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清冽的微風,輕輕地拂過院庭,捲起冬青樹低矮的樹梢;頭天夜裡的薄雪,在陽光中悄悄地融化,彙集成冰涼的雪水,沿着屋檐,一滴一滴地落下。
何田田聽着這滴答滴答的響聲,揉着眼睛,從睡夢中醒來。她迷迷糊糊地環顧四周,發現自己仍在書房的軟榻上,身旁躺着蘇景雲。
咦,她和蘇景雲中間,沒攔枕頭啊,那她的睡姿怎麼如此老實?唉,虧了!虧了!何田田嘟着嘴,朝蘇景雲身上撲去:“你怎麼不抱着我?說好做你一天的愛寵,這還沒到二十四小時呢!”但還沒等她挨着蘇景雲的邊,就跟殺豬似地慘叫起來:“啊!我的膝蓋!”
一夜未動,膝蓋處血脈不通,此時又硬又僵,這一撲,疼得她撕心裂肺,嚎啕大哭。
怪不得她昨兒夜裡沒變身八爪魚,敢情是因爲膝蓋太疼!
蘇景雲早就醒了,但忽聞她又是叫,又是哭,還是吃了一驚,側過頭去問她:“你這是怎麼了?”
何田田哭得直捶枕頭:“你沒抱我!你爲什麼不抱我!我只有一天的時間!一晃就過了!”
蘇景雲有點無語,看了她一會兒,方纔道:“你哭是因爲本王沒抱你,而不是因爲膝蓋疼?”
“要不是因爲你沒抱我,我能朝你身上撲嗎?要不是我朝你身上撲,我能牽動膝蓋嗎?要不是我牽動了膝蓋,我能疼成這樣嗎?!”何田田哭着陳述他的罪狀,振振有詞。
“又來了!”蘇景雲從被子裡伸出手來,按住了額角,“本王不是說了,等你傷好,再給你一天麼?”
“那也只有兩天,前後加起來,一共才二十四個時辰,現在已經過去十個時辰了,在我傷好之前,只剩下兩個時辰,我一分鐘也不想浪費……”何田田哽咽着,微微仰着頭,可憐巴巴地瞅他。
兩個時辰……也許是她眼中的那一抹哀慼之色,打動了蘇景雲,他默默地嘆了口氣,展開了手臂:“過來。”
“過不來。”何田田癟了癟嘴,眼淚又冒了出來,“膝蓋好疼,動不了。”
蘇景雲只好朝她靠攏,把她摟進了懷裡,道:“這會兒你剛醒,血脈尚未通暢,待會兒用過午膳後,再讓人給你抹藥。”
“午膳?我又睡到中午了啊?以後你早點叫我起來嘛,老不吃早飯,傷胃。”何田田把腦袋靠在他的胸口上,心滿意足地蹭了蹭,並順勢把手探進他的寢衣裡,捏了捏他的腰。
“倒怪起本王來了?那也得本王叫得醒你。”蘇景雲一把按住她亂動的手,“老實點,不然剩下的兩個時辰作廢。”
“別這樣啊!來來來,你摸我,摸我,放心,我不佔你便宜,禮尚往來,公平得很!”何田田說着,抓起他另外一隻手,直朝她自己的衣襟裡送。
“何田田!你就不能矜持點?有你這麼猴急的麼?”蘇景雲手腕一翻,把她的兩隻手,全鉗在了手中。
何田田拿眼瞪他,振振有詞:“就兩個時辰了,我能不急麼?你這會兒又不看公文,我爲什麼不能調戲你?”
她說得條條是理,蘇景雲一時竟找不出話來反駁,他猶豫了一會兒,終於慢慢鬆開了她的手。
何田田大喜,連忙抓緊時間,粗暴地扯開了蘇景雲身上的寢衣,揮動着兩隻爪子,上下其手。
蘇景雲很怕被撩起火來,渾身戒備,但沒過一會兒,他就覺得自己完全是多慮了,何田田這東摸一把,西摸一把,毫無章法,就算他有那麼一點生理慾望,都讓她給摸沒了。
他皺着眉頭,重重地閉上眼睛,又重重地睜開,極度質疑何田田:“你當真是本王的愛寵?你以前真的侍過寢?”
“當然!不是有冊子記着嗎,這還能有假?”何田田聲音很大,心裡卻很虛,她雖然神經大條,但眼睛不瞎,她這都摸了半天了,蘇景雲卻完全無動於衷,這是怎麼回事?
原來失憶後的他,真的已經不喜歡她了,對她沒感覺了,面對着她,就連男人最基本的生理反應都沒了……
她想着想着,沮喪極了。
她心裡想着事兒,手法更顯惡劣,蘇景雲忍無可忍,一把按住了她的手,眼中滿是狐疑:“你以前,也是這樣伺候本王的?”
“以前?以前都是你主動的啊。”何田田嘟囔着,掙扎了兩下,“你摸我嘛,我真有那麼討厭麼……”
“以前都是本王主動?真的麼?”蘇景雲問着,在被何田田摸和摸何田田的選項中,猶豫了一下,果斷地選擇了後者。
他警告式地拍了拍何田田的手,不許她再亂動,然後從她的衣襟下襬探了進去,撫上了她細膩凝滑的背。
他真摸了!
何田田歡喜着,抱住了他的胳膊。
但還沒過一會兒,她就陷入了深深的悔恨之中……
她真是個豬腦子啊,她那羞死人的敏感體質,能摸麼?能摸麼?!
如果她這會兒身體健康,倒也罷了,大不了再求蘇景雲幾句,讓他就地把她給辦了;可是,此時她的膝蓋,連彎都沒法彎,怎麼弄,怎麼弄嘛!!
啊啊啊啊啊——
不行了!
她身上有螞蟻的小腳在爬!
她身體裡有電流在亂竄!
該死的蘇景雲啊,啥都忘了,怎麼這個卻沒忘呢?
他這摸人的技巧,完全跟以前一模一樣啊!!
何田田含着淚,顫抖着,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軟趴趴了。
天哪,她快把持不住了,如果再繼續下去,她真的就要丟臉了!何田田當機立斷,奮力晃了晃蘇景雲的胳膊,小聲地央求:“別……殿下,別摸了……”
她的聲音,都已經變得嬌弱無力了,她不知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忍着沒有呻吟出聲。
蘇景雲疑惑看她:“不是你讓本王摸的麼?怎麼又不要了?”
這……她實在是沒臉說實話啊……因爲蘇景雲其實很規矩,非常規矩,他從頭到尾,就只摸了她的背!什麼胸,什麼PP,所有的重點部位,他一概都沒碰,這樣她就受不了了,實在是太丟臉了!太丟臉了!
何田田咬了咬下脣,努力把羞憤的表情收起來,呵呵露出一個假笑:“也沒啥,就是殿下的技術,還差那麼一點火候哈,你看,我膝蓋也正疼着,要不咱今天就到這兒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