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茜福至心靈,笑着望向程曦,“小曦,要是沒有這間廠,你爸爸也不可能將你養大,你也不想廠子出事吧?”
程曦淡淡看向程煜和劉茜,“這麼說,你們這是要賣掉紡織廠?”
“如果紡織廠能夠歸於喬氏集團,那也是件好事。”程煜看着她,答道。
“你們想要多少錢呢?”程曦很直接,直接地令程煜覺得他不是在跟喬默笙說收購,而是在恬不知恥地伸手問他要錢。
“我們也不全是爲了錢,也希望紡織廠能更好。”劉茜道。
“是嗎?”程曦諷刺地勾脣,心想這對夫妻還真是絕配,明明染了風塵卻還想要立牌坊。
在答應與喬默笙來程家的時候,她其實已經決定要救紡織廠了,但她卻不想就這樣輕易地稱了他們的心。
“可是,我就是一個跳舞的,哪裡懂生意上的事?”程曦望着他們,緩緩開口,“而且,要收購一間公司,也不是很容易的事吧?”
她望向喬默笙,很是真誠地問道。
喬默笙看着她,心中已經明白了她的心思,輕輕頷首,“最近喬氏收購的公司比較多,時間是會拖得久一點。”
程煜和劉茜一聽,那就是有希望啊。劉茜欣喜,於是道,“沒問題,久一點沒問題的。”
“要多久呢?”程煜比較理智。
“兩個月左右。”喬默笙道。
回去的路上,喬默笙看了眼身旁顯得有些沉默的程曦,“我以爲,你是不會答應幫他們的。”
程曦看向他,難得俏皮道,“幫他們的是你呀,喬先生。”
喬默笙將她圈進懷裡,笑,“是我的,便是你的。”
程曦淺笑中有一絲迷人微光,脣角翹得很輕快。她知道,無論是五年前還是現在,她的人生裡面因爲有喬默笙,而得到許多救贖。
只不過,五年前的自己,心中還有年少輕狂的傲然和對財富權勢的不屑,認爲既然相愛,就要愛得純粹。但他們的愛裡,總是被迫着要參雜許多的現實和算計。
她掙扎過,吃虧過,被算計過,亦逃過,躲過。然,五年的分離,甚至都敵不過這男人的一個細微眼神。
程曦想起有一次陪程晨看宮崎駿的動畫片,裡面說:不管你曾經被傷害得多深,總會有一個人的出現,讓你原諒之前生活對你的所有刁難。
無疑,她生命中的那個人,就是喬默笙。
那天晚上回房,面對喬默笙對她一如既往的強悍需索,程曦顯得很配合,她甚至主動將雙手攀上他的背脊,將自己更深入地推進他。
得到她難得的迴應和主動,喬默笙自然越發難以把持,夜色稠密繾綣,猶如兩人之間的情絲輾轉。肢體間的親密無間,很直接且有力地將五年來橫亙在兩人之間的猜忌,傷痛,懷疑和生疏漸漸抽離。
一直到窗外晨光微亮,程曦才深覺自己的一時忘情給自己帶來多大的後患。她四肢無力地推開身上的可惡男人,語氣疲倦中帶着氣惱道,“喬默笙,你到底有完沒完?”
喬默笙卻覺得依舊意猶未盡,動了情的男人,英俊的臉上泛着淺淡的魅惑,比平時的清冷顯得更加有魅力。他有些無辜,望着在他身下控訴的人兒,“我以爲你也喜歡。”
“……”程曦閉上眼,不想再跟這可惡的男人說話。
這一天雖然是週末,但舞團有演出。程曦因爲累及不得不請了半天假,一直睡到中午才渾身痠軟地爬起來洗漱穿衣。
剛走出房間,她就接到喬默笙打來的電話。
“醒了?”
“嗯。”
“來陪我吃午飯?”喬默笙還在處理着許多文件,對於程曦,他的佔有慾強得可怕。
“我下午要上班。”
“吃過飯我送你去。”
“……”程曦還能說什麼,由司機開着車,把她送到了喬氏樓下。
林閱已經在門口等她,上前替程曦開了車門,“喬太,我已經在錦廬訂了座,老闆讓我先帶您過去,他馬上過來。”
程曦點點頭。錦廬離喬氏很近,是個大隱於市的餐廳,林閱說老闆對食物很有研究,每日只接待提前預定的客人,且不對外開放,做得都是熟人生意。
她走進包間的時候,桌上已經擺了兩三個開胃的前菜,都是當季時令,且迎合着程曦的喜好。
程曦勾脣微笑,喬默笙的體貼總是體現在一些極小的事情上,卻比許多的甜蜜言語更令她心生歡喜。
有服務生進來問她喝什麼,說最近有新到的數量很少的珍稀白茶,她點點頭,坐在窗口,一邊喝茶一邊等喬默笙。
不出五分鐘,她就看到喬默笙高大而綽約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
這時,四周突然圍上去一羣記者,將喬默笙團團圍住,“喬先生,聽說您昨晚去了李敏兒小姐家中做客,是否好事將近呢?”
“聽說李敏兒家中的紡織廠遭遇危機,您是打算出手幫助他們一家嗎?”
喬默笙停住腳步,望向那兩名發問的記者,“什麼叫好事將近?”
“自然是您的終生大事。”
喬默笙倏爾擡起自己的右手,無名指上赫然戴着一隻婚戒,他的聲音清寒,“你們搞錯了。抱歉,請不要打擾我的私人時間。”
很快他就走進包間,脫去身上的黑色西裝,在程曦對面落了座,“餓了吧?”
程曦看着他無名指的那枚戒指,“什麼時候戴上戒指了?”
喬默笙聞言,眸色微黯,“這是我們結婚時的戒指,只是你從來沒戴過。”
程曦輕輕眨眼,她就知道,這男人的溫潤有禮都是裝的,心裡不知道多霸道,多記仇,“你是喬默笙,想要找個女人戴婚戒還不容易?”
喬默笙淡淡看她一眼,“可惜沒有一個叫程曦的笨蛋。”
“……”程曦心知現在說什麼都不合適,索性閉嘴。
喬默笙看起來心情有些不佳,起身換了她身旁的位置坐下,“你難道不應該交待一下?”
“交待什麼?”程曦四兩撥千斤,“喬默笙,我餓了。下午還上班呢。”
喬默笙的語氣頗有些咬牙的意味,“你說交待什麼?既然是婚戒,當然是一對。你的戒指呢?”
“額……讓我想想……”程曦果然很認真地開始回想。
那認真的模樣,令喬默笙看了越發覺得拿這沒心肝的女人沒辦法:一方面恨不得一把掐死這沒心的女人,一方面卻又不忍心責怪她一字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