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表情很認真,不像是作假,狄懷英臉色大變,將手中的珍珠一收,很嚴肅的問他們,“你們是誰進宮做的這件事?李大哥還是南陽大哥?有沒有人發現?”
南陽火站出來道,“是我,當時我記得很清楚,這盒子裡面放的就是這顆珍珠,因此我纔拿的,並不是你說的什麼玉璽,準確的說,我根本就沒看見。玉璽不見了?”
狄懷英不說話了。不是她不說,而是不知道說什麼好。她一直以爲,這件事是他們乾的,所以一直不着急,心想,到時候物歸原主就是,如果被人發現了,大不了受點罰,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這件事不是他們做的,問題就大了。
首先,是誰偷了玉璽?偷玉璽要做什麼?是內賊還是外患?這背後引伸出來的問題是一個接一個,每一個都讓人心驚膽戰。
狄春見狄懷英的表情十分的凝重,心裡沉甸甸的。“南陽兄,這件事嚴重,你能不能將當天晚上的情形說一次,讓我們好分析分析,也許能從中得到什麼重要的線索也說不定。”
李元芳也同樣很着急,玉璽比不得其他東西,這玩意兒要是出問題了,會出大事的。“師兄,你就快說吧,我都要急死了。”
南陽火眉頭一皺,將那天晚上的情形說了出來。他們幾人商議,如果皇宮中出點什麼事情,指名點姓的說要狄懷英查案,她就會有權利去看那些宮廷案卷。於是,便讓南陽火去宮中盜竊一樣貴重的東西,然後留書一封。他去御書房的時候,御書房除了值夜班的小太監在打瞌睡,什麼人都沒有。他偷偷潛進去後,發現御書房中直線的東西不少,就是有些大,不方便攜帶和隱藏,找了一圈之後,在一個暗閣之中發現了一個做工精緻繡有九龍戲珠圖案的小盒子,打開一看,裡面有鴨蛋這麼大的一枚珍珠。
這麼大的珍珠世界少有,又被藏在這麼精緻的盒子中,他想着肯定十分珍貴,如果失竊的話,絕對會引起重視的,於是迅速的將珍珠拿走,將盒子放回原位。整個過程只用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沒有驚動任何人。
九龍戲珠的盒子?
狄懷英聽後,連忙提筆在紙上畫了一個圖案,遞到南陽火面前,“是這個圖案嗎?是不是跟我畫的大小一樣?”她可能有些急切,差點將畫伸到他的臉上。
南陽火側臉避開,順帶抓着她的手仔細看了看畫,十分驚訝。“就是這個,你怎麼會知道?”
狄懷英將畫收回,臉色更難看了。狄春提他解決了疑惑,“九龍者,王者也,九龍戲珠,是皇帝專用的裝飾性的圖案,一般重要的東西或者是朝服,都是繡有九龍,太子殿下都只能繡一條龍而已。如果我猜的不錯,這盒子原本就是裝玉璽的,只是現在被人用珍珠換掉了。懷英,你我說的對不對。”
狄懷英捂着額頭,有些頭痛。
李元芳噌的衝到門邊,狄懷英忙喚住他,“你做什麼?”
他回答,“抓盜竊玉璽的人啊。”
狄懷英將他拉回來,沒好氣的衝他大聲吼道,“都不知道是誰,怎麼找啊。看看你們做的好事。”其實這件事根本不關他們的事,因爲玉璽是在他們去之前失竊的,可是狄懷英此時心裡煩躁,心裡像是住着一頭會噴火的妖怪,如果不發泄出來,就會內傷。
被她這麼一吼,李元芳覺得很受傷。
狄春充當和事老勸道,“李兄也是好意,英兒你怎麼說話呢,還不快給李兄道歉。
狄懷英也自覺說錯了話,聽話的道歉,李元芳也不是小氣的人,知道她心裡煩躁,也不跟她計較,反倒是勸慰她事情肯定會有轉機,讓她不要心急,讓她更是羞愧。
因爲事情出現了變數,沒有在她的掌握之內,狄懷英不得不改變了計劃,認真開始調查此事,放鬆了對李世民中毒案的調查。
首先她要做的,就是調查這顆不明不白出現的珍珠。放玉璽的盒子裡面,怎麼會放着一顆珍珠?爲何盜竊的人不直接將玉璽拿走,非要留下這顆珍珠在裡面?但是,她又不能直接去尋找這顆珍珠的來源,只能暗着來,因爲她不能讓李元芳他們有事。
不想見太子李治,可是有的時候,卻必須見,比如現在。李世民病重,讓他監國,那麼,他必定是天天接觸玉璽之人,她必須確定的是,玉璽失竊的具體時間。那麼,作爲最後一個接觸玉璽的人,她必須要親自去了解情況。
她自從有了大理寺的腰牌,進皇宮方便了許多,只是沒有以前的免死金牌權利大而已。
她到了東宮,請太監通報。
那太監可能是不認識她,態度說不上差,可是也說不上好。狄懷英也不生氣,等着李治的傳召。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裡面才慢悠悠的傳來讓她進去的話。
狄懷英對於這些敢將她涼在東宮外面的太監們也無法,如果背後沒有人指使,他們也不會輕易得罪大理寺的人,說來說去,還是因爲東宮之中有人看她不順眼。好在她也沒有心思去爭這些,不然的話,恐怕會被氣的半死。
看到她來,一些從靜王府過來的丫鬟,現在的宮女們有些很驚異的看了她一眼,又埋頭做事。一些原本是前太子李承乾的宮女見到她,也多看了兩眼。
狄懷英低頭跟在小太監的身後,心理暗暗咒罵李治。
李治聽說她來了,立即撇開身邊的太子妃王月影往正殿走來。自從她上次離開,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上門來找他呢,讓他一時間忘乎所以,將身邊的王月影忘記的乾乾淨淨。
蕭妃帶着彤彤前來請安,碰到李治,臉上堆滿了笑容準備打招呼,沒想到李治正眼都沒有瞧她,徑直走了。她又氣又疑惑,對王月影道,“姐姐,殿下忙忙慌慌的做什麼呢,連彤彤都不理了。”
王月影見她一副自以爲是的樣子,按下心裡的不耐,淡淡的說道,“聽說,狄懷英求見殿下,所以殿下就去了。可能是因爲太心急了,沒有看到你們。這不,連我都被撇在一邊了嗎?”
蕭妃聽着她的話,心理腹誹:別以爲殿下昨天夜裡在你這裡過夜,可是再怎麼努力,你那肚子不爭氣,連個蛋都不下,怎麼比的上我。哼,不行,我得去看看那個賤人究竟要做什麼。
她急忙讓人抱着彤彤,自己快步往李治的方向走去。身後的王月影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
卻說這邊,李治見了狄懷英,激動的走上來就是一個擁抱,幸而狄懷英有輕功,快速的退後了幾步,讓他落了個空。“太子殿下自重。”
看到她那如臨大敵生分的樣子,李治心裡很不舒服,不過,他也知道事情急不來,因此,他也就不堅持了,坐在高位上懶洋洋的問,“有什麼事嗎?”
狄懷英尋了一個安全的位置,“殿下,最近卑職受命調查玉璽失竊一案,有些問題想問殿下,希望殿下如實回答卑職的問題。”
李治冷笑,“如果沒有事情,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會進我這東宮半步?”
狄懷英不說話,保持沉默是金。現在她是自己找上門來,早就料定李治會爲難她,才揹着春哥哥他們一個人來,如果有他們,恐怕此時又要打起來了。
見到她不說話的樣子,李治心裡更不舒服了。正還想說什麼,蕭妃到了,現實溫柔的喚了一聲“殿下,”然後扭着腰肢走近他的身邊,纏在他的身邊,看向狄懷英大有挑釁的意思。“你這個女人怎麼陰魂不散吶,怎麼還纏到東宮來了。告訴你,在御書房那天是看在長孫大人的面子沒有爲難你,你還是快走吧。”
聽着這話,感情那天救了她的孩子,她半點感激都沒有,還覺得是她心慈手軟放了狄懷英她一碼。狄懷英覺得好笑,不由自主的笑出了聲。
笑聲不大,但是李治和蕭妃都聽到了。
蕭妃大叫,“你笑什麼。”
狄懷英聳肩,“沒什麼,就是覺得好笑,我絕對不是在笑你。”
蕭妃氣的大叫,搖着李治的胳膊就說,“殿下,你看她,沒大沒小的,竟然敢跟我這麼說話,快讓人將她抓起來。”
李治本就覺得自從她生了孩子之後就性情變得黏人又小氣,本生出身卑微,沒有受過良好的教育,是以比起王月影來,雲泥之別,更別說與狄懷英相比較了。要不是看在彤彤是他的孩子,還是第一個孩子的份上,他根本不會封她爲側妃的。
現在她這麼鬧着,他看着狄懷英嘴角的那抹微笑,像是嘲諷他,心裡的火就噌的上來,推開蕭妃,皺着眉頭厲聲喝道道,“還不快給我回去,彤彤呢,你又將她丟給奶孃了?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老是撇開她,有你這麼做孃的嗎?如果你真的不喜歡自己的女兒,本王就讓影兒幫你帶。”
他這話說的有些過分了。如果說讓王月影帶,就相當於是剝奪了蕭妃作爲母親的權利,將女兒過給了王月影,以後就是王月影的孩子了。作爲一個現代人,狄懷英對於這種話沒有什麼感覺,可是作爲古人,有着傳統思想的蕭妃就不這麼想了,孩子是她的命根子,也是她的依靠,如果沒有孩子,她就相當於什麼都沒有了。她雖然知道這是李治在說狠話,可是卻也不敢去賭一把,因此只好將狄懷英瞪了兩眼,轉身走了。
她臨走的那眼神讓狄懷英明白,這個女人是徹底將自己恨上了。她覺得很冤枉啊,威脅她的又不是自己,爲什麼偏偏要恨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