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級別上雖然差不多,但是有一點值得注意,那就是副巡視員雖然屬於副廳級,但因爲是非領導職務,所以比不得大師兄這種統領東南的位高權重。不過即便如此,陡然給我提升到了這樣的級別來,且不說我在宗教局僅僅算一名外圍新丁,資歷不夠,便是夠了,如我這般的年紀,也是承擔不起的。
一般擔任這種職位的,莫不是退下來的那種老領導,我何德何能,怎敢居於這個級別上去?
我下意識地回絕了大師兄的提議,他笑了笑,說提升這個在政治待遇的問題,並不是我所能夠左右的,而是許老的決定,我要詢問你的事情,是在年報裡面,將你出現的地方給抹去,也就是出於你的安全考慮,將你引入暗線中,不作曝光,不過這也有可能抹殺你的功勞,所以需要徵得你的體諒。
啊?我想起來了,歷次打擊邪靈教和諸如吸血鬼事務的行動中,我都處於衝鋒在前的角色,特別是誅殺閔魔,將南方省大部分邪靈教骨幹剿滅的偉相力工廠一役中,我更是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如此說來,我的確是功不可沒,大師兄這是怕我一會兒有所想法,所以提前告知。
說句實話,我這個人不能說有多麼淡泊名利,但是可能是混跡社會這麼多年,對於名利一事,看得比較通透,倘若我是站在了前臺,自然需要諸多威名爲護佑,然而這般遊離於宗教局邊緣,這些榮譽對於我來說,實在是隔靴搔癢,真正能夠讓別人重視自己的,不是這些虛假的東西,而是我手頭上的實力。
有着這樣的認識,我便對此並無芥蒂,點頭說好,然後又問大師兄,說許老爲何會做這樣的決定?
大師兄笑了,說你早上跟他談話,自己就沒有一點兒察覺?
我搖頭,說不知道。
他笑了笑,說這事情呢,說起來也比較唐突,因爲一般這種超常規提拔,都會遭到大部分人的反對,不過許老的目的呢,我大致也知道一些,應該是想給你一個超然的身份,讓你不用受到去年的那種待遇,這件事情的操作說起來比較難辦,不過許老在局裡面的威望十分高,而且你自身的功勞和實力,也足以證明了你能夠擔當得起這個級別,所以呢,你就不要多想了,好吧……
大師兄好言寬慰我,不過似乎話語裡面又有一些別的東西引而不發,這時有人來找他,他朝我揮揮手,也算是作別。我出了房間,只見董仲明迎了上來,拍着我的肩膀,說陸左,恭喜啊,升官了,什麼時候請客?
我有些暈暈乎乎,說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呢,你能夠跟我講講,到底怎麼回事麼?
董仲明嘆氣,說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這個級別是給你弄了一個護身符,以後尋常小腳色,是弄不到你的。不過說變化呢,其實並沒有太多,不過是給你的工資提高了一些,然後麻煩少一些畢竟不是什麼領導性職位,別人未必會理你,而且我還有一個猜測,那就是以後可能有事情要求你……
得,這董秘書的水平就是高,三言兩語,就把這事情給解釋清楚了,也就是說,這個是我那在宗教局當大佬的師叔祖許老,給我套的一個大帽子,讓我不必如同以前一樣,被人隨意栽贓陷害,而與此同時,能力越大,責任也越大,以後大師兄使喚我的時候,更加得心應手。
尼瑪,不愧是傳說中的黑手雙城,連對自己人也這麼黑。
不過呢,說起來,整個2012年宗教局精英集訓營中的畢業成員,職位最高的莫過於老趙這個局助理,現在好像是一個副處級,而我整整比他高兩級,也算是十分榮耀、牛波伊之事了,如此想想,我倒也能夠欣然接受。
回到會場,我找到了秦振他們,在旁邊坐下,不到一會兒,現場開始響起了音樂,然後主要領導進場了,這些有東南局的領導,有各省部的頭頭,以及總局來人,林林總總,有的是修行者,有的則是純粹的技術官僚,我並沒有瞧見許老出現在現場,不知道是回帝都去了,還是不想參加這大會。
年終總結,自然有扛把子陳志程先生致言,大師兄也是一個口才極佳的領導者,脫稿演講,給大家概括性地總結了一番近兩年來的工作重心和取得的成績,以及期望明年的發展,他並沒有按照秘書擬定的稿子說,各種數據和時間隨手拈來,講得十分有激情,惹得現場一陣有一陣激烈的掌聲轟鳴。
說到成績,就不得不提起閔魔覆滅一事,這個可以說是本年度最值得稱耀的事情,大師兄將我和雜毛小道省略而去,重點的講到了當時局內骨幹的秘密潛入,然後後方運籌帷幄,一網打盡的幕後工作。
做完年終報告,然後開始舉行表彰大會,給那些在這兩年來在秘密戰線上做出突出貢獻的工作人員,進行表彰和頒獎。這人名一個一個地念,我很多熟悉的人,諸如掌櫃的、董仲明、曹彥君、秦振、滕曉和朱晨晨都榜上有名,一個個上去領了獎,受到了領導們親切的慰問和鼓勵。
表彰完一線同志,接着就是開始論功行賞,進行職務調整,很多人升了官,也有人降了職,似乎是因爲秘密戰線的緣故,所以效率十分高,我瞧見掌櫃的終於從二線再次返回一線,升任東官的扛把子一職。
升職的還有很多,但是我認識的七劍裡面,除了董仲明前往鵬城任職之外,其餘人都沒有擔任提及。
顯然,這些作爲大師兄最核心班底的傢伙們,也和我一樣,並不會太在乎官場上面的職位。
體現自己價值的東西很多,在我看來,作爲一個修行者,最好的就是實力。
之後的總結會,還有各個級別的領導發言,然後還有一線代表,林林總總,到了最後的時候,大師兄再次上臺來,開始念起了那些犧牲在第一線的同志們的姓名來,配合着肅穆莊嚴的音樂聲,全場起立,一起敬禮默哀,哀悼那些不幸去世的一線同仁。
我將拳頭放在胸口,餘光打量周遭的同志,發現這些人不管是什麼級別,什麼職位,多大的年紀,但是在這一刻,臉色都極爲莊嚴而神聖,擡頭看,那是閃耀的國徽,金紅相間的顏色,中間是五星照耀下的,周圍是穀穗和齒輪。
這些人,他們在秘密的戰線上,在那些不爲人知的行動中,拋灑着自己的熱血,在了祖國和人民的安寧奉獻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然而即便如此,他們依然得不到世人的尊重,他們甚至還會被別人誤解,因爲這些事務的特殊性,他們甚至連自己的身份都不敢跟自己的家人暴露。
相比他們,我能夠在歷次生死危機中活下來,實在是太幸運了。
總結會一直開到了下午六點半,然後飢腸轆轆的我們被工作人員引導着,前往會議中心旁邊的大餐廳處會餐。跟想象中的自助餐不同,而是一桌十人的那種酒宴似的會場,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我照例跟秦振、滕曉和朱晨晨一起,其間還碰到了曹彥君,把他也拉了過來,至於其他人,會後就都沒有見着了。
找不到人便算了,這一整天的會議開下來,而且我中午都沒有吃過什麼東西的,不覺就有些飢餓,開餐之前有領導祝詞,然後開始上菜,我直接來了一個卷殘雲,吃得那叫一個暢快,曹彥君也是好久沒有跟我一起同桌吃飯,不住地拿起酒杯,過來勸我喝酒。
雖然肥蟲子在我體內沉睡,但是它只要在我肚中,便可以消解酒精,我自然是來者不拒,拉着他和秦振拼酒,不知不覺,這兩人就有些迷迷糊糊了。
與我們同桌的除了上述幾人,其餘的都是南方省的同仁,其實也都有過一面之交,但不熟,不過既然同桌吃飯,自然要相互介紹一些,攀攀關聯,這個誰你認識不,啊,那個誰是我們這兒的……如此一論,大家也都熟絡,再接着幾杯酒下了肚子,便攬腰拍背,不亦樂乎起來。
酒桌上氣氛很濃,喝到一半,尹悅跑了過來,拉着我喊小毒物,來喝酒,這個妞兒褲子穿得鼓鼓囊囊,雖然相頗爲秀麗,卻如同一個宅女一般,我跟她喝了兩杯,結果才知道老趙他們在西面一桌,於是被拉過去敬酒,發現董仲明、老趙、破爛掌櫃的、餘家源等人都在,好是一輪酒喝下來,正準備灌他們呢,對我知根知底的掌櫃的便笑着罵我,說你這個開掛的傢伙,哪個敢和你拼酒?
我被拆穿,意興闌珊地返回來,發現朱晨晨和滕曉不見了,而秦振一臉鬱悶地在喝悶酒。
我問怎麼回事,怎麼這副表情?
秦振仰頭,一口飲盡杯中酒,然後一雙眼睛裡盡是火,咬着牙在我的耳邊輕聲低語道:“剛纔滕曉跟朱晨晨求婚了,朱晨晨拒絕了,說兩人不合適。”我說啊,怎麼回事這樣呢?是不是跟昨天的那件事情有關?
秦振點了點頭,低聲告訴我,說朱晨晨以前之所以跟羅金龍在一起,是被他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