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神之手(3)

醫生們紛紛低下頭去,于謙貴冷眼旁觀着他們,嗤之以鼻地內心鄙視這些人。會議就在這種互相批鬥中達到了白熱化的階段。院長走進來的時候,整個人像是霜打的茄子,沒有絲毫的生氣。

他手裡拿着一份文件說:“我們醫院這回推薦了幾個名額競選副主任醫師,根據民意和專業各方面的考覈,寧崎將成爲我們院的副主任醫師。”此話一出,于謙貴幾乎是跳着指着寧崎:“院長!寧崎怎麼可以呢?一個不到三十歲的人去擔當這樣的職位,實在是不妥,顯得我們實在太草率了。”

其他醫生卻持與于謙貴相反的意見:“寧醫生雖然年輕尚淺,但各方面的專業素養,是遠遠超過院裡大部分的醫生的。”“我們看的是專業程度,而不是一個人的年齡。”

在大家七嘴八舌地贊同聲中,于謙貴越發下不了臺,他把眼睛看向院長,希望他能夠主持一下公道。院長示意大家安靜說:“寧崎半年前犯過錯誤,張醫生也給過他處罰。我們更應該給寧崎一個機會,我相信他能爲我們醫院作出更多的貢獻。”

“至於於醫生。”院長一道寒冷的視線過去:“在琤琤死後,有良心過意不去的實習醫生,有告訴我實情。於醫生,有些話我不想說的太明白,你也不要叫我太失望了!”

院長扶住桌子,有點體力不支地繼續道:“前任院長是我的父親,在三十年前我的母親,也曾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母親,想看看我的女兒,纔會取走了她的命,讓她們作伴。”

他放下文件說:“寧崎,你願意成爲我們醫院的副主任醫師嗎?”寧崎卻搖了搖頭:“我覺得有些人比我更適合,比如.”他指了指一旁的另一位醫生,一位默默無聞,卻做過不少成功手術的醫生,受寵若驚地說:“寧崎,我沒有那個能力。”

院長看着那位醫生,在記憶裡搜尋着他的名字,慢慢地有了印象。這位醫生從不宣揚什麼,與患者的關係融洽,就是本人過於木訥,不太懂得人情世故,以至於這麼多年來,也只是個住院醫師而已。

他也累了,不想過多去糾纏不願意接受的寧崎,他點了點頭:“那麼就你了吧!下午去我辦公室一趟吧!”說完院長晃晃悠悠地走出了會議室。院長剛走,那位剛剛升爲副主任醫師的醫生被大家包圍住了,紛紛祝賀着他。大家也奇怪自己爲什麼沒有嫉妒他,反而覺得是實至名歸的。或許某種潛移默化下,他所做的一切都被看在眼裡,只是缺一個機會去證明自己。而寧崎給了他這個機會。

在大家簇擁着一起走出會議室的時候,于謙貴自言自語的聲音傳到了寧崎的耳朵裡:“總有一天我會成爲下一個神之手的!我看你們到時候是該怎麼討好我的!”如此憤恨不平的語氣,原本也就符合于謙貴的作風,但是偏偏“神之手”三個字,如同魔咒一樣縈繞在寧崎的腦海裡,揮之不去。那不是一個好的兆頭,于謙貴到底對“神之手”知道多少?難道張醫生也曾對他說過什麼嗎?!

兩起命案最後皆以自殺案件了結,事情彷彿一切又回到了原點。寧崎繼續着他的夜班,與之前不同的是,張醫生已經撤銷了給他風險性高的手術。除了醫院所分配的,他的一切正在回到正軌。或許張醫生也覺得寧崎不是那塊料,也就放棄了對他進行洗腦活動。

寧崎偶爾還是會想到那天在張醫生家裡的東西,不過鑑於已經結束了,他也開始逐漸淡忘了這件事情。然而真正的開始,正在慢慢的浮出水面,是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

是夜,剛剛完成一個小手術的寧崎,回到了辦公室。值班的另一個醫生,正好去醫院對面吃宵夜了。寧崎有點疲憊地趴在辦公桌上休息,不一會兒就進入了睡眠狀態。

微微開着的窗戶“吱”地一下,開得弧度變大了。晚風吹進辦公室,涼颼颼地令寧崎有點冷,他蜷縮了一下身體,閉着眼睛繼續睡熟着。“咯噔,咯噔,咯噔”午夜的走廊上響起高跟鞋磨人的聲音,寧崎的睡意被驅散了些,皺起眉頭想:誰啊!哪裡來的潑婦啊!大半夜在走廊上吵人睡覺!

他以爲那聲音過一會兒就會沒有了,結果那聲音在走廊裡走來走去,像是在等什麼人,來回踱步的感覺。寧崎再也控制不住怒意了,爬起身來走到門口,看看到底是誰這麼煩人。

然後他愣住了,一個僅有背影的女人,在來回踱步。爲什麼僅有背影?因爲她的前面就是後背,她的後背還是後背。寧崎顯然有點反應不過來,接受無神論者,唯物主義的他,是無法承認眼前的一切的。所以他選擇了不打擾,不做聲的態度,默默地抽根菸壓壓驚。。

于謙貴諂笑的臉進入到了寧崎的面前,他的目光是看着那個女人的。那道閃閃發光的眼睛,是看着女人的,彷彿她是絕世大美女,讓于謙貴移不開視線。“於醫生,您這大晚上的去哪兒啊?!”寧崎遞給他一支菸,態度友好的問。

于謙貴看看前方的女人,又看看寧崎說:“我出去吃個宵夜。”在於謙貴的眼裡,好像覺得寧崎是看不到那個女人的。接過煙的于謙貴點燃煙問:“你不是戒菸了嗎?怎麼還在抽?!”

“偶爾抽罷了,畢竟我老婆不喜歡。”寧崎說到這個,想起什麼似的,把煙滅了道:“那麼於醫生先去忙吧!我繼續值班。”于謙貴又跟寧崎寒暄了幾句,看到寧崎進了辦公室才走。

可他想不到的是,寧崎偷偷地從門縫裡看着他。于謙貴和那個女人在走廊裡沒走幾步,突然就消失了。真的是突然一下消失的。寧崎揉了自己的眼睛,再三確定自己不是幻覺,這是事實!

他幾步跑到走廊上,沿着他們走過的痕跡,試驗了很多遍,證明這個走廊沒有玄機。那麼他們到底是怎樣消失的呢?!寧崎還沉浸在這種詭異氣氛當中時,吃夜宵的醫生已經回來了,遞給寧崎一碗粥說:“怎麼在這裡晃來晃去的,跟個幽靈似的。”

寧崎和他一起走回辦公室問:“你回來的時候,有沒有見到於醫生?”夜班醫生很是奇怪地看着他:“我見到他纔是奇怪了咧!他不是去隔壁市開研討會去了嗎?!”

那麼我見到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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