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漓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了她,小丘眼前一陣暈眩,下意識地抓緊木清漓的雙臂,鼻翼間那特殊的男性氣息,讓她的眼神有幾分迷離,面頰微微紅暈。
“姑娘,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木正霖迫不及待地問道。
“我……”小丘嗚嗚哭了起來,眼淚不由自主的滑落下來。
“小丘姑娘,這是我父親,這是我府上,沒有外人,你只管道來。”木清漓將小丘重新扶回牀上,安慰的說道。
小丘咬了咬慘白的嘴脣,沉思了片刻後,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昨天官府的人剛走沒有多久,我在內室,爹爹在外面收拾東西,突然我聽到外面爹爹的慘叫,我掀起簾子一看,爹爹已經身中一刀,只見一個蒙面黑衣人手中拿着刀正向我爹猛砍,我一聲驚呼,那個人愣了愣,便追着我下手,幸虧平日裡一個經常去吃飯的客人,突然進來,我纔算是找了機會跑了出來。”
“那個人蒙着面?”木清漓微微眯起雙眼。
小丘點了點,張了張嘴,卻是一陣急促的咳嗽,她雖然逃了出來,後背還是被黑衣人砍傷了。
“姑娘,你們平日裡可有仇家?”木正霖若有所思的突然問道。
小丘兩眼含淚搖了搖頭,道:“沒有,平日裡來店裡的客人,除了那幾個惡霸,都是些尋常百姓,而且爹爹一向與人和善,孃親又早早去世,我平時都在後堂幫忙做一些雜事,哪來的仇家。”
“如此說來,恐怕黑衣人不是衝着你們父女而來?”木清漓的臉色有些凝重。
小丘驚訝的望着他,欲言又止。
“姑娘,你身體纔剛剛好一點,不要太勞累了,要是不方便說,可以慢慢告訴我不急,這段時間你就安心住在木府吧,沒有人會打擾你。”木正霖到底老練,一眼已經看出端倪。
小丘再次咬了咬脣,遲疑片刻後,還是吞吞吐吐地說道:“那個人……在追我的時候,說了一句話……”
“什麼?”木清漓急迫地問道。
“他……他說……要怪之能怪有人幫錯了我們。”小丘邊說邊不安地打量着木清漓。
果不其然,木清漓的臉色甚是難看起來,只聽他一聲低咒:“該死。”
木正霖聽在耳裡,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這事,看來還是衝着太子殿下而來的。
“父親,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木清漓有些急躁。
木正霖輕輕搖頭,對着他做了個稍安勿躁的表情。
所謂關心則亂,木清漓跟在太子後面這麼多年,自然是對太子的事情尤爲上心,如今朝中以宰相爲首的老臣一直針對太子在居心不良。
當知道這件事是衝着太子爺來時,他的心裡也不免緊張了起來。
父親的一記眼神,也讓明白了小丘畢竟是外人,還是避開比較好。
“小丘姑娘,你餓了吧,我去吩咐下人給你弄點清淡的東西。”木清漓轉過身,淡淡的說道。
小丘點了點頭,欲要俯身,卻一不小心牽動了背後的傷口,頓時眉頭緊皺,但是沒有發出聲音。
“小心……”木清漓連忙上前扶住。小丘的臉色微微泛紅。
木正霖不禁眉頭微皺,厲聲喚道:“來人。”
“是,老爺。”門外的兩個丫鬟立即渡步入內。
“你們兩個好好照顧這位姑娘,如果小丘姑娘有什麼需要,儘管去稟了夫人。”木正霖吩咐道。”
“是。”兩個小丫頭欠了欠身。
木正霖想了想,又說道:“就不用去找二夫人了,有事直接找三夫人,就說是我吩咐的。”
青梅眼中掠過一絲遲疑,好在旁邊的青竹機靈幾分,她悄然拉了拉青梅的衣袖,點頭應到:“是。”
“謝過木老將軍。”小丘也連忙致謝,說着又是要俯身行禮。
木正霖連忙擺手:“小丘姑娘你身子有傷,就無需多禮了。”說完,又給旁邊站着的兩個丫鬟使了一個眼色。
青梅、青竹急忙上前,木清漓悄然退到一邊,說道:“你們等下去熬一點清粥,給丘姑娘喝。”
小丘的眼底掠過一絲高興,不好意思的牽扯出一記笑容,柔聲的回道:“多謝木將軍搭救之恩,小丘無以爲報,還勞煩兩位妹妹照顧,已是莫大的福氣,不過爹爹的事情,請將軍能幫我。”
說着,眼中的淚珠再次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滑落下來。
“姑娘,多休息。”木清漓正欲開口,卻被木正霖攔下了。
木清漓給小丘一個安心的笑容,和木正霖轉身離開了屋子。
兩人快步向木正霖書房走去,那裡纔是說話的地方。
走進書房,“父親,依你看,這件事是誰做的?”木清漓迫不及待地問道。
木正霖眉頭緊鎖,看得木清漓有些緊張了,過了一會,他實在是忍不住的又問道:“父親,你可是有什麼發現?”
木正霖搖了搖頭:“沒有。”
“那你怎麼剛剛在我房中會這樣的緊張。”木清漓一臉的茫然。
木正霖突然長嘆一聲,喃喃的說道:“清漓,有可能小丘的話是真的,但是是不是那個黑衣人所爲,還有待查清,畢竟這個關係到太子殿下的安危,還有這個小丘姑娘那邊你還是儘量的少去,我會吩咐你三娘去的,你去別院住吧。”
“父親,我……”木清漓反應過來,頓時一陣面紅耳赤,急急解釋道:“父親多慮了,您可能誤會了,我和小丘萍水相逢,她是一個本分的姑娘,應該不會說假話的,再說我和她之間也不會發生什麼事情?”
雖說他與姝晴未來不知將會如何,可是他是心裡已經裝不下其他女子了。
“希望如此,此時你最好親自去查清,一定不要打草驚蛇了。”木正霖搖了搖頭,嘆道。木清漓皺了皺眉,他實在不明白,爲何父親會突然這般叮囑,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應道:“是,父親。”
這邊空間中的危機四伏,木清漓聽到了小丘的話,也是久久不能平靜,黑衣人的話針對的是蒼瀾淵嗎?
太多的疑問涌上他的腦中,他在想要不要去稟告蒼瀾淵,畢竟這個事情沒有表面那樣簡單,在自己還沒有查清之前,小心提防還是很有必要的。
想到這裡,他派丫鬟去房中取來了自己的朝服,穿戴整齊後,騎着快馬直奔皇宮。
一路上經過集市的時候,他感覺身後有人跟蹤,於是他放棄了去直接去皇宮的路,而是轉向了另外一邊,快馬加速想郊外跑去,一個時辰後,他突然胯下馬,直接躍上了一棵樹。
馬兒繼續的往前跑着,果然一個帶着黑斗笠的人騎着快馬從下面飛馳而過,此路只有一條,是通向白馬寺的,這個時候去白馬寺上香,有點晚了,寺廟應該已經關門了,那麼這個人有可能是跟蹤自己的。
想到今天下午小丘的話,一個黑衣人,這個經過的人沒有穿黑衣,一身青衫,戴着一個黑斗笠,不過腳下的鞋,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的鞋不是普通的藍布底鞋,而是錦繡高靴,搭配極不合理。
片刻之後,他恍然大悟,錦繡高靴是朝中人的,錦繡高靴分期兩種,朝中官員和守衛皇宮禁衛軍的,官員是金絲線,禁衛軍是黑絲線,這個人是黑絲線,是禁衛軍。
這一想着實讓他大汗淋淋,這是禁衛軍,這個人故意打扮着百姓,還刻意戴着一個黑斗笠,明顯是想要人看清他的臉,和知道他的身份。
於是他改變了注意,他跟着那個黑斗笠的人,他一個輕輕的哨聲,一匹白馬噠噠的奔到他的面前,他飛身下樹,跨上了白馬往白馬寺方向快馬加鞭的追趕那個人。
一炷香之後,他到了白馬寺的附近山坡,果然那個戴黑斗笠的人下馬進入了寺廟,他將馬系在上坡的一處密叢大樹上,自己飛快的從寺廟的側面進去。
白馬寺因爲此廟在一處陡峭的山中間,遠看山如同一匹仰頭嘶叫的白馬,故而得名,這個地方也是皇室的祈福寺廟,主持也是皇上欽點,平日裡也是不接待外人的。
但是今天這個青衫男子去白馬寺,寺內的和尚卻未加阻攔,難道真是宮中之人。
他心裡急迫的想要知道這個人來此的目的,於是他輕輕的越過了寺廟的高牆,幾個起伏後跳上了屋頂,四處張望,發現西面的一間屋子燈火通明,於是他悄悄的向西面的摸去。
這時天已經全黑了,正好掩飾了他,他穿着黑斗篷,就像黑夜的幽靈般,幾個跳躍之後,來到了屋子的頂上,他輕輕的揭開一片瓦,下面正好有兩人在說話,一個就是黑斗笠的男子,另外一個不是和尚,而是一個梳着髮髻的男子,看不清那人的臉,被黑斗笠的男子擋住了視線。
兩人在屋內低聲商量着什麼,聲音太小了,木清漓無法得知兩人說話的內容,不過髮髻男子頻頻點頭來看,肯定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