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院子內旁邊廚房內燒水的楚寒月,心中自然是美美的,兩眼已經看見了日後榮華富貴的曙光了。與此同時,滿心歡喜的宋金桂,也是一個有心人。藉故要去廚房看一看的她,就這樣把楚寒露和李文軒是單獨的留在了屋內。
坐在椅子上的李文軒,耷拉腦袋的看着沒有站在屋子中間顯眼處,而是站在進門口,依舊是滿臉的不好意思的楚寒露,低着腦袋,雙手仍是不斷的搓揉衣角。不喜歡這種冷清場面的他,感覺應該說一些什麼話,於是就在不知不覺中反客爲主道:“別老站在門口,那裡怪冷的,小心着涼,生病。你還是過來坐吧!”
稍微猶豫了一下的楚寒露,這才徐徐地挪動了步子,走到了屋子中那最後的一把椅子上面坐下。稍微彎曲的腰身,雙腿緊閉,兩手十指閉合的分別放在了大腿上的她,依然是低着腦袋,羞赧的紅着小臉,閉合雙脣的不多言語一字。
左手食指是撓動起了自己一邊耳發的李文軒,看見她這種表現和動作,心情着實有一點兒複雜起來。幸好自己還算是有耐性的男人,若是急性子,那可就真的急得要上房揭瓦去,畢竟楚寒露是太過於靦腆和淑女了。
安靜觀察起她的李文軒,沒有滔滔不絕的哄女孩子開心,也沒有刻意製造出不冷場的氣氛。心裡面那有不明白的他,稍微認真的想了一下,自己到底是否應該把楚寒露給娶進家門?若是彼此之間不熟悉,她表現出這一個樣子來,倒是沒有什麼可說的。
要是她就是這一個性子,那日子可怎麼過?不過。很快轉念一想的他,覺得她真要是這一個樣也很好,畢竟自己又不是隻和她一起生活。李文軒是想着,自己身邊伶牙俐齒的女人還真不少,而一時要想躲清靜,完全是大可以去她那裡待着。不爲是一個極好的主意。左思右想的他,很是清楚這時候的大戶人家娶妾,表面上是以婚姻爲藉口,而實際上就是一樁買賣。
與此同時,在另一頭的宋金桂,還真是走進了廚房,來到自己大女兒的身邊,低語的囑咐道:“女兒啊!你可得好好地把握住這一次的機會纔是。母親我這就去外面的酒樓訂下一桌子上好的菜餚讓他們送來。到時候,你可得陪李大人多喝幾杯。他得喝醉。而你可切勿喝醉了。你們只要生米煮成了熟飯,就不怕他不認賬。”
“孃親,你這方法雖好,但是難免有一點兒糊塗。”一心想要嫁入豪門的楚寒月,自是有一番的小見識道:“其一,李大人這等人物,什麼樣子的酒宴都吃過,想必也不會稀罕。而且很有可能還不合他的胃口。其二,他真要是好色無比。那日就把我和寒露給留下了。其三,他這麼年輕,可謂是憑藉一己之力,還不依靠祖上的廕庇,就能快速的身居高位,那便可知他決計是一位非同尋常。十分了不得的厲害角色。母親要是使這等小手段的算計他,恐怕一眼就能被其看穿。搞不好就弄巧成拙,把這一個事情是徹底辦砸掉了。”
不住點頭起來的宋金桂,深感她分析的透徹。她還真是把李文軒簡單的想成了只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畢竟自己只想着如何得到她想要的一切。而忽略了實施對象的地位和心思。自己這一個老套而行之有效的辦法,放在一般男人的身上,那肯定是十拿九穩,但是被自己這一說的她,權衡再三的最終認定風險太高。
“就這樣放過,難免太可惜了。這人,我可是好不容易纔請來了家。不會真是隻喝喝茶而已吧?”想聽大女兒有何高見的宋金桂,拋磚引玉道。
“母親,你趕快去備下四色乾果和四色蜜餞,放成一個什錦盒子,隨同我的茶一起上。除此以外,任何多餘的事情都不要再做。”心一橫的楚寒月,表現出賭徒最後的孤注一擲道:“像李大人這樣的大人物,自是不會白白地受我們這等小門小戶人家的好,必然會有一次回禮。他真要是對我們姐妹有那一個意思,想必這一來二往中就能讓那一事相當靠譜起來。如果他對我和寒露不感任何興趣,我們做得再多,也是無用的。”
停頓了一下的楚寒月是揭開了蓋子,搭眼去看了看竈上的水壺還沒有燒開,然後再蓋上了蓋子,繼續道:“就算是你把兩個女兒搭進去陪他睡了,也未必就能賴上他。母親,你可別忘記他不但是官居正三品的禮部左侍郎,而且還救活過當今天子的性命。他真要是來一個提起褲子不認賬,那麼我們這樣的人家是完全奈何不了他的。那可就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所以,目前我們唯一可做的事情就是耐心等待,畢竟主動權是在他的手中,而不在我們這邊。”
用力點了一下頭的宋金桂,伸出手來是撫摸起她的頭,滿心歡喜道:“還是你最能給娘出主意,讓我省心不少。而你那一個可謂是三拳打不出一個屁來的妹妹,真是沒用的很。孃的後半生可就全靠你了。”
“娘還是快去吧!這水也快開了。”十分了解自己妹子性格的楚寒月,很是放心的讓她和李文軒獨處。在她的心目中,楚寒露就是一個悶嘴葫蘆,完全不知道這樣好的機會是應該去爭取表現的。就算是讓她和自己一起嫁入李府去,也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楚寒月依舊是把其當成綠葉來襯托自己這一朵紅花,順便是多一個心腹和可靠的人做伴。
聽見壺內發出急促“撲騰”聲音的楚寒月,這纔拿起旁邊放着的帕子包裹住水壺的提手,並且朝向擺在臺上的茶碗中是倒入了滾燙的開水。兩手中的水壺是隨手放到了一邊的她,面朝水缸方向是挪動了一下步子,臉朝缸內藉助水中的倒影,又簡單的理了一下妝容,是才端起茶來去了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