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徹底破碎,被即墨打出一道道真空,法器翻飛,那四個修士不畏生死,天乞一重天的實力豈容小覷,法器上光華披撒,看着炫彩奪目,實則殺機暗藏。
即墨不再過分顧及其他三個修士,拳風將一個修士籠罩,腳下踩起咫尺天涯,躲避那三個修士對他造成的致命傷害,那個被拳風籠罩的修士很快不敵,被即墨壓制。
“轟隆!”
即墨反手擊飛落到身邊的法器,另一隻手已經劈掌砍在那修士頸部,那修士噴出一口鮮血,眼中流露着不可思議,最後還是砰的一聲炸開。
“死!”
四個修士包圍的缺口被打開,即墨壓力銳減,不過他也被鮮血覆裹,這是他自己的鮮血,青色衣袍已經被染成了黑色,然而他渾不在意。
這些傷勢雖然看着悽慘,實際上只是一些普通傷勢,根本無法給他造成多大影響,生機道蘊掃過,很快便會恢復。
三十招後,他又將一個修士擊殺,代價是肩頭上一道深可見骨的血槽。他無悲無喜,將那些傷勢完全置之度外。
還剩下兩個修士,即墨拳風呼嘯,將那兩個修士完全壓制,糾纏片刻,便把其中一個修士斬殺,這一次他並未受傷。還剩下的一個修士不過抗了十招,就被即墨崩碎了法器,在第十一招時直接斬殺。
坐地休息,有生機道蘊,那些傷勢也不過半刻鐘便恢復。這一次即墨終於取出問心戟,對付五個更加強大的修士,即墨想要赤手空拳,已經難以做到。這讓他想起當初對付嫡塵的五大奴僕。
他帶着問心戟,殺入五個修士的包圍圈,問心戟威力強大,被他多次錘鍊,鋒銳早就超過一般法器。大戟揮舞,一個法器蓬的炸開。
這些修士雖然實力強大,但所用的法器極爲普通,根本扛不住即墨的蠻力。即墨哪裡知道,易之玄當年製造這些幻影修士時,完全參照普通修飾的制式,而即墨的參考對象卻是鳳公子等天驕,其間存在的差距,就像溪流和大河。
這一次有了銳器,即墨再沒受傷,他殺入修士中,橫衝直撞,專挑這些修士的弱點,憑藉自己的優勢,累累勝敵。
五個修士很快便葬身戟下,即墨沒有停留,直接殺向那六個修士鎮守的關卡,其後是七個修士,八個修士,九個修士。
到九個修士時,那些修士個個都是天乞一重天巔峰,離突破也不過是半步之遙,九個修士合擊,即墨動用了殘天,才終於將其中三個修士殺死,打開缺口。
解決了九個修士,即墨再次跨出,這一次是一個天乞二重天的人族修士,氣勢如龍,毫不收斂。即墨踏入他的領地,那修士便控制着壓迫,毫不留情的向即墨輾壓過來。
即墨揮動問心戟,攪動氣勢,所向披靡,他直接飛到空中,將那修士的法器崩掉,然後收起問心戟,與那修士來了一場肉搏。
大戰三百回合,即墨耷拉半條胳膊,以骨骼斷裂爲代價,擋住那修士強大的道法攻擊,將那修士斬殺。
吸收了這個修士饋贈的三種奇異的氣,即墨感到他的境界有着模糊的鬆動,隱隱約約有突破的痕跡。大戰這麼久,斬殺了一百多個修士加異獸,即墨終於觸摸到了突破的邊沿。
略作思索,即墨盤膝於地,取出一枚道石,將道石中的靈氣引入體內,默默運轉《藏帝經》。
道石中澎湃墩和的靈氣進入體內,沿着固定路線,作着運轉,前一次突破俱現在不過十天,即墨再次做出突破。大戰二十幾場,他已經觸摸到了突破的邊界。
生機道蘊有條不紊的爲他修復傷勢,《藏帝經》引導道石中的靈氣進入他的體內,衝撞他的玄關,打開桎梏他突破的枷鎖。
當靈氣積聚到一定程度,直接形成一條金色長河,浩浩蕩蕩的向着玄關進發。
“轟!”
“轟!”
“轟!”
靈氣形成的洪流不斷衝撞那道枷鎖,《藏帝經》運轉,將更多的靈氣帶給即墨,讓他用於破關。
“轟!”
經過上百次的衝撞,那道玄關終被打開,靈氣決堤,浩浩湯湯的流向擴大了將近三十倍的丹田。即墨的經脈更加粗壯,柔韌有力。
金色丹田中,一顆黑珠當空懸掛,背倒金光,就像一輪黑月。整個丹田沐浴在金光之中,在金光之下,有一個被六十四面八卦包裹的大鼎。
大鼎中鎮壓的是忘塵宗的絕代天驕,嫡塵。突然那大鼎在不知不覺中振動一次,卻被黑珠上拂過的一道隱形光波壓制。而這一切,即墨卻渾不知曉。
突破之後,即墨起身將道石收起,揮拳打破空氣,裂出巨大的真空,即墨抿嘴一笑,實力再次強大許多,他有自信挑戰兩個天乞二重天的修士。
神魂也強大了一倍有餘,不過神魂依舊零散,不能形成巨大威力。
他拖動問心戟殺入戰局,這兩個天乞二重天的修士,比之前那個均要厲害許多,即墨切戰且走,將他們的法器崩掉,動用問心戟做出壓制。
他的實力做出提升,戰力也相應提升,不過兩百多個回合,這兩個修士便紛紛敗北。他也受了些小傷,無傷大雅,完全可以藉助強悍肉身抗下,更不要說還有生機道蘊這個源源不斷的補充源泉。
倒拖問心戟殺入三個修士組成的陣營,即墨掛彩,橫掃而過。
四個修士組成的陣營依是,不過花費了更多的時間,足足大戰一個時辰,即墨絕招盡施,迸出噬殘,打出殘天,終於將那四個修士擊敗,不過他也受了重創,剛剛晉升的境界跳出浮動,險些跌落回去。
對於五個修士組成的陣營,即墨已經感到壓力巨大,但他還是在休息了三個時辰後,拖戟衝了進去。
這一戰打了四個時辰,即墨一條胳膊險些被卸下,胸膛也被法器貫穿,等到他將五個修士全部斬殺,已經脫力倒在地上,慘重的傷勢讓他再也沒有能力爬起。
在他的意志中,一場戰鬥只有勝與敗。所以他拼了命,也拼出了個勝利,只是這代價慘重無比。他被逼到極限,所有實力全部爆發,連梧桐樹枝都祭了出來,可惜梧桐樹枝上那焚出真空的火焰,居然對幻影修士沒有作用。
仰面躺在地上,任憑鮮血流淌,自有生機道蘊在修復,只要流血不能徹底把他流死,他也不用擔心其他。現在已經到了極限,六個修士,即墨只有一敗,剛晉升的境界幾經起伏,險些跌落回去。這是即墨在所有境界晉升中,最窩囊的一次。
目不轉睛的看着藍色的天空,上面是流動的藍海,像極了藍天,卻沒有白雲。藍海不斷流動,即墨內心也不斷起伏。
踏入小秘境快一個半月了,如果算上在藍海中過去的時日,已經近有四月。四個月,有機緣,有殺戮,有逃亡,有逞威,甚至於即墨覺得他與嫣然的感情也在進步。
從最初的膽小,到現在以戰養威;從當初對嫡塵的畏懼,到現在將嫡塵鎮壓在丹田;從一開始的簡單思維,到現在想的更深,對實力的渴望也越發強大。
他想變強,強到沒有人可以左右他,然後在某個靜謐的日子,與老莫悄然隱去,照顧他終老,如果有可能,還有嫣然,那就找個地方安心生活,沒有誰敢來打擾。
老莫的大仇那時已經報去,哪怕每天面對嫣然的冷冰冰,偶爾也會得到芳顏一笑。
即墨眼神慢慢迷離,昏昏沉沉的睡去,睡在自己編織的一個美夢中。人在情過事遷後,總有着各種各樣的感慨,想找另一個人傾訴,即墨卻不能找到,最終他選擇了夢中的周公。
藍海依舊流動,珊瑚林中靜謐無聲,一個青衣染血的少年,仰面躺在一條道蘊長路上。藍光閃爍,波光粼粼,宛如進了仙境,美妙到了極點,螢火蟲般的光華,點在少年身上,又悄悄散開。
“嘩啦啦。”
這是藍海的波濤聲,有道蘊長龍在藍海中翻弄海潮,引起波濤串串。
少年猛然睜眼,揮手擦掉額頭上的冷汗,幹痂的鮮血再次被搪塗在臉上,弄出一個大花臉。
即墨急劇喘息,這個夢,終究不是由自己主導,主導夢的,還是周公。夢中美好破滅,不過是自己太弱,那現實呢?夢,何不是現實的真實寫照?
拖着問心戟起身,他的傷已經勉強恢復,擡步向前走去,走的大步有力。之前的戰鬥一一勝利,就算同時面對六個天乞二重天中期的強者,他沒有勝算,這一步,也要走出去。
“轟!”
即墨一步跨出,眼前景象變化,這一次沒有出現六個修士。出現的是一條通往無盡深遠的路,道路曲折,佈滿荊棘,溝壑縱橫。在道路的盡頭,樹立着一個巨大的白骨王座,王座的靠背,是一張刻滿名字的豐碑。
那條荊棘之路上,躺着無數死屍,在即墨擡腳的第一步,是一隻被貫穿咽喉的斑斕大虎。
即墨靜靜注視着那無盡遠處,路的盡頭,白骨豐碑下的王座,突然有了感悟。
“這便是我的路嗎?一條佈滿荊棘的王者之路,也是一條,亡者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