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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凌峰直接掛斷了電話,伸出手直接拽住白淺淺的胳膊,用很大的力氣將她拽到懷裡,“白淺淺,無論你現在想說什麼,都請你讓我把話說話!”
他想問她願不願意嫁給他!
他想要和她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他想要每天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她的笑臉,他想要和她生好多好多的孩子!
他想要聽到她甜蜜地叫他親愛的,他想要一伸手就能夠摸到她柔軟的身體。
他想要她成爲他羽凌峰的太太。
他想要的不多,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她而已。
白淺淺擡頭望着他,漂亮的大眼睛閃動了一下,薄霧一般的水汽在閃動間慢慢地消失乾淨。
羽凌峰眸專注地望着她,脣動了一下,卻沒有開口。
“我-不-願-意!”良久,她慢慢地擡起頭,一個字一個字從齒縫裡咬出來,聲音銳利得像是一把刀。“羽凌峰,我不願意嫁給你,我也不會嫁給你!絕不!”
不知是在說服他,還是在說服自己,她倒退了一步,腳踩中了一株玫瑰花。原本豔麗的玫瑰花頓時被踩得一片狼藉。
羽凌峰的手還保持着拽她的姿勢,只是剛纔還觸摸得真真切切的柔軟現在已經變成了虛無的空氣。
她說--她絕不會嫁給他!
就因爲白雲楚一個電話,就因爲以前的誤會?
那他這幾天做的事情又算什麼?他在知道她今天會來這個公園的時候就精心準備了這一幕,他想要她成爲他羽凌峰名正言順的女人……結果,她卻毫不猶豫地把他對她的愛當成敝履,無情地將那份感情拋棄。
“白淺淺,你再說一遍!”羽凌峰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能忘記以前的一切跟我重新開始?”
爲了她,他已經變成了一隻沒有刺的刺蝟,他把自己變得傷痕累累,她現在卻還要無情地給他一刀。
“對不起,我發現,我還是不能遺忘以前發生的種種事情。”白淺淺別過眼去。
只是在他不知道的瞬間,眼眶裡快速滑過一行清淚。
剛纔那一刻,她真的差點兒答應羽凌峰的求婚,要不是雲楚打電話過來,她估計真的會以爲自己可以和他從頭開始。
但是現在,她才知道,他們兩個現在有太多太多的嫌隙,一時間根本不可能解開。
羽凌峰的臉上有着憔悴,伸手突然按住了她的肩膀,低着頭將她的臉別到他的面前,毫無章法的一通亂吻……
白淺淺震驚地睜大眼睛,羽凌峰難道又要發神經了?
看到她驚措不安掙扎的模樣,羽凌峰覺得嘲諷極了,她就真的那麼怕他?即使他爲她改變成了這個樣子,她也依舊不會給他機會讓他重新開始。
這是什麼樣的刑法,竟然可以讓他再無反擊的餘地。
“羽凌峰,你放手!”她的下巴已經被他掐得好痛,就是嘴角也被他磨出了一層皮,疼得厲害。
“你放心,我會放手!”他突然冷不丁地鬆開了手,一臉鄙夷地盯着白淺淺的臉頰,突然輕蔑地笑起來,“我以爲沒有你我會心痛,我以爲在離別前吻你我會吻得撕心裂肺,開玩笑,我現在才知道,即使沒有你,我羽凌峰依舊能活,白淺淺,不要以爲全天下我就只喜歡你一個女人,我也不會每次都讓你留給我背影,我也不會每次都讓你來選擇我,讓你來放棄我!”
似乎在賭氣,他每說一個字的時候嘴角的笑意就會加深幾分。
白淺淺怔怔地望着他,望着他眼神裡的嘲諷,望着他那已經有些變形的臉頰,心上一陣一陣地抽搐着,疼得厲害。
他驀地轉身,長款的黑色大衣被風吹起,正好襯得他高大的身軀帶着一絲痞氣之美。
白淺淺低着頭,目光掃過被他們兩個踩得已經狼狽不堪的玫瑰花,苦澀地移開了目光。
玫瑰花再美,煙花再炫爛,到最後還不是會變成孤獨。
果然,像她這樣平民的人就適合平凡的生活。
低着頭,白淺淺一步一步從玫瑰花上走過,似乎是刻意想要踩掉這裡的所有美好,她每一步都走得堅定,走得堅強……
另一雙腳跟隨着她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
白淺淺走到哪裡,那雙腳便跟着走到哪裡。
她踩一腳,那個人就替她踩了兩腳,
……
是誰啊?
茫然地擡頭,白淺淺微微眯了眯眼,藉着淡淡的陽光望着近在咫尺的人影。他穿着一身淺棕色的衛衣,中長的頭髮微微垂着,明明遮住了他的眼睛,卻遮不住他眼睛裡的那一絲清明……
他望着她,笑了一下,一如最初相遇時的山花爛漫,如浴春風。
白淺淺不敢置信地退後一步,腳上沒有踩穩,正好踩中了幾株玫瑰花。
腳底已經能夠明顯感覺到腳下花刺的觸動。
白淺淺深吸了一口氣,想要讓自己努力保持平靜,只是轉頭時,卻還是快速往前閃。
畢乃恩怎麼會在這裡?
他來這裡幹什麼?打她?
應該,不會吧!
一隻手突然從身後緊緊地將她抓住。
白淺淺別過眼去,有些茫然地看着此時還對着她笑的畢乃恩。他還在笑,跟以前的畢乃恩不一樣,跟之前失憶的畢乃恩又不一樣!
他到底在笑什麼?
“我以前認識你的對不對?”畢乃恩突然張了張嘴,笑得很天真。
白淺淺傻傻地望着他,腦海裡來回地閃動着以前在一起的場景。
她永遠記得,有一個少年爲她動手的場景。
她永遠記得,那個從來不願意接觸別人的少年卻主動朝她伸出援助之手的場景。
她突然發現……對於他,她的記憶都是那麼的美好。
“畢乃恩!”
尖細的女人聲音從一旁傳來。應小雪穿着普通的t恤衫,匆匆地奔到畢乃恩的身邊,用手勾住了他的胳膊,嬌嗲嗲地嘟囔埋怨,“不是說好了在那裡等我嗎?你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畢乃恩一瞬不瞬地看着白淺淺,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
“我們以前認識的對不對?”他又問,聲音明顯比之前高了很多,似乎不是在尋問,而是在強調,在提醒她。
他們之間怎麼會不認識?
他是她這輩子最想保護的弟弟,她對他的那份情感,甚至已經遠超過了白雲楚。如果乃恩和雲楚有難,她會毫不猶豫地,出手幫助畢乃恩。
“是不是?”畢乃恩執着地望着她,似乎非要從她的嘴裡得到答案一樣、
看到畢乃恩這麼認真的樣子,應小雪也有些緊張,她永遠不會忘記當初畢乃恩爲了找到白淺淺做的那些事情,好幾次在黑市裡打拳的時候他都是靠着對白靜靜的思念支撐下來的。
“是。”白淺淺望着他,眸光凝入他的眸光中,好久後才慢慢從齒縫裡吐出幾個字。
“乃恩,你是我的好弟弟。”畢乃恩臉上的驚喜頓時凝重,看着她的表情也由起初的快樂變得有些……僵硬。
他對她那種莫名的熟悉感,竟然是因爲……他是她的好弟弟。
“我不是你的弟弟!從來都不是!”畢乃恩突然悶悶地盯着她,嘴脣慢慢動着,聲調不高,卻一下一下地敲擊着她的靈魂。
這個男人,執着起來的時候就像個瘋子。
“我會像剛纔那個男人那樣……娶你,你等我!”畢乃恩的聲音來回地在耳畔迴響。
白淺淺傻傻地看着他,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他剛纔說什麼?
他要像那個男人那樣娶她?他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出來的?
他走得很快,應小雪飛一般跟在後面也沒有追上他的腳步。
四周頓時空蕩蕩一遍,就連之前那些看熱鬧的也都紛紛退了去,只剩下一園被踩得支離破碎的玫瑰花。
很瘋刺的玫瑰花!
一看到她,她就似乎看到了自己站在羽凌峰面前歇斯底里狂吼的模樣。
他現在肯定也是厭惡極了自己吧,也好!
苦笑着,白淺淺低着頭,儘量讓自己遺忘剛纔的那一幕。
彼端。
羽家別墅裡。
john無比頭疼地盯着坐在沙發上的林語芊,此時的林語芊與以前的林語芊完全不一樣,雖然依舊長相溫柔中人,可是看人的眼神卻凌厲得很,像是一把隨時能夠將人拆骨碎屍的刀。
“林小姐,羽總之前下了命令,讓我們務必要將你送走。你也是知道羽總的脾氣的,不愛了就是不愛了,與其苦苦糾纏,還不如就大家輕鬆地分開,說不定羽總還會想到林小姐的好是不是?”跟在羽凌峰身邊多年,他是知道羽凌峰對林語芊有多喜歡的。
那個時候,林語芊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羽凌峰也會無條件地替她將星星摘下來。
只是,再炫爛的過去也沒有用,畢竟羽凌峰現在已經有了別的女人。
“john,以前我們兩個關係也不錯,怎麼現在你也變得這麼世俗。你覺得阿峰會真的對那個女人一心一意?如果不出我的預料,阿峰會很快玩膩她,他會很快回到我的身邊,到時候我和他就會重新在一起。”
john不解地望着她。
說實話,說起門當戶對,林小姐確實比白小姐要匹配得多。
他們兩個從小就在一起,對彼此太過於熟悉瞭解,這種青梅竹馬的感情也確實會比曇花一現的愛要濃烈雋久。
但,不知道爲什麼,他現在就是覺得林語芊不配羽凌峰了。
至於哪裡不配,他又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