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膽敢管我的事。”鬼單面色越發不善,看着輕易便將少女從他懷中奪走的黑衣少年,眼中多有忌憚。
那黑衣少年看似速度緩慢,但只在瞬間,便將少女從他懷中搶走,他根本沒有時間反應,他可是天乞三重天巔峰,能在他不知不覺間搶走這少女,該要何等實力。
“我是何人?”黑衣少年偏頭看着鬼單,嘴角揚起一抹嘲諷,輕輕將少女放在地上,嘴脣輕啓,吐出四個字眼,“殺你的人。”
“轟!”
只見白光閃起,那鬼單便軟綿綿的倒在地上,絲絲縷縷的鮮血流進石質地面下,鬼單嘴中還在不斷冒着血泡,卻沒了絲毫動靜。
“這個愣頭青,他竟然殺了鬼單,鬼雄不會放過他。”
“就是,鬼雄對這個表弟十分疼愛,不然鬼單哪敢作威作福這麼多年。”
“這個少年要完了,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免得惹禍上身。”
人羣一陣嘈雜,瞬間做鳥散,四散離來,哪怕是天乞八重天的修士,也不願意招惹鬼雄,鬼雄手握兵士三千,本身又是念神二重天巔峰,沒有念神七重天實力,沒有人願意去招惹他。
那少年嘴角掛着冷笑,偏頭看向那些守門兵士,冷哼一聲,“你們還想找死嗎?”
那些兵士平日膽敢作威作福,全憑巴結鬼單,但鬼單現在被這少年一招秒殺,他們的依仗全沒了,瞬間沒了氣勢,全都蔫了下來,四散逃開。
“一羣沒有卵蛋的傢伙。”
少年回頭,看着緩緩將老人扶起的即墨,再偏頭看向立在即墨身邊,如同鐵塔般的虎熾,微微驚訝,“沒想到你還有點骨氣。”
即墨淡淡一笑,向那少年行了一禮,這少年快人快語,性格豪爽,值得一交。
那叫楠楠的少女哭着撲到老人身邊,發現老人氣若游絲,頓時再次哭泣,滿面梨花,珍珠淚下。
“你爺爺他無妨。”即墨看着那少女,這少女只是一個凡人,並無修真天賦,剛纔他將一段生機留在老人體內,保住老人性命,但做的並不明顯,畢竟他不想惹禍上身,讓人窺探生命之樹,所以這老人還得受一段時間的苦。
“我叫魔一飛,你呢?”黑衣少年大大咧咧,一掌拍在即墨肩上,和虎熾瞪了兩眼,看着虎熾眼有懼意,得意的向虎熾揚揚頭。
“即墨。”
“我看你這傢伙還有點性子,不如一同進城,去喝兩杯。”魔一飛拍拍即墨肩膀,這才發現即墨雙目無神,心中暗驚,將手收回。
“喝酒自然可以,但進城可謂自投羅網,你殺了鬼單,不怕鬼雄找你麻煩?”即墨饒有興趣,這魔一飛看着大大咧咧,實則心細,自有一番計較。
“我就擔心他不來。”魔一飛笑了一聲,狂放不羈,根本不畏懼鬼雄。
“甚好,既然你不畏懼,我豈會怕與你喝頓酒?”
即墨亦是笑了一聲,命虎熾背上老人,隨同魔一飛一同進入逐茵城。也不去管那鬼單,自有人來爲他收屍。
即墨與魔一飛皆未問對方來歷,這就像一種默契,兩人性格相投,相談甚歡。
同時也對那少女有了瞭解,此女名喚李楠楠,自幼喪了父母,與爺爺李泉相依爲命,一直做些小營生。
她本是留夏城人氏,卻因太多登徒浪子窺探她的容貌,李泉又無能力保護她,這才帶着她來到逐茵城,本來是想避禍,結果反而惹禍上身。
幾人來到一座名叫悅來客的酒樓,要了些許酒菜,找了個靠窗位置坐下,淺飲淡啄。那李泉也醒了過來,即墨見其已無大礙,便讓李楠楠不用擔心,讓這祖孫二人在酒樓住下,即墨與魔一飛再次來到窗邊飲酌。
虎熾雖是活了百歲,但他何時見過這等繁華,又何時吃過這些酒食,素日皆是茹毛飲血,今日吃着這些酒菜,大快朵頤,好不快活。
魔一飛更沒有拘謹,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沒有絲毫顧及,倒是即墨一人拿着小杯淺酌,反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聽說古石坊新來了一些石頭,哥幾個要不去看看。”
“當然要去,要說古石坊的石頭,確實很有質量,三年前還切出極品道石來咧。”
“嘿嘿,哥今天手氣不錯,早上在古石坊切出一小塊高階道石,得有半兩。”
“兄弟手氣還真不錯,這半兩該有鴿蛋大小啊,不如兄弟拿出來,讓哥幾個長個眼。”
“不是我捨不得,而是那道石已被人買走了,像我們這些散修,怎敢將高階道石拿在手中。”
“也是,不過兄弟這一手,就有四十幾塊中階道石啊,真是羨煞旁人。”
一枚道石一兩重,一枚高階道石,便是百枚中階道石,但真正價值,卻高出中階道石太多。
“古石坊?”即墨放下酒杯,輕聲呢喃,他研習《升靈訣》,知道道石要在礦脈中發掘,莫非在這古石坊中,還有一條道石礦脈不成。
“墨兄你不知道這賭石?”魔一飛翹着腿,動作放蕩不羈,大咧咧看着即墨。
即墨點點頭,所謂賭石,他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道石出自道石礦脈,皆被原天泥漿包裹,這些原天泥漿自帶大勢,阻礙神魂探查,所以無法判斷其中是否真有道石。有人便將這些被原天泥漿拿出來,讓人買下切割,至於所得,便是買家的運氣。”
即墨點點頭,原天泥漿他倒是知道,那是包裹道石的神奇泥料,有阻礙神魂探查的神效,這些原本是富含靈氣的靈土,於在道石形成時,附着在道石上,於龍脈形成後,演化出自己的大勢。
一條道石礦脈中,並不全是黃澄澄的道石,若是那樣,開採道石還不簡單。在道石礦脈中,其實許多道石皆包裹在原天泥漿中,只有破開原天泥漿,纔可取出其中的道石。
即墨在源溪村遇見的那條廢脈,由於沒有真正形成龍脈,那些道石尚還是道石靈液,大部分沒有被原天泥漿包裹,即使被原天泥漿包裹,也被黑珠吞的一乾二淨。
經過常年累月的壓縮,道石已完全和原天泥漿融合,想要分離出來,十分困難,這就需要打磨原天泥漿的人有高超技藝。
而且越強的道石,其被原天泥漿包裹的越深,原天泥漿也被大道鍛造的更加強大,想要分離出來,就很困難。
不過這對即墨而言,並無太大難處,他習有《升靈訣》,現在雖方入門,但他亦勉強可以分辨出含有高階道石的原天泥漿,還可以判斷高階道石的大小。
況且黑珠吸力也可判斷道石的存在,不過那吸力太明目張膽,即墨絕對不會光明正大的用,引發他人的窺視,且那吸力吃掉的東西,有去無回,即墨也還得留一手。
這真是一個機會,如果可以去賭石,即墨不但鍛鍊了尋找道石的能力,還能得到大量道石,提升實力,一舉兩得。
“這初研賭石之人,還真是個天才。”魔一飛將碗中的酒乾了,讚歎說道,“以小利潤,換取大利潤,讓別人全憑運氣,嘖嘖……”
即墨喝了一口酒,點點頭,“確實是個天才,這種運氣之事,多在怡情罷了。”
“你倒看的開。”
“一飛你不去看看?”
“自然要去。”
二人甩下幾枚低階道石,便出了悅來客,虎熾扶着即墨,現在即墨收斂了全部氣勢,太像一個文弱書生,自從進入唯我境,他的整體境界,要比其他修士高出許多。
“這古石坊我也知道,有許多老坑石料,質量保證,值得一試。”魔一飛爲即墨介紹着古石坊,感覺有種引誘小妹妹的嫌疑。
“其實還有一個秘密……”
“噢?”
“古石坊中出過異種道石。”
即墨沉吸一口氣,某些異種道石價值未必會比中階道石高,但有些異種道石,其價值卻遠遠高於極品道石。
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於異種道石極其稀少,比極品道石還稀少,這就導致哪怕是最劣等的異種道石,也價值連城。
“看來還真有些意思。”
“豈止有些意思……”
“你們給我站住。”突有一聲沉喝,從三人身後傳來,伴隨着的是金甲交擊,明顯是鎧甲的聲音。
“找你麻煩的人來了。”即墨搖搖頭。這些人顯然是來找魔一飛的麻煩,不過現在恐怕沒有表面上那般簡單。
“不僅是找我的麻煩,瘋狗亂咬人,你肯定也會被咬的。”魔一飛竟然還幸災樂禍,確實神經夠大條。
“打不打?”
“你說呢?”
“說的就是你們三個,還不停下。”一個兵士喝了一聲,見即墨三人無動於衷,頓時氣急,擡手抓向魔一飛的肩膀。
“蓬!”
沒有絲毫停頓,在那兵士將手按在魔一飛肩膀上的瞬間,那兵士也被高高拋起,生死未知。
“虎熾,不要化形,隨便你打。”即墨並不打算出手,因爲根本沒有必要,只是些雜魚而已。這些人既然敢牽連他,哪怕他再想低調,若再忍受,也就不是即墨了。
“哼,你們在找死,城主府的兵,你們也敢動。”伴隨金甲交擊,一個魁梧男子突墜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