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我的想法告知了雜毛小道,他陰着的臉這纔好了一些,說你這個傢伙,倒是個明眼人。你要麼有本事,要麼有關係,要不然終究是混不出頭,說不定就死在哪個爛溝子裡面了。
我嚇一跳,說不會這麼危險吧?哪裡可能會這樣?雜毛小道聳了聳,撇着嘴,說你愛信不信,我知道你的小心思,覺得加入了他們,黃菲的父母便會承認你們的愛情,讓你們結婚對不對?錯!你這想法簡直是妄想,沒有一個做父母的,會同意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隨時都有可能隱姓埋名死去的人,他可以覺得你很偉大,但是絕對不會同意這件事情的!要知道,他們幾十年的經驗到如今,個個都是老油條了。
我有些擔心,說我若不答應,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
雜毛小道搖頭說不會,張偉國這些人自視過高得很,他認爲這是在提拔你,你若不答應,他就不會再看你第二眼,任你自生自滅。反正你不管怎樣,已經上到檔案裡面去了,到時候如果出了什麼事情,肯定會有人監控你的。這是常規的做法,至於對你做些什麼……全中國如你這樣的人多地是,他忙得過來麼? ”“
我點點頭,這才放心下來,說你剛剛怎麼回事,陰着個臉的,那個黃鵬飛惹毛你了?噫,那個傢伙我似乎是在哪裡見到過?
雜毛小道說你忘記了?去年在江城野驢島上面的植物園,我們重返現場的時候,處理那件事情的,也是他還有夏宇新兩個傢伙出的面。他們是負責南方省這一片的,我倒是有幾次常常碰到,小時候被我欺負過,現在出道了,見到我就恨不得咬下我一口肉來。
我哈哈笑,說你在人家童年留下了心裡陰影,人家報復報復你,也是理所當然的。
阿根甦醒不久,店子裡的東西千頭萬緒,而且莞太路的那個新店現如今也要準備重新開張,所以也待不了多久。他請求雜毛小道給他畫幾張鎮宅的符咒,以免再次出現倒黴的事情,雜毛小道並不因爲交情好而手軟,好是宰了他一筆。雖然有着救命之恩在,但是這個數額也讓向來節省的阿根一陣肉疼。
兩人離開之後,我叫來護士把窗簾拉上,然後喚出朵朵和金蠶蠱。
雖然剛纔跟雜毛小道、阿根談笑歡顏,但是我的心情其實一直很鬱積,總感覺心底裡面壓着什麼,然而看到了慵懶的肥蟲子和乖巧可愛的朵朵出現,心中好像被灌注了明媚的陽光,一下子就寬敞了好多。
肥蟲子不會說話,吱吱吱,扭着肥肥的身軀就飛到我的臉上來,我有點兒嫌棄它,揪着,甩開去,吧唧一下掉在地上,它滿不在乎,沒心沒肺地,又搖頭晃尾地飛回來;朵朵站在我的牀頭,然後跟我說起那天發生的事情,滿腦子都是小女孩子的猜測。看着肥蟲子和朵朵,我感覺兩個小東西似乎虛弱了一些。
廣場上的行動,真的是有些損失慘重啊!
窩在一旁的虎皮貓大人醒過來,展翅過來,與肥蟲子、朵朵一陣玩鬧。我看着它們三個在病房裡玩來玩去,心中的陰霾就都消失不見了。
我在醒來的第四天出了院,在此期間,那個叫做謝奇的女人過來找過我,我婉言拒絕了張偉國的招攬。
她沒有說任何事情,只是表示知道了,轉身離開。接着地翻天被送過來解了蠱。
雜毛小道告訴我趙中華跟我在同一個醫院,問我要不要去看他?我考慮了一下,雖然趙中華是官方的人,而且在灣浩廣場一事上對我們有所了隱瞞,但是如果不是他聯絡了張偉國一干人等,只怕我們根本就逃不出那個恐怖的廣場,成爲一堆枯骨了。共過生死的朋友,自然還是要去看一下的。
那是我醒來的第三天,我的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於是與雜毛小道一同前往。
同樣是高級病房,在房間裡面我們看見了躺在牀上的趙中華,旁邊還有一個長得像臺灣主持人小s的年輕女人以及一個三歲多的小女孩。這是趙中華的老婆和女兒,一番寒暄之後,小女孩甜甜地叫了我們叔叔,然後被母親帶出去玩耍。趙中華臉色好了一些,說他的病情還好,子彈傷及腹部,但是他畢竟有一些底子,學過硬氣功,肌肉緊繃收縮,當時雖然疼暈了過去,但是,好歹也沒有去見馬克思。
我們聊了一會兒,歐陽指間,這個老人是避免不了的傷痛,而後談到效力有關部門的事情,趙中華卻有着不同的見解。所謂“六扇門中好修行”,雖然師門傳承確實不好獲得,但是會有更多的資料可以瞭解、對照,也會認識更多的同行可以交流,同時只要表現優秀,獲得的資源也會更多,雖然很多時候需要付出,但是一分耕耘、一分收穫,終究是比一個人摸黑摸索,要好得多。
他很惋惜,說機會難得,怎麼會放棄呢?
我們笑,說反正已經回絕了,就不想了。談及自己的身份,趙中華說自己真的就是一個收破爛的,經營了一家廢品回收公司做掩護,一般不出任務,所以也還悠閒。料到自己的女兒,這個男人就滿臉的笑容,說現在還小,不懂事,希望以後能夠和你那個小鬼一般懂事就好了。我們聊了一陣,見他的傷勢也需要休息,於是告辭。出門的時候,趙中華叫住了我,說陸左,你說的麒麟胎我會留意的,但是你被詛咒的雙手,有沒有想過,要化解一下麼?
我伸出雙手,看着自己已成斷十字紋路的手掌,說掌櫃的你有辦法麼?
趙中華說他授業恩師對消磨詛咒略有心得,他老人家在湖北恩施,等他傷好痊癒之後,可以帶我去見一下。我點頭,與他相互留了聯絡方式,這才離開。
出院之後,我又去飾品店,與阿根、古偉一起商量生意上的事情,阿根一再請我回來,共同做事業。他對我跑去洪山開餐廳的事情十分不滿,說既然能夠跟阿東一起合夥,爲什麼不能跟他一起呢?我無奈,言明我並不會在洪山待多久,苗疆餐房的事情,主要是阿東沒有本錢,所以想幫而已。到了晚上,華燈初上,雜毛小道來電,問我上次車裡面的事情,還做不做得準?
我發愣,說什麼事情?
這幾天腦袋有些發暈,也不記事,所以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麼。結果雜毛小道在電話那頭嘻嘻笑,說不是約好了一起逛夜店喝花酒麼?你小子,是真不記得還是準備當和尚了?我這纔想起來,似乎是有這麼一件事情,當下也嘴硬,說去便去,誰怕誰?雜毛小道說晚上8點他來店子裡面等我,同去。
我並不在意,與阿根、古偉和店子裡幾個骨幹在傍晚的時候,一起去外面吃飯,折回來的時候,才發現雜毛小道已經在店子裡等候着,指着時鐘質問我,已經快9點半了,奶奶的,真不是個守時的人,不想去算球。阿根上來打圓場,結果被雜毛小道一起拉上,說同去。
結果,晚上十點鐘的時候,我、阿根和雜毛小道準時出現在了附近的一家夜店裡面。
夜店其實也分很多種,從廣義上分有ktv、酒吧、迪吧、量販式ktv、演藝廳、歌舞廳、disco、夜總會、洗腳城、桑拿房,但是在東官,只有兩種,即是付錢的和不付錢的。都市的喧囂和浮華沉澱不了太多的東西,所以在這紙醉燈迷的夜裡,慾望便成了主流,這裡所指的慾望,是動物性的、紅果果的慾望。
不過還好,爲了照顧我和阿根的感受,雜毛小道總算沒有找那種直接付錢交易的那種,而是來到稍微正規的盛天會所。盛天會所,在東官南城區應該算是比較大的場子,雖然酒水比較坑爹,但是音響設備、服務和名氣都是一流的,而且過來這邊消遣的都市女性,通常質量都很不錯。
我們坐在吧檯上,看着舞池裡無數揮舞雙手的年輕男女,抿着酒感嘆,果真不錯。
雜毛小道被我再三要求,沒有穿那吸引人目光的道袍,打扮得跟個潮男一般,而我和阿根,則是黑西褲白襯衫,稍顯嚴肅。雜毛小道放肆地評論着在酒吧穿梭的女孩子的身材和容貌,口沫四濺,在這一刻,我很難把他和做法時的那個道士聯繫到一起來,因爲此時的他,我光看這臉,都感覺到有一股猥瑣之氣,迎面而來落差太大,讓我感覺十分不真實。
我以前賣保險和做生意的時候,也會來這裡陪人消遣,這樣的場所,我倒是並不陌生,只是不喜歡而已。所以倒也不是太拘謹,隨意地和湊過來的女孩子聊天,說說冷笑話,逗人一樂。雜毛小道盯了我一會而,便忘乎所以,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唯有阿根,一個人在哪裡喝悶酒,倒是讓人擔心。
跟我聊天的這個女孩,容貌着實有些抱歉,而且舉止還粗魯,我聊了幾分鐘,便藉口尿遁離開。當我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阿根從我旁邊匆匆走過,我拉着他,問去哪裡?他指着二樓的ktv包廂,說他看見王珊情了,要去看一下。
我看着阿根的臉上,滿是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