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所有的人都承受着巨大的壓力。
王進掃了一眼,繼續說道,“孫叔是林家的老人,理應受到尊重,但是老輩人應該更知道規矩纔是,剛纔我已經說過了,十分鐘之內能夠主動站起來的,我就從輕發落,否則,我不會客氣。諸位,不要當我的話是開玩笑,我沒有心思在這裡跟大家開玩笑。”
“孫叔,您應該記得,我是通知誰來打這個電話的吧?”
孫智德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看來你記得。您確定您已經通知到了所有人嗎?”
看着“林劍軒”有些咄咄逼人的其實,孫智德卻很平靜,“劉輝沒來,你是看到了的,而另一個人事部經理沒有來,是因爲他在歐洲,不可能在短短的一小時之內趕回來的……”
“等等,孫叔,您說他是在歐洲,是嗎?”
“是。”
王進笑了笑,“您錯了,他就在這裡啊。”說完,王進拍拍手,會議室的門被打開了,一個女人顫顫巍巍地在衆人的眼光中走了進來,孫智德看到他,臉色一變,“你……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在歐洲的嗎?”
“孫叔,這就是那位在歐洲的人事部經理,您不用覺得奇怪,是我安排人把她接回來的。有些事情還是需要人說清楚的好,您覺得呢?”
“……那是自然。”
孫智德說話有些猶豫,但還是坐了下來。
“李靜?”
“對,我是公司人事部的……”
“我都知道,不用說,我只是問你一句話,最近兩年,公司裡面靠人際關係塞進了多少人?”
看着“林劍軒”說到了這些,在座的不少人都低下了頭,他們也曾經在公司裡安排了不少的人,無非就是靠走關係而已,這本來沒什麼大不了的,是所有家族企業的通病,但是平常的事情放到今天就不平常了。
李靜看了看在座的人,卻是沒有說話。
“儘管說,我保證,在座的沒有一個人會爲難你,是嗎,諸位?”
在座的都點頭。不能不點頭,誰敢不點頭?
“說吧。”
李靜看了一眼,已經沒有人再看她了,“大概有一百多個。”
“大多是什麼人介紹來的呢?有孫叔嗎?”
李靜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哼,怎麼,小軒子,是懷疑我老頭子在你公司裡安排人手做策應嗎?那我倒要看看,你招來的人能不能把我查出來呢?”
聽了孫智德的話,王進也不惱,也沒有答他的話,而是對這李靜笑了笑,“你當然不會看到他,如果能看到他直接出面給王公司裡面塞人,那也就不用把你叫來了。”
接着,“林劍軒”又扭過頭看着孫智德,“要是你親自去安排人,那我就太高估你的腦袋了,如果是我,肯定會安排人去做的,最好是安排各種巧合,然後最後就是把自己摘摘的乾乾淨淨,根本就不會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我說的對嗎?”
孫智德淡然一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李靜,在公司裡安排的人走以什麼部門居多?”
說到這裡的時候,李靜想了一下,“我記得好像大部分都是處於一些比較偏的地方,很多都是以對外爲主的。”
“對外?”
“就是……天恆的地下市場那一部分。”
李靜指的是天恆做的地下生意,就是靠白粉和軍火起家的,當然,在這裡,李靜可不敢直接說這些,只能用“地下”兩個字委婉的說一下。
“孫叔,我沒記錯的話,這兩個部門都是您掌管的吧,毒品和軍火都是公司的主要來源,這我沒說錯吧?”
“孫智德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王進繼續說道,“據我所知,您退位已經有三年了,而且就是在我父親走的那一年退居二線,成了林家第四位長老,按說,我不應該在這裡跟您理論什麼,但是我已經說過了,老輩人就應該有老輩人的規矩,您在公司裡安插人手,這算是壞了規矩嗎?”
孫智德冷哼一聲,“笑話!這些人我見都沒有見過,你憑什麼說他們是我安插進去的?如果真要說往公司裡面塞人的話,那我想在座的各位都脫不了干係吧?”
經孫智德這麼一說,其他人的腦袋有的低了下去,有的則是扭到了一邊,好像這件事跟自己無關一樣,其實就是與這些人恰恰有關。
還真是一條老狐狸!孫智德說這話的目的無非就是爲了轉移注意力而已,你說我安插人手,好啊,你調查啊,但是你調查就不能只調查我一個人,在場的人裡面十之八九都在公司裡安插了人,那就一塊兒調查,否則就你林劍軒給我孫智德穿小鞋,你要是調查,那就調查吧,全公司幾萬人,一個個調查就得半年時間。
王進哪裡會想不到他打的什麼主意,看着李靜說道,“李靜,那些找你安排人手的人中,你還記得都有誰嗎?”
李靜搖了搖頭,“不記得了。”
孫智德舒了一口氣,不過馬上又不安起來,因爲他聽到了“林劍軒”的一句話,“那如果我要是把人帶到你面前來,你能告訴認出他來嗎?”
“那當然,我別的不會,但是人事部乾的就是認人的活,我自認記得跟我打過交道的那些人。”說到這裡,李靜一臉的驕傲。
王進笑了笑,“那就好。”
說完,會議室的門又被推開了,依然,從門外進來一個人,不用說,這自然就是王進口中說的那個人了。
這下子衆人才回過味兒來,這個少爺是要跟孫智德硬拼到底啊,不然,這一波又一波的人從哪兒來的,這說明他已經準備充分了啊!不過,現在就開始站隊還有點兒早,還是靜觀其變吧。
衆人心裡琢磨隊伍的問題,孫智德心裡則是一驚,這小子從哪兒找來的這些人。
“張猛?”
“……是。”
“林劍軒”笑了笑,“緊張什麼,就當是自己家一樣,跟我說說,你在我公司裡安排的那些人都是誰叫你做的?”
張猛沒有說話,只是似有些偷瞄似的看了看四周的人。
“呵呵,張猛,怎麼說你都是公司的總經理,我相信你有威脅人事部經理的權利,但是我不相信你安排的那些人都是你的親戚,就算把你的八大姑七大姨都算上,你家裡也不可能有那麼多人吧?”
張猛還是不說話。
王進笑了笑,對着身後的一個小弟說道,“去把人帶上來吧。”
那小弟答應了一聲,隨後從後門走了出去,不多時,就帶着一個
婦人和兩個小孩兒走了出來。
“老張!”
那婦人看到張猛之後,一瞬間眼淚決堤似的流了下來,而張猛也吃了一驚,立刻飛奔到那女人跟前,抱住了她和她懷裡的孩子,而腿上還抱着一個孩子。
看到這裡,孫智德看向王進的眼神也變的很烈起來,“林劍軒,真有你的。”
“孫叔客氣了,跟您比,我還差的遠呢。”
這個婦人是誰?就是孫智德暗中監察的張猛的妻兒,包括他手下的很多人,都有把柄在他的手裡,因此,沒人敢忤逆他的心思。
“小麗,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會來這裡的?”張猛放開懷裡的妻兒問道。
張猛的老婆擦了擦眼淚,說道,“是林先生派人來接我們的,老張,不要再幹了,他不會放過我們的,等到哪一天,我們沒用了,他肯定連我們的孩子都不會放過的。”說到孩子,那婦人又哭了起來。
張猛沒有說話,只是把懷裡的孩子抱得更緊了。
“張先生,您可以告訴我,到底是誰讓您把那些人安排到公司裡面的嗎?”
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張猛鬆開懷裡的妻兒,走到孫智德的面前說道,“對不起了孫先生。”繼而又對着“林劍軒”說道,“沒錯,林先生,就是他指使我把那些人安排到各個職位之上的。”
全場譁然,唯有孫智德仍然鎮定自若,“我還是那句話,在公司裡安排人手的不只是我一個人,要論罪責,在場的都有責任,不應該單單針對我一個人。”
“話是沒錯,但是您做的可就不對了。別人安排人手是爲了給自己謀利益,您可不只是爲了自己,到底是爲了誰,我想您自己比誰都清楚吧。”
說道這裡,孫智德的心裡一緊,眉頭有些皺了起來。
“沒錯,我平時負責孫老先生的財務,我發現他把大部分的資產都轉移到了國外,而且還是直接挖空的公司的財產,每次交易過後,資金回籠都會缺少一大筆錢,但是都會有人把賬面上弄的乾乾淨淨,所以一直都沒有人查出來。”
“負責賬面的人是誰?”
“……就是劉輝。已經死了。”
“這麼說,我們敬愛的孫長老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弄成了一條鏈子,如果我不調查的話,怕是林家都要被這條鏈子挖空了吧?”
直到這個時候,孫智德才嘆了一口氣,“沒想到,老林不敢動我,卻被你這個小林給扳倒了。”
“多行不義必自斃,你自找的而已。散會。”
這場會議以王進……不,應該說是以林劍軒的全面勝利告終,隨着地上的又一具屍體的躺下,林家的產業自此徹底開始姓林,而以前的那些蠅營狗苟則被連根拔起了。
會議室門外,一個小弟把一個信封交給了李靜,說道,“李小姐,這是林先生讓我交給你的,他說所有的東西都在這裡,不會有備份。”
李靜哭着接過了信封,“替我謝謝李先生。”
信封裡面是李靜的裸照,那是孫智德派人強迫給拍的。
王進則是急急忙忙地出了門去,他幹嘛去?他得趕緊把身體還給人家啊。等到一切弄妥當了,王進纔回到了政府大樓裡,而此時,真正的林劍軒正坐在一輛保險槓破爛的陸地巡洋艦裡朝城外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