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進行得開開心心,在場人全都在祝福,就算有人不是真心,但也沒人會在這個時候鬧事,因爲有可能鬧事人的一個也沒來,來的都是關係比較好的人鄉親。
可是這邊第三拜纔開始,姜盛喜和週六紅兩人面對面跪下,頭還沒有磕下去,卻聽酒樓的門口中傳來一道混濁的叫聲:“好哇,你個敗家的玩意兒,給你舅哥辦喜事這麼排場,給我花點銀子你就心疼,霍鐵硯還是不是人,對得起老霍家的祖宗麼……”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聲音打斷,衆人轉頭向門口看去,見到樑豔秋扶着霍魯出現在門前。
姜採月想過許趕生和許春姑會來鬧、想過蔣毛根會來鬧,卻沒想到霍魯和樑豔秋會在這個時候來。
她看着這兩人瞠目結舌,簡直想把他們掐死,心中暗想,這老傢伙也太不是東西了,你鬧我們倒行了,畢竟你是硯哥的叔,可是你憑什麼來鬧我哥的婚禮?你管花誰錢,關你屁事,我們的錢有你掙來的一文?
見到姜盛喜跪在地上也轉頭向這邊瞅,週六紅雖然蒙着蓋頭看不見,便也轉頭向這邊,似乎聽出聲音是霍魯。
“哥,嫂子,你們繼續,別理他,我過去看看。”
姜採月這次是真怒了,這個老不死的也太能作了,看來是看自己的霍鐵硯好脾氣,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他,真把他自己當盤菜了。
她和姜盛喜、週六紅說完話,轉身便向門口走。
霍鐵硯見她發火擔心,妻子懷孕了,過去和叔叔發生爭執,萬一推搡起來傷到肚子的時孩子怎麼辦。
想着他把尋兒放到地上,說道:“尋兒乖,到姥姥那去。”
說完起身就追姜採月,道:“月兒你別生氣,我去叫他走就是。”
這會兒孔氏和姜仲貴的注意力也被霍魯和樑豔秋吸引,孔氏氣得直咬牙,要不是面前的兒子和媳婦沒拜完堂,她不能離開,真想這就過去,往霍魯臉上狠狠撓幾把。
因爲這樣,她也就沒留意到霍鐵硯放下尋兒的動作,只有順順,之前就站在姜採月和霍鐵硯身邊,看到尋兒被放在地上,他伸手拉住尋兒的手,卻也中蹺腳向門口看。
姜採月雖然聽到身後霍鐵硯的叫聲,可是氣頭上她哪理會,穿過人羣就來到門口,怒視着霍魯和樑豔秋說道:“你們來幹什麼,我哥成親關你們什麼事,有人請你們來麼,就到這裡來大喊大叫,成心找茬兒是吧!”
霍魯跳腳:“找茬怎麼的!我就找茬了能怎麼的!你哥娶媳婦花我侄子的錢,他要不要臉!我侄的賺的錢都是霍家的,憑什麼你哥花,你們老薑家拿我侄子當搖錢樹是不是!”
姜採月咬牙道:“滾你孃的搖錢樹!別說我哥娶親的錢不是花硯哥的,就是花了能怎麼,只要硯哥願意,他的錢願意給誰花就給誰花,你以爲你算誰啊,敢管我家的事,姓個霍你就了不起!仗着你活的年頭多,老臉皮長得厚是吧!”
霍魯更火了,指着她叫道:“死丫頭,小賤貨,你敢罵我,我是鐵子的叔,我是你的叔公……”
他的話沒說完,姜採月已經一個耳光揮來,狠狠抽在他臉上,指着他叫道:“你少給我得瑟!你是硯哥的叔怎麼了?你有一點當叔的樣子麼,當年把硯哥和公公從霍家趕出來,讓他們流落異鄉,多少年都不能去給婆婆燒一次紙,地直到公公去世,硯哥帶父親的骨灰回鄉,當時他才十三歲,你都不收留他,他無處可去纔去當兵,在沙場上九死一生,你管過他麼?!現在他成家立業了,日子過好了,你到這裡跳腳來說是他叔,死皮賴臉讓我們養你,我們沒把你趕出去已經夠照顧你了,你還到我哥的婚禮上鬧,憑什麼!再敢無理取鬧,信不我讓你從這世上消失!”
姜採月是真氣火了,從前礙着霍鐵硯的面子對霍魯忍氣吞聲,可是這老東西卻不懂見好就收,什麼事不是人他做什麼,這種人別說是叔,就算是霍鐵硯的親爹,她也不打算再忍下去了。
她這一巴掌把所有人都打愣了,就連霍魯也沒想到,姜採月竟然會打自己,而且還當着這麼多人,霍鐵硯就在她身後,她竟然敢打自己這當叔的,這女人是吃豹子膽了?
霍鐵硯站在姜採月身後也發愣,他剛剛趕過來,還想過去把霍魯硬拉走,卻沒想到妻子竟然出手打了叔叔,雖然在他覺得,霍魯確實欠打,但那畢竟是自己的叔叔,狗尿苔長在金鑾殿,他就是在那個位置上,實在不能不把他當回事啊。
他愣的時候,霍魯已經反應過來,嗷地就叫起來,像一隻正在掐架的老狗,一邊向姜採月衝一邊叫道:“賤貨,你敢打我!看我不掐死你!老霍家不要你的樣的媳婦,今天說什麼也讓鐵子休了你……”
霍鐵硯再爲姜採月的舉動震驚,也不能讓霍魯傷到她,妻子和這個人理不通的叔叔,到底哪個重要他還是知道的。
他衝上來就把霍魯擋住,叫道:“夠了叔叔,別鬧了,這裡正在辦婚禮,你怎麼能在這個時候鬧事!”
老霍魯差點沒氣瘋了,抓向姜採月脖子的手改向霍鐵硯的臉上扇去,叫道:“你個不孝子!你媳婦打我你不揍她卻來擋我,你們兩口子喪天良,也不怕遭雷劈……”
霍鐵硯氣極,一把抓住他的手,連推帶架便把他拖到門外,撞得霍魯身後的樑豔秋真趔趄,差點沒摔倒。
門口鬧成這樣,裡邊的姜盛喜和週六紅還是堅持把堂拜完才站起來。
他們起來之後,又改了口,孔氏把紅包發給週六紅,然後立刻躥起便向門外走來,她簡直要被氣死了,恨得想把霍魯活剝皮,說什麼也要出來教訓這老東西一通不可。
姜伯貴臉皮薄,覺得再怎麼也是霍鐵硯的叔叔,生怕妻子摻和進去,弄得霍鐵硯不高興,便也跟着過來,想到關鍵時刻拉住妻子,以免她做出過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