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龍騎衛,以極速衝出密林,但並沒有弄出太大動靜,即墨始終走在唐沐龍身後。
不足半盞茶,三千龍騎,就已經從唐家後山衝出,馬踏橫空,唐沐龍祭出特殊的身份玉牌,打開結界,一衆龍騎,縱馬長驅直入。
龍騎衛進入唐家,許多人注意到,有人認出唐沐龍,頓時引起不小的轟動。
遠處,懸在天空的小型靈島詳霧蒸騰,瑞彩千條,銀河懸掛在天幕,花香攝人,瑞霞道道,整個天空都是祥瑞寶光,聖地氣派盡顯。
“龍騎衛,包圍聖主島,別給我放出一隻蒼蠅。”唐沐龍縱馬行空,踏上一座靈島,站在高空喝道,“唐沐梟,我唐沐龍又回來了。”
“叛徒,你還有臉回來。”有老者從靈島上飛起,怒目看向唐沐龍,指手畫腳。
“我自然要回來,拿回屬於我的一切,十七長老,你最好先讓開,不要提前站錯隊。”唐沐龍輕笑,自信十足。
他隱忍了百年,當年以征戰上古戰場爲理由,在幾位支持他的宿老幫助下,才潛逃出唐家,這些年東躲西藏,不斷壯大實力,何不等的就是今日。
唐沐梟懼怕他羽翼漸豐,派遣家族之人數度暗殺他,索性都被他躲過,他雖是名義上的三長老,卻是有名無實,連家族都不敢久待,便是擔心唐沐梟暗害。
這些年他忍辱負重,忍氣吞聲,結果如何?他的戰功赫赫,坐上第一長老之位都綽綽有餘,但結果卻是處處受到打壓,只是一個有名無實的第三長老。
唐沐梟始終對他不放心,欲將他除之而後快,他尚在上古戰場征戰,便被打上叛族的標籤。
若非族中老友提前告知,讓他不要返回唐家,只怕回到唐家,等待他的便是刀斧加身,而不是慶功喜宴。
他不敢返家,流落到各個上古戰場,竟成了反出唐家,既然唐沐梟說他反出唐家,那他就真的反出唐家給唐沐梟看。
當初,唐家上代聖主仙遊之前,選定兩名聖主之位的繼承人。
唐沐梟爲了這聖主之位,不擇手段,暗中廢他唐沐龍丹田,斷他經脈,讓他修煉不了唐家經典,無法與碧水垂柳瓶中的神祇交流。
這些仇,唐沐龍都一一記在心中,說實話,唐沐梟當年哪一點比得上他唐沐龍。
思緒漸回,唐沐龍臉上冷笑更甚,逐漸捏緊手中長槍,“唐沐梟,聖主之位你也座了很久,該輪到我了。”
“唐沐龍,你好大的膽,不但叛出唐家,還想做亂犯上不成?”十七長老怒喝道。
“穆道友,拜託你幫我殺個人。”唐沐龍揚手,指向高空的十七長老,道,“這老頭我早就看不順眼了。”
哧!
問心戟飛出,似刺穿空間與時間,在太多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已刺進那十七長老胸口,澎湃巨力將十七長老撞飛出去。
他像是被標槍刺中,眼中的不可思議凝固,生機漸失。問心戟急飛,帶着戟尖屍體,釘在一座高樓頂端。
即墨偏頭,看向從聖主島飛出的各大族老、長老,並未放在心中,他更在意的是大能。
但是大能,卻是太上長老級別的存在,在唐家也沒有多少,都是作爲底蘊,基本上處於不問世事,隱世不出的狀態。
“唐沐龍,你竟敢勾結外人,殺我唐家長老。”有族老驚恐。
方纔即墨的那一戟,他甚至沒有看到是怎樣刺出,十七長老就被釘死,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唐沐龍身邊的青衣修士,他竟完全看不出底細,定眼看過去,就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小子,這是我唐家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也有宿老說道。
不過有些色厲內荏,即墨一戟釘死十七長老,確實震撼人心,令許多人驚恐,那是一個長老啊,入虛境修爲,就那樣被釘死在高空,着實駭人。
即墨不言,展手收回問心戟,提在手中,又把問心戟當做標槍,向之前說話的宿老擲過去。
哧!
如流星劃破星際,又一個長老被釘死在高空。即墨張手,問心戟飛回,他輕哼道,“還有誰?”
諸宿老噤聲,眼前這青衣少年,難道是殺神轉世?入虛境的長老,一言不合就用戟釘死在高空,這是殺人還是碾螞蟻?
唐沐龍腦袋是抽風了,竟將這樣一個少年殺神帶回族中,他就不怕請神容易送神難?
對這個青衣少年,除了隱世的太上長老,或者是聖主藉助傳世聖兵,其他人誰能阻擋得住?
“唐沐梟,你就想當個縮頭烏龜,永遠待在島中不出?”唐沐龍看向聖主島,將槍桿再握緊幾分。
“叛族之人,意圖造反,實在罪不容恕。”聖主島中,終於不再平靜,一箇中年人闊步走上高空,與唐沐龍對視,隨即將目光放在即墨身上,眼神深處閃過一道忌憚。
這中年人頭頂懸掛一隻羊脂玉瓶,瓶中斜插三根柳枝,柳枝碧亮如玉,在葉尖掛着晶瑩露珠。
碧水垂柳瓶,唐家的傳世聖兵,十分神秘而強大,擁有不可知的曾經,有人說它是唐家老祖所祭煉,也有人說它是天降魔瓶,但隨着唐家老祖仙遊,這些事情也就再不可考證。
唐沐龍提槍下馬,斜指那中年人,道,“唐沐梟,數百年的仇恨,今日該清算了。”
隨即,他轉頭看向即墨,傳音道,“當年唐家參與追殺你師傅,乃是唐沐梟親自下的命令。”
即墨目中寒光閃過,知道唐沐龍這是想借刀殺人,但是他並不在意,也樂意當這把刀。
唐沐梟是唐家聖主,他不下命令,唐家何人敢隨意出手,當年追殺師傅,無論是在北原還是東荒,肯定都與唐沐梟有脫不了的干係。
“唐家聖主,唐沐梟?”即墨望向中年人,斜提問心戟,緩步走在唐沐龍身前。
“你是何人,膽敢殺我唐家長老。”唐沐梟有不怒而威的氣勢,但他眼中,也還有幾分藏不住的陰鷙。
“將死之人,不必要知道我的姓名。”即墨提戟殺出,黑髮如瀑,向後激揚,他直接擡戟拍向碧水垂柳瓶,想將這件傳世聖兵擊落。
“狂妄後生,既然你不知死活,那我也只好成全你。”唐沐梟怒極反笑,震軀將碧水垂柳瓶祭出,瑞彩霞光,瞬間將即墨淹沒。
轟!
即墨擡戟轟飛碧水垂柳瓶,後退三步,然後定身,再向唐沐梟殺過去。
衆人大驚,這是什麼戰力,那是聖兵啊,哪怕沒有激發,沒有喚醒神祇,也有不可測的威力,竟就被這樣一戟拍飛出去了。
眼前這陌生的青衣少年,莫非真的是戰神轉世,神威蓋古今嗎?
噗!
正在衆人驚駭之際,即墨已提戟刺入唐沐梟肩頭,然後將眼前的聖主扔飛出去,一腳踏入地面。
要說唐沐梟的實力,真的並不差,比唐沐龍還要高一個境界,在入虛五重天。
再加上還有碧水垂柳瓶,怎麼說也有六重天大能的戰力,否則也坐不穩這聖主之位,然而這樣的強者,竟被即墨一戟刺中肩頭挑飛!
“唐沐龍,你在碧水垂柳瓶上動了手腳!”唐沐梟倒地吐血,擡手指向高空的唐沐龍,眼中驚駭連連。
他方纔想要祭出碧水垂柳瓶,轟殺即墨,但就要祭出時,卻突然被另一股神念打斷,而這股神念,他太熟悉不過,正是來自唐沐龍。
這股神念不但打斷了他,而且還成功與碧水垂柳瓶中的神祇取得聯繫,抹除了他對碧水垂柳瓶的控制權。
“我明白了,明白了,原來你早就煉化了碧水垂柳瓶,就在等待今日。”唐沐梟苦笑。
在此刻,他頭腦變得無比清晰,想明瞭其中的關鍵,難怪這些日,他總感到碧水垂柳瓶的神祇在沉睡,原來那並不是神祇沉睡,而是不願與他再交流。
即墨提戟走下高空,刺向唐沐梟。
轟!
大地開裂,雕欄玉砌飛濺,即墨被衝飛到高空,他看向那驟然殺出的披髮老者,眼中紫光閃爍,“入虛大能。”
“豎子,小小年紀,殺心如此之重,看來老夫得代你家長輩,好生管教你一番。”披髮老者展袖將唐沐梟送出戰場,拍袖殺向即墨。
“代我家長輩管教?”即墨眼中寒光微閃,傲笑道,“老匹夫,你算哪根大蔥,還想管教小爺,只怕你有那雄心,卻沒那本事。”
披髮老者大怒,灰髮張揚,擡起大手抓向即墨,道,“好膽豎子,你果然是欠缺管教。”
即墨冷笑,將問心戟對着倒飛的唐沐梟扔出,然後捏拳道,“老匹夫,別說小爺拿法寶佔你便宜。”
哧!
老者展袖,想要阻擋住問心戟,但是問心戟直接洞穿他的衣袖,且去勢不減,刺中了唐沐梟左胸口,將唐家聖主釘在一座高樓上。
“啊!”
老者抓狂,想要去救唐沐梟,但是他還未動,便被鋪天蓋地的拳影淹沒,巨大的鐵拳落在他的眼眶上,差點將他的眼球打爆。
“穆道友放心,其他大能都被支持我的宿老攔住,只剩這老匹夫。
他乃是唐沐梟生父,六重天大能,殺了他,唐家便是我的囊中之物。”唐沐龍的聲音傳遍天空,完全沒有掩飾他的野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