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荷官很自然的換過身邊的另一付骰盅,笑道:“各位大爺請下注吧。”輕輕拿起骰盅很優雅的開始搖起了骰子。
這次陳夢生看見骰盅裡沒有夾層,三個骰子在骰盅裡滴溜溜亂轉,叮呤作響。女荷官將骰盅放在桌上,雙手放在背後。
骰盅內的骰子還在不停的旋轉變幻的不同的數字,最後三個骰子落停在四四五上。女荷官又開始道:“賣停離手,押的贏的多。”
賭客們開始不敢落注了,都看着陳夢生落注後再下。陳夢生把七百兩銀子全押在了大上,賭客們乾脆全都押大。女荷官輕笑道:“賣停離手,開寶了。”
“慢着。”陳夢生一聲大喝,那骰盅裡的骰子就在荷官剛摸到盅盒準備開盅的時候,裡面的骰子竟然突然變成了一一五。
陳夢生道:“未開盅之前,我還能改注吧?”話音剛落將自己的七百兩銀子全押了小,賭客們也都把銀子全部押在了小上……
女荷官這次是真的鬱悶了,做了這麼多年的荷官,從來沒有遇上過這種事。這骰子的秘密竟然會被眼前的這個其貌不揚的黑漢子看破,真是百思不解。
就以這骰子來說,無非是以牛角,犀角,象牙而成,再名貴的也不過是以黃金,水晶雕鑄。但是賭場用的骰子不同於普通的骰子,象剛纔女荷官用的兩付骰子都是暗藏玄機的。第一付骰子裡注了水銀,第二付骰子裡夾有磁粉。荷官都是經過專門的訓練的,能夠做到灌了水銀的骰子要的點子不動,外面的骰子可以骨溜溜的亂轉,能做到夾了磁粉的骰子聽音辯點,加上盅盒上的機關,讓四點翻轉成一點。這些都是賭場的暗手法,卻不知道今天會遇上陳夢生這個開了天眼的。
陳夢生看着女荷官在發愣,一把揭開了骰盅。衆賭客大喊道:“一一五,小。贏了,贏了……”
陳夢生到了三樓把一千多兩銀子都換成了籌碼,問清了肖柱子那潘多玉的樣貌,讓肖柱子在二樓等他。肖柱子知道陳夢生非等閒之人,也不敢違拗。
三樓上只要四個包間,陳夢生就走到了潘多玉的包間。包間裡只有一個荷官和潘多玉在對賭,今天潘多玉好象運氣又不太好,滿臉盡是戾氣。
“與荷官賭還不如和我賭啊。”陳夢生不客氣的就坐在了潘多玉的對面。
“呵呵,有趣有趣。好啊,就和你賭。你喜歡賭什麼?”
陳夢生除了在樓下玩過幾把骰子外,還真是沒玩過別的。就道:“玩骰子吧。”
“好,就玩骰子。”
荷官從身後取過骰子,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銅錢往上一拋,用手背接住,另一手覆在銅板上道:“兩位猜字花定誰先吧。”
陳夢生一撇眼,看見是花便道:“花”
那潘多玉只能猜:“字”
荷官一掀手,示意陳夢生贏了。又道:“你們兩人對賭,每局下注不得少於一千兩,上不封頂,兩位請下注。”陳夢生把袋中的銅籌全放在了桌上,潘多玉一聲冷笑也投上了銅籌。荷官開始搖骰盅了,搖定後一指陳夢生道:“你先猜。”
“大”陳夢生說完,荷官就可以揭盅了,兩個人對賭只要一個人猜了就能揭盅了。幾局下來,陳夢生已經贏了七八千兩銀子,潘多玉是輸的眼睛都紅了。對着陳夢生道:“你別走,你別走,我這就回去拿銀子。”
輸了錢的賭徒總會想着也許下一把自己就會轉運,等潘多玉趕到醉仙酒樓,帳房的銀子早已經是讓潘多玉揮霍一空了,哪有銀子再給他啊。
潘多玉又轉身回了家,從家裡拿了醉仙酒樓和自己住的別院地契,匆匆忙忙的趕回瞭如意坊。
上了三樓將地契往桌上一拍:“荷官給我兌籌碼。”荷官拿起兩份地契問道:“二爺,你想兌多少?”
“二萬兩。”
荷官轉身對陳夢生道:“這位爺,醉仙酒店和別院地契俱在,你可同意二萬兩銀子?”
“好,就作二萬兩銀子吧。”
兩個人的銅籌都被放在桌上了,潘多玉只要能在二局之中贏一局就能把陳夢生手中的銅籌全部贏來,換句話來說陳夢生只要輸一場就可能是一無所有了。賭桌上的氣氛是異常的凝重,荷官開始搖骰子了。
“慢着,我們不賭這個了。黑漢子,我們自己來搖骰子比點數來比誰大誰贏。”
荷官取出了兩付骰子,交給了陳夢生和潘多玉。潘多玉拿着骰子左看右看確定沒有問題後。問道:“黑漢子,你有多少銅籌?”
荷官用耙子給陳夢生一清點,共有銀子八千六百兩。
“好,我就算你九千兩。”將身前的銅籌數數出九千兩,放於一旁,拿起了骰子是一陣搖動,落定後看着陳夢生搖骰子。
陳夢生搖骰子不象別人搖個半天,而是盒起骰盅。手裡一揮就放在桌子上了,根本就不會搖盅。潘多玉輕揭骰盅三個骰子赫然是三個六大豹子。
潘多玉的手都準備去拿陳夢生的銀子,骰子裡三個六的大豹子是最大的了。手剛準備去拿銀子卻不料被陳夢生喝住。
陳夢生揭開骰盅,只看見盅裡卻是有六個骰子三個六再加三個五……
就是剛纔陳夢生那一揮,手裡的罡氣已經把三個骰子對剖成了六個。
“你…,你…使詐。”
一旁觀的荷官冷冷的道:“二爺,這是你輸了。你自己說的誰的點大誰就贏了,現在他的點數比你大,你輸了。”
“我不服,黑漢子真有你的。我要和你比小,誰的點數小誰就算贏,不許你再把骰子損傷。”
“我現在的籌碼已經比你多了,除了銀子外我還要加註。”
“加註?你想加什麼?”
“加上你的命,在你身上揹着三條人命,他們現在正伏在你身上呢,你的親大哥潘多金,潛園的陸雲霄,趕車的鮑小紀都是死在你的手裡。”其實陳夢生這是在嚇潘多玉的,潘多金如今是死屍難尋,陸雲霄的骨灰已經被孔桂帶回山東做了一個孤魄野鬼了。鮑小紀的魂魄已經被自己送回幽冥投入六道輪迴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污陷於我?”話是這麼說,身上的冷汗直流。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要想人不知除非己。潘二爺,凡事不是不報是時辰未到,時辰一到報應就到。”
荷官在一旁雖然說聽不懂兩個人在說什麼,可是以他的經驗來判斷今天在這兩個人中一定會是一場生死之賭。
潘多玉沒有想到自己對面的陌生人想要贏的不只是自己的銀子,更想要的是自己的命。這個人留着對自己就是個禍害。
潘多玉狂笑道:“一命賭一命,這個生意很划算。我要是贏了除了銀子外,你也要給我把命留下。”
陳夢生一陣輕笑道:“好,一命賭一命果然公平的緊。”桌上的銅籌被陳夢生一把全推到了賭桌的中間。拿起了骰盅還是象剛纔的那麼一揮放在了桌上,兩眼就看着潘多玉。
潘多玉拿起骰盅,調息了一番。右手一陣搖晃聽着盅裡骰子的落定得意的笑了。
“黑漢子,納命來吧。怪就怪你太不知量力,你給我去死吧。”潘多玉一揭盅,盅裡的骰子是三個一,論點數這應該是最小的了。
那個五十來歲的老頭荷官,也向陳夢生投來婉惜的目光:“唉,年輕人就是太沖動了……”
陳夢生卻是哈哈大笑道:“潘多玉,你輸了。”手揭盅盒,在盅盒裡的三個骰子被疊在了一起,最上面的骰子竟然只有一點……
這次輪到潘多玉和荷官都傻眼了,沒想到陳夢生玩骰子這麼厲害。潘多玉狂笑的吼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我沒輸,我沒輸,他使詐……”
陳夢生一聲暴喝:“潘多玉,你這是自作孽,不可活。”整個包間之中突起了一陣陰風,陰風之中似有鬼哭狼嚎般的聲音。
荷官看見潘多玉雙手空舞,嘴裡不停的喊着:“你們都別過來,走開…走開…,啊……”那潘多玉用手開始瘋狂的抓起自己的臉,臉被抓的鮮血淋漓後開始抓搔自己的全身,一塊塊的皮肉被潘多玉生生的撕扯下來……
這是陳夢生對潘多玉施的猛鬼咒,猛鬼陰魂咬噬着作惡之人,衆猛鬼嘴咬手撕着潘多玉。荷官看着被自己抓成了血人似的潘多玉,也是一陣寒慄。
潘多玉口裡發出瞭如獸叫般“嗬嗬”聲,兩隻手竟抓破了自己的肚皮,扯出了自己的腸子塞入自己的嘴裡大嚼起來,滿臉竟是詭異的笑。
荷官是一陣噁心,哇哇的狂嘔起來。潘多玉怪笑着衝擊了包間,躍過三樓的護欄……
如意坊的一樓賭客們是亂成了一團蜂,驚叫之聲不絕於耳。“有人跳樓了……”“出人命了……”“醉仙酒樓的二老闆跳樓啦……”
陳夢生看着猛鬼拖拽着潘多玉的魂魄去了幽冥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