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雞冠蛇
“羅院長與其在我這個普通的女孩子身上動腦筋。倒不如將所有的思緒全部放在那副藥方子上,”藍蓮鄭重其事的道,“那副藥方子真的是一副專門治療風溼病的藥方,我二娃哥的病已經治好了,就是一個有力的證明。”當初羅院長之所以花大價錢買下那副藥方子,其實也是知道那副藥方子有她的奇妙之處,但是她經過半年的針對性治療,那些病人的病情雖然有所好轉,卻總是不能根治,這也一直是她心中的一塊心病,現在聽藍蓮提起此事,而且還有一個治好的病例,所以她的注意力自然而然的全部被吸引過來。
“可是,”羅院長看向藍蓮道,“說也奇怪,同樣的一副藥方子,而且是在同一所醫院裡取得藥,爲什麼劉英的大哥能藥到病除,而我的那些病人卻並不能根治?”“哦,這個問題啊。”藍蓮想起剛纔老媽說過的蛇酒來。她故作沉吟了一會兒,然後道:“羅院長。您讓那些病人繼續吃這副藥,並且給他們一副由烏梢蛇,大白花蛇,蝮蛇,生地這四種藥材炮製成的蛇酒,搭配着搓揉,也許效果就會好許多。”因爲藍蓮知道,二娃哥之所以能好,就是自己利用藥物內服,而異能外治這樣搭配着來給他治療的。那些病人雖然不能有異能給他們治療,但是這蛇酒可也是去除風溼,通經活絡的好藥材。
羅院長聞言,不禁撫掌道:“唉,你說我怎麼就把內治加外療這種治病方法忘記了。在這五味藥中,尤其是烏梢蛇可是最好的祛風溼的藥材。”
“是啊,”藍蓮點了點頭,說道,“據《朝野僉》載:“商州有人患**風,家人惡之。山中爲起茅屋,有烏蛇墮酒器中,病人不知,飲酒漸瘥。罌底見有蛇骨,始知其由。”今以烏蛇製成蛇酒服,防治麻風病,取其祛風溼,通經絡,解毒;而酒還可起到行血脈、行藥勢的作用。所以本方乃是治療風溼痹痛的良藥。
說到這兒。藍蓮腦子裡突然想起醫書裡看過的一種讓人心而生畏的蛇種來。她眼眸閃動,道:“說起蛇酒來,我一直沒有告訴您。其實,羅院長,這服藥還缺一副藥材。只是這味藥材極其難尋,而且它還有劇毒,所以我才一直沒有說出來。”
羅院長聞言,連忙緊緊追問道:“蓮兒,你快說究竟是缺一味什麼藥材?”
“那就是雞冠蛇,俗稱‘野雞脖子’。”
藍蓮此話一出,劉英和羅院長聞言臉色大變。劉英的聲音竟有些顫抖:“蓮兒,你什麼時候會開藥方了。難道你不知道那雞冠蛇是修煉成精的靈物,怎麼能碰呢!而且我娘說過,那可是一種劇毒蛇啊,那要是給病人用了會不會中毒?”
“哦,不會的。”藍蓮搖了搖頭,“只是提煉它的毒汁出來,只給病人外敷而不要內服,那劇毒就不會對病人產生任何作用。而且一條雞冠蛇的毒汁就可以配製出許多的藥來。“
“真的嗎?這真的是這副藥方子裡缺的一味藥嗎?”羅院長愕然的望着藍蓮,看見藍蓮重重的點了點頭,她這才相信。不過很快。她又不無遺憾的道:“蓮兒啊,怪不得你不說這味藥方子。正如劉英說得一樣,這種蛇可是修煉成精的靈蛇。咱們根本就看不見它。”
羅達遠在旁邊望着三個人談蛇色變,不禁好奇的道:“咦,你們說的雞冠蛇究竟是什麼東西呀?”
羅院長見兒子的臉色緩和下來,想剛纔兒子對自己怨恨和冷淡的態度,她於是連忙答道:“達遠,你沒有看見過,就連我也沒有看見過。據《尋異錄》裡面記載,‘雞冠蛇,如雞般”咯咯“的叫聲,頭如雄雞有冠。長有小腳,身長尺餘,圍可數寸,中人必死。會稽山下有之。’它速度迅猛,看見的話,你根本就跑不過它的。而且都說這種蛇是跑直線,所以看見的話,你千萬不要直着跑,只要不停地繞彎,它自然就會停止追逐你。”
“哦,還有這樣的蛇?”聽了母親的解釋,羅達遠也是面露幾絲愜意。
“嗯,”看見兒子臉上露出的畏懼,羅院長笑着解釋道:“達遠你不要害怕,雖然人們都傳說這種蛇恐怖之極,但是這也只是古書上面記載,和老人們的傳揚3,其實。這種蛇一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們根本就沒有看見過它,更別說要去將它抓來做藥材了。”說到最後,羅院長不無遺憾的搖了搖頭。
誰知劉英突然道:“誰說沒有看見過這種蛇?我和我大哥就看見過。而且還知道那雞冠蛇不光只是跑直線,而且繞彎轉圈也是強項,尤其是看見火光的時候,它根本就不會追人,只會圍着那火光不停地轉圈。”“啊?英子你看見過?”聽劉英說得有模有樣,羅家母子不禁驚詫的張大了嘴,只是愣愣的望着她。
而藍蓮卻是微笑不語,只是望着劉英。她知道老媽很快就要講起她這一生中所經歷過的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而她並不打算阻止她。
只聽劉英道:“其實很早以前,在我們埡口村下方,三岔河的河岸上,有一個石頭峭壁。那裡荒無人煙,不過卻在每天半夜都會聽見公雞打鳴的聲音。人們都很奇怪,有那好事者就商議着要去那峭壁下逮那隻公雞來下酒。於是幾個年輕人就準備好木棍,半夜去那峭壁下捉野雞去。
可是家裡人左等右等,也不見那幾個年輕人回來第二天早上,人們去往那峭壁下,才發現那幾個年輕人已經死掉了。一個個的面目恐懼之極,可想而知臨死之前,他們一定看見了極爲恐怖的東西。人們並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怪物,能把他們活活嚇死。不過。從那以後,雖然那峭壁下依然有公雞叫喚,人們卻再也不敢有那吃雞的念頭了。”
“哦,這又能證明什麼呢?”羅達遠搖了搖頭,“難道就憑雞叫聲就說那地下有雞冠蛇不成?這個理由未免也太牽強了一些?”
“不是,羅達遠,你聽我說。”劉英瞥了羅達遠一眼,道,“如果說剛纔那只是傳言的話,現在我說得一切可都是我親眼看見的。你不信也得信。”
看見劉英面色凝重,沒有絲毫說笑的樣子。羅達遠不禁收起嘻哈的情緒,認真聽劉英說了起來。
劉英的目光掃視了大家一眼,臉上浮上一層恐懼來,只聽她慢慢的道:“說起來那已經是八年前夏天的事情了,那時候,我大哥還沒有癱瘓,而我才九歲,正好陪着蓮兒去上學。大哥去了一趟縣城報名。回來以後,告訴我說城裡的學校特別好,讓我一定要好好上學,將來好到縣城上學。當時我鬧着要他帶我去參觀一下縣城的學校。大哥無奈,只好帶着我去了城裡。可是在縣城裡貪玩起來就忘了時間。等到想起來回家,天色都已經很晚了。”
“大哥心疼我太小,走山路怕累壞了,於是帶着我乘船從三岔河那兒回家。到了下口村那個渡口,我們下了船,當時,天色已經完全黒了下來。只有天際的一輪彎月向人世間投射着黯淡的光芒。那個擺渡的船家和大哥很熟,於是借了一個火把給大哥。”
“大哥牽着我的手,手裡打着火把向家裡走去。可是走到那個峭壁下的時候,我們都聽見了公雞打鳴的聲音。接着就聽見身後“簌簌”的聲響越來越近,我和大哥回頭看去,只見一個手臂粗細的大蛇正向我們直飛過來,嘴裡還發出“咯咯”的公雞打鳴聲。就聽我大哥嘴裡嚷了一聲“不好”,他迅速將手裡的火把插在河堤上,一把抱起我來向前跑去。我在大哥的肩膀上向後看去,只見那條大蟒蛇停止了追我們,而是圍着那個火把不停地轉圈,轉圈。在火光下,它頭頂上的紅色雞冠子顯得更加腥紅瘮人。我記得我還不停地嚷着,‘大哥,快看大公雞,不過這是有蛇身子的大公雞。’大哥不理我,一溜煙跑回了家,直到走進家門口,我們將這件事情告訴我娘,我娘嚇得臉都變白了。她告訴我們,這就是傳說中的蛇王雞冠蛇。誰要是打死它的話,一家人全部都會遭殃的。後來我和我大哥病了好久纔好起來。”
說到這裡,劉英睜着溢滿恐懼的雙眸望向衆人道:“所以說這種蛇是很有靈氣的,你根本就不能對它動歪腦子,否則的話,會遭到報復的。”
藍蓮走過去溫柔的拍了拍老**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現在不是已經沒事了嗎?其實那根本就不是什麼蛇王,只是一種劇毒蛇罷了,你看咱們還可以拿它來泡酒的不是嗎?”
藍蓮知道前世裡,老媽經常提起這件事情,對那雞冠蛇更是恐懼到敬如神明的份上。對於這份一直糾纏了老媽幾十年的恐懼,每一次想起來,藍蓮總是會很心疼。所以今天她才故意沒有攔住她,就是爲了讓她說出來以後,心中的恐懼也隨之減弱下去。
“啊?原來真有啊。”羅達遠聽得入了神,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一直聽他們說話的羅院長,臉上卻露出一片欣喜。她沉吟道:“這纔過去七八年,照這樣看來,那條雞冠蛇一定還在那個峭壁下面。而且一定是一條大蟒蛇了,只要有這樣一條,那毒汁豈不是夠咱們用很久的。”
羅院長冥思苦想起來。看樣子,她已經完全陷入了那副藥方子中去了。完全忘掉了要研究藍蓮的事情。
藍蓮睨着她,不禁嘆了一口氣。看來任何人做任何事都只怕一個“癮”字,一旦上了癮,那就是她全部的世界,她甘願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其中去,即使不吃不喝也樂在其中。
不過,趁她入神之際,現在不走,更待何時!
藍蓮和劉英相視了一眼,然後站起身來道:“羅院長,天色已經不早了,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情,那我們就告辭了。否則學校一會兒該關門了。”
羅院長擡起頭來看向藍蓮。半晌,她點了點頭:“嗯。”
藍蓮和劉英聞言,迅速向門口走去。“唔,外面這麼黑,讓我送你們回去吧。”羅達遠望了望外面漆黑的夜空,連招呼也沒有和羅院長打一個,也跟了出去。
羅院長望着自己兒子的背影沉默了一會兒。她又看了看指向晚上十點的鐘表,也追出去道:“天色這麼晚,學校想必早就已經關門了。你們如果回去,只怕會挨訓斥,還是我送你們回去吧。”
想不到羅院長的態度突然變得溫和起來,與剛纔那會兒判若兩人,這讓藍蓮和劉英都愣了一下。一路上,大家各懷心事。到了學校門口,只見大門緊閉。羅院長走上去扣了扣門環。
不一會兒,就聽大門裡響起一陣腳步聲。其中還夾雜着看門大爺碎雜的埋怨聲:“誰呀,都這麼晚了,誰還來敲門?”
當他透過大門的鐵柵欄看見門外站着的幾個女孩男孩時,老大爺還沒有開門,就揚聲訓斥起來:“你說你們這羣小兔崽子,深更半夜的不在宿舍裡睡覺,跑到外面去做什麼?哼,今天老子……”
聽見他的呵斥聲,羅院長連忙從大門的鐵板後露出臉來,道:“我是人民醫院的羅院長,這幾個同學乾脆改去我家做客,出來的有些晚。大爺,您受累給開一下門。”
“羅院長?”那老大爺聞言愣了一下,連忙湊近過來仔細看。當他確定是對面醫院裡的羅院長時,他臉上浮出一個歉疚的笑臉:“對不起,對不起了羅院長。”說話間,他已經將大門口打開。
看着藍蓮和劉英走進大門裡,羅院長突然在背後喊道:“蓮兒,蓮兒。”
藍蓮納悶的回過臉來,淡淡的道:“羅院長,不知您叫我有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