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指着屏幕上面的圖像給我看,因爲是夜晚,差不離十一二點鐘了,而且又是在燈光不明的地方,所以瞧得並不是很細緻,隱約能見到四五個西裝男散落在場院裡面,圍着我們開來的奧迪a4在檢查着什麼,而他們旁邊還有兩臺黑色的套牌車,沒熄火,裡面似乎也有人。
爲了防止有人偷入盜竊,廢品站的場院裡有兩臺監視探頭,交叉無死角,掌櫃的連忙調出另外一個畫面,仔細地對比了一下,發現這些西裝男都是亞洲面孔,或者說根本就是我們中國人,再瞧那模樣,似乎也並沒有吸血鬼那種獨特詭異的氣質,反而更多的像是那安保公司,或者是開堂口的社團組織,也就是大家口中所謂的黑道。
我有些疑惑,說難道這些人並不是來找威爾的,而是過來找我們麻煩的?咦,我們最近都是和氣生財,沒有得罪什麼人啊?
我心中疑惑,陡然感覺身後有異,回過頭去,發現剛纔還在閉目打坐的雜毛小道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我的背後,左手揹着,右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很肯定地說道:“跟我們沒有關係,來的人應該是追殺威爾的血族,在這裡找的代理人。”
何爲代理人?我們知道,血族雖然生命久遠,而且恢復力特別強悍,使得他們能夠在這個世界頑強地生存下來,但是有得必有失,不能夠白天、特別是有着陽光的晴天出現的他們,有着先天的劣勢,在經歷過黑色中世紀的宗教裁判所統治下,已經基本上退身於幕後,隱於地下,將自己的勢力交由一部分投靠血族的人類來掌管。
這些明明知道血族是異類、但是爲了自身利益而爲其效力的人類,便被稱爲代理人。
我有些奇怪雜毛小道爲何如此肯定,問爲什麼?他指着畫面上的一個細節,說看看這個。我們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只見左邊一輛車的後窗已經被搖了下來,露出了半張臉。
“老外?”掌櫃的輕聲說道,然後操縱着將畫面放大,當看到這個傢伙模糊的臉孔時,我點了點頭,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裡的傢伙,又是外國人,就算不是吸血鬼,那也跟王豆腐以及那羣偷渡客有着扯脫不了的關係。
明白了這一點,掌櫃的立刻拿起手邊的座機,撥打了曹彥君的座機,問他現在在哪裡?
曹彥君說巧了,剛剛回到局子裡面,準備去吃完夜宵,然後該值夜班的值夜班,該回家睡覺的去睡覺,掌櫃的立刻告訴他,先不要收隊,帶着人直接過他的廢品站來支援,剛纔的那些傢伙現在已經跟到他這兒來了。
正跟隊員商量着吃什麼夜宵的曹彥君一聽到這個消息,在電話那頭大聲罵了一句“我艹”,然後開始發號施令,召集人馬。
在掌櫃的打電話的時候,我和雜毛小道已經研究起了尾隨而來的敵人,除了那個藏車子裡面的老外似乎還有點實力外,其他的基本就是一招撂倒的貨色,不過瞧那腰間鼓鼓囊囊的,似乎還帶着武器,刀具還好,咱空手接白刃的功夫不是說着玩的,但倘若是槍,這子彈不長眼,還真得提防一點。
掌櫃的撂完電話,場院裡面的那些傢伙已經朝着庫房走了過來,而那兩輛車的後車門也打開了,出來了一男一女兩個老外,男的二十來歲的小年輕,長得跟《美國派》裡面的奶油高中生一樣,另外一個女的,年紀跟他差不多大,只是那樣貌嘛——雜毛小道一見着就忍不住拍着大腿,激動地叫嚷起來:“我艹,大洋馬!”
毫不誇張的說,除了好萊塢熒幕上面見到的那些大明星,現實生活中,我能夠瞧見的外國女人,就屬這一個最漂亮,她有着極富立體感的美麗面容,挺直的鼻樑顯示出這個女人的堅毅,而微翹的粉紅脣瓣如花綻放,又將女人的可愛俏麗給淋漓盡致地體現出來,皮膚滑如凝脂,跟洋娃娃一樣,波浪發是最美的金色,至於身材,還真的是胸挺臀翹一握腰,身高几乎能與我齊平,標準的大洋馬身材。
我和雜毛小道都仔細而貪婪地瞧着這位天使一般的外國美女,趙中華則衝到了地下室的通道口,轉動旁邊的羅盤,沉重的鋼鐵閘門一點一點地無聲移動,將我們剛纔進來的地方給封得死死的,哪怕是扔一顆手雷,都轟不進來。
瞧見這結實的通道,我嘆息道:“老趙,你丫的還真的是一個做賊的德性,挖地洞就算了,還挖得這麼深,挖得這麼堅固。不過,你幹嘛自封死路?就外面那幾個傢伙的實力,不用你出手,我和老蕭分分鐘就處理了……”
趙中華檢查了一下通道口,感覺還算是結實,回過頭來說道:“陸左,你不覺得這裡面有蹊蹺麼?經過了王豆腐的失利,他們定然是知曉了你是個難纏的傢伙,現在居然纔派了幾個啥事不懂的西裝男,還有兩個乳臭未乾的小血族過來,這裡面一定是有伏手的。威爾還在療傷,周波勞頓不得,我這地下室除了這裡,左手邊的門後有一洞子,直通我後面的小河邊,我們這邊將正門封上,要治這幾個傢伙,從後面伏擊,方能立於不敗之地……”
掌櫃的帶着我們來到旁邊的側門處,確實是有一個可供爬行的通道,朝着廢品站的後方通去。
瞧見監視器裡面的那些傢伙已經開始在悄悄地撬門了,我們不再猶豫,進了小房間,瞧見肥蟲子已經鑽入威爾體內,正在將他的身體機能激活,多久能好猶未知曉,我們簡單地商量了一番,決定由我和雜毛小道、小妖從地道出去,從敵人的身後伏擊,而朵朵因爲可以透過堵塞的通道自由出入,則在這邊與掌櫃的協防,避免意外情況發生——至於虎皮貓大人……
雜毛小道問大人想要幹嘛,這躺在牀上的死肥母雞翻了一個身,一副疲倦的模樣,打着呵欠說道:“幾個小雜魚,你們自己搞就行了,何必勞煩我?啊……我白天去了一趟江城,困死了,先睡!”
說完這話,肥母雞居然還真的又閉上了眼睛,安然地睡覺去了。
虎皮貓大人此時此刻倒也幫不上什麼忙,於是我們便不再理會這個傢伙,收拾了一下自己隨身攜帶的裝備,從側門通道低伏着身子快速爬出。這一段距離並沒有太遠,很快我們就聽到了和緩的水流聲,往上一舉,頭頂便有細碎的泥土掉了下來。
小妖、我和雜毛小道依次從地道中爬出來,抖了抖身上的泥土,瞧着不遠處的廢品站,以及更遠處的寂寥燈光,深深吸了一口氣,清涼的夜風中有着發苦的潮氣,活動了一下手腳,我們散開陣型,朝着廢品站快速摸了過去。
很快我就來到了廢品站的圍牆後面,空氣中有一股並不是很好聞的臭味,我繞過圍牆,來到前門處,發現那兩輛汽車依然還在院子裡,火沒熄,裡面兩個司機開着窗,隔着車子在說話,有隱隱約約的聲音傳來。
而我們開來的車子則停在旁邊,因爲害怕警報器響起,打草驚蛇了,所以他們倒也沒有動。
我儘可能地伏低身子,暗聚一口氣,倏然間就從門口竄到了其中的一輛車尾後,然後蹲着身子朝駕駛室那邊移動,到了前面,我試了一下門,扣死了,然後輕輕叩了一下車門,發出一點點聲響,那司機奇怪,探出頭來想瞧一眼,結果早就在此等待的我如那窺視已久的獵豹,迅猛出手,一下揪住那個傢伙的脖子,趁他喊出聲來的時候,一雙大拇指都按在他脖子處的大動脈處,勁氣一放,人便暈了過去。
瞧見這邊有動靜,另外一臺車的司機立刻警覺起來,正想拍喇叭示警,結果發現自己的手動不了了,僵直無力,低頭一看,卻見一個漂亮的少女不知道什麼時候擠進了車裡來,伸出手來捏在他的胳膊上,就是這輕輕地一捏,使得他根本用不了力。
他張開嘴巴恐懼地想要叫,結果後腦勺被猛地敲了一下,身子先往前,然後癱倒在了座位上。
我走到車頭前,朝着車裡面的小妖豎起了一個大拇指,輕聲說道:“漂亮!”
小妖撅着嘴,一副“誰稀罕你說”的驕傲模樣。
這個時候雜毛小道已經來到了門口,趴在張開的鐵門邊往裡面瞧去,我和小妖悄聲靠近,雜毛小道頭也沒有回地打出了一個手勢,表示在門口這裡也有兩個人在把手着,我們表示知曉,放鬆腳步,緩步走了過去。到了門口,我也從縫隙朝裡面看了一下,發現那兩個小老外正在那個通道口處跟人說着話,而其他人則在小聲議論着。
我捏緊了手中的鬼劍,準備殺進裡面去了,而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頭頂不對勁,擡頭一看,哇,好大一蓬蝙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