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離世的第七天,劉老爺子兩口子帶着劉賀、秦偉幾個人來到了墓地,他們給劉文本可以選更好的,可是奈何他的那份執拗,他也埋葬在了夜筱希棲息的這個地方。
劉老爺子微微側過頭,看着不遠處同樣新立的墓碑,輕輕的嘆了口氣,蒼老的手撫摸着已經被他捂熱的墓碑,緩緩蹲下身,低聲的說道。
“孩子,走吧,你一定能追上她。”說完,淚花已經滑落了下來,他原本不相信命運之說,可是沒想到最後還真的栽在了這個上面,如果自己早點重視起來,也許他也不會……
好好的一人被查出來就是腫瘤晚期,可是他還那麼年輕……
三十歲的魔咒……果然是沒有過去……
秦偉也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劉文留下的生意,雖然是給了劉賀和劉淼,但是他們兩個人都不能直接管理,公司的事情只有他是最熟悉的,所以在幫着處理完他的後事後,他必須全心全意的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在公司的運作上,這個公司是劉文所有的心血,是他所有的成就,他捨不得別人壞了他的志向,他還想看着它更加茁壯成長起來,彷彿那個人都一直沒有離開。
劉賀臉上帶着胡茬,眼睛裡都是紅血絲,劉文的死對他來說真是太突然了,他那天接到他的電話就覺得有些異樣,可是連着問了幾句,他都說沒事兒,就是想給他打個電話,那個時候他就應該回來的,起碼他能看到大哥的最後一眼。
“爺爺……大哥,真是因爲有病所以才……”他始終不願意相信,太快了,根本就是毫無預兆。
劉老爺子看着秦偉輕輕的點了點頭,有些苦笑,有病是真的,可是他不肯多活也是真的,偏偏在這裡卻還存着一件事,劉文和趙亞飛也許都覺得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可是有些事情是根本就藏不住的,劉老爺子之所以沒有動趙亞飛,無外乎是看在劉淼的面子上,劉文大命不久矣,他有他的選擇,那個人的離世纔是最重要的導火索,生無可戀,說的就是他。
在他走之前就已經爲劉淼做好了打算,他實在不能枉費了他的這份心意,人已死,活的人還在……痛苦止步吧!
秦偉眉眼低垂,看着墓碑上那冷傲的男人,拳頭緊緊的攥了起來,劉哥……總有一天我會給你報仇!
看似平靜的京都,暗濤洶涌,只一夜,在黎明破曉的那一刻,一個震驚了整個京都的消息再次傳來。
——京都地下錢莊覆滅,涉案金額高達3。5個億,整個靳氏集團走私販賣違禁物品,非法經營娛樂場所,提供洗錢業務。另發現大量的毒品半成品,總重量高大一噸,是國內破獲的最大製毒售毒網絡的核心,今晨三點,所有特警,武警和防暴警察共出動一千餘人,分四個地方圍捕,當場擒獲靳東昇、靳海峰父子,以及其集團高層的核心成員若干,這次行動是我們近五十年來,最大,最成效的一次,再次爲人民羣衆洗清了社會上的毒瘤。
趙亞飛看着報紙,輕輕的笑了笑,手裡拿着荷包蛋切好後,放在劉淼的盤子裡。
“多吃點兒,還是太瘦了。”
劉淼聞言笑了笑,小口小口的吃完,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她輕輕的笑了。
秦偉等開車趕往靳東昇老宅的時候,那裡已經被查封了,黃色的警戒線被拉起,警察駐守,看起來就十分的凝重。
他站在原地嘆了口氣,突然想到了夜筱希,自從她死了,劉文離開了,靳東昇現在被抓,報導已經都上了報紙,他也是死罪難逃……
都說靳東昇愛夜筱希愛的瘋狂,愛的沒了脾氣,可是劉文呢?他何嘗不是。
劉文,夜筱希,靳東昇,這三個人倒底是幾輩子的糾結,到底是什麼樣的緣分?
夜筱希興,他們就興?
她亡,他們亦亡?
半年後,最高法院的終極審判下來了,靳東昇沒有提出上訴,所有的罪名他都背了,靳海峰以爲身體不行,被保外,其他人則是活罪難逃被判了幾年不等。
靳東昇躺在注射室裡,燈光和身上穿着的衣服,牆壁和手術牀,一切都是刺眼的白色。
半夢半醒間,靳東昇感覺到身體微涼,手臂被綁住的脹意是他所剩不多的知覺之一,幾個穿着手術袍的醫生護士在牀邊來回走動,忙着各自手頭的工作,沒有人將少得可憐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一點。
他的心臟還在跳動,旁邊的儀器記錄着他心臟起搏的頻率,鳴動聲並不悅耳,但此刻卻讓靳東昇有種釋然的感覺。
這世上恐怕沒有人能真正心甘情願的直面死亡,他,正有大好的年華,他應該活的很精彩,活的很快樂,可是她走了,他覺得在她離開自己的那一刻,所有的事情都改變了,那些原本珍惜,不珍惜,想念不想念的東西,都變得無所謂,想把自己沉浸在深海,安安靜靜的,沒有人打擾的讓他去好好的思念她,但是肩上的擔子總是卸不下來,他根本沒法純粹的想念那個自己愛過,恨過,怨過,憐惜過的小女人……
她走了,只爲了別人留下兩句話,而對自己,她什麼都沒有說,是不想?是恨?天知道他又多想聽聽她最後留給自己的話,哪怕是說她恨他!
心中對夜筱希的想念支撐着他鬆弛的肌肉小幅度的抽搐,這陣小動靜被旁邊的醫護髮現了,一個白袍走近牀前鬆開了他胳膊上的皮筋,將針尖打入他靜脈後拍打着他的皮膚,忽然悶悶的開口,“準備好了。”
其餘人遞過來一個習以爲常的憐憫眼神。
這個設立於監獄的手術室,每過一段時間都要接診一個類似的囚犯,們無法得知這個囚犯在被送來之前究竟有沒有犯罪,他們只知道,能讓他們穿上手術袍進行手術的囚犯,一定都有一個權勢大到讓他們無法質疑的對手。
這只是工作而已。
逐漸的麻痹讓靳東昇渾身軟如爛泥,手和腳都彷彿離他越來越遠,心臟在一點一點的收縮,下一刻慢慢鬆開,在猝不及防的時候又忽然收緊,缺氧的時候,他如同一條瀕死的海魚,瞪大了眼睛瞪視雪白的天頂。
他要走了……他要去追她了……別走……
希希,別走遠……
還未來得及失去功能的淚腺分泌出令他難堪的液體,順着眼角一丁點一丁點慢慢的滑落到發間,就連吵鬧的儀器記錄聲也變得悠遠,好像隔着一道水幕,下一秒更輕一些……
“記錄一下,199*年10月16日下午15點09分44秒……”
白布蓋上頭顱以前,護士將最後一眼投在這個異樣平靜的男人臉上,心中一個瑟縮。
又是四個月過去,冬天的腳步臨近,劉淼房間裡痛苦的叫了一聲,隨後她被大家心急火燎的護送到了醫院,在產房中掙扎着,幾欲撕裂的痛讓她如脫了水的魚,胸前只有微弱的呼吸,雙眼空洞的看着天花板,焦距發散,看得醫生都嚇了一大跳,開始給她注射藥物,半晌劉淼才恢復了一些神智。
趙亞飛煩躁的在走廊裡不停的踱步,聽到裡面沒有聲音後,他使勁的敲打着產房的大門,“怎麼回事?不行,我們不生了,保大人,保大人!你們聽到了沒有!”
一邊的家人拉住了他,埋怨的看着他,趙家還一個孩子都沒有呢,好不容易有一個怎麼可能放棄?
趙亞飛使勁一甩胳膊,怒視着家人,咬牙切齒的說道,“那是我老婆,你們不想她的命,我還在乎呢,孩子大不了不要,沒有孩子我一樣活的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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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家人被他弄得無話可說,只能氣悶的守在外面,希望奇蹟的發生。
也許是他們的祈禱顯靈了,在十幾分鍾後,孩子的啼哭聲穿了出來,所有人的臉上都鬆了口氣,可是趙亞飛急忙衝到了門口,他想要知道劉淼好不好?
護士抱着小孩子出來了,還沒等說孩子的性別什麼,就被趙亞飛死死的揪住胳膊,差點疼的掉下來,“我老婆怎麼樣?有沒有危險?”
“沒有,現在產婦很好,你們在外面等着就是了。”護士可以肯定自己的胳膊一定是青了。
趙家老人忙去抱過孩子,小傢伙取了劉淼的優點,長得特別可愛,張嘴不會說話就好像會笑,這讓一家人都充滿了喜氣。
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趙亞飛每天不管多忙,多晚都陪護在牀邊,看着嬌妻嬌兒,他的心裡是從未有過的幸福。
孩子滿月酒辦得特別隆重,幾乎京都所有的達人顯貴都出席了,就是沒有來得,也都送了價值不菲的賀禮,這次能更看出趙家現在人氣。
劉淼抱着兒子,看着手機上的照片,那是劉文的,想到大哥,她忍不住落淚,仰起頭,把眼淚嚥進了肚子,她和趙亞飛結婚,不爲別的,她只是不想讓他去整自己的家人,可是犧牲了自己卻還是沒有逃過命運。
趙亞飛和劉文的交易,她是無意中在書房裡聽到的,當時便震驚無比,更讓她吃驚的是大哥竟然會答應他。
就算是趙亞飛這樣,可是大哥在臨走的時候還是爲了她打點好一切,想着她的後路,呵呵呵……大哥,我想你……
趙亞飛回來的時候已經是酩酊大醉,嘴裡不斷的說着,笑着,那高興的情緒怎麼也擋不住,劉淼看着他仰臥在牀上想到這些年他的所作所爲,心頭燃起憤怒的火焰,把孩子放在一邊的嬰兒牀上,劉淼從抽屜的上面,摸出了一個細長的針管,眸光陰沉,一步步的走進趙亞飛。
柔聲喊了句,“亞飛……”
趙亞飛翻了個身,繼續睡。
“亞飛,我幫你把衣服換了,聽話。”劉淼說着開始脫他的衣服,等褪下他的褲子後,她拿過針管,針尖上透着寒光,就在他大腿根的褶皺處,針頭刺了進去,趙亞飛有些不舒服的響動,可是卻沒有翻過劉淼的手,等劉淼拔出針頭,走進衛生間,毀成若干的碎片後,通通丟進馬桶,一股水下來,所有的證據都被毀滅了。
做完這些,她看了眼酣睡的兒子,穿着睡衣躺在趙亞飛身邊。
第二天,趙家一早發生了一聲尖叫……
等趙亞飛被送進了醫院已經晚了,他早已斷氣……誰都不相信他會無端離世,可是不忍心解剖的趙家人,實在是找不到原因,最後他們聽了醫生的結論——急性心梗猝死,隨後開始準備後事。
劉淼昨天的紅衣變成了今日的白色素服,抱着懷裡的孩子,胳膊上纏着黑紗,神情落寞的跪在他的棺木旁,無聲無息彷彿半死,看得人都十分爲她擔心,不停的安慰。
劉賀也去了,看到劉淼,伸手摟過她的肩膀,拍着她的背,“以後還有二哥……”
劉淼的眼睛動了動,伸手環住他的腰,輕輕說道,“二哥……”
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京都死了幾個大人物,弄得很多不信神鬼的人都驅災辟邪的做法事,生怕自己沾了晦氣,可是再有名的人又如何,死後人就是一捧黃土,輕輕一吹就了無痕跡。
活着的人依舊活着,劉淼依舊住在趙家,住在他們的房間,看着孩子一天天的長大,一天天的開始變得像趙亞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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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文從夢中驚醒,他默默自己額頭上的冷汗,感覺一隻溫熱的手摟在他的腰上,低下頭看着夜筱希的睡顏,他有些恍惚,輕輕的試探了下她的鼻息,一顆狂跳的心終於平靜了下來,明明是夢,爲什麼那麼真實?甚至他覺得夜筱希和靳東昇之間真的就如夢中一樣發生過。
靳東昇也曾說做過奇怪的夢,可是現在……他覺得冥冥中好像所有的人和事都在改變,不論夢中是不是真的,他絕對不要走以前的路,也許那就是他的上輩子,不論如何,他追上了自己最喜歡的人,這是他最大最大的收穫,他要幸福,要一直這麼幸福下去,誰也不能改變,哪怕是老天的意思,他也要鬥上一鬥。
緊緊攥住夜筱希的手,輕輕的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悄聲說道,“我們一定要幸福!”
夜筱希輕輕的笑了,扭扭身窩進了他的懷裡,好像是在迴應他的話。
這個夢也給了劉文一個警醒,他不管自己是不是有什麼,明天一定要好好的檢查一遍,他不想再留遺憾,不想就這麼放手,他要牽着她的手走進婚姻的殿堂,說出最美好的誓言。
劉文實在是睡不着了,輕輕的把夜筱希的胳膊從身上拿下來,掖好被角,起身輕手輕腳下了牀,慢慢的在醫院走廊裡溜達。
夜裡人少,正合適他捋順一下下午於學明帶來的消息。
又有一家國內一個大型的運動中心的項目,可是就是入門的門檻有些高,他們想了不少辦法,那邊兒終於同意壓低一些條件,也容不得他們不同意,做買賣最怕有東西沒銷路砸在手裡,仗着現在是新鮮玩意兒繃着擡着價碼,等以後真有人仿造或者再有類似的產品出現,那就一點兒市場競爭力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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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您在降價兒,份額都讓人佔了還有個屁用?要不說有些人辦事就是死心眼兒呢。
好在之前他們做了足夠多的準備,該送的該給的都辦完了,即使這個節骨眼兒上被趙亞飛一鬧自己不能親自去,有於學明一樣兒能搞定了。
走到走廊盡頭,窗外黑茫茫一片,只有零星的路燈。
現在的市場雖然沒有全面打開,但是在行業中,如果做大型的場館他們的公司還是很多家的首選,只是在民用上,他們雖然在研究過程中遇到各種麻煩,但劉文很滿意現在的日子。
充實,有目標,有方向。
轉過頭繼續慢慢往回走,他看到不遠處的一個人影,好像是晚上護士在查房,那背影跟夜筱希有幾分相似,想起夜筱希,就不由的想起她熟睡的樣子。
下午那丫頭睡着的時候,他下了牀站在沙發邊兒看了好半天,小模樣兒比四年前更出彩了。
摸摸那滑溜溜攥不住的頭髮,手感是軟軟的,好像還帶着她的倔強。
忍不住用手指幫她把溜下來的口水抹乾淨,誰能想到這睡得像只小貓兒一樣的人能幹出那麼多叫人佩服的事兒呢?
劉文回到自己的病房,小丫頭還在睡,嘴角上還有些可以的液體,看得他有忍不住彎了眉眼,重新躺下,也不知道想起什麼,嘴角兒的笑一直就沒斷了。
星期一收盤,深鴻基A放量上漲5。38%。
三天後,星期四,快到週末了,整個大盤的行情都有些懈怠,拉昇跡象不是很明顯,就是如此它縮量上漲1。67%,收在二十七塊五毛九。
陳琪然是第一次來證券交易所,她也知道夜筱希在炒股,可是對這個東西她還是有些保守,她這個人比較沉穩踏實的那夥兒,坐在一邊也沒閒着,給倆人泡了杯咖啡,有些唏噓這大戶室裡的裝備,一個月都不一定來幾天,可是這裡的東西,卻是樣樣精緻,一看就是個懂得享受的,可是要說是夜筱希搞的,她有點不太相信,不用說,這肯定是她的那位地下情夫的手筆。
“琪然,你信不信撐死了再一個月,咱們搞醫療公司的資金就送到咱們手裡了,哈哈哈!”雖然有疑惑,但陳琪然覺得,隔行如隔山,夜筱希是金融系的必然懂得這些東西,雖然聽起來挺懸乎……
今天是劉文出院的日子,喬謙特意打電話說叫上陳琪然一起吃頓飯。
收了盤,直奔約好的飯店。
陳琪然得到了劉文等人的熱情歡迎。
這還是夜筱希頭一次看見那張你男人婆的臉上出現不好意思的表情。
陳琪然一聽他們那麼吹捧自己,當時就受不了了,她這人雖然挺行俠仗義的,可是那事兒還是多虧了翟曉東,她把好處都攔在自己身上,實在是不太仗義,“我也沒幹啥,就是看希希要打架咱也不能在旁邊看着啊,上次的事其實還多虧了我一個哥們兒出手,以後幾個哥哥別客氣啊,要是以後有事就招呼我!絕對兩肋插刀!”
夜筱希覺得這丫頭太有意思了,第一次見面喝幾杯酒就稱兄道弟了?還以後有事兒就叫她?是真實誠還是單細胞啊?呵呵呵……但是這樣的人也難得,能成爲朋友她特別珍惜。
不過當天晚上陳琪然用另一種不那麼“英勇”的方式又震了劉文他們一次。
喬謙特喜歡她這種人,豪爽,直,講義氣!但是讓他後悔的是,陳琪然不喝酒則以,如果是對撇子了,那絕對是喝倒你的節奏。
於是……
“服務員!給我們換大碗,不要小杯子!”
“劉哥,別要茅臺,那玩意兒就是忽悠人的。服務員!給我們幾瓶紅星二鍋頭,高度的!三十八度的喝得跟水似的,不解渴!”
夜筱希聞言在一邊賊笑,她沒見識過陳琪然的酒量,可是她聽說過,這位是酒精沙場的女中豪傑,今天真是大開眼界了。
因爲要開車,夜筱希是一點兒都沒喝,就是笑眯眯的看着他們鬧,小嘴巴里抓幾個瓜子丟進去,小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像個小松鼠,心裡暗討,今兒可不錯,有笑話兒看啊!
劉文有傷在身,開場陪着喝了兩杯啤酒就再沒動了,到最後除了劉文和夜筱希那三個全喝成了稀泥。
夜筱希最後沒招了,只能讓服務生幫着把那三個爛泥弄到了外面,夜筱希看了看自己的迷你cooper,有些淒涼,她的愛車啊!
“希希,他們喝成這個樣兒我看就要辛苦你挨個兒送回家了。”劉文忍不住壞笑。
“我送?!我的車那麼小……”
“你說你就是不聽我的,當時我說給你買陸地巡洋艦,你非說太大,這回用上了吧?行了,你開我的車,改天給你拿車換換。”
“劉文,你欺負我,不帶這樣兒的!”
“乖~你看我的胳膊還沒好呢~”劉文開始賣乖,笑着偷偷說道,“給他們送回家,咱們回家,我好好的獎勵你!”
夜筱希流淚了……
獎勵?!
那次獎勵之後,她就有一種被重新組裝的感覺,別的不怪,只怪某個人的戰鬥力實在是太強悍了,就是受傷了也那麼牛掰,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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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倆人的小日子是過的舒心自在,蜜裡調油一般,自從被劉文那壞東西揭穿了身份哲驍真是鬱悶好久,不知道該怎麼跟夜筱希解釋,糾結來糾結去的,怕真的會影響哲葆智那邊的婚事,他是硬着頭皮把事情說了,說完,哲葆智深沉的看了他好久,弄得他渾身的不自在。
“小叔,你幹嘛啊?看得我心裡都發毛了。”
哲葆智呵呵一笑,伸出手指點了點他,“你小子過來跟我坦白?我看你是目的不純,別爲出了京都在外面混兩年就跟小叔來玩心理戰術,你啊,嫩着呢!”
哲驍坐在椅子上懶洋洋的模樣,一隻手支撐着頭,有些好奇的說道,“小叔,那你說我來幹什麼了?我這不是負荊請罪呢嗎?”
“負荊請罪?這話別人說我心,你小子,能這麼甘心就負荊請罪,小時候你乾的壞事還不夠多啊?我就沒看你那次負荊請罪過。”哲葆智玩味的笑道,他和安慧之間的感情有了夜筱希那丫頭的支持,也算是突飛猛進,雖然倆人都四十來歲了,可是哲葆智就彷彿要把自己年輕時候空下的都補上似的,那真是比小年輕兒還浪漫,安慧常被他弄得臉紅心跳的,是不是啐一句老不正經。
想想倆人到年底也差不多一年了,他現在就捉摸着趕緊把婚事搞定,要是能再努力努力生個一兒半女那可是沒誰了。
“好啦,小叔,事情我可是跟你說了,以後有什麼事兒別怪我就行,我媽和我爸他們倆回來了,我回家吃飯了。”說完扭身就要走人。
“站那兒。”哲葆智哼道,起身,走到哲驍身邊,挑了挑眉,有些調侃着說道,“怎麼?是關心你那新妹妹以後生氣不理你了?”
“誰說的,我纔沒那麼想呢,再說,再說了她也不像是那麼小肚雞腸的人。”哲驍嘴硬道。
“行了,這事兒我跟你嬸子說,估計希希那丫頭也不會跟你一般見識,你啊,放心吧!”哲葆智訕笑道,明明是相差好幾歲的孩子,可是夜筱希卻是成熟很多,跟眼前這個相當於自己帶大的兒子,倆人還是有差距啊,說句心裡話,他還真有些佩服,佩服夜豐年,一個單身爸爸把孩子教育的那麼好,也難怪安慧說他的人不錯,這樣的人確實值得尊敬。
哲驍聽完,本來要走的,可是有些猶豫起來,上次在酒會上撞見的事兒,讓他的心了有些……他雖然挺喜歡夜筱希,可是也明白倆人根本不可能,索性那種感情也沒有多少投入,可是以後那個人就是自己的妹妹了,他覺得自己身爲哥哥,實在是有必要保護好這個妹妹!
“今兒是怎麼了?怎麼吞吞吐吐的,有事兒就說,就膩歪你這個樣兒,我以前怎麼教你的。”哲葆智有些沉了臉,口氣有些不悅。
哲驍也豁出去了,“小叔,你知道夜筱希和劉文的事兒不?他們倆……好像是挺好的,可是你說京都就這麼大,劉文那個傢伙到現在也沒有和希希傳出什麼風聲來,你說他什麼意思啊?”
哲葆智一愣,這話說得,真是絕了,什麼意思?!
夜筱希和劉文?!
這倆人,往一塊兒想怎麼都覺得有些難度呢?而且不說門第,倆人到底歲數好像也差不少,劉文這方面的風評是不錯,可是……
他一時間也摸不準了,要知道以安慧的性格,那寶貝女兒要是有什麼問題,他絕對就是犧牲的那個。
“你別亂說,你看見了?”
哲驍翻了個白眼,哼哼道,“何止是看見啊,我還堵到了好不好?”劉文那不要臉的貨,都是他拐了自己可愛又單純的妹子,真是不能饒恕。
“堵……上了~”哲葆智的聲都不對勁了,哲驍絕對不會胡說,看來這事兒得跟安慧說下,被真的整的不好了,希希不管怎麼樣以後他都是把她當親女兒一樣看待的,劉家雖然勢力不小,那小子也挺本事的,可是要想就這麼無名無份的欺負他們家人,那是扯犢子。
哲驍一看小叔跟自己表情一致的模樣,笑了,這樣就完美了,只要小叔出馬,那姓劉的就好好的掂量掂量吧!
說錯一句話,就收拾他!天知道他的手是多麼癢癢,多想收拾一通那個傢伙,小時候的新仇舊怨加上,一起好好的算算!
看着哲驍離開後,哲葆智拿着車鑰匙就快步走了出去,路上給安慧打了電話,約了時間。
安慧聽完有些吃驚,可是扶着額頭,她輕輕的笑了笑,“我相信我家丫頭的眼光,如果他們彼此喜歡,怎麼樣我都不反對。”
“不行,劉文不想公開這戀愛就別談,欺負人啊?咱們家希希哪裡配不上他?真是豈有此理。”哲葆智怒了,一拍桌子茶杯跳起老高。
安慧抿着嘴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啊,就是這個毛躁的脾氣,我倒是覺得不是倆人不想公開,沒準……”
“沒準……什麼啊?”這事兒還有猶豫的?他真想不通了。
“沒準是因爲希希他爸爸,你是不知道那個人,對這個女兒,那可是寶貝的不行,我怕是他不樂意希希找男朋友。”說完噗嗤笑了。
哲葆智的表情變得好*,可是很快他就想明白了,是了,現在說夜筱希還不是他的親閨女,他都疼愛的不行,更何況是親爹,養了那麼多年,就跟一個男人走了,心裡的那份失落估計也不是一般能承受的。
他也是一笑,重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笑看着對面的安慧,“那你準備怎樣?”
“跟他談談,孩子只是戀愛了,又不是馬上結婚,就是結婚也不是再也見不到了,他平時滿世界飛,也沒有把女兒天天掛在身邊,那還糾結什麼,讓兩個孩子不因爲他難受,也虧了他乾的出來。”
當天晚上安慧給夜豐年打了電話,夜豐年和齊雅正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來電顯示他愣了一下,緊接着看了眼齊雅。
齊雅也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搖搖頭,“想什麼呢,我又不是三歲的孩子了,能吃着飛醋?趕緊接吧,給你打電話肯定是有事兒。”
夜豐年一樂,啪嘰在齊雅臉上親了一口,“媳婦兒真好!”
“去,沒個正經!”齊雅紅着臉推了他一把,自己坐到了沙發的另一頭。
接通了電話,安慧也不客氣,“老夜,希希談戀愛的事兒,你知道不?”
他的眉頭一皺,本能的問道,“你聽誰說的?”
“那就是有了唄?你是不是不同意啊?怎麼現在也不見希希領着人過來讓我這個媽看看,你什麼意思你!”安慧噼裡啪啦就是一通收拾夜豐年。
“我哪有?”他是死活不承認。
“別讓我知道你這個老東西逼倆孩子,否則你給我等着瞧。”安慧嚇唬道。
“希希纔多大?你放心?她再過個兩年也趕趟好不好?”夜豐年有些不服氣,劉文是好,哪兒哪兒都好,可是他比夜筱希大了好幾歲,他覺得不滿意,其次就是他的家庭,他們是草根出身,劉文是高門大戶,小時候也許是聽老輩人講那些事情聽多了,反正他心裡有些打怵,總覺得以後會委屈到自己的寶貝,要不他也能提出一年不準公開的條件,內心裡,他也捨不得孩子憋屈,可是他的心情,他們能懂嗎?
安慧真是讓他說的無語了,這劉文攤上這老丈人也是最醉了,怪不得夜筱希和劉文沒公開,“你捨不得女兒,我就捨得啊?可是你也不想想你當時娶我的時候,我多大歲數,我怎麼就那麼傻嫁給你了?你怎麼不嫌早呢?”安慧噼裡啪啦說了一頓。
“那,那,咱們那時候是什麼年代,再說了,咱倆好啦?最後,”聲音更小了,掃了眼齊雅,“最後還不是離婚了,你還好意思說。”
安慧真是沒見過這麼擰巴的,真是自己做一套,要求別人一套。
“行了,我不管那麼多,反正他倆人要是都互相喜歡,我就贊成,要是能結婚,結婚也行。”
“誒,你被開玩笑哦?我這關那小子還沒過呢!”夜豐年特別不甘心,天知道他已經在心裡想出了多少折騰人的法子,只是礙於臉面一直沒用罷了。
“切,我管你,對了你什麼時候來京都,咱們在一起吃個飯,這個事兒也談談,別哪天你弄出來個外孫出來,看你怎麼辦?”撂下這句狠話,安慧果斷的掛了電話,然後關機。
夜豐年在震驚後,狂撥她的手機,可是一陣陣的就是甜美的語音提示已關機。
齊雅也靠了過來,看着跟霜打了茄子似的夜豐年,拉過他的手拍了拍,“怎麼啦?”
夜豐年撩起眼皮子,嘆了口氣,“你說我是不是該讓步啊?”
“劉文和希希的事兒上?”齊雅聽他們說的話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也明白他們的心思,沒有對錯,都是一樣爲孩子好。
夜豐年點了點頭,頗有些無奈,又有點委屈。
“其實我看希希媽媽說的也錯,倆人既然相互喜歡做家長的就順其自然吧,而且說希希小,怕她不懂事,可是如果她真的是門都不懂,她能自己支撐起那麼一大攤子的買賣?希希的連鎖店在國內也是遍地開花了,小丫頭年紀輕輕就有這麼大的作爲,你不覺得驚奇?”
“那丫頭,自小就聰明,只是她能有今天……我真是萬萬沒想到,”隨後忍不住得意的一笑,“說實話,我挺爲她驕傲的,這臉上特有面兒,那丫頭可是一點都沒有靠我,比我當初還厲害。”
“這不就是了,希希雖然小,可是心智很成熟,她的心裡年齡跟劉文相比可能還真小不到哪裡去,而且劉文這人風評還不夠好的嗎?想跟他結婚的姑娘也都排幾隊了,但是他能在成功後沒有緋聞,足以說明他對希希的真心。”齊雅忍不住爲劉文說好話,說真的她是一方面看在劉淼的面兒上,另一方面是真的喜歡這個年輕人。
“可是,你說他們家……”夜豐年遲疑了,這是他的心結,一種草根的心結。
“嫁的是人又不是他的家,你還想弄出何瀟他們的事兒來?”齊雅瞥了眼夜豐年,話裡的意思不言而喻。
夜豐年被齊雅一句話給弄得無語了,是啊,還真的搞出什麼小寶貝出來自己才高興?想到何瀟他們兩個人,他就忍不住嘆氣,孩子有了,倆人也挺幸福的,可是到現在劉淼都沒有回國一趟,兩邊更是談不上坐在一起談談,唉……一想就覺得腦袋大了。
好好一個女孩子,被家人嬌寵在手裡,最後兩個婚禮都沒有就走進了婚姻生活……換做是他閨女,他是不幹。
他擡眼看了看齊雅,握住她的手,苦笑一下,“真是服了你們兩個女人了,我同意,同意還不行嗎?”
“呵呵呵……你啊,這就對了,希希看人的目光不會錯的。我啊,是不是要現在就開始準備嫁妝啦?”齊雅摟着夜豐年的胳膊笑道,語氣中帶着一絲的調侃。
“是啊,我女兒出嫁,那必須是大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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