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麗開車回去,一路上反覆想着剛剛咖啡廳裡蘇奕丞跟她說的話。
“當初你跟程翔有了十年的感情,甚至有了孩子,最終都沒有結成夫妻,如果兩個人結婚一起生活是一種緣分的話,那你跟周翰何嘗不是有着這樣的緣分呢。”
車子在大廈的停車場停好,林麗並沒有馬上下車。
仰頭靠坐着,閉着眼睛,好多她跟周翰一起的畫面從腦子裡跳出來,明明兩人在一起生活沒有多久,甚至不到半年,可是回憶起來兩人似乎經理了很多,多到都快趕上她跟程翔的10年了。
“真的是夫妻緣分嗎?”
喃喃的低聲問着,也不知道是問自己還是問誰。
又在車了坐了一會兒,林麗這纔開門下去,提着包朝電梯的方向過去,心裡想着晚上一個人等下到底要不要煮點東西對付。
開門進去,剛想從鞋櫃裡拿鞋的時候,有些意外周翰的鞋子竟然胡亂的脫着,這裡一隻,那裡一隻的。
“已經回來了嗎?”小聲嘀咕着,伸手將他的鞋子擺放好,再拿過拖鞋給自己換上。
回房將自己的包放下,換了套寬鬆的衣服,再擡手看看時間,已經六點多了,原本還想晚上自己隨便對付過去就好,現在既然周翰已經回來了,那麼還是去做點什麼好了。
想着,邊出了房間朝書房過去,伸手敲了敲門,在門外等了會兒,並沒有人應聲,挑了挑眉,直接開門進去,書房裡一片漆黑,連等都沒有點。
這倒有些奇怪了,按周翰的xing格,回來必定是進書房的。
雖然疑惑,林麗還是轉身朝主臥過去,推門進去前還是處於禮貌伸手敲了敲,同樣是沒人應聲,直接推門進去,房間裡的燈開着,只見周翰躺在牀上,隨便拉過被子蓋在自己身上。
“周翰?”林麗上前,因爲疑惑而皺着眉頭。
走近了這才發現他整個人雙手環抱着自己,眼眉緊緊的鎖着,難受和不舒服全都寫在臉上。
“周翰……”林麗輕聲的喚着他的名字,伸手探過去貼到他的額頭,手心傳來的高溫有些燙人,心中一驚,滿伸手推了推他,邊說道:“周翰,你發燒了!”
周翰翻了個身,有些疲憊的擡眼看了她一眼,然後重新逼上眼睛,無力的說道:“讓我睡一下就好。”
“不行你得去醫院。”林麗說着便要拉他起來,他的體溫高得有些嚇人,發燒高熱可不比普通的感冒,必須得把溫度給降下來才行。
“別管我。”周翰揮掉她的手,背過身去只低聲呢喃了句,“我睡下就好。”
“不行!”林麗堅持要拉他去醫院,“你快起來,我送你去醫院。”說着伸手就要把他拉起來。
周翰被她拉得有些不耐煩,一個轉身然後一個用力直接將她拉到了牀上雙臂強有力的將她禁錮在自己的懷中,擡腿壓住她的雙腿壓住林麗她那來還來不及做出來的反抗,聲音透着濃濃的疲倦和無力,稍帶着點暗啞,“我不要去醫院,我睡一覺就好。”
“可是你在發燒!”被他這樣壓着,林麗用力掙脫着,卻一點也使不上力氣。
“唉!”頭頂上週翰輕嘆了聲,說動:“我很累,你讓我安靜的睡一覺。”
聞言,林麗停住動作,伏在他懷裡不敢再動,但卻終究還是擔心他發燒會嚴重起來,想了想,折中道:“你不去醫院,讓我去給你去買藥?”
“不用。”周翰傾喃,鬆開她將她整個人往上提,讓她的頭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後另一隻手霸道的圈着她的腰,額頭朝她的頭靠了靠,說道:“不用,你陪我睡會兒。”
由於兩人靠得太近,他一開口說話,那熱氣就全往林麗的臉上吹去,也不知道是兩人此刻的姿勢太過親密還是因爲周翰發燒整個人溫度上升的關係,那吹來的熱氣灼熱的幾乎能把人燙傷。
林麗被他的熱氣吹得整個人有些燥熱起來,伸手推了推他,“那,那你先放我起來。”
周翰不放手,反而將她抱得更緊了些,“就陪我睡一下吧。”聲音因爲無力而變得有些悠揚,尾音拖得有些長。
被他擁在懷裡,林麗張了張口最終也說不出半個拒絕的話來,只能砸了砸嘴,放棄仍由他抱着自己,想着等待會兒他睡着了之後,自己再起來。
周翰也不再說話,抱着她閉着眼睛就這樣睡過去。
許是他真的累了,沒有多久便熟睡過去,可能有些鼻塞的關係,平時那細微的鼾聲變得有些粗重。
林麗輕輕的將那搭在自己腰間的手給拿開,然後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下牀,再回過身來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相比剛剛溫度似乎有些下去了,但還是高的嚇人,微皺了皺眉頭,起身轉身出去。
終究是不放心,周翰又不肯去醫院,所以林麗最終還是拿了車鑰匙直接開車到最近的藥店去買了退燒的藥,還是有些不放心,便又拿了片退熱貼。
再回來的時候周翰還在睡沒有醒來,燒了熱水到了杯放涼後邊端着進了房間,先將之前從藥店買來的退熱貼撕下貼到他的額頭,然後這才伸手輕輕搖了搖他的身子,輕聲喚道:“周翰醒醒,周翰醒醒。”
周翰輕喃了身皺着眉頭睜開眼,見到是她,又重新把眼睛閉上。
林麗伸手吃力的將他拉起,自己在牀邊坐下,讓他坐靠在自己的身上,邊說道:“來,先把藥吃了,發燒不能老燒着,必須得先把熱度給退下去。”說着將水送到他的嘴邊,餵了他一口,讓他潤潤喉,然後這纔將退燒藥拿過來,送進他的嘴裡,再配上水讓他服下。
“咳咳……”許是水喝得比較急,周翰有些被嗆到,整個人咳得有些厲害,“咳咳……”
見狀,林麗忙伸手拍了拍他的被,給順着氣,邊緊張的問道:“怎麼樣,嗆到你了啊?!”
周翰咳了會兒,總是是停下來,整個人臉被嗆得有些發紅,看着林麗眼神卻已經清澈,剛剛滿眼的朦朧和睡意已經全都退去,只是這樣盯着林麗看着。
林麗以爲他咳得難受,“很難受嗎,要不要再喝點水?”
周翰搖搖頭,盯着林麗皺了皺眉頭,說道:“苦!”
林麗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藥苦,看着他剛毅的臉上帶着不符合他形象和年齡的孩子氣,不禁莞爾,說道:“良藥苦口嘛。”
周翰那眉間的褶皺似乎更深了些,“我不喜歡。”那表情還真一個深惡痛絕的樣子。
林麗輕笑的彎了嘴角,“要不是有病不得已誰喜歡吃藥啊,好了,我出去給你煮點粥,吃點清淡的,會舒服點,你難受的話再睡一會兒,好了我再叫你。”
周翰微微點了點頭,突然發現什麼,伸手朝自己額頭探去,摸到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伸手便撕了下來。
“誒,你撕下來幹什麼。”林麗伸手從他手裡接過,準備重新往他額頭貼去,手着才伸到半空,卻被他的手抓住。
“這是給小孩用的東西,你怎麼拿過來給我用!”皺着眉頭周翰表示着他的強烈不滿。
林麗又好氣又好笑,白了他一眼,說道:“生病的人就是小孩,哪來那麼多的講究和規矩!”說着甩開他的手重新往他額頭上貼去,“這個對降溫很有效果的。”
“對孩子有效,對大人無效。”周翰有些彆扭的說,她才貼完伸手便又想去將其撕下,卻被林麗制止。
“不許撕!”林麗喝止,“沒用也不許撕!”
周翰看着她,眉頭皺得很緊,不過終究沒再伸手去撕那貼在額頭上的東西。
見狀林麗這才站起身來,“你再睡會兒,我出去煮粥。”轉過身去的時候,嘴角忍不住彎着道好看的弧度,她還真沒想過,平時嚴肅得一板一眼的男人,生病的時候竟然跟個小孩似得。
看着她出去,周翰的眉頭始終皺着,手摸了又摸額頭的東西,最終還是有些負氣的躺下睡覺。
林麗不停的攪拌着砂鍋裡的白粥,儘量讓白粥能熬得更香更糯些,看着鍋中濃稠的白粥,舀了口吹了吹放到口中嚐了嚐,點點頭,伸手關了火。
盛了一碗加了點鹽然後端着進了周翰的房間,將他叫醒。
周翰似乎還真有些餓了,即使沒菜只加了幾片鹽,周翰竟然也好胃口的吃了兩大碗,爲此還出了不少汗。
林麗擰了把毛巾讓他擦了把身子,“今晚就先別洗澡了,明天早上高熱退下去再洗。”
周翰點點頭,沒有拒絕。
看着他,林麗又開口,“好好睡一覺吧。”說着端着碗就準備出去。
周翰見她要走,“晚上留下來吧。”
林麗一怔,自然知道他口中留下來這話是什麼意思,她原本就住在這個家裡,要留肯定不是叫她留下來住客房,而是要她留在這個房間裡。
見她不答,身後的周翰又開口,“我現在生病了,晚上說不定嚴重起來,你留下來也好照顧我。”
林麗轉頭,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什麼烏鴉嘴,哪裡還有人詛咒自己的!”說着,轉身就朝門口走去。
“林麗!”
停住腳步,輕嘆了聲,沒回頭,只說道:“我總的先把碗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