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憤怒的握緊了拳頭,爲歐陽倩悲慘的童年打抱不平。
“難道這樣的孤兒院沒有遭到媒體的報道嗎?爲什麼它可以在這個社會上存活這麼長的時間?”
歐陽倩搖了搖頭,無奈的說到:“沒有辦法的。這家孤兒院的院長是當地政府一個高管的親戚,他們的關係非常好,所以就算是有很多愛心人士譴責他的這種行爲,但是他這樣對待兒童的方式仍然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
“難道,就沒有好心的父母來領養你們嗎?”我不解的問到。
歐陽倩說到:“有倒是有,而且還不少。但是都被那個孤兒院的院長給拒絕了。其實他自己並不經常在孤兒院中,但是你要知道,作爲社會福利機構,是能夠得到外來捐款以及政府救助的……”
“他們打着救助我們的旗號,向外面招收募款,然後全部一併私吞。我們就是他們的提款機,當然,僅僅只是在保證我們不餓死的前提下,他們會給我們提供一點食物。”
我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沒想到那個時候,社會上還會有這樣的人和組織存在,真是天殺的一羣人!
“我們在孤兒院中的生活並不容易。每個孩子最簡單的夢想就是希望自己能夠吃上一頓飽飯。他們中有的人甚至爲了吃飯而故意出去犯罪,因爲這樣的話就能夠被抓進少管所,而那裡,有足夠的飯菜可以吃。”
“就這樣,我們甚至制定了一個小小的規定。那就是,在我們這羣孩子之中,每個星期去少管所的機會要輪着來,這樣我們每個人都能有機會在每個星期至少一天的時間內吃上一頓飽飯。”
我憤怒的搖了搖頭,不知道這是社會的悲哀,還是人類的悲哀。
“可是後來,少管所裡面的一個人突然跟我說上了話。他告訴我,想不想要跟着他一起學習打架。”
“學習打架?”我不解的問道。少管所裡面怎麼會有人這樣和一個孩子說話呢?
“沒錯,當時那個男的告訴我的就是說學習打架。可是那個時候我還小,完全不知道他要教授我的,是另一項技能……”
我想起了在地鐵隧道中歐陽倩突襲那兩個人的動作以及刺殺的方法,這都讓我覺得,她曾經學習的並不是一種簡單的武術或者擒拿術,而是在軍隊中才能學習到的殺人的辦法!
“難道,他交給你了暗殺的技巧?”
歐陽倩想了想,不知可否的說到:
“也不能算是暗殺。但是,至少是一種殺人的技巧。當時我迷迷糊糊的答應了他。可是那個人要讓我每個星期去見他三次。但是你知道,他是少管所裡面的人,而是我只能通過犯罪才能去那裡,所以這根本就不可能。
“於是我就索性拒絕了。反正學會了殺人又不能吃飯,當時我就這樣對他說到。可是他當時又問了我一句話,讓我沉默了。並且在那之後,我答應了和他一起學習。”
“他問了你什麼?”我好奇的問到。
“他當時蹲下身子問我:‘你有沒有最想殺的人?’”
聽到這個問題,我沉默了。很明顯,這個人提出的這種問題肯定讓當時小小的歐陽倩想了很久。可是我覺得,如果要給她一個答案的話,她的心中肯定早就已經有了。
“當時我就說,有。我想殺一個人,很早就想殺她了。我還說,我相信,只要我殺了她,就會有好幾十個小孩子都能夠獲得自由。”
聽到歐陽倩這樣描述,我突然知道了什麼。或許那個人,那個想要教授歐陽倩暗殺技巧的人,應該也是一個知道那個孤兒院的醜聞的人。他看見每個星期都會有可憐的小孩子爲了吃上一頓飽飯,不惜犯罪而被送往交管所來,或許就在他的心裡產生了想要交小孩子暗殺技巧的想法。
不得不說,這是一種天方夜談的想法。
我把我的想法告訴了歐陽倩,她笑着說到:“的確很天方夜譚。但是不管怎麼說,他這個辦法成功了。”
“什麼?”我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從一開始到現在,歐陽倩告訴我的故事,就好像是一個從某個小說中節選出來的片段一樣那麼離奇,甚至中間有好幾次我都想要打斷歐陽倩,並且好好的問上她幾句: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可是我在她的眼神中,只是看見了嚴肅和認真。很明顯,這不是某個編造的故事。
“我知道,到目前爲止你都無法相信我告訴你的這個故事。但是,它是真的。我做到了,每個星期到那個人那裡學習三次。其實準確的說,不是我做到了,而是那個人做到了。
“他每個星期都會偷偷的跑到孤兒院的野外等待着我,然後我就會從孤兒院外牆上的一個破洞中鑽出去。剛開始的幾個星期,他在鍛鍊我的體能。這對於本來就吃不飽飯的我來說,是一項異常艱鉅的任務。
“不過還好,他幾乎每次都會給我帶來充裕的食物。這多多少少也是我堅持下去的勇氣。或許是我在這方面頗有資質的原因吧,不知道爲什麼,他教我的那些東西,我往往都學得很快,並且能夠很快的舉一反三。
“他甚至在我的天賦上面稱讚了不止一次。就這樣,我在他的手下聯繫了兩年。孤兒院的情況依然沒有得到任何的改善。有一天他突然對我說,他要走了,但是他臨走前最希望看見的,就是看見那個孤兒院的院長死在我的手下。”
聽到這裡,我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臟一緊。原來是真的,她真的要殺了那個孤兒院的院長。
“他送給了我一把刀。那把刀的刀柄上還有帶有軍隊特徵的迷彩顏色。我拿着這把刀,等待着那個孤兒院院長的到來。直到有一天,他到孤兒院中查看一些情況,我偷偷潛入了他的房間內,來到了他的背後,一刀了結了他的生命。”
我愣愣的看着歐陽倩,彷彿眼前的人是一個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