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錢給大小姐?”爲什麼大小姐要借錢,不直接跟她說,卻要經過楚王?翠花的腦子沒轉過彎來,呆呆愣愣地問,“她要借多少?”
蘇景雲道:“十萬兩罷。”
“十萬兩?!”翠花失聲叫了出來,“殿下,奴婢,哦,不,我哪兒來這麼多銀子?就算把我家觀言賣了,也湊不齊啊?”
敢情他的一品帶刀侍衛,還不值十萬兩銀子?蘇景雲朝旁邊的觀言瞅了一眼。觀言窘得埋着頭,都不敢看他。
不過,翠花說得有道理,讓她突然拿出一筆鉅款去借給何田田,何田田肯定會懷疑的。蘇景雲仔細想了想,道:“那就三萬兩罷,其中一萬讓她去還給新月郡主,剩下兩萬花銷,正好。”
還給新月郡主?聯想起何田田剛纔所說的話,翠花警惕起來:“殿下,據我所知,我們家大小姐,最近並不缺錢哪。她又沒找我借,我如何去開口?”
這倒是的,即便是翠花拿錢給何田田,也得需要一個藉口。蘇景雲揹着手,在原地踱了幾步,突然有了好主意:“翠花,你想不想入股你家大小姐的醫館?”
入股醫館?她對行醫一竅不通,入股什麼醫館啊,虧他想得出來。可是,她能拒絕嗎?瞧觀言那殺雞抹脖子的眼神,和蘇景雲眸中微斂的鋒芒,估計是不能了。
翠花盯着自己的腳尖,無奈地看了幾眼,道:“想,殿下,我做夢都想入股大小姐的醫館呢。”
“那就好。”蘇景雲滿意頷首,衝觀言把手一揮,觀言馬上走上前來,把一隻小盒子,塞進了翠花手裡。
翠花打開一看,裡面是滿滿的一盒銀票。作爲夷陵首富家出來的丫鬟,翠花一看就知道,這裡頭不止三萬兩,不禁疑惑擡頭,看向了蘇景雲。
蘇景雲道:“這裡面是十萬兩,三萬兩入股醫館,剩下的,你自己留着罷,就當是本王賞給你的。”
報酬七萬兩?!翠花驚呆了。
觀言知道蘇景雲不耐煩計較這些金錢,忙把她一推:“殿下賞你,你就謝恩,謝完趕緊進去,入股醫館。”
七萬兩!七萬兩哪!翠花依舊震驚得回不過神來,恍恍惚惚地俯身謝恩,捧着盒子重進魏國府去了。
俗話說得好,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翠花把七萬兩厚實的銀票揣進懷裡,就已經開始盤算,要如何跟何田田開口,才能最大限度地打消她的疑慮了。
何田田膝蓋疼,正捧着一本書,想借此轉移注意力,她見翠花去而復返,奇道:“你怎麼又回來了?你家觀言速度這麼快?要不要大小姐我給他開幾副藥?”
翠花怔了半晌,纔回味過來她話裡的意思,氣得紅着臉撲上去,作勢要打她:“你家王爺才速度這麼快,我家觀言,我家觀言——”
“你家觀言什麼?”何田田不但不躲,反而湊向她,豎起了耳朵。
又差點說漏嘴!翠花臊得想鑽地,氣呼呼地背朝她坐到牀沿上,不理她了。
何田田自個兒樂了半天,方纔又問:“喂,你到底爲什麼又回來啊?不會是跟觀言吵架了吧?”
吵架?咦,這幌子不錯!翠花福如心至,順着她的話朝下說,故意裝出一副氣憤莫名的樣子來:“大小姐,你來評評理,我跟他,都對行醫救人一竅不通,入股什麼醫館哪!這不是算計我跟你的情分麼!”
“哦?觀言想入股我的醫館?”何田田說着,摸了摸下巴。
“是啊,他想入股醫館。說是正好有點閒錢,放着也是放着,還不如投資到你的醫館裡,賺點分紅。照我說,他的臉皮也太厚了點,你又沒這個意思,哪有人上趕着要入股的。”翠花氣呼呼地說着,自己都很佩服自己的演技。
何田田笑道:“我本來就給你留了股份呀,不過不用你出錢,你入乾股就行。”
“啊?”真的假的?翠花愣住了。
何田田指了指牆邊的抽屜:“你要是不信,去把賬本拿出來看,本來就給你留了一股。我知道,你現在是觀夫人了,也許根本看不上這一股,但沒辦法,當了你這麼多年的大小姐,我總覺得自己有養活你的義務。”
真給她留了一股?而且還是乾股,讓她白領分紅?翠花看看手裡的盒子,突然有點愧疚。
嗐,不對,她是來給她送銀子的,愧疚個什麼勁啊!
Wшw▪ттκan▪¢Ο
翠花拍了自己一把,把盒子塞進了何田田的手裡:“入股的銀子,觀言都已經給我了,你不拿白不拿,趕緊收着!”
“真是觀言給的?”何田田舉起盒子問她。
“當然是觀言給的,別的男人給,我也不敢收啊!”翠花重重地點頭。
“那行,既然是他給的,我就收下了,算你多入了一股罷。”何田田說着,也不數銀子有多少,把盒子擱到牀頭去了。
她這銀子,收得倒是爽快,不過,蘇景雲派的任務裡頭,最關鍵的一點,還沒達成呢。翠花在心裡默默地盤算了一會兒,繼續胡編亂造:“大小姐,剛纔觀言責備我了。”
“責備你什麼了?”何田田把袖子一擼,“需要我去給你報仇嗎?”
“不不不,不用。”翠花趕緊擺手,“是我跟他閒聊,說起了你爲新月郡主傳遞消息的事兒,他說這件事,你是大錯特錯。”
“我怎麼大錯特錯了?”何田田說着,有點不高興了。
翠花深知何田田的軟肋所在,毫不猶豫地搬出了兩位小郡主:“觀言說,他們這些皇族中人,還有那些世家大族,最好面子,你收了錢,爲新月郡主辦事,現在可能沒什麼,但以後等兩位小郡主長大,別人抖露舊事,肯定會讓她們難堪。觀言還說,你這樣做,就跟新月郡主的跟班沒什麼兩樣,誰願意自己的孃親,是別人的跟班啊。”
“我怎麼就是跟班了?!”何田田氣道。
“我也是這樣駁斥觀言的!”翠花努力做出一副同仇敵愾的模樣來,“可是觀言說,嘴長在人家身上,人家非說你是新月郡主的跟班,難道你還能一個一個地解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