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9劉星梅的身世之謎2
“他們三個人各有特點。你乾爸爸是出了名的神槍手。論身手自然是無人能敵。不過就是性子急躁了些。而羅達遠的爸爸則性子隨和,他特別佩服你乾爸爸,所以對他的話唯命是從。而劉星梅的爸爸則是一個大學生,聰明絕倫。他自然就是剿匪三雄裡面的智囊。正是因爲他們三個的個性相互搭配,才能在每一次的戰爭中都打勝仗。可是因爲他們殺的土匪太多了,所以引起了那些土匪的恐慌和怨恨。他們展開了瘋狂的報復。他們趁劉星梅的爸爸和羅達遠的爸爸去省城開會的時間,用激將法將你乾爸爸他們引到十八洞坡去。”
說到這兒,羅院長擡眼看向藍蓮道:“你每天從那個十八洞坡路過,想必也知道那兒的地形有多麼複雜。”
“嗯,”藍蓮想起關於十八洞坡的傳說,還有自己上一次在哪兒受驚嚇的事情,不禁點了點頭。
羅院長又接着道:“那些土匪將你乾爸爸他們圍困在了十八洞坡裡面,而另一路土匪卻從水路來到了縣城裡,他們氣勢洶洶的直奔剿匪大隊的家屬院來。發誓一定要將剿匪大隊的人全部殺死,以報仇雪恨。那時候我們家達遠已經一歲多了,而星梅的媽媽剛生下星梅才八個月。那天,因爲有傷病員從十八洞坡那兒撤出來,於是我就去了醫院。留下星梅的媽媽在家裡照顧星梅和達遠兩個孩子。得知土匪趕去家屬院的時候,我們也追了過去。但是到了那兒正看見達遠在門口玩耍。而遠處一個土匪正舉着大刀向達遠走了過去。”羅院長的話裡突然帶有一種壓抑。
“而我們還在很遠的地方,根本就不可能衝過去救達遠。我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來了,我急得大喊起來。這時就見星梅的媽媽從屋裡衝出來一把將達遠摟在懷裡,而她自己則被土匪砍在脖子上,當時那鮮血噴出足足有三米遠。”羅院長突然說不下去了,她哽咽着,晶瑩的淚珠順着臉龐成串的滑落下來。
半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自己激動地情緒穩定下來,這才又繼續說道:“那個殘忍的土匪即使這樣依然不罷休。因爲他們知道達遠是剿匪副大隊長的兒子,所以他又舉起大刀要砍向達遠。我瘋了一般衝過去,而星梅的媽媽即使已經命在旦夕,卻依然憑着最後一口氣,抱着達遠衝出好幾米來,將達遠塞在我的懷裡,她這才倒在血泊中。我當時驚呆了,傻傻的站在那兒,任那把大刀向我和達遠砍過來。也就在這時,只聽”砰“的一聲槍響,原來是達遠的爸爸和星梅的爸爸從省城趕回來,將我和達遠救下來了。看見慘死的妻子,星梅的爸爸幾乎昏厥過去。但是他依然強忍着悲慟,率領大家進行反擊,最後將攻城的土匪全部殺光了。”
“等我衝進屋裡去,才發現星梅一個人在牀鋪上睡得正香,而針線簸籮和一件未能補完的軍裝擱在桌子上。如果說我不喊叫,她就不會出去,她不出去的話,也就根本不會遇難。但是她卻用自己的命換來了達遠的命。當他們得知劉大隊長還被困在十八洞坡的時候,星美的爸爸顧不得自己的悲傷,將星梅託付給我以後,然後又派人去省城通報樂毅縣發生的暴*。將一切安排妥當以後,他們兩個就率領着人馬直奔十八洞坡。”
“可是等他們趕到那兒的時候,劉大隊長他們正在突圍,身邊突然有人放冷槍,劉大隊長不曾防備,竟是被他擊中了肩膀。眼看那個人還要放黑槍,達遠的爸爸連忙撲過去,將劉大隊長壓在下面,而他自己卻被那個人當場打死。”說到這兒,羅院長的淚水已經洶涌成災,再也說不下去了。
藍蓮聽得是心驚膽顫,她起身來到痛苦的羅院長身邊,一邊輕撫着她的肩膀,一邊輕聲安慰道:“阿姨,不要說了,一切都過去了,你看現在一切都好了。”
“嗯,”羅院長掏出手絹來擦了一把淚水。然後發了一會子愣,她才又道:“當時的局面太混亂了,不但有自己和土匪兩個派系,又多出一撥打黑槍的,於是政委和劉大隊長商量着分頭突圍。經過兩天兩夜的奮戰,他們終於從十八洞坡突圍出來。政委在突圍的時候還抓住了一個打黑槍的。回來以後連夜審訊。但是審訊出來的結果卻讓他臉色大變。他都顧不得自己亡妻的屍骨,要連夜趕回省城去。誰知剛出了縣城,政委書記就莫名其妙的被人害死了。而劉大隊長卻在突圍的時候,連同他率領的人馬全部消失了。”
“當時的樂毅縣城裡一片騷動,人心惶惶。那些殘餘的土匪得知剿匪三雄在一夜間全部死了,頓時瘋狂起來,他們衝進縣城,就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候,黨和政府派來了救援的部隊,樂毅縣這才倖免於難。不過劉大隊長一直沒有出現,後來政府還派人專門去十八洞裡尋找過他,不過因爲那裡的地形太複雜,所以人們一直沒有找到他們。於是大家都紛紛猜測他已經被土匪害死在了十八洞裡面,然後分解屍體扔進了山澗。誰知過了多半年的時間,劉縣長又率領着他的人馬回來了。當他得知那一場戰役損失慘重時,這個鐵打的硬漢子失聲痛哭起來。然後他將劉星梅從我這兒接過去,說是要將她當成自己的親身女兒來照顧,也好讓那死去的戰友能夠瞑目。這麼多年來,爲了照顧星梅,他都一直沒有結婚。”
“唉,其實他心中虧欠星梅,我的心中又何嘗不愧疚星梅這個孩子。當是若不是我嚷嚷,她也不至於跑出來喪了性命,可憐的孩子才八個月就失去了親生父母。”羅院長幽幽的話語讓藍蓮心中都泛酸。
怪不得劉星梅會被嬌慣成這個樣子,而羅院長更是寵溺她到了毫無原則的地步,原來是因爲劉縣長和羅院長一直對她懷有深深地愧疚。只怕這種狀況還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他們都閉上眼那一刻吧。
不過,換成任何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會這樣做的。畢竟人家的父母是爲了他們才喪了性命。尤其是劉縣長,不但會覺得虧欠劉星梅,只怕對羅家,他也懷着深深地虧欠吧,畢竟羅達遠的爸爸可也是爲了救他才死的。唉!怪不得他會沒日沒夜的工作,只怕閒下來的時候,那顆滿溢着愧疚的心靈一刻也不得安寧呢!想到這兒,藍蓮的心竟然痛了起來,爲那個爽朗的硬漢子,也爲了他所揹負的沉重負擔!
“蓮兒啊,”羅院長突然打斷了她的沉思。
“嗯。”藍蓮猛地擡起頭來,望着雙眼有些紅腫的羅院長,“什麼事情?”
“這些年,因爲星梅,我讓達遠這個孩子受了不少委屈。這一切我都知道。我也知道他心中會想,爲什麼我這個做**怎麼更疼別人的孩子,所以心中會有怨言。”
羅院長的話讓藍蓮連連點頭,她剛纔說話的目的也就是想要提醒羅院長不要太忽略了羅達遠的感受。不過還沒等她說話。只聽羅院長又道:“以前的時候,他們兩個無論怎麼吵架,第二天準好。不過這一次,達遠這個孩子犯上了倔脾氣,一直到現在對星梅都冷眼相對。因爲這個,星梅都哭了好多次了。還鬧着要回自己家去住。但是你乾爸爸不在家,我又怎麼放心讓她一個人小女孩在那兒住。萬一出什麼意外,我要怎麼去向你乾爸爸交代。”
“嗯,”藍蓮點了點頭,雖然她很討厭那個小丫頭,但是現在在知道她的身世之後。她的心中卻涌起一股同情和可憐。
“蓮兒,羅阿姨告訴你這些,是因爲我發現只有你說話,達遠纔會聽進去。”
羅院長的話讓藍蓮覺得有幾分耳熟。她仔細想了想,原來這是昨天羅達遠說她的話。這有趣的母子兩個,都將自己當成貼心人呢,想到這兒,藍蓮啞然失笑起來。
羅院長被她笑的一愣:“咦,你笑什麼?”
自從聽完了羅院長講的故事,她的心中對於羅院長倒也不那麼反感了。只見她揮了揮手,道:“唔,沒,沒什麼,您接着說。”
羅院長納悶的看了她一眼,繼續道:“是這樣,我想讓你勸勸達遠,讓他不要和星梅計較了。現在就這樣斤斤計較,那將來怎麼過一輩子啊,唉……”說到最後,羅院長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過——過一輩子——”藍蓮聞言,舌頭突然打結起來。
望着瞪目結舌的藍蓮,羅院長點了點頭,道:”我發誓要照顧這個孩子一輩子的,可是將來我老了怎麼辦?難得她很喜歡達遠,所以我就想讓他們結成夫妻,等將來我老了,就可以讓達遠繼續照顧她。“
呃,藍蓮撫額嘆息,感情羅院長不光要用自己的一生來還這個心債,而且還要讓羅達遠也將自己的一生貢獻出來呢。可是,她直視着羅院長道:“羅阿姨,你這樣做是沒有問題的啦,不過你有沒有想過達遠的感受?”
“嘿嘿,星梅這個孩子長得又漂亮,而且又善解人意,等達遠長大了,他會同意的。”提到兒女們。羅院長綻顏笑了起來。
望着羅院長的笑容,藍蓮暗自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羅達遠在知道自己要用今後一生的幸福來報答當初的救命之恩時,他會不會有‘還不如當初死的是自己’這種悲哀的感覺?
正在沉思中,只聽羅院長突然道:“星梅,你回來啦。快去屋裡,我剛纔給你買了二斤點心來。是你最愛吃的綠豆糕。”說着,她回眸向藍蓮解釋道,“現在上面管得太嚴了,任何人都只能去吃食堂的飯。但是食堂的大鍋飯怎麼會有家裡的飯菜好吃,星梅這幾天因爲惦記你乾爸爸,本來胃口就不好,吃那種飯菜怎麼吃得下去,所以她根本就不怎麼吃東西,於是我就去商店裡給她買了些零食來。對了,蓮兒,你吃嗎?我也去給你拿幾塊來嚐嚐。”
“呃,我不吃,不吃。”藍蓮連連擺手拒絕了羅院長的好意。她回眸看向劉星梅。
劉星梅看見她,臉色‘刷’的一下子沉了下來,現在又看見羅院長對藍蓮頗爲熱情和熟稔,她的心中頓時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澀苦麻辣,各種滋味攪合在一起,發酵膨脹起來。一個勁兒的往上涌。
她有心發作,卻又苦於有羅院長在身邊,她捂着酸意直往上冒的胃口,恨恨的瞪了藍蓮一眼,然後一聲冷哼,轉身走進了屋裡。
“星梅,你怎麼了?是不是胃口痛呀?”羅院長愕然了一下,連忙起身要跟進去。
藍蓮見此情景,連忙告辭,起身退了出來。
一直走到大街上,望着天空明媚的陽光,藍蓮這才深深呼吸,將心中的那於堵之氣吐了出來。
“蓮兒,蓮兒。”身後突然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藍蓮回過頭來,只見唐希堯急匆匆的從後面追了上來。他笑道:“蓮兒,我找你半天了,一直都沒有找到。你去哪兒了?”
“哦,沒事。”藍蓮也不想和他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就轉身向前走去。
唐希堯隨後追了上來,繼續在她耳邊絮叨道:“蓮兒,上一次我送給你的那個玉佩呢?”
“嗯?”藍蓮猛地頓住腳步,擡眼看向唐希堯,心裡卻在揣度好端端的他突然提起這件事情的用意。
對上她審視的目光,唐希堯連忙道:“蓮兒,你不要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隨口問問罷了。”
“哦,”原來他只是沒話找話而已,這讓藍蓮鬆了一口氣,只要他不向自己要回去就好。別說現在玉佩弄丟了,就是沒有弄丟,自己也不可能還給他的。她有些遺憾的道:“唐希堯,可惜那塊玉佩,我只帶了幾天就弄丟了。在哪兒掉了的我都不知道呢。”
“哦,”望着藍蓮遺憾的表情,唐希堯連忙安慰道:“算了,丟就丟吧,不就是一塊不值錢的琉璃片嗎?你看我這兒是一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