺得那張桌子上的痕跡很奇怪。
回到當地派出所,監控已經準備好了,我讓他們從今天中午開始放,用八倍速。
監控畫面不斷的閃過,我的思維也在飛速運轉,快速瀏覽是每一名刑警必備的條件,在茫茫人海中尋找最細微的線索。
“停!”我喊了聲:“往後退三分鐘。”
畫面定格,用正常速度播放,監控視頻上一個小商販推着車慢悠悠的走過來,車上放着的就是速凍餃子。
“這個人你們認識嗎?”我指着那個小販,問旁邊的民警。
他有些尷尬,說道:“邵隊,我一般都喊外賣,我也不清楚。”
“去找人,問問誰是自己在家做飯的,讓他立刻趕過來。”我盯着那個小販,他已經來來回回走了三次了,行跡特別可疑。
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女警過來,她在菜市場附近租了一間房子,每天去菜市場買菜,自己做飯。
女警長得很普通,聲音卻很好聽,指着那個小販說:“邵隊,這個人我認識,他今年三十多歲,老婆早年跟人跑了,無兒無女,在這裡賣了兩年的餃子了。”
“邵隊,法醫的鑑定結果出來了。”門外又進來一名女警,是我的助手,名叫歐陽倩,處在實習期。
“念!”我淡淡說了聲。
“經過王法醫的鑑定,確定是人的小指指骨無疑,性別爲女,初步判斷年齡在二十三歲到二十五歲之間,指骨脫離時間應該是在三天前。斷口平滑,應該是利器所致,兇手應該是男性,否則不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等等!”讀到這裡,我猛地轉過頭盯着歐陽倩,問她:“你們憑什麼認定兇手一定就是剁下她小指的人?”
歐陽倩一愣,被我問住了,磕磕巴巴解釋了幾句也沒解釋明白。
我轉身繼續盯着那個小販,監控錄像還在繼續,我擺了擺手,淡淡的說了句:“繼續。”
“沒了……”
“沒了?”
歐陽倩點頭,說:“根據目前的情況,只能判斷出這些。”
“再去查,另外的二十個速凍水餃呢,裡面是否也有人的骨骼血肉,讓法醫科的人今晚加班,無論如何也要給我一個準確的答覆。”
“是!”歐陽倩立正,敬了個禮,又出去了。
我一手放在腰間,手指有節奏的點着槍托,眼睛閉上,回憶起兩個月前的那起案子。
那起案子不是我負責的,但我也瞭解一些,殺人的是一名少年,受害者是他的女朋友,原因只是因爲女朋友劈腿。那起案子和這一起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同樣是殺人分屍,利用烹飪處理屍體,只不過這起案子的兇手要更加高明一些。
當時警方破門而入的時候,牆壁上天花板上到處都是血,遍佈着屍體腐爛後的惡臭。在廚房的場景更加可怖,屍油在地板上鋪了厚厚一層,冰箱裡放着沒來得及烹飪的被肢解的肉塊,腦袋就擺在冷藏層的最上面,當時嚇壞了不少刑警。
所以這一次我判斷,肯定有一處是兇手處理屍體的地方,而且距離菜市場肯定不遠,應該最多隻是兩公里。現在趕過去肯定來得及,有些痕跡不是那麼容易處理的,哪怕只是一滴血跡,在法醫科的眼睛裡,也是最明顯的證據。
所以我當即下令:“立刻排查菜市場周圍兩公里內的小區,問一問有沒有失蹤人口,要特別注意外來人口!”
“女性!”最後我又加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