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秋芳道:“可是我纔是他們親生的,就算他們再想兒子,也不能把家業都給別人的不給我,現在我要回家來住都不行,他們還是我爹孃麼!”
姜採月沒好眼瞅她,說道:“你還知道你是親生的?你是親生的怎麼不管你爹孃,口口聲聲說人家石東子是外人,可是人家卻侍候着你爹孃,家裡的什麼活都給幹,給你爹端屎端尿,賺了錢放你娘手裡,人家比親兒子還像親兒子,不應該拿你爹孃的財產怎麼的!”
“我……”
孔秋芳被她嗆得說不出來話,站在那裡臉紅了半天,說道:“我知道我從前不好,我現在後悔了還不行麼,我回家來好好照顧我爹孃就是了,難道你們非得看他們把我趕出去才安心麼!”
姜採月道:“你可別這麼說,好像一切都是我和我娘慫恿的似的,但是我也實話告訴你,不管你怎麼樣,大舅和大舅媽不會把東子趕走就是了,你要是長良心的話,就跟人家好好的,不讓大舅和大舅媽爲難,沒準東子還能認你這個姐,你要是存什麼心眼兒,想來跟東子搶東西……”
她撇了撇嘴,說道:“估計最後和大舅、大舅媽斷親的是你也不會是東子。”
孔秋芳又在那兒站了一會兒,說道:“行了,我知道了,我走了大姑。”
說完轉身出屋回家去了。
她出去之後孔氏嘆氣,道:“唉,這養兒養兒的,養來養去養出個白眼狼,要不是你大舅和大舅媽讓東子照顧得挺好,家裡的日子越過越好,估計到現在她也不會回來的。”
姜採月道:“照那麼說吧,就這樣還有臉回來,我也真是服她了,說什麼來看我家尋兒,分明別有用心,用尋兒當藉口,弄得我全身都難受,娘你就不該讓她進屋。”
說着話尋兒醒了,躺在那裡突然哭起來。
孔氏連忙去剝他身上的小被子,說道:“糟了糟了,肯定尿了。”
姜採月也過來,和孔氏一起給尋兒換尿片,換完了她餵奶,孔氏又到外屋去繼續做弄這弄那。
姜採月喂完奶見尋兒玩得挺好,便把他放下,讓他自己躺着,又出來給孔氏幫忙。
到了過午的時候,許春姑先回到家裡來,裝模作樣地弄了點東西,弄得好像她沒少幹活似的,姜採月和孔氏也懶得和她較勁兒,讓她自己裝自己的去。
過了一陣子姜盛喜和順順、盧先生也回來了,看盧先生的樣子還挺開心,沒有很想念家裡,不過回來之前他也順路回家去看過,知道家裡有姜採月給的幾十兩銀子,兒子和兒媳、孫子在家能過得挺好,不必太擔心。
姜採月悄悄問了姜盛喜,有沒有到大舅家看過,秋芳對東子怎麼樣之類的。
姜盛喜告訴她,孔秋芳這次還真沒鬧,和張氏、東子一起張羅過年,看起來挺融洽的。
姜採月聽了反倒不放心,孔秋芳要是真把大舅和大舅媽哄好了,親爹樣孃親女兒,東子肯定會覺得受排擠,沒準心裡會做結兒。
一個年就這樣磕磕絆絆地過去,轉年便到了初五,姜採月這個坎坷的月子終於也算坐完,可以出屋隨意活動。
孔氏便催她帶孩子去孔繼德和孔繼富家串門。
孔繼德那兒肯定要去,可是去孔繼富那姜採月卻一百個不情願,自從姥姥去世之後,這個老舅家和斷親也沒什麼兩樣,除去自己成親,老舅去隨了個勉強看得上眼的禮之外,連娘生病都沒過來,直到自己的酒樓生意紅火起來,潘秀花才往自家跑了兩趟,娘沒給她好臉色,她也就不再來了,現在卻要自己去串門,姜採月厭煩得很。
孔氏見她不情願的樣子說道:“你個傻丫頭,你是抱孩子去的,大過年的,他們再怎麼也不能讓你白去吧,你老舅媽肯定窩火,能找她不痛快,你放過她幹什麼。”
姜採月一臉訝然,沒想到娘是打的這主意,說道:“可是娘,她不痛快,我們也不一定痛快,大過年的,找這個不痛快乾什麼。”
孔氏說道:“她不痛快我就痛快,去你的,什麼讓她不舒服說什麼,她不痛快娘就高興,這一年心情都好。”
姜採月無語了,點頭說道:“好吧,成心氣人我還是會的,等去過我大舅家,我有閒心了就去。”
說完把尋兒包好,抱起和孔氏一起出屋向村東走去。
這幾天姜盛喜一直沒在家裡住,而且擔心順順在家鬧人,給孔氏和姜採月添麻煩,把順順也帶着,不是在姜採月家就是帶去朋友家玩兒,對許春姑視而不見,好像沒她這個人一樣。
姜採月和孔氏出門,遇到週六紅和柳翠香,兩人好像想到姜採月這來,見到這母女要走,柳翠香問道:“月兒,你要回家?”
姜採月說道:“嗯,到東頭看看,去我大舅家。”
柳翠香看了看週六紅,說道:“六紅,要不咱們也過去吧,好幾天沒見到東子了,過去串串門兒。”
週六紅點頭說道:“嗯,走吧。”
兩人和姜採月母女一起,邊走週六紅邊問道:“月兒,咱明天是不是該開業了?年後遠道走親戚的都出來,肯定有生意。”
姜採月道:“原來定的不是初八麼,大夥在家再玩兩天吧。”
週六紅說道:“初八晚點了,反正都在家呆着沒事,那就早點唄,夥計和賬房晚來兩天,咱們這些人也能應付。”
姜採月看了看柳翠香,問道:“翠香,你看呢?”
柳翠香點頭說道:“我看也行,六紅姐這幾天悶壞了,說不幹活,全身都發皺了,要不就開吧,我覺得在酒樓裡熱熱鬧鬧的也挺好。”
“行,那一會兒再問問東子,他要是同意,那明天就去,只是我怕是還不能去守着,天還太冷,尋兒太小,還是讓我哥幫我些日子吧。”
“那當然了,我們壓根本沒指着你,你還是消停在家帶孩子吧,讓喜哥去就行了。”
孔氏聽了卻在旁邊說道:“不行,喜子也沒空,反正他也不在家呆,我讓他明天就走,去魯州找鐵子回來,這孩子都生了,他還不露面兒是幾個意思,還讓不讓月兒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