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裡的溫度,其實不高,但蘇景雲裸露在外的身體,卻是那般地火熱滾燙;他墨黑的眸子裡,閃爍着憤怒而危險的光芒,顯得格外地幽深,那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陣陣惱意,就連嫵媚上挑的眼角,也無法沖淡半分。
該不會是受涼發燒了吧?她把他的衣裳,扒得太徹底了……何田田想着,腦子一時脫線,竟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額頭。
她的手,冰冰涼涼,真似有降溫消氣的功效,蘇景雲眼中的火花,漸漸平息,一言不發地將她抱起,丟上了牀,然後在她身旁躺了下來。
此刻的蘇景雲,長眉微皺,脣角緊抿,他在煩惱痛苦或生氣時,都是這副模樣,何田田瞅了幾眼,不敢再跑,輕手輕腳地爬起來,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腰:“是這樣?”
蘇景雲瞥她一眼,沒作聲。
何田田加重力道,狠狠地掐了一把:“這樣?”
蘇景雲白皙的皮膚上,馬上多出幾個紅印。
他抿抿脣角,忍了忍,還是沒作聲。
他的沉默,爲何田田壯了膽,馬上上下其手,各處亂掐,轉眼間,蘇景雲自腰部朝上,就找不出一塊完好無損的皮膚了。
叫你試!叫你試!讓你一次試個夠!何田田越掐越起勁,越掐越開心,橫掐,豎掐,掐花朵,掐猴子,簡直掐出了高度,掐出了新花樣!
蘇景雲胸膛起伏,深深地呼吸了幾次,一把按住何田田到處亂掐的手,翻身而上,將她壓在了身下。
“幹嗎?我還沒試夠呢!下來,這事兒得聽醫生的!”何田田使勁推他。 шшш★тtκan★¢ Ο
“試了這麼久,也該試好了,現在輪到本王了。”蘇景雲不分由說,垂首覆上了她的脣。
好吧,她知道,自從被送進軍營,就是一條死路,逃不過被強X的命運,但這種自己被自己坑了的感覺,真的比被強X更難受啊啊啊啊啊!!!
何田田由衷地恨着自己,鄙視着自己,伸出手去,朝蘇景雲的腰上,又狠狠地掐了一把。
蘇景雲吃痛,這次沒有再忍,馬上加重了吻她的力度,強佔住她丁香般柔滑的舌,用力吸吮,不容許她有分毫閃避。
何田田被吻到暈頭轉向,倒還有力氣伸着手,又掐了他幾下。
兩人一個使勁親,一個使勁掐,倒也熱熱鬧鬧。
突然,外帳的門被推開,匆匆的腳步聲,直抵裡帳門前,觀言焦急的聲音響起:“殿下!營中突發疫情!”
疫情?!
牀上兩人俱是一驚。
“怎麼回事?!”何田田醫生的身份,讓她對疫病有一種天然的警覺感,不自覺地就探起了身,朝外問去。
蘇景雲急躍下牀,翻了一套衣裳出來穿好,然後拍了拍她:“你睡,本王去看看。”
“你看?你又不是醫生,能看出什麼花樣來?”何田田迅速下牀,把頭髮隨便一挽,就走去開了門,疾問觀言,“疫情發生的時間,地點,症狀,已經感染的人數,全都告訴我!”
她步履匆匆,神態焦急,全然不顧頭髮鬆散,妝容凌亂,然而眼中透出的光芒,卻是那般地沉穩鎮定,足以讓因爲疫病而慌亂的人心,慢慢地平復下來。
蘇景雲緊隨她走到門口,凝目看了她一會兒,吩咐觀言:“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聽任何小姐調遣。”
“是。”觀言轉向何田田,拱手爲禮,“何小姐……”
何田田卻是已經越過他,朝外走去:“咱們邊走邊說。”
蘇景雲一驚:“你要去親身去現場?”
“不去現場,如何知道是怎麼回事?”何田田頭也不回,“不過殿下就待在主帳吧,不然主帥染病,軍心渙散,這仗也就沒法打了。”
蘇景雲毫不猶豫地跟了上來:“倘若真是疫病,本王就算躲在主帳,也逃不過。”
何田田沒空繼續攔他,催促觀言:“快說!”
觀言道:“疫病是剛剛纔發現的,一共有近半數的人發病,大多症狀是上吐下瀉,前胸後背長滿紅斑!”
半數!這麼多人突然之間染病,這可真是要命!何田田心顫了一下,問道:“軍醫們怎麼說?”
觀言嘆氣搖頭:“軍醫們從未見過這種症狀,無從下藥,只能以普通的止瀉藥煎服,但收效甚微。”
藥還不見效!這下可真是麻煩了……何田田握着拳頭,捶了捶自己的掌心,又問:“發病的人,可有什麼規律?”
“規律?”觀言茫然搖頭。
“那我家翠花病了沒?”何田田又問。
“沒有接到消息,應該是無恙。”觀言答道。
何田田稍稍放心,和蘇景雲一起,跟在觀言身後,抵達疫病現場。
軍醫們很有經驗,儘管已是深夜,仍然將所有犯病的人集中安置,和健康的人隔離開來。
軍醫們見蘇景雲前來,上來稟報疫情,但所說的話,和觀言先前講的,沒有二樣。
總而言之,除了束手無策,還是束手無策。
蘇景雲仔細聽了軍醫所述,並無表示,過了一會兒,卻是把何田田悄悄拉到一旁,沉聲問道:“依你之見,盤尼西林……可否對症?”
提起盤尼西林,何田田就不能不想起那隻木盒子,警覺反問:“那不是禁品麼?”
蘇景雲看了她一眼:“事急從權,再者,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不錯,是個合格的領導!何田田亦擡頭看他:“你倒是不迂腐,不過,他們的主要症狀是拉肚子,青黴素並不對症。”
蘇景雲難掩失望。
何田田仔細回憶了一下,古代那些常見的疫病,突然問道:“殿下,你的樑國美人呢?”
蘇景雲的臉色冷了下來,斥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惦記着爭風吃醋?”
“我我我,我爭什麼風,吃什麼醋啊!”何田田氣得拍了他一把,“我是想問問她們情況!她們是本地人,說不準見過這種病呢?”
“有道理。”蘇景雲明白過來,馬上命人去請樑國美人。
這兩位兩國美人,頭髮捲曲,深目高鼻,身裹露臍薄紗,頗具異域風情,不過夜裡這麼冷,她們卻連個披風都不繫,也實在是太拼了。
樑國美人一高一矮,一個豐腴,一個偏瘦,不過她們唧唧咕咕說了半天,何田田也沒弄懂她們姓甚名誰,完全兩眼一抹黑。
她們講的,乃是當地土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