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昊的事情過去後,夜筱希特意把老媽約了出來,娘倆兒在一個咖啡廳裡見得面,夜筱希到的早,點了杯咖啡隨意的看着窗外,半晌看了眼手腕上的手錶,怎麼還沒來呢?
正要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夜筱希看到自己的老媽正大包小包的從一輛車子上下來,哼哧哼哧的拿着東西,剛準備起身迎過去,就見到上次看到的那個男人走在她的身邊,他的眼睛朝着夜筱希的方向看了眼,笑着點點頭,只幫忙把東西拿到了咖啡廳的門口就揮手離開了,弄得夜筱希的心情有些莫名的鬱悶,唉……
可是想想夜豐年都已經再婚了,而且過的那麼幸福,自己的老媽也是單身多年,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要是被自己攪和了,還真是有些對不起人,可是暗中被搶走了心頭愛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媽媽……那可是她的親媽啊!
“希希!”安慧一看到夜筱希那整張臉都笑得閃閃發光,手上似乎的力氣更大了,拿着東西幾步就走了過去。
“媽……你這是拿的什麼啊?你要是沒有時間,咱們改天再約就是了。”夜筱希有些酸溜溜的說道。
安慧一看夜筱希嘟着小嘴兒的委屈勁兒,忍不住笑得捂住了嘴,愛憐的捏了下她的鼻子,哼道,“看着嘴,都上掛上三斤豬肉了,媽剛纔來晚了就是因爲車子壞半路上了,要不早就到了,不是你想的那樣兒。”
“哪樣?我想什麼了?”夜筱希吶吶的說道,頗有些不服氣的味道。
“哪樣?你想歪了,我跟你哲叔叔就是朋友,媽還沒有再婚的打算,女人都這把歲數了,還能像你們年輕人似的?倒是你,上怎麼沒有帶你的男朋友過來?”安慧坦率的說道,一邊摘下脖子上的絲巾,一邊嗔怪的看了眼夜筱希,那風情萬種的一瞥真是讓人心裡都麻酥酥的,夜筱希有這樣的感覺,那哲葆智就更不用說了,肯定是要迷得神魂顛倒。
夜筱希心中感嘆,那份落寞的心情變成了擔憂,剛纔還不想老媽被人分享,現在她又心疼她以後沒有個人兒陪伴會寂寞,唉……她還是讓劉文幫忙打聽下,要是真的對老媽好,那她當閨女的沒話說,以後他們老了,身邊還是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在一邊得好,兒女重要,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兒女能替代的。
“媽,剛纔哲叔叔送你過來了,怎麼不讓他進來坐坐,這裡就咱們娘倆也沒外人。”夜筱希笑道。
“呦,打趣你老媽了?我跟你啊,不一樣,你電話裡不是有事情跟媽說嗎?什麼事兒啊?”安慧有些擔心的問道,該不會是倆小年輕兒鬧什麼不愉快了吧?
夜筱希勾了勾脣角,伸手握住自己老媽那白皙光滑的手,認真的說道,“媽,你那天看到的那個人不是我男朋友,他就是個騙子。”
“啊?騙子?!怎麼可能,我們那天在餐廳裡……”安慧瞪大眼睛,一臉的不敢相信。
“是真的,那天,我,我就是看你和哲叔叔吃飯,心思想別的,忽略了他當時的表現。再說了,他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夜筱希說的有些不好意思。
安慧震驚過後,也不提送禮物的事兒,那些物質對於她來說根本就不算個事兒,她自己也年輕過,最後雖然婚姻失敗了,可是她從來沒有記恨過夜豐年,反倒是慶幸她能生下這麼一個漂亮乖巧的女兒,這就是她一輩子最最珍貴,最最喜愛的寶貝,只要她是好好的,幸福快樂的,哪怕她付出所有都是心甘情願。
“希希,你也上大學了,身邊的朋友多,同學多,自然而然就會有感情的需求,雖然媽的婚姻失敗了,但是你聽媽說,女孩子一輩子一定要有一個真心喜歡的人,發自內心的愛,要是不愛一次真是枉費此生走這一遭,哪怕是痛了,傷了,那都是屬於你的,你的條件要比媽媽當年好太多了,追求的你的人也會是各種各樣,不要迷亂了眼睛,本着心意,用心去看。”
夜筱希沉默了一會兒,擡起頭望向她的眼睛,“媽……你後悔和爸爸離婚嗎?”
安慧只是一愣,隨即低低的笑了,拍了拍夜筱希的手背,“傻孩子,我和你爸爸是真的相愛過,我們因爲相愛才走到一起,後來也是因爲個性的種種磨光了我們的甜蜜,走到那一天我們很平靜,甚至發現對方都在彼此的心裡是怎麼都割捨不下的,可是感情淡了,我們可以像兄妹,可以像朋友,可是獨獨回不到夫妻的位置,說起來我都覺得不可思議,當初愛的海誓山盟,分開卻是風輕雲淡。”“所以,我給你的答案是不後悔,如果再給我一次選擇,我依然選擇離婚。”
“媽~你真過分,爸爸單身那麼久才找,其實我覺得他就是再等你。”夜筱希嬌嗔道,那份壓在心底的糾結終於在今天釋然了。
“他幸福就好……”安慧悄悄的嘆了口氣,她這麼多年沒有再婚,何嘗不是想看到對方幸福,現在真的都可以放下了,他們都不用給彼此負累,輕輕鬆鬆的繼續他們的路程。
“媽,你也會幸福的,哲叔叔一看人就不錯,你就試着接觸接觸嘛,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希望你能再給我添一個小弟弟,我一個人真是太孤單了。”夜筱希撒嬌道,眼中滿是真誠。
安慧眨了眨眼睛,眼圈微微泛紅,有些不好意思,“臭丫頭,你媽都多大歲數了,要說你過兩年給我生個外孫還差不多,媽幫你帶。”
“媽……”夜筱希的臉也紅了,孩子……她一定會有一個屬於她的孩子,他一定會是特別可愛的。
天知道,在幾年後,夜筱希生下的三個孩子是多麼可愛,兩個男孩子,一個據說是前世拯救過銀河系的小公主,一家五口成爲不少狗仔隊追逐的對象,每每出鏡的街拍都是幸福到閃瞎狗眼的程度……
娘倆的約會結束後,夜筱希開着自己的車把安慧送回她的單位,下了車,她執意要看着夜筱希離開,當看到她的車消失在轉彎的時候,她輕輕拿起電話找到了一個極熟悉,卻十幾年不曾聯繫的號碼輕輕撥了過去,聽着話筒中熟悉的聲音,她微微一愣。
“豐年,聽出我是誰了嗎?”她輕笑道。
那邊的夜豐年一愣,明明在開會可是卻不由得激動起來,他做了手勢,自己快步離開了會議室。
“小娟?!是你嗎?”
“呵呵呵……是啊,你的記憶力還是那麼好,聽說你結婚了,恭喜你啊。”
“……嗯,謝謝,你呢,你怎麼樣?”夜豐年緩緩平靜下來,靠在窗邊輕聲問道。
“也……快了吧,呵呵呵,對了我在京都跟希希見面了,她真是長成大姑娘了,我們都老了。”安慧感嘆道。
“是啊,我們都老了。”夜豐年看着快要落下的夕陽,也同樣發出這樣的感慨。
“希希,到底……有沒有男朋友?”安慧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她總覺得自家的小丫頭有些不想說的那樣,就是那天碰到的那孩子騙了個包,可是她安慧在乎,還是夜豐年給不起,拿點東西在他們家就不是個事兒,而且夜筱希也不是那麼說不過去的人,因爲一個包,一個謊言就讓那個人那麼難堪,想來實在有些不尋常,關鍵是不像她啊。
“你聽到什麼了?”夜豐年也緊張了,天知道身邊熟稔他的人都知道,要說老夜對那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蹦出來的女婿那是要求極嚴格的,聽得他們一幫想要給自家兒子說親的都是望而卻步,誰敢啊!這老丈人當的絕對是硬撐兒的!
“我就是有這個感覺,你要是不知道就算了,老糊塗一個了。”
“就沒有我不知道的,敢追我閨女,那就先過了我這關再說,我看誰有那麼大的賊膽兒。”夜豐年臉紅脖子粗的。
“得得得,怕了你了,反正你有消息告訴我一聲就行,我還忙,不跟你掰扯了。”說完安慧氣悶的掛了電話,這人,她現在真是特擔心自己那未來的女婿,攤上這麼個老丈人,真算是倒黴的,還好她回來了,只要那個人能過了她這關,那她就幫着自家的未來女婿,對付夜豐年那倔驢,她還是有辦法的。
劉文在辦公室裡的眼皮直跳,弄得他鬧心巴拉,扯了扯領帶,拿起桌上的涼茶喝了一大口,喝完覺得好了那麼一點兒,是誰在背後唸叨他呢?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兒,最近可要注意了,小人難防啊!
是啊,劉大少絕對不知道自己和夜筱希未來見家長的路上又多了塊攔路石,都說丈母孃看女婿是越看越歡喜,就不知道到了他這兒成什麼樣,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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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少卓接到了自家小姨安慧的電話,倆人聊了半天,說道最後竟然說到了夜筱希的男朋友,聽得安少卓的心咯噔咯噔的直蹦,就怕被自家這個小姨知道了夜筱希和靳東昇的那個事兒,他用腳趾頭想都能知道,如果那件事情曝光的話,以小姨的個性就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而且除了小姨,還有那個愛女如命的前小姨夫,那倆人絕對不會就那麼無聲無息的了事。
“小姨,你別擔心,要不你看這樣,我這段時間正好要去京都辦點事兒,我就乾脆在希希那裡呆一段時間,好好幫你們觀察觀察怎麼樣?”
“那好啊,小姨跟你說,這事兒我就信得過你了,你跟希希關係好,有個什麼風吹草動的一定要告訴我們,”然後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補充道,“小姨不是那不通情理的家長,希希談朋友,小姨不反對,但是那丫頭小,咱們得把把關是吧?”
安少卓在電話這邊翻了個白眼,心道劉文你真是招誰惹誰了,想當初靳東昇跟夜筱希的時候,是放着夜豐年,現在倆人吹了,他八字好像剛有那麼一撇,就來了兩座大山,唉,好事多磨吧!
把公司的事情熬夜處理了兩天,簡單收拾了一下行裝就領着小皮箱去了京都,安安穩穩的住在夜筱希的房子裡,一晃就是大半月。
正讓安少卓覺得一切都是風平浪靜的時候,一場風暴在悄悄聚集起來,安慧自從上次弄得糊塗事後,一直覺得自己當媽的不稱職,大半夜的還抹了好幾把眼淚,這可是把一直緊追她不放的哲葆智給愁夠嗆,這心愛的女人這麼一掉眼淚,那自己個兒的心就跟拿刀絞了似的,愣是搞得好幾個晚上沒睡着覺,那臉色讓哲老爺子以爲這自己家的老小兒戀情遇到困難吹了呢。
一大把的年紀,也跟着上火了,這一上火,血壓就噌噌往上躥,弄得保健醫都哆嗦了,這老爺子可得好好的啊,最後連家也不回了,直接蹲守在哲家二十四小時待命。
劉老爺子這閒來無事去找那哲老頭下下棋,當看到人的時候,差點嚇一跳,一嘴的大火泡,兩眼無神,這是怎麼了?
“說了你也沒招……”哲老爺子端起一杯茶,放在嘴邊喝了幾口,心裡正捉摸着怎麼安慰自家那傻小子。
哲葆智提着公文包下樓時,瞥見哲老爺子正憂心忡忡的坐在客廳的沙發看自己,他嘆息一聲,臉上帶出一股晦澀的頹敗。
哲老爺子心中有些慌張,更加肯定是跟哲葆智的感情出了問題,那是倆人又什麼誤會?還是哲葆智終於有什麼不能解決的問題?分手是誰提出的?原因是什麼?都多大的歲數了,就不能好聚好散?
他有無數的問題盤旋在心中,幾次張嘴欲開口,卻怎麼樣也說不出話來。
“爸,劉叔,我走了。”
哲老爺子站在大門口,視線落在哲葆智難掩落寞的背影上,心一抽一抽的疼,剛纔哲葆智那欲言又止的挽留一定是因爲自己太受傷了,唉……當初他搞什麼單身主義的時候,他鬧心上火,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還是這樣,真是沒個省心,他不是已經默認他們的關係了嗎?到底是差在哪裡啊?
安慧顯然沒有他所以爲的那麼愛哲葆智,看自家兒子的模樣,顯然是愛她愛到了骨子裡,從小到大,哲老爺子很少有時間照顧到哲葆智,卻也知道自家兒子是個脾氣又倔又硬自尊心強的不得了的人,要不是真的愛慘了對方,怎麼可能在分手後如此戀戀不捨,如此元氣大傷的。
哲老爺子心中空落落的,只覺得嘴上的大火泡更疼了。
最後老爺子實在忍不住掛心道,“沒事吧?有沒有不舒服?”
哲葆智大概愣了三秒之後纔回答他,聲音前所未有的沙啞,“不用了,爸,我有點累,先上去睡一覺。”
哲老爺子眼睜睜看他離開,鼻腔一酸,不知爲何便有了股落淚的衝動。
操蛋的,都特麼的多大把歲數了!
“誒誒誒,你幹嘛啊,這麼一出,你家裡出什麼事兒了?在京都還有人能把你難爲成這樣?誰?提溜出來我倒是要看看。”
哲老爺子把自己揣測的事情一說,劉老爺子的臉色有些微微古怪了下,但是隨即快速的恢復了常態,磕打了下菸斗,垂着眼睛輕輕的笑道,“我估摸着事情還真是挺嚴重的,要不小智那小子也不至於那樣兒,有道是咱們這些老傢伙也是活一天少一天的,能幫襯兒女一把的,就幫一把,別讓孩子憋憋屈屈的,你說這圖的啥呢?”
“我特麼的有說不管他了嗎?他要是有事兒就說,我還能真的看着不管?這死崽子真是越來越不是個東西。”哲老爺子把茶杯狠狠放在茶几上,氣的倆眼兒溜圓。
“行啦,行啦,改天我幫你問問那小子,我的話他還是能聽兩句的。”劉老爺子當起了和事老兒。
“什麼改天,就今兒,這事兒你必須給我落實了,你也不看看我嘴上這大泡,都是跟那死崽子上火上的,你說他上頭倆哥結婚個婚都沒用我操心,他倒是好,先是耍單身,現在說有喜歡的女人了吧,還特麼的搞不定,窩囊啊!”哲老爺子急忙說道。
“行啦,我這就走行了不?這就給你去問去!”說着就起身朝着門口走去。
等出了他們家,慢悠悠的往自己家的方向走,還沒到家門就看到了坐在車子往這邊張望的哲葆智,他一哼,招了招手。
爺倆兒前後腳就進了屋子,到了書房,哲葆智咧嘴對着劉老爺子諂媚的倒了茶,點上煙。
“劉叔~”
“得,你小子真是學壞了,這心思現在真是夠鬼的了,就連你爸那塊老薑都被你小子給糟蹋成那樣,你也是談個對象夠可以的了。”劉老爺子真是又氣又覺得好笑。
哲葆智也不惱,湊過去坐在一邊,“劉叔,你要是說我黑,那我這點可是跟你老人家學的幾分,我讓我爸幫忙那是不容易,要不是有您幫襯,這事兒也成不了啊,你就別端着了,我知道你的心裡不痛快,小文當時讓人打斷了胳膊,你老人家從小到大可是連根汗毛都沒捨得動過,就叫別人給揍了,要說您老能嚥下這啞巴虧,那誰信啊?”
劉老爺子的眼睛一橫,哼道,“行啊,把你劉叔的脈摸的還挺準,要不是看在這點上,你休想我幫你,也不想想你爸多大的歲數了,要是真高血壓過去了,我看你怎麼哭去?”
“保健醫都住家裡了,要不我能放心?等我以後讓他抱個大孫子,他老人家的心裡就舒坦了,所以這事兒咱們得抓緊。”哲葆智美滋滋的笑道,以前他最厭煩小孩兒,就連自己兩個親侄子都一邊涼快,可是自打那天看到聰明漂亮的夜筱希,他的心裡就長草了,他長得也不差,估計要是將來真能生出個一兒半女的那得老漂亮了,想想就稀罕的不行不行,真跟自己已經跟人家成了似的。
“這話也就是你敢說,臉皮賊厚,安慧那閨女被你相中也算是命中一劫,以後好好的待人家,哪天希希和小文成了,咱們都是一家人,你也算是半個老丈人,有些事兒……不用我交代是吧?”例如對付夜豐年的時候,要記得堅決站在自家大孫子面前。
哲葆智算是看清楚了,這劉老爺子真是不榨乾他最後的價值是誓不罷休啊,可是爲了抱得美人歸,他也是拼了,而且女婿就是半個兒,劉文那小子他也瞭解,肯定以後也是個賊疼老婆的主兒,那他這半個老丈人還能不揚眉吐氣?一這麼想,他就都想通了。
“行,劉叔,以後都是自家人,我這也算是爲我那閨女出口氣,給我那乖女婿治治他們。”哲葆智拍着胸脯一口答應了下來。
擒賊先擒王這句話,哲老兒子從小到大沒少說,自然作爲他兒子的哲葆智也是深有體會,他這個人雖然戀愛的經驗沒兩次,可是他不是傻子,安慧那個人更不是心機深沉的女人,她的臉上就算藏對於在政治圈兒裡的人來說都跟嬰兒似的,再加上哲葆智也對夜豐年他們都進行了調查,結果讓他有些唏噓,那個男人如果沒有再婚的話,他還真是不確定他真的能追上安慧。
夜家的發展讓他頗爲震動,可是對夜筱希的調查則是有些微微複雜,心裡說不清是中什麼滋味,但是看到她那不被幾個朋友知道的戀情,他也是嘆了口氣,有些爲人父的心疼,這些事情想必安慧不會不知道,他乾脆藉着這個事情準備下一次重藥。
他和安慧的關係必須明朗起來,而他就要做出讓她足以撼動她心的事情,說起來好像有些卑鄙,可是他是真的喜歡她,安慧又不是真的無動於衷,他們不過是欠一把火。
以自己的力量在京都把那麼安大的一個網絡拔起來,實在是不可能,但是如果放在哲老爺子身上的話,那就另當別論,尤其是這裡還涉及了到了劉文,他就不信兩家聯手不贏個漂亮。
徐楠坐在辦公室的監控器前,看着在燈紅酒綠中的靳東昇,她伸出手揉着太陽穴,說真的,她真有點迷茫了,靳東昇這人夠倔,哪怕是過了這麼久,他依然潔身自好的來往於各個酒局,很多人都以爲他是在爲自己守身如玉,是她有手段,可是又有幾個人知道她心裡的苦澀,她的眼淚只能流下來自己嚥到肚子裡。
煙癮越來越大,夢做的越來越多,死亡的一幕雖然驚恐,可是那份藏在心底好像魔咒一般的愛戀卻無時無刻的不鼓動着自己的,就像是此時,明明覺得無望,覺得疲憊,可是她就是怎麼也不能平復,怎麼也不能甘心的認命。
按下桌面上的電話,輕啓薄脣緩緩說道,“給東哥的包廂裡送個果盤,一壺蜂蜜水。”
那邊快速的答應了下來,一看樣子就是這樣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做。
徐楠拖着下巴,彈掉手上的菸頭,就那麼默默的看着顯示器,然後看着服務生帶着東西進去,然後又看到那熟悉的一幕,他精準的擡眼看向隱藏的攝像頭,表情淡淡的,東西放在那裡,可是他卻是紋絲微動。
無聲的拒絕,卻澆不滅徐楠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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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都呆了這麼久,安少卓自然接觸到了夜筱希的生意,讓他這次來最驚訝的莫過於她連鎖火鍋店的紅火,原本在京都興隆的生意現在在國內的大部分省市都開設了連鎖店,可謂是遍地開火,而且在保市的食品加工廠也在試運營階段,幾乎可以想象未來的發展會是多麼好。
只是最讓他沒想到的是,夜筱希竟然還打算再組建新公司,開闢新的領域,但是讓人上火的是資金不到位,缺口比較大,他現在在行業裡真是不是當初的那個毛頭小子,說話也是頗有分量,當初資金匱乏的時代已經過去,他手頭上雖然又研究所在不斷燒錢,可是拿出一部分幫夜筱希是綽綽有餘。
但隨着日子一天天的過,安少卓發現,雖然夜筱希沒有再提組建公司的事,但這丫頭明顯越來越焦躁,有時候自己在本子上寫寫算算的,幾次他過去偷看,一大堆數字卻看不出個所以然,就跟愛因斯坦附體似的,一堆亂碼。
後來他發現夜筱希的抽屜裡多了一些傳真文件,都是關於進貿易流程的,包括報價、訂貨、付款方式、通關手續等等。
安少卓不瞭解夜筱希手裡有多少本金,也不清楚她打算做哪方面的設備進口,但這種白手起家勇敢拼搏的樣子讓他深有感觸,也想到了自己當初所經歷的那些,要不是在最艱難的時候有夜筱希在,恐怕現在的他已經……
“希希,需要資金的支持嗎?”
夜筱希停下手中的筆抓了抓頭髮,輕輕一笑,“應該還用不上。”其實她在算以她現在手裡的一千二百萬本金能從股市撈回多少,而這些錢夠不夠支撐自己的新公司。
唉,自己真是可憐啊,那曾經大把的流動資金都被祁梓家那小子給圈去了搞擴張,自己手裡弄得可憐巴巴這麼點錢,說出去誰信啊?
尼瑪……她現在就是卡在一個階段,就是是打修煉到一定的境界就無法突破似的,她覺得看出來就是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可是她琢磨了這麼久,也看不透似的,太他媽窩囊了!夜筱希處在深深的自我厭惡中,下意識的用筆在本子上戳來戳去。
“那我投資你的公司好不好?先期投入一千萬,算我入股。”
“不用不用,我自己要想幹自然能鋪擺開的,哥,你就別爲我操心了。”夜筱希說着把一個蘋果拋到安少卓的手裡,“哥,給我削皮!”
安少卓笑着削好皮,把蘋果切成小塊兒,端着盤子走過去坐在她旁邊,安撫的揉着她黑綢緞似的長髮,“這可不是還你的人情啊,我是真的覺得你的想法好,公司未來發展前景不錯,有門路,有熟人,市場有需求,還有你這樣的鬼靈精坐鎮,沒道理不賺錢的。所以呢,哥就是單純投資,沒有別的意思,你忘了當初你是怎麼說我的?”
夜筱希歪着頭看安少卓,片刻之後一笑,“你現在可是滑頭了,別又來這套軟刀子成不?什麼話都讓你說了,到底還不是不讓我拒絕?”
“知我者,希希也。”掐掐她的鼻頭兒,“那就接受我的橄欖枝吧。”
夜筱希搖了搖頭,“這我第一次純粹意義上的創業,真的不想處處都靠別人,我也是想量量自己的能耐,我的錢不夠可以先從小一點兒的做起,劉文那邊兒的路子我是沒辦法拒絕的,但只要是能自己解決的問題,我希望還是能自己來,別剝奪我挑戰的樂趣。”
“真遺憾啊,什麼時候你也學會我這種泥鰍魚似的談話方法了?小丫頭果然越大越不可愛了。”
“切!”夜筱希得意的像只翹着尾巴的貓,“隨着年齡的增加,我自然在不斷的進步,而且你看吧用不了多久,你們也會對我刮目相看,瞧好兒吧!我在股市的……”突然頓住,眼睛賊不溜的一轉,“哥,要不咱們商量個事兒怎麼樣?”
安少卓往後躲了躲,“你這丫頭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好,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你那一千萬能不能借我用?給你一毛的利,如何?”
夜筱希融資融上癮了,她覺得跟銀行的貸款相比這樣的方式更靈活,更叫人覺得刺激。
既然她的本金不足那就儘可能的增加資本吧,反正她很肯定一個月後買進深重工在三個月後絕對可以翻番,這是她重生後唯二可以作弊的機會。
深重工這個股票,就如於學明所說並不是最活躍最惹眼的股票,但如果她的資金足夠多,普通中小盤股無力承載,在這個幾百萬就可以輕鬆拉起漲停的年代,只有絕對的大盤股可以讓她爲所欲爲……並且不留痕跡,不惹眼。
賺錢是好事兒,但夜筱希可不想用這樣的機會給自己以後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一千萬?”於學明叼着煙收起假笑,“希希啊,我知道你在股市確實有兩把刷子,你也別猜這個數兒對我算不算大,我只問一個問題,如果投資失敗,你有償還能力嗎?”
於學明擔心的很有道理,別管人有沒有錢,誰的錢都不是大風颳來的,能問出這句的不是不仗義,而是真朋友,要不換個由頭早就閃了。
夜筱希胸有成竹的看了看桌上的人,不多,劉文、於學明和喬謙,從包裡掏出一張銀行流水單,戶主夜筱希,存款一千二百三十萬,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這筆錢我也要一起用來投資,最後就算虧損,比如連砸兩個停板,那就是百分之二十的損耗,割掉我剩餘的錢也足夠也付清你們應得的利息了,這樣可以嗎?”
於學明仔細看了看流水單上的日期,“你怎麼證明這筆錢是你自己的?”
“我替她作保。”
劉文之前一直沒說話,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對他非常熟悉的嶽學明和喬謙都是一震。
“老劉……”
擡手打斷於學明,劉文直直的盯着夜筱希,“我可以給你做擔保,也可以借給你需要的數目,但我要知道你的計劃還有你的理論依據。”小野狼是自己的心頭愛,寵着,慣着都行,可是就不是不能讓她沒有章法的亂下賭注。
夜筱希聳聳肩膀,“那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沒有內線消息,也沒有可以打保票的數據分析,對於你們來說,這就是筆風險投資,但我本身有足夠支付你們利息的本金,僅此而已。”
“那萬一投資失敗,我們的錢本身就有損失,這一部分你有可抵押的東西啊?”喬謙接收到了於學明的暗示,悄悄爲難道。
“看看這是什麼。”夜筱希又從包裡拿出一張存摺遞過去。
劉文掃了眼一眼,扯起一個曖昧不明的笑容,“行啊,看樣子你是做足了充分的準備啊。”
有了劉大少的一句話,於學明和喬謙答應每人短期借給夜筱希五百萬,爲期半年,一毛的利,到期就是連本帶利拿出來一千零六十萬。
夜筱希下午還有課,而現在劉文等人也不像以前閒工夫那麼多,一頓午飯誰都沒碰酒。
趕時間,談完了正事兒夜筱希匆匆吃了幾口飯菜就走,出了包間兒的門沒十步就被追出來的劉文叫住了,“我給你單獨追加一千萬,別用安少卓的存摺,到時候你買股票賺了錢咱們對半開,虧了也一樣,如何?”
“不如何,這都辦好的事兒了,沒必要再折騰。”
劉文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微微前傾,“你們倆不只是兄妹關係,你們還有經濟上的往來,說句你不愛聽的話,這錢財上來往不好是最壞感情的事兒,你既然已經都不再插手他的生意,又幫他到如今有一席之地,他感激你,這足夠了,可是你現在開始用他的錢,以後呢?你們怎麼算?想過嗎?”
“安少卓不至於耍這種心眼兒。”夜筱希有些不愛聽了。
“我沒說他,我是說你,你這人就是不愛欠別人的,身邊一幫人那個有困難你不是伸手想拉一把的?早就想跟你說了,過錢不過命,欠什麼別欠人情兒。”
夜筱希勾起脣角假笑,“劉哥,我欠你都不止一個人情兒了吧?”
劉文也一樣假笑到,把嘴脣湊近夜筱希的耳朵,假了吧唧的說道,“所以你就可着我一個人欠吧,我這人忘性大,沒準兒日子久了就不記得了。”
夜筱希一伸手按在他的俊臉上,“劉哥,你就別打啞謎了,有什麼你就直說吧,我纔不信你說的那麼好呢!”說完一揚下巴傲嬌的跟只被人關懷的小奶貓似的。
“行,小丫頭,我知道你是打算在股市撈一票,爲了籌辦你的公司對不對?我也知道你心裡最起碼得有八成兒把握纔敢下這狠手。追加的錢是因爲我也想多賺點兒,我相信你的投資眼光兒,少看不起人,那一毛利忽悠你哥哥我,也就是你了。”劉文眯着眼睛笑道。
“那你什麼意思啊?”
“……這筆錢我不算借你的,我是要跟你利潤分成,賭你的技術和判斷不會出錯兒。”說完在夜筱希的腦門上彈了個腦袋崩兒。
夜筱希在心裡盤算了一下兒,她現在是本金越多越好,送上門兒的錢沒理由不要。
“好,那我就勉強接受你的入股吧。”
“臭德性!跟誰學的,你以前可不是這樣兒。”劉文調侃道。
心想,小野狼兒別看平時有些大大咧咧的,其實內裡最要臉面,這回要是真投資失敗了,我幫她兜底就又欠了我一大人情兒,到時候看你還不來跟着我幹活兒!以後近水樓臺的……嘿嘿嘿……
夜筱希心裡卻想着,這次算你逮着了,等翻番兒的時候有你樂呵的,正好還上你一人情兒,以前自己沒少麻煩他,真不錯……
所謂各懷‘鬼胎’?
後來劉文一想起這檔子事兒就搓火,掐着夜筱希的脖子問,“說!你當時是不是有內部消息!”
夜筱希特欠抽的一笑:“你猜啊……你不是說了解我嗎?”
“……你!”劉文這頓磨牙,心裡則是高興的不行不行,原來在她的心裡,他已經成爲最瞭解她的人了……這段路走的緩慢,可是卻有幸福和糾結,期盼倆人能名正言順的走在一起,希望在路上能光明正大的牽住她的手,希望在下雨的時候,倆人能共撐一把傘,自己把她摟在懷裡,希望的太多,想到心裡都發疼,可是他怎麼又覺得那麼幸福甜蜜呢?
每次的一步步走進,一步步的侵襲,他就充滿了成就感,他享受着她那份越來越靠近自己的驚喜,每個細胞都爲之戰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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