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散衙回到府中的李文軒,之所以沒有選擇直接就去鄭家,而是本着要把身上的官服換了便裝再去。沒有和楚家姐妹一道中午之前就去的他,思量着自己還是應該端拿出一些姿態,畢竟不能讓旁人錯誤的解讀自己和鄭家人過於密切的關係。
李文軒是心知肚明,鄭仁基確實是有一定的行政之才。自己看得出對方還是屬於小才範疇,能力有限。若是好好地爲官,經過一番實際的歷練,或許今後是能到知府的位置上,而要是就此固步自封,不思進取,也就這一個樣子了,畢竟大不了就是再有自己讓其在七品這一個官位上面調動過來,挪動過去,直到他混得不想混爲止。
李文軒是能夠想到好的一面,那麼自然就會想到壞的一面。鄭仁基要是到了遂縣,走勢不理想,搞得士紳怨他,老百姓也恨他,上上下下和裡裡外外都一片風聲鶴唳,恐怕就是要把他剪切掉,成爲自己的一顆棄子來處理。
反正,李文軒是決計不會下大力氣提攜和培養他,畢竟對方的價值有限,完全不值得自己那樣去做。與其投資在鄭仁基的身上,還不如慢慢地培養和投資戚繼光。無論如何,後者是給自己正式叩過頭,拜了師,長期養在林若曦身邊的弟子,而前者只不過是自己名義上,沾有那麼一點兒的親戚關係。
去到瀟湘館內是換好了一身便服的李文軒,想着見過了兒女一面之後,再坐着轎子去鄭家,畢竟自己事前也親口答應了鄭仁基。正是由於自己應諾了他會來道賀,便使得他敢於打着這一個旗號,親自去親了魯用。胡家父子,林家兄弟,朱劍秋,孫聞仲,等等人。
李文軒是這一見了女兒李沐心,便被她死纏住不讓走。非得要騎自己的大馬。自是不能失信於人的他,又不想讓女兒失望,於是想到了兩全其美的辦法,微笑道:“既然你想騎馬,那麼爹今日就帶着你去騎一次真正的大馬。非但如此,而且還帶你去鄭家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聽見有真馬可騎的李沐心,又想着可以跟着他出府去玩兒,而絲毫不在在乎去什麼鄭家。吃什麼東西,非常樂意就頻頻點頭的接受道:“嗯,我願意跟着爹去。”
“沐心,不得頑皮。你爹是去應酬,而不是去玩兒。”早就知曉這一事的趙甜兒,也沒有因爲楚家姐妹去了而吃醋和生氣,畢竟鄭仁基是她們二人的表哥。若是不讓她們前往道賀一番,的確太不近人情。而旁人也會說自己過於刻薄。
雙手是牢牢抓住了李文軒左腿的李沐心,一方面是心中極度的渴望去外面騎真馬。另一方面是依仗親爹在場,而就用不着畏懼親孃會打自己,嘟起小嘴是理直氣壯道:“不,我就是要和爹一起出去。”
“你是不是又不聽話了?”板起了面孔的趙甜兒,沒有想着真要打她。自己那一次之所以打李沐心,完全是因爲她着實是太氣人。趙甜兒打女兒只是通過這一種教育方法和方式。讓其意識到她的錯誤,以便讓其明白,從而改正過來。
心中出於本能和條件反射,就開始害怕起來的李沐心,又被好奇心所驅使。畢竟自己還真沒有騎過真馬。帶有自欺欺人,想要避過自己孃親犀利目光就認爲不會有事的她,趕緊閉上了雙眼的同時,還把臉是正貼在了自己爹的膝蓋一帶。
瞧見女兒這一種鴕鳥式唯心主義模樣的李文軒,霎時間覺得她實在太可愛,於是一把就把她給抱在了懷中,雙眼是看向了趙甜兒,爲其解圍道:“我帶她前去赴宴,也沒什麼。今晚這一頓酒宴,也就是正常的吃吃喝喝而已。想必這赴宴的賓客當中,也是有帶女兒一起來的人家。既然別人都可以帶女兒前去,那麼我李文軒爲何不可以帶呢?”
“我知道,自己說不過你。要是你覺得帶着沐心方便,那麼就帶着好了。少喝一些酒,早去早回。”沒有一再堅持的趙甜兒,送別道。
雙手抱緊了女兒的李文軒,面向她是含笑的點了一下頭,意在表示自己清楚,無需擔心。於是乎,離開了瀟湘館,走出了二門,沒有叫來朱彪,而是叫來了周虎的他,讓其帶人備馬跟着自己前去。沒有多叫人的周虎,知曉家主不喜歡在外面擺排場,只是叫來了豹子相隨。明白這是師傅特意照顧自己多在家主面前晃悠的豹子,心存無比感激。
隨後,周虎自是按照家主的吩咐,一一地準備妥當。先是自己翻身上了馬坐好的李文軒,再讓前來送行的醜丫頭是把李沐心給自己抱了上來。雙手把女兒接了過來的他,讓其坐在了自己馬鞍的前面,而兩隻手臂護好了她,纔去拉住馬繮繩。小臉上面是顯露出了興奮模樣的李沐心,第一次騎坐在馬背上面的感覺,實在太好。此時此刻的她,完全沒有害怕,而是太好玩兒了。自己的兩隻小手,情不自禁的伸了出來,便去輕輕地撫摸馬脖子上面的鬃毛。
上馬之前就意識到不能大意的李文軒,讓胯下的馬在行進之前,又好生的叮囑女兒一番注意事項道:“你可不要肆意和胡亂的動彈。這掉你下去,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用力點了點頭的李沐心,就算是年紀小,也懂得從高處摔下去是會很痛。爲此,不會過於擔心的她,自然相信她爹是會保護好自己,急不可耐道:“爹,我們出發吧!”動了一下手上馬繮繩,雙腳是夾了一下馬的李文軒,使它慢慢地走動了起來。可沒有讓馬是快速奔跑起來的他,還是本着女兒的安全第一。至於他們這一去是否會遲到,就不在他這時候的考慮範圍之內。與此同時,自己覺得晚到反而要比早到好,畢竟是去門人的家中赴宴,而不是去上司那裡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