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兒出了朱靜的寢殿,便趕緊去找了風暮。
風暮被憐兒帶來的消息嚇得不輕,簡直不敢想下去,他想得趕緊去沁苑看看,想辦法幫靜妃解圍。
在趕去沁苑的路上,風暮心中一直盤算着要用什麼理由,去這樣着急的求見蒼瀾淵,忽然,他想到了剛剛接到的一封飛鴿傳書。
來到沁苑門口,風暮深深呼吸一口氣,匆匆走了進去。
見到蒼瀾淵,他趕緊說道:“太子殿下,我終於找到您了,真是太好好了。”
蒼瀾淵看到他這樣着急,皺起眉頭看着他,有些不解的問道:“出了什麼事?”
風暮點點頭,臉上帶着擔憂的表情回稟說道:“是的,太子殿下,邊疆來報,近期有一些外族人不斷在我大容邊境騷擾,滋生事端,您看,是否需要加強邊境的兵力,以防萬一。”
風暮一邊說,一邊將方纔收到的信函遞上去,放在平日,這只是一件不算大的事情,只是眼下情況特殊,也不能小覷了此事,“太子殿下,信件在這裡,請您過目。”
蒼瀾淵從風暮手中接過信件,看了一眼後,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的難看了。
蒼瀾淵很快將此事與木清漓的事情聯繫到了一起,“風暮,我們走,馬上召集各位大臣,到議政廳議事。”
“是,太子殿下。”風暮應了一聲,跟隨着蒼瀾淵一起匆匆離開了沁苑,雖然化解了靜妃這裡的危險,但是卻隱隱覺得不安。
看到蒼瀾淵被風暮帶走,朱靜的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她對躲在裡間中的凌揚喊道:“凌揚,沒事了。”
之前朱靜、風暮和蒼瀾淵三個人的談話,一字一句都落入凌揚的耳朵裡,風暮是絕不敢拿着假的信函來找蒼瀾淵的,他懷疑心中說的外族人是風雲的安排。
凌揚摸索着從內室中走出來,一臉擔憂的問道:“朱靜,外族人侵犯大容國邊境,這……”
朱靜一眼就看出了凌揚心中的擔憂,趕緊微笑着對他安慰說道:“凌揚,不要胡思亂想了,剛剛風暮是想要爲咱們解圍,才故意這樣說的。”
雖然朱靜這樣說,凌揚的心裡卻不這樣想,他直覺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他皺起眉頭若有所思的說道:“朱靜,你不用安慰我,這件事情也要引起重視,我擔憂這批人是風雲他們。”
其實聽到風暮說有外族人來大容,朱靜也不自覺的就想到了那個大巫師風雲。
只是朱靜不打算在凌揚面前表現出來,“凌揚,你放心吧,即便是風雲來這裡,你在大容皇宮之中,他又能把你怎樣?”
“話是這樣說,我卻不希望因爲我給你們帶來麻煩,現在因爲我已經害了木將軍,我不希望再害其他人了。”凌揚皺起眉頭,雖然眼睛還看不見,但是他還是無奈的看向朱靜的方向。
朱靜雖然知道風雲很厲害,但是卻是遲早要面對的,若是他真到大容來尋凌揚,或許並不是一件壞事,說不定可以乘機除掉他,幫助凌揚重登皇位,畢竟大容是她的地方。
想着風雲那張妖媚的臉孔,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期待,對凌揚安慰說道:“凌揚,你別總是把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怪罪,風雲也沒什麼好擔心的,過幾日你的眼睛就可以看見了,到時候我們就該籌劃一下,如何來對付他,助你早日重登皇位了。”
其實,對付風雲也是凌揚心中所想,他覺得不能讓這個敗類繼續禍害自己的國家,爲了所有外族子民的幸福安康,必須要搏一把,只是他能力有限,現在眼睛也看不見。
他朝着朱靜點點頭,感激的說道:“朱靜,謝謝你。”
朱靜微微一笑,柔聲說道:“凌揚,在大容這段時間,我聽你和我說的最多的就是感激的話,咱們是朋友,再說你也幫過我,若是再這樣客套的話,就太過見外了。”
“好,我們是朋友。”凌揚輕聲應道,嘴角卻不自覺的抽搐了兩下,他心中忍不住想,朱靜,其實我根本不想和你做朋友,不管你怎麼定位咱們兩個人的關係,在我的心裡,你卻始終是我最愛的人。
蒼瀾淵和風暮來到議事大廳,一會兒的功夫,其他的相關大臣都聚集在這裡。
蒼瀾淵皺起眉頭對他們問道:“今天接到邊疆來報,外族不斷騷擾我大容邊境,對於這個事情,你們怎麼看?”
他的話音剛落,寧丞相趕緊說道:“太子殿下,我擔心這些外族人的目的是木將軍,說不定看木將軍被抓,心下慌了,又或許是藉此要挾大容放了木將軍。”
寧丞相說完之後,那些喜歡隨風倒的大臣趕緊附和着說道:“是啊,寧丞相的話很有道理,此事事關重大,必須衝長計議啊。”
之前還站在木將軍這邊的大臣,現在也站在了寧丞相那邊,風暮不得不感慨牆倒衆人推,更爲這樣的朝堂感到失望,有幾人,是真正的爲大容做想?整個朝堂之上,即便是有人心中擔憂木將軍,大概都不敢發言吧。
但是自己只是一個侍衛,在這朝堂上根本發不上話。而私下與蒼瀾淵說,被迷惑的蒼瀾淵也只會認爲自己是因爲和木將軍的交情,想要徇私包屁他而已。
聽着這些大臣你一言我一語,蒼瀾淵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他大聲說道:“既然各位愛卿都認爲這些外族人和木將軍有關,爲了大容的安危,本宮命令寧丞相帶人儘快抓捕這些外族人把事情的真相查清楚。”
“是,太子殿下。”方纔還一臉得意,激情盎然的理論的寧丞相來不及收回臉上的興奮,一時間表情變得極爲滑稽,不明白怎麼一瞬間就禍水東流,千斤重擔壓在了自己的身上。
蒼瀾淵安排好相關事宜後,對其他人說道:“寧丞相有什麼需要的話,你們其他人要全力配合,沒什麼事情了,都散了吧。”
等其他人都散去後,風暮依然忍不住說道:“太子殿下,你真的相信木將軍和外族人勾結,而那些外族人是爲了營救木將軍而來的嗎?”
蒼瀾淵聽到風暮的話後,一臉考究的
看着他問道:“國家大事,豈是一個想字就能夠定奪的1重要的是事情的真相!”
看着蒼瀾淵一臉的憤然,風暮一直覺得自己很瞭解蒼瀾淵,但是現在卻感覺自己越來越不瞭解他了。
他不得不承認,蒼瀾淵說的對,事實比相信與不相信更重要,即便是他自己心裡絕對相信木清漓,但是也不敢保證事情絕對是自己想的那樣。
寧丞相根本不清楚木清漓將軍有沒有投敵叛國,其實他覺得事實到底怎麼樣他也不關心,對於他也不重要,他目的只不過是將木清漓扳倒而已。而他和冷玉,也只是因爲有想通的目的才湊到了一起,與冷玉的接觸也讓他深知這個女人的不簡單,對於這樣的主子,最好的就是和他站在一條線上。
不得不說,自己這件事情做得如此順利,其中大有冷玉的推波助瀾,只是,打從心裡寧丞相也不認爲木清漓會投敵叛國。
只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現在真的來了一堆外族人,情勢變得越來越複雜了,彷彿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掌控,這些外族人來這裡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難道真的是來救木清漓的嗎?他的心中卻感到深深的擔憂。
回到寧丞相府,寧丞相就迫不及待的交代了莫非,儘快調查一下邊境那邊的情況,查清楚那一批外族人的行蹤和他們此行的目的。
“是,丞相。”莫非應了一聲,轉身退了下去。
在寧丞相心中,這個莫非文武雙全,是丞相府中自己最得力的助手。
他希望莫非出馬,能夠很快打探出遊價值的消息,以便自己決定該如何採取下一步的行動。
另外想着冷玉的交代,寧丞相覺得確實是應該採取點行動了。
他覺得自己陷害木清漓,如果他從大牢中出來,肯定會找自己報仇的,事已至此,一定不能讓木清漓再有翻身的機會,必須和冷玉聯手,先下手爲強。
想到此,寧丞相轉身進了書房,有些事情不能夠再拖下去了。
而此刻被軟禁在偏殿的木清漓事事格外小心,既然太子沒有搜查出外族人,卻還是沒有放了自己,說明此事太子不會善罷甘休,同時,還有暗中的力量在促成這件事情照這樣的
發展,看來那個背後的人,還有更大的陰謀。
每天用餐之前,他都會用風暮帶來的銀針先檢查一下,雖然吃的東西一直沒有出現過什麼問題,但是他卻一直沒有放鬆警惕。
在偏殿軟禁的日子雖然比大牢裡好,但是也絕對苛刻,每日的飯菜都是極其簡單的,這日,送來的飯菜卻比往日豐富了不少。
木清漓疑惑的看向負責送飯的李光,此人乃大牢中的牢頭,不知爲何,這段時日裡卻被調來專門負責他的膳食。
“木將軍,這是風侍衛交代給您送來的,將軍受苦了。”
木清漓微微皺眉,風暮的性格他是知道的,行軍打仗的時候,更苦的日子也過了,斷然不會在這小小的膳食上考慮得如此周全,這事必有蹊蹺。
“哦,那有勞了。”木清漓看着李光,微微道謝,不動聲色。
“這是屬下應該做的,將軍慢用吧。”這李光卻是偏開自己的雙眼,並不看木清漓,彷彿有些匆忙,快速的道了別。
木清漓在李光離開之後才取出藏在衣袖中的銀針,插入到眼前這豐盛的飯菜中取出後,銀針卻並沒有變色,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難道是風暮借飯菜要給自己傳遞什麼訊息?木清漓在心中尋思,卻沒有動手用餐。
思來想去,木清漓還是覺得此事非同尋常,角落一盞酒樽引起了他的注意,木清漓雙眼微眯,原來玄機在這裡。
片刻之後,木清漓將導入酒樽之後變了質的酒水擱置一邊,連帶這豐盛的飯菜也沒有再動一下。如此大費周章,心思都動到宮中來了,看來對方要出手了,這是想要置自己於死地啊。
過了片刻,已經離開的李光卻突然折了回來,看着坐在一旁閉幕養身的木清漓,再看桌上一動沒動的飯菜,心中咯噔一下,難不成自己剛纔漏了馬腳?
木清漓忽然睜開眼,直直的看向李光,看得李光一陣心虛,過了許久才故作鎮定的道,“木將軍,您這是怎麼了,是飯菜不和您的口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