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紊亂的空間可不像面對實打實的對手,還可以有一搏之力,眼見着即將就要被那些破碎的景象給撕裂開去的時候,驚恐交加的我陡然間聽到了一聲特有的沙啞嗓子在喊叫,一開始還以爲是幻覺,然而當瞧見雜毛小道和兩個朵朵朝着前方路口處的一個黑色凹口衝過去的時候,心中難免就激動了,大叫一聲“虎皮貓大人”,人也跟着飛奔而去。
事情還真的是驚險萬分,當我衝進那凹口,而威爾又將我擠得緊緊的時候,我回過頭去,卻見我們剛纔跑動的那路居然就消失不見了,更加讓人恐懼的是,我們周邊的景物也開始破成了碎片,然後微微抖動了幾下之後,竟然湮滅不見。
整個視野裡,除了我們所處的這個凹口之外,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極致的黑色,裡面空虛無物,什麼都沒有,我們彷彿懸浮在宇宙真空中一樣,分不清上下和左右。
我們被封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這個地方几乎只有一個木箱子那麼大,依次擠着雜毛小道、我還有最外面的威爾三個大男人,頓時就覺得空間狹小,威爾緊緊抱着我的腰,發現那導致一切消失殆盡的力量並沒有波及到我們,不由得好奇地問:“難道這還是幻覺?我們是不是可以出去?”
“小蝙蝠,你有本事你就出去,看看到時候你還能不能趴在美女身上,酣暢淋漓地吸血?”
虎皮貓大人的聲音從前方傳了過來,不過因爲雜毛小道擋着,旁邊的空隙還塞得有小妖和朵朵兩人,我根本瞧不見它。不過瞧不見歸瞧不見,見到大人在最關鍵的時刻又趕了過來,我按捺不住內心中的激動,隔着雜毛小道的肚子,興奮地跟這肥母雞打招呼,說大人,你怎麼過來了?
由於擔心我們嫌這裡太擠,貿然跑出去,虎皮貓大人先是跟我們解釋了一番,說你們自己可得小心點了,這個地方是我用大法力開闢出來的一個節點,任何力量都衝擊不到,所以安全,但是如果誰掉出去了,到時候被奇怪的法則撕得粉碎,我可也救不了你們啊!
威爾是個大個子,此刻勉強擠在最外面,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個煮熟了的大蝦,渾身難受得要命,不由得小聲抱怨道:“大人,能不能弄大一點啊,我這樣子,好難受啊?”
虎皮貓大人幾天不見,脾氣見長,大聲喊道:“難受也得忍着,還嫌擁擠?大爺的,大人我爲了開闢這個地方,可是用了吃奶的勁,要你們幾個都跟大人我這般小巧靈便,我至於這麼疲累麼?哎喲,渾身好虛弱啊,朵朵媳婦兒,幫你虎皮貓哥哥揉揉肩膀好不好……”
威爾聽到虎皮貓大人這一番搶白,也無語了,朵朵跟虎皮貓大人說了幾句話,然後這肥廝解釋起它過來的原因。
原來大人嘴上說不管,但是這幾天卻並不是玩兒去了,而是在整個珠三角、特別是東官區域幫我們查找那夥偷渡血族的下落,整天高強度的飛翔和觀察,並不比我們輕鬆。那些傢伙隱蔽,大人也查找不得,於是回過頭來找我們,卻發現我們身陷於這村外,之後更是瞧見了一盞古里古怪的宮燈在,似乎蘊藏着大法力,好奇之下,就悄然潛了進來,我們之前的對話,它也大概聽聞了一二。
虎皮貓大人一介癡蠢肥母雞的模樣,倒也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使得它在旁邊能夠知曉到更多的東西。
原來那宮燈確實如同我們猜想的,是血族十三聖器中的鬼燈,裡面藏着一個迷宮,可將人直接吸入其中。
大人跟我們解釋,說這鬼燈應該跟道家的袖中乾坤、佛家的納須彌於芥子等等遠古大神通相似——要想具備這樣的能力,必須得有一種叫做原磚,又或者高維碎塊的材料,那玩意跟飛劍符文技術一樣,南宋之前還有,現在早就沒有了——鬼燈裡面藏着有一個迷宮,那迷宮則是以大法力從現實世界裡面切割下來的,現在被裝入了鬼燈裡面,所以並不是我們被轉移到了什麼冥界通道,而是被直接吸入了鬼燈之內。
在這狹窄的通道中,我豁然開朗,原來如此,其實大家都在裝波伊,有事沒事就往宗教裡面扯,這鬼燈哪裡能夠聯通冥界通道的潘神迷宮,其實無外乎就是弄了一個移花接木的手段而已。
不過問題在於,雖然知道我們所處的這裡是在那聖器鬼燈之內,但是剛纔那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說到這個問題,虎皮貓大人嘿嘿直笑,說其實那些傢伙的計劃呢,也就是想把你們給困死在這裡,到時候虛弱到奄奄一息,再也反抗之力的時候,他們再露面,到時候無論做什麼,都好談。不過凡事呢,計劃不如變化,他們千算萬算,卻終究遺漏了一件事情。
這是朵朵奶聲奶氣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他們算錯的,應該就是臭屁貓大人你吧?”
“賓果,答對了,朵朵媳婦兒,你真的是太聰明瞭。”朵朵的互動讓虎皮貓大人頓時就興奮了,開始可以賣弄起來:“他們千算萬算,卻偏偏漏了在旁邊虎視眈眈的大人我。當我瞧見那個掌管鬼燈的女人開始操縱鬼燈規則,將身旁的那些吸血鬼給引入鬼燈裡面的時候,大人我幾次嘗試着去抓取鬼燈,然而旁邊一直有一個老蝙蝠在暗中監視,我去搶奪,哪怕是將鬼燈帶上空中,也難免逃脫那傢伙的追捕,在思慮好久,裡面的那些傢伙狼狽逃出來的時候,我終於出手了!”
虎皮貓大人停頓了一下,威爾出言驚喜地問道:“你趁那個伯爵思想開小差,出手奪取鬼燈了?”
雜毛小道沒好氣地糾正威爾的妄想道:“威爾,你沒長眼睛啊?這傢伙說的出手,不是搶奪鬼燈,而是也鑽了進來,並且運用手段,將這裡面的規則改得亂七八糟,切斷了外面對這裡的控制,不過也使得這個迷宮被刷新消失了,倘若不是這個臨時弄出來的凹口,只怕我們所有人,包括小妖和朵朵,都變成了虛無之物,就連神魂都無法存留——我說得對不對?虎皮貓大人!”
“咳、咳、咳……”
虎皮貓大人在咳嗽着,這肥鳥兒裝起咳嗽來,像模像樣的,不過我們都不由得一陣膽寒,敢情剛纔威爾撂狠話,還有這迷宮被碾碎消失,居然就是這個肥廝乾的?
想到剛纔那恐怖的情形,我不由得一額頭的冷汗,不過也知道虎皮貓大人是好意,雜毛小道既然已經損它了,我此刻也不好添油加醋,於是瞧了瞧周圍這無盡的虛空,說這地方什麼時候能夠好啊?
虎皮貓大人不好意思地嘿嘿笑,說對不住啊大家,我對這外國佬,特別是歐羅巴那疙瘩的東西不是很熟,所以剛纔進來的時候,下手有點重了,也不知道這裡面到底多久能夠重新恢復穩定,不過不用着急啊,那個操縱鬼燈的外國妹子對這聖器並不是很熟悉,應該是剛剛拿到這玩意,剛纔我趁其不備飛了進來,切斷了聯繫,她應該察覺不到,現在應該正在忙着與這裡面作勾連,到時候一旦有通道形成,我立即帶着你們離開此處……
威爾一聽到虎皮貓大人口中所說的外國妹子,不由得激動地大聲問道:“大人,嘿,大人,你過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他們這兒關押着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兒,跟我一樣也是血族,有着一頭漂亮的栗色秀髮,左邊嘴角有一個小痣……
威爾急迫地想得到關於自己女友安吉列娜的消息,而虎皮貓大人表示栗色頭髮的女人倒是見到一個,不過沒有被捆起來,跟那些傢伙是一夥的,有說有笑,至於長得漂亮——老外在大人眼裡都差不多,誰都沒有朵朵長得漂亮……
威爾聽到這話,頗爲沮喪,說唉,難道他們沒有按照我的要求,將她帶到中國來?
虎皮貓大人露骨的讚美讓朵朵一陣嬌笑,我忍不住地出言說它,說你這個蘿莉控,能不能跟威爾說正經的,人家可是擔心死了。虎皮貓大人驕傲地說道:”蘿莉控怎麼了?蘿莉控怎麼了啊?胸不平,何必平天下?跟你這樣的人,就是無法交流我發現,哼!“
我無語,沒有說話,而雜毛小道直接問出了我們所有人最關係的問題:“誰知道情況會變得怎麼樣,虎皮貓大人,你有沒有辦法,現在就讓我們出去?”
大人奮力地掙扎着,似乎想往朵朵那邊擠去,聽得雜毛小道用期盼的口吻問着這話,它毫不猶豫地直接潑冷水:“辦法倒有一個,不過真不實際,我們還是等那小妹子自己開啓吧?”
我追問,說到底什麼辦法,說出來聽聽唄?
虎皮貓大人被我逼得夠嗆,不得不說道:“他們在外面也問那個叫做奧黛麗的美女,結果她直接搖頭了,說進入這鬼燈裡,除非是她想要放,要不然除了手持血匙的高貴血族,誰也不能夠主動出來……”
我撓了撓頭,說那血匙,到底是咋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