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似乎不是她自己在作怪。”他淡淡說道。
靳小溪眼睛瞪得更大了,“她自己作怪?”
印辰牽了她的手,沿着林間石板路緩緩前行,“我能感覺得到,所有關於我的婚禮的那些猜測和逼問,都是一波一波有組織的。”
“你懷疑是她操作的?”靳小溪更是吃驚,“爲什麼?她那麼愛你,一心爲你,爲什麼要弄這些來困擾你?”
印辰脣角一扯,看她一眼,“愛我?你能告訴我,什麼是愛嗎?”
靳小溪沉默着,沒有回答他,各人對愛的理解不同,她並不能代表其他愛他的人。
“我雖然演繹過很多種愛情,但我卻一個迷茫,不知道真正的愛應該怎樣,”他繼續說道:“齊真真一直強調說她愛我,我也以爲那就是愛情。”
靳小溪默默地跟着他,她知道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她等待着。
“計劃的婚禮那天,我在民政局登記結婚,發現我居然是已婚身份,那一刻我雖然混亂,但我卻得到解脫一般,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和她不可能再走在一起。”他語氣裡生出淡淡的憂鬱。
“從那以後,我一直在讓自己遠離她。”他突然轉身,雙手握在她肩上,“你知道我看見你那一刻的震撼嗎?你從機場的人羣中把我拖走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淪陷了,再也爬不出來。”
真像臺詞!
靳小溪心裡想着,望着他,望了幾秒,突然噗的一笑。
印辰懊惱地,“你不相信麼?要不要證明給你看?”他的眼睛危險地眯起,眸光閃動。
靳小溪趕緊止住了笑,使勁搖頭,“我只是覺得,你這段臺詞說得好順溜,哈哈……”
印辰有些無奈,突然俯身,臉向她湊了過去,要親吻她的意圖非常明顯。
靳小溪看到山上有一隊遊客正走下來,若是公然在路上讓他吻了,豈不是有失風化?
想到這裡,她趕緊點頭,“我信,我信你。”一邊說一邊偏頭躲避。
印辰見陰謀得逞,也不再迫她,將她拉近,站直身子,讓出道路,等那隊遊客過去。
因爲他正臉對着大路,早就有兩三個年輕女孩對站在路邊這對俊男美女側目望了好幾次。
印辰沒有閃避,向望着他的幾位女孩點了點頭,轉身,擁着靳小溪與他們錯身而過。
女孩走了幾步,突然回頭,竊竊私語,“那人好面熟啊,你們有沒有覺得?”
“好象印辰哦!”另一個感嘆道:“長得真的很像。”
“對對,就是。”
靳小溪聽見了,悄悄抓了印辰的手,加快腳步。
印辰腦海裡突然閃過在機場每一次見到她時的那一幕,也是這樣,她將他拖走,說:“剛纔那幾個女孩認出你了,所以,我們得趕緊離開這兒。”
當時,她是這麼說的吧?
“又怕我被認出來嗎?”他笑問道。
靳小溪一愣,看那隊遊客已經走遠,放慢腳步,“印先生現在好象隨時都會被認出來,真是令人苦惱。”
“嗯,”印辰淡淡嗯了一聲,手臂一攬,將她拉近,迅速在她脣上吻了一記。
“哎呀,大庭廣衆的……”靳小溪不由得抗議。
印辰得逞
地笑,“你也知道大庭廣衆,我警告過你的,印先生這三個字,是不能隨便叫的。”
靳小溪無奈地翻了翻白眼,目光轉開,看到林木掩映間的幾處茅屋檐角。
“過去那邊休息,吃午餐吧。”她指了指方向,提議道。
印辰想也不想就應道:“好。”抓起她的手,率先往茅屋方向走去。
茅屋是幾戶農家飯莊,靳小溪挑了一家臨近溪水的,客座,讓印辰從到窗邊,從窗戶可以欣賞到小溪的另一面風光。
“我去點菜。”她爲他倒了一杯茶,簡單交待一句,轉身走進了農家的廚房。
印辰端起茶杯,饒有興味地望着她與廚師說着什麼,想必是在討論菜式了,她臉上表情生動。
他覺得有趣,悄悄舉起相機,將鏡頭對準她。
剛按了幾次快門,靳小溪似感覺到了似的,稍稍側轉身子,變成背對着他。
“總是這麼吝嗇。”印辰微笑着自語,然後,他看到靳小溪轉身出來了,趕緊又拍了幾張。
靳小溪走回座位,皺眉看他,“幹什麼老是偷拍我?”
“沒有啊,我是光明正大拍的哦。”印辰振振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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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原先的計劃,這一天的行程還餘下蓮池。
用完了午餐,印辰便拉着靳小溪,按着指示牌找到了蓮池。
一池蓮葉,叢叢疊疊。
印辰欣喜地讚道:“真是個好去處。”
靳小溪目光四處睃着,看到不遠處的岸邊搭着涼棚,對印辰道:“那邊應該有租小船的,我過去看看。”
印辰正舉着機機拍荷花,頭也不回地道:“你先過去,我馬上就來。”
涼棚下果然是租小船地地方,靳小溪選定了一條小木船,兩隻木槳。
老闆笑道:“這個是全手動的哦,可別去遠了,回來費力呢。”
靳小溪笑着付了錢,回眸間,印辰不知何時已然來到旁邊,正對着她拍照。
印辰關了相機鏡頭蓋子,笑道:“可以上船了嗎?真令人期待呢。”
靳小溪點頭,率先上了船,印辰跟着,老闆將船索解開,笑道:“你們會不會劃呀?不會的話船會一直打轉,出不去的。”
靳小溪舉起一隻木槳,點頭笑道:“會一點點,要是我們回不來,老闆給送個晚餐吧。”
印辰也拿了一隻木槳,嗤笑道:“這個我會,放心吧,不會你在荷花池裡過夜的。”
靳小溪伸了伸舌頭,兩人木槳下水,推着小船往荷叢深處。
坐在船中,何葉已然高過頭頂,將兩人掩在密密的荷葉之間,熱辣的日光也被遮去了大半。
“呀,在荷葉叢中真是涼快,”印辰輕輕划着槳,一手輕輕撥弄的荷葉,“花也開得芳香。”
靳小溪抿着脣笑,眉眼彎彎地望着坐在小船另一頭的他。
划了一會,船已行到荷池深處。印辰將木槳橫在舷上,身子輕靠着木槳,眸子望着對面的女人。
“你曾來過嗎?”他問。
她搖頭,“沒有。”
他仰面躺下,手輕輕拉過一支雪白的荷花,“真漂亮。”
說罷又放開了花朵,舉着相機,吩咐道:“把船定一下,我拍一下這朵花。
”
靳小溪輕輕抓住一隻蓮葉的徑,小船晃動減輕。
她取笑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拍照啦?”
“以前我不愛拍嗎?”他手上忙着對焦,按快門,不經意地問道。
“沒發現過你這項愛好哦。”靳小溪撒着謊,仰頭望着藍天。
當年的他,也是這樣揹着相機到處跑的。
印辰目光瞟了她一眼,鏡頭悄悄轉向,對準她,又是一陣連按快門。
“其實,我覺得,”印辰調着焦,想要一個特寫,“我一定狠狠愛過靳小溪。”
靳小溪眸子向他望去,卻發現鏡頭對着自己,於是便狠狠瞪着他,“如果我回憶起來,你一定會後悔認識我。”
她又在撒謊。
印辰感覺明顯地感覺到,他有一種似曾相識的場景感,他想捕捉,卻總是一閃而逝。
他頹然放下相機,靠着船頭,“我接着表白,好不好?”
靳小溪做了個無奈的表情,“你是要拿我來練臺詞嗎?”
“這個提議也不錯哦,”印辰摸了摸下巴,“之前講到,我淪陷了,是不是?”
靳小溪也靠着船頭,側過身子,伸手捂住耳朵,“我不要再聽臺詞了。”
印辰好笑了,咬了咬脣,突然坐起,貓着身子挨近她,弄得小船一陣搖晃。
“哎呀,船會翻的,”靳小溪有些害怕他的企圖,“你坐好了,別動來動去。”
印辰已經來到她身邊,挨着她靠在船頭,兩人的重量使得這邊船頭下沉了些。
“沒事的,這條船算比較大了,再劇烈的動作也不會有事的。”他笑嘻嘻道,“反正我們都會游泳,你怕什麼?”
靳小溪吃驚地瞪着他,“會游泳就要冒險嗎?”
“當然不,”他伸過一隻手臂,橫過她背後,將她輕摟,“我只是向你說明,我們不必害怕。”
靳小溪不想靠他太近,動了動身子,船身又一陣搖晃。
“這樣會很熱。”她抗議道。
“不會熱,”他一側臉,迅速親了親她面頰,看到她臉色迅速一紅,心情愉悅,“這樣表白會更有感覺些。”
靳小溪愁眉苦臉地,不敢太過掙扎,害怕船真的翻了。
“嗯,從機場第一眼的感覺說起吧。那時候我心裡其實已經認定是你了,”印辰另一隻手枕在腦後,仰望着湛藍的天空,“後來聽你說什麼離婚,我就特別的生氣。”
“我生活都被你弄亂了,”靳小溪苦惱地說,“簡直是一團糟。”
印辰“嗯”了一聲,閒閒說道:“說明你心裡在乎我啊。別不承認,第一眼我就看出來了。然後,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你明明是在乎我的,爲什麼幾年都不來找我。”
提到這個問題時,印辰心裡難掩傷感和失落。
靳小溪心頭微酸,轉了個身,往他懷是偎去,印辰欣喜地摟緊她,這是第一次靳小溪主動向他靠近。
“因爲我想拋棄你了。”她輕聲地說,將臉貼在他胸口,“從四年前,到現在,我一直都想。”
印辰閉了閉眼睛,想着她說的拋棄的含義。
“不徹底擺脫你,我就無法重生,就會一直戴着你這樣一個大枷鎖。”她憂傷地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