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對面的咖啡廳裡,林麗和安然坐在靠窗的位置,林麗叫了咖啡,安然側要了熱牛nai。
難得的週末,小斌昨晚放學回來就被接大院去了,一整個星期不見孫子,周媽媽唸的緊,小傢伙雖然有些不大想去,但是終究還是沒有拒絕。
所以今天早上安然說想約她出來逛逛,她就沒什麼顧慮的就過來了。
兩人逛了大半天的商場,由於懷孕的關係,安然整個人就特別的容易累,腳痠酸的,腰也有些疼。
所以兩人直接找了地方坐坐,順便聊聊天,兩人結婚之後其實真正能坐下來好好聊聊的機會並不多。
其實今天來主要還是買些小孩子的東西,什麼小衣服,小玩具什麼的,雖然兩家的媽媽都很積極的準備這準備那的,但是畢竟是自己的孩子,安然想自己親手去挑點看點。
陪着安然的同時林麗也順便替小傢伙看了兩套衣服,想象着小傢伙穿上衣服的樣子,嘴角忍不住就掛上了笑。
安然捧着牛nai用湯匙輕輕的攪拌着牛nai,看林麗莫名其妙的笑,不禁問道:“想什麼呢,這麼好笑?”
林麗回過神,搖搖頭,只說道:“沒什麼。”說着拿過糖就要往自己面前的咖啡裡倒去。
“誒。”安然叫住她,看着她半笑揶揄的說道:“你加過糖了!”
林麗一愣,忍不住有些尷尬,伸手抓了抓頭髮,“是嗎?”說着,端起咖啡喝了口。
安然定睛看着她,也不說話,嘴角似笑非笑的。
林麗被她看的渾身有些不自在,彆扭的挪了挪屁股,沒好氣的說道:“你幹嘛啊,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別老盯着我看,怪彆扭的,搞得我好些沒洗乾淨臉似的。”
安然笑,傾身向前了些,故意壓低了音量有些曖昧的問道:“你跟周翰怎麼樣了?”
林麗有些不自在,低頭攪拌着杯子了的咖啡,故意迴避着她的眼神不去看她,只說道:“沒,沒怎麼樣。”
見狀,安然笑了,心中的想法似乎更篤定了些,低頭用力聞了聞杯中的牛nai,然後煞有其事的看着林麗說道:“我聞到什麼味道了。”
林麗沒多想,以爲她說的是牛nai,擔心牛nai有問題,有些緊張的問:“什麼味道?牛nai過期了?”她可不敢大意,畢竟對面坐着的是孕婦,還是一個懷了雙胞胎的孕婦!可不能有半點差池。
見她緊張的樣子,林麗笑了,嘴角的笑容特別的甜美,笑着說道:“我說的不是牛nai,我聞到的是一股jian情的味道,你有沒有聞到?”
林麗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沒好氣的白她一眼,說道:“什麼亂七八糟的啊,你以爲我是你跟你們家蘇領導啊。”
安然聳聳肩,說道:“也不是不可以啊。”她只是希望自己的好朋友幸福,如果林麗真的像她運氣這樣好遇到那麼好的男人,她當然替她高興。其實幾次跟周翰接觸下來,周翰給她的感覺其實挺好的,如果林麗能跟他假戲真做的話,那也是她樂見其成的。
林麗沒說話,低頭只攪拌着杯中的咖啡,現在的她只是不敢輕易的去下賭注。
“林麗,你跟我說實話,你跟周翰之間真的不能發展嗎?”她知道程翔的事情傷害了她恨深,但是總不能因爲過去的傷,而搭上自己一輩子的幸福啊!
林麗有些無力,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只能說道:“安子,我不想談這個話題,再給我點時間吧,如果我有決定,我一定會告訴你。”
安然看着她,見她這樣說,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點點頭。
林麗朝她笑笑,轉移開話題,看着他的肚子問道:“最近我的乾兒子們乖不乖,有沒有在你肚子裡練降龍十八掌啊?”
“有時候會踢我,不過還好,幅度不會很大,奕丞說是女孩,因爲女孩斯文些。”說道孩子,安然滿足的笑了,低頭看着自己高聳着的大肚,已經7個月了,再用不了多久,她的寶貝們就要跟她見面了,想着都覺得幸福。
林麗不以爲然,“切,肯定是男孩。”
安然笑,關於這兩人對於孩子xing別上偏執的程度她已經見怪不怪了,想起周翰家的小傢伙,不免問道:“對了,你跟周翰家的那個小傢伙處得怎麼樣?”
“挺好的,就是有些粘我。”想起昨天晚上送小傢伙去大院的時候臨下車前,他還用那哀怨的眼神看着她,林麗不禁笑了。
看她的表情,林麗也知道他們應該是相處的不錯,她也知道在這份感情中,林麗一定是摻雜着對當初那個沒留住的孩子的愛來一併愛小斌的。
安然剛想開口說什麼,桌上林麗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來了。
林麗拿過看了眼,遲疑了會兒,最終還是用手劃過將電話接起,“喂,阿姨。”
是程翔的母親打來的電話,從程旭手術之後她就沒再去過醫院,不過程媽媽倒是打過好幾次電話給她,意思上是希望她能去醫院看看程翔,其實那天在醫院裡程媽***話說得雖然婉轉,但是她聽得很明白,她是希望她還能回去跟程翔重新開始,但是她很清楚這是不可能的,且不說現在多了周翰,法律上她跟周翰是合法的妻子,其次,她對程翔的感情在過去的10年裡依舊全都耗盡了,沒有一點剩餘或者保留,所以她是不可能再回頭重新跟程翔開始的。
就是如此,所以她纔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知道他的手術成功就行了。
“林麗啊,在哪裡呢?今天週末,不上班吧?”電話那邊,程媽媽很親切。
林麗扯了扯脣,只說道:“嗯,不上班,跟朋友在外面呢。”
“林麗,沒什麼事情的話就來醫院一趟吧,程翔他自從手術之後醒來就一直無法接受自己失去一條腿的事實,一點都不配合治療,有些自暴自棄。”電話那邊程媽媽有些無奈的說道,聲音聽上去很是無助。
林麗拒絕說道:“阿姨,我還有事,可能過不去。”
“林麗,你就抽個時間來看看吧,哪怕就半個小時幾分鐘也好,程翔他聽你的,只要你跟他說讓他配合復建,他會聽你的。”電話那邊程媽媽不死心的說道:“林麗你就是不看我的面子上,也看你跟程翔這麼多年的那份感情上,阿姨不是到萬不得已,也跟你開不了這個口啊!”
林麗沉默,好一會兒沒有說話,眼睛盯着桌上的咖啡看着。
久不見回答,電話那邊的程媽媽有些不確定了,試探着問,“林麗,你還在嗎?”
林麗下意識的點頭,反應過來後纔開口說道:“阿姨,能讓程翔重新振作起來的只有他自己,別人誰都幫不了他。”
“你可以的,林麗只有你可以!”
林麗有些無力,“我還有事情,先這樣吧。”
聽她要掛電話,程媽媽忙說道:“林麗,你真的能眼睜睜的看着程翔這樣頹廢下去嗎?”
林麗沒說話,只沉默了會兒,直接掛了電話,他的人生,應該由他自己來負責,別人無法替他背書。
將手機放到一旁,擡頭這才發現安然盯着她看着,那眼神略顯得有些嚴肅。
林麗看着她,不禁問道:“怎麼了?”
安然皺着眉,問道:“你還放不下程翔?”
“我沒有。”林麗瞥開眼,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將面前的牛nai移到一邊去,安然伸手抓過林麗的手,問道“林麗,你告訴我,是不是因爲程翔,所以不能接受周翰?”
“沒有,真的沒有。”她恨確定對程翔已經完全放下了,還有那麼一點放不下也是因爲當初關於孩子的事情心裡始終無法釋懷。
“那你還去看他。”
林麗看着她,輕嘆了聲,說道:“程翔之前得了骨癌,一直不肯接受資料,所以程媽媽纔會找我去的。”
“骨,骨癌?!”安然不禁瞪大眼,她知道程翔生病,卻不知道竟然會是癌,想想都覺得可怕。
林麗點頭,“命是保住了,但是手術後被據了一條腿。”
安然沉默,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凝重,不想兩人見面的氣氛因爲這樣而被搞砸,林麗轉開話題,說道:“對了,你家蘇奕丞不是說來接你嗎,怎麼還沒到?”之前在逛商城的時候接到蘇奕丞的電話,說不放心安然挺着大肚子自己回家,所以等下要過來接人回去。
安然也回過神來,只扯了扯笑,說道:“對啊,怎麼還沒到呢?”說着轉頭看了看門口。
林麗也看了看窗外,正巧看見某人從車上下來,輕喏了聲,說道:“別找了,已經來了。”
聞言安然看過轉頭看去,見到窗外的蘇奕丞,伸手朝他搖了搖。蘇奕丞點點頭,指了指門口,意思說等他進來。
蘇奕丞進來後,林麗不禁調侃他說道,“大領導日理萬機竟然還能抽出時間來接老婆,果然是新時代的新好男人。”
蘇奕丞溫和的笑,“我怕我做的不好有人會不放過我。”
林麗也笑,這話是她當初在他面前放的狠話。
蘇奕丞轉過頭溫柔的看着安然,問道:“可以走了嗎,媽媽說等我們回去開放。”今天是週末,固定大院的日子。
俏皮的朝他吐了吐舌,說道:“我先去下洗手間。”
看着她的大肚,蘇奕丞有些不放心,說道:“我陪你過去。”
“不用啦,女廁所你又不能進去。”安然起身,拉着他讓他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你坐着跟林麗聊會,我去去就回來。”
林麗看着安然的身影消失在轉角,再轉過頭來看見蘇奕丞笑了,說道:“安然能遇到你是她的福氣。”
蘇奕丞也笑,一如既往的溫潤儒雅,“遇見她也是我的福氣。”聲音不大不小。
林麗點頭,贊同他的說法,卻又有些感慨的說道:“也許這就是緣分吧,夫妻緣吧。”當初安然經過六年都始終放不下莫非,可是姻差緣錯的烏龍相親,閃婚卻遇上了真愛,也許這就是大家所說的命中註定吧。
蘇奕丞看着她,嘴角微微的帶着笑意,問道:“我跟安然是,那你跟周翰呢?”
林麗一愣,擡眼着他,有些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我跟安然有夫妻緣,你跟周翰不同樣也是嗎?”蘇奕丞解釋道:“當初你跟程翔有了十年的感情,甚至有了孩子,最終都沒有結成夫妻,如果兩個人結婚一起生活是一種緣分的話,那你跟周翰何嘗不是有着這樣的緣分呢。”
林麗看了他好一會兒,沒說話,只掩飾的端過桌上那略有些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口,冷了的咖啡苦澀似乎更欲明顯。
見她不答,對面的蘇奕丞又說道:“前幾天周翰來找我。”
聞言,林麗擡眼,看着他,想問爲什麼,張口話到了嘴邊卻又怎麼也說不出來。
似乎看穿了她心裡的想法,蘇奕丞主動解釋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找我喝酒,然後說了些話。”
“他說什麼了?”幾乎是下意識的,說完林麗才反應過來。
蘇奕丞看着她,嘴邊的笑意有些邪魅,“你想知道嗎?”
林麗剛想開口,身後安然卻在這個時候回來,看着他們問道:“聊什麼呢?”
蘇奕丞站起身來,看着林麗卻沒說話。
安然感覺到氣氛似乎跟自己離開前有些不一樣,看看蘇奕丞又看看林麗,“怎麼了,說什麼不能告訴我的嗎?”
林麗這才站起身來,朝她搖搖頭,只說道:“沒什麼,既然蘇奕丞來接你,我就先回去了。”說着轉身就朝門口走去。
“誒,林麗……”安然想叫住她問她怎麼回事,卻被一旁的蘇奕丞拉住。
“讓她走吧,有些事得她自己想才能想清楚。”
安然輕蹙着眉,看着他問道:“你們剛剛到底說了些什麼?”
蘇奕丞莞爾,伸手撫平去她眉間的褶皺,說道:“回家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