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彪成爲李家門子以後,正面效果可謂是立竿見影。有了他的把門,使得李文軒是多了一份放心。在每月的初一和十五開門問診,他再也不用過於擔心門外求醫問藥或者拜師的人衆會過於情緒激動的闖入。
而趙甜兒和蘇媚孃的安全就更多了一層保證,畢竟朱彪會用自己的方式對待那一些不遵守既定規矩和冒犯的人。至於負面效果,那還是有的,那便是他吃得要比普通人多。朱彪一個的食量足以抵得上李文軒,趙甜兒和蘇媚孃的總和。
隨着李文軒的名氣越來越大,使得拜會他的人是越發的多了起來。那一些相與或者不相與的人,總能找到好的由頭來見他。自己對待廣信府內有頭有臉角色的態度,始終保持不得罪,不拒絕,應付一下還是必須的。畢竟,今時今日的他,已經再也不是過去的李文軒了。
這日,身着一身淺綠色的衣裙的秋月,雙腳穿了一雙紅色的繡花鞋。手中拿着請帖的她,興致勃勃的來到李家。不認識她的朱彪,身爲李家門子,自是把她阻攔在了門外。按照一般的程序,自己要是不進去通傳,那麼她就不得進入。
面對這一位要比自己看上去重二,三倍大漢的秋月,沒有就此把手中的請帖主動交給朱彪代爲轉過李文軒道:“我家小姐有吩咐,要我親手把請帖交到李公子的手上。”
已經習慣這一些上門送帖子的朱彪,沒有因爲她是女孩子就此破例讓她先放進去,仍舊是一如平常的回覆道:“那你就在這裡稍等,容我進去通稟一聲。”
一隻腳是已經跨進了門檻的秋月,聽到他說這話是一下子就顯露出不高興道:“往常,我進出這裡都是隨意,而今日,你非得攔我在門外是一個什麼意思?”
“我沒有見過你。”仍舊不爲所動朱彪是伸出一隻大手攔住了她的去路,平淡道。
“我還沒有見過你呢!”被他再一次阻攔自己進入的秋月,氣鼓鼓的把話是給他頂了回去道。
不和她多費脣舌的朱彪,一把捏住她的衣領,幾乎毫不費力的就提了起來。雙腳騰空的秋月在他的手中就好似是一隻小雞仔兒一樣,全然沒有了反抗。邁着大步子的他,可是沒有去多想,而是直接就把她給趕下了臺階。鬆開了手的他,不急不慢的又轉身走了回去。
氣得臉色是一陣青,一陣紅的秋月,嚷嚷道:“你知道我是誰嗎?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
“我管你是誰。即便你是知府家來的,也得在這裡等候。”雙手交叉在胸前的朱彪,站在大門中央,面無表情的回答道:“要不是看你是一個小姑娘的份兒上,那我可就是直接把你給扔出去了。想要拜會我家主人,那麼就得守規矩。”
又氣又羞的秋月知曉自己和眼前這一個大老粗是沒有辦法講道理。不能就此離去的她,權且忍耐了下來,還是沒有把手中的帖子交給朱彪,賭氣道:“那我就在這裡等着。我就不相信這裡不出來人了。”不爲所動的朱彪,沒有就此返身進內,而是同她來了一個大眼瞪小眼。
四分之一盞茶的時間,買回來東西的趙甜兒和蘇媚娘是剛一到家門口就看見了這一幕相當滑稽的場面。認得秋月的趙甜兒,不但知道她是林家的奴婢,而且還是林若曦的貼身丫鬟。自己對她的感覺是既沒有好感也無反感。
趙甜兒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問話,而站在她近旁的蘇媚娘是看了一下,笑出聲的先開口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是不是在玩耍老鷹捉小雞的遊戲?”
注意力是一下子從朱彪身上得以轉移的秋月,看見了說話人身旁的趙甜兒,告狀道:“我是來送請帖的,而你家的門子真是無禮的很。他不但不讓我進去,而且還欺負我。”
朝她走了過去的趙甜兒,沒有多言而的拉上她的右手就走。兩人從朱彪身旁穿過之時,秋月禁不住向他做出了一個鬼臉。臉上依舊是笑盈盈的蘇媚娘,微微的搖晃了一下腦袋,也跟了進去。清楚朱彪是一個不會變通和榆木腦袋的她,不無奇怪。
在趙甜兒親自的帶領下,秋月在書房見到了李文軒。而坐在圈椅中的他,放下手內正在研讀的《南華經》,微笑道:“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隨口應了一聲“西北風”的秋月是上前幾步,就把手中的請帖放在了他的案桌前,然後小退了兩步站好。
拿起請帖的李文軒看出了她神情中的不爽,一面打開來看,一面繼續道:“今日,秋月姑娘看來心情不好,很不高興嘛!不知道是誰惹你了?”
嘴皮子利索的秋月是一股腦的就把自己遭受到朱彪不公正對待的前因後果是說得清清楚楚。聽着她講述的李文軒,也把請帖上的內容看完,正在尋思。對於林若曦的邀請,自己發自內心的還真不想去,畢竟對方是要在明日的邀月樓來一個詩文會友。他曾經領教過這一個才女的風範,着實讓他不怎麼感冒。
把手中請帖隨手扔在桌案上的李文軒,背靠在圈椅上,不會自我感覺好到這是林若曦假借詩文會友來同自己單獨見面。他不難想象,明日的聚會除了無趣以外,就是枯燥和乏味,畢竟自己可沒有那麼多酸腐味,更加沒有高談闊論這天下時局的心情。
李文軒相信憑藉林若曦的才貌和名聲定然是能夠把廣信府內的廣大青年才俊一一的邀請而來,畢竟能夠出現在這樣活動當中也算是一種被認可。對於這類社交,雖然他不想去,但是不得不去,更不會就此直言拒絕。
直起腰桿的李文軒是徐徐的站了起來。注意到不再言語的秋月的他,是才誠懇的施禮道:“對於朱彪過火的行爲,我向秋月姑娘賠禮了。今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而我李家的大門一如既往的爲你自由進出所敞開。”
隨即,顯露出有一點兒惶恐的秋月是趕緊還禮道:“秋月可受不起你這一個大禮。”
對於朱彪這種毫無憐香惜玉的行爲,他着實不認同。沒有強烈等級觀念的李文軒,沒有覺得自己給一個奴婢賠禮,有何不妥當之處?在他的思維意識裡面,自己這一方確實有過錯,畢竟朱彪那簡單,直接和粗暴的方式是帶有欺負人的意味存在。要是對待一名無理取鬧的潑婦也就罷了,但是秋月只是一個和趙甜兒年紀相仿的小姑娘。
重新又坐好的李文軒是嘴角含笑,神情中卻漫不經心道:“明日之約,我定然會準時出席。這一趟,可是有勞秋月姑娘親自送請帖來了。”
“明日的詩文聚會,秋月還期盼李公子能夠技壓羣雄,獨佔鰲頭。”嫩臉是微紅起來的秋月,合盤脫出心中所想道:“李公子,多做好準備。奴婢就不在這裡過多打擾了。”聽出她這是要走的李文軒,擡起右手示意趙甜兒把她給送出了門。
剛送走了秋月的趙甜兒就被蘇媚娘是拉進了花園。這裡除了她們二人以外,再沒有第三人在場,使得蘇媚娘是可以大大方方的問道:“先前那小丫頭來幹什麼?”
“秋月是替她家小姐給文軒哥送來了明日詩文會的請帖。”趙甜兒是原原本本道。
回味了一會兒的蘇媚娘,說出心中所憂慮道:“甜兒,我這裡可要提醒你。這一個叫秋月的毛丫頭可不會簡單。以我對她一面的觀察,料想她家小姐更加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角色。丫鬟都能夠如此標緻,那麼主子就會傾國傾城。你要是不多長一個心眼,恐怕……”
完全不在意的趙甜兒,沒有把她的話放進心中,嬉笑的打斷了她的話道:“蘇姐姐,我看你是多慮了。雖然我們家和林家有不少瓜葛,但是文軒哥會有分寸的。再說,文軒哥可不是見到好看的姑娘就失去了主意的男子。”
嘆了一口氣的蘇媚娘,苦笑道:“美色當前,不是人人都是柳下惠。雖說文軒有一定的定力,但是保不齊他不會愛上才貌雙全的女子。這有才情的女子可就要比我們更加懂得風情。”
顯露出很是大度的趙甜兒,沒有嫉妒和說反話的意思道:“即便文軒哥真是喜歡上了林家小姐,也是情理之中的。我曾經見有幸過這林家小姐一面,確實是長得極美。若我是男兒身,定然也會喜歡上她。”
“你這一個丫頭倒是很大方。”笑了起來的蘇媚娘瞭解她,深知她沒有說假話道。
“人們不是常說,一把茶壺得配幾隻杯子,而不是一把茶壺一隻杯子。”趙甜兒是把自己聽來的話是說將出來道:“文軒哥就是茶壺,而我有幸成爲這其中的一隻杯子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對於我而言,過多的奢望就會變成貪心和癡心妄想,自是不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