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沒有過多久的時間,去而復返的龜公,雙手端着托盤是爲李文軒擺上了四樣下酒的小菜,一壺上好的竹葉青,一雙筷子,一個碗碟和一個酒杯。
大茶壺的臉面上依舊掛着職業的笑容道:“公子,請慢用。有需要,隨時招呼小人一聲。”
見他又下去的老鴇子,繼續賣力的推銷自己手下的一些上等姑娘道:“公子乾坐着沒人陪,也怪冷清。要不然,我叫來一位姑娘陪你喝上兩杯。這一間百花樓,除了頭牌牡丹姑娘以外,下面可是還有四朵金花。她們的身段兒可是好的不得了,而臉蛋兒那才叫一個標緻。”
這時又想起從錢袋子裡面摸出三兩銀子的李文軒,放在桌面是意在想要把她給打發走,而老鴇子卻會意成了他要讓自己給安排一下。拿起銀子的她,笑盈盈的走了。不多時的時間,她就領着一名二十歲不到,約摸有十七,八歲年齡的姑娘再一次回來。
老鴇子是笑嘻嘻的介紹道。“這一位姑娘可是這百花樓四朵金花之一的春桃姑娘。”有六,七分姿色的春桃,一見李文軒長得年輕俊朗,心中便開心起來。主動落座下來的她,拿起桌面上的酒壺來就給他斟酒。
見到人都已經坐下來的李文軒,又不好趕人。即便對方是妓女,也是人。自己一想到她們也是可憐人,全當是在做善事。他相信明朝嘉靖年間的妓女,可是大大地不同於後世的妓女。這時候的女子可是寥寥無幾會出現主動自願,貪圖物質享樂,勵志從容的要當娼婦的理想存在。若不是她們的命運不濟的被人賣入娼門,很是難得見到後世那種自覺自願爲了撈快錢而從事皮肉生意的女子。
“春桃,你可要把這一位公子陪好了。”見到李文軒沒有要求自己換人的老鴇子,在臨走前是履行程序的把說出無數遍的話再次說了一遍道。
應了一聲的春桃,笑眯眯的就開始了自己的專職工作。相當有職業操守的大茶壺看見李文軒這桌有姑娘坐下,便讓站在自己旁邊的一個小丫鬟是送了一幅碗筷,一隻酒杯過去。
李文軒的耳朵是除了聽到屋子裡面這嘻嘻哈哈的人聲以外,鼻子也很快就聞見這一位坐在自己旁邊的春桃姑娘身子和衣衫上面那一陣陣地香風。
沒有就此失去分寸的他,雙眼環顧了一下這裡的全部男性客人之後,才表現出漫不經心的樣子,貌似自言自語而是在問春桃道:“今夜,林家富,林家貴兩兄弟沒有來?”
不是第一天出來當婊子的春桃,雖說年紀還輕,但是接觸過的男人可不在少數。有一定應付經驗的她,含笑的接話反問道:“公子也認識這林家兄弟?”
“聽說過,不曾認識。”面色如常的李文軒,端起酒杯來一飲而盡道:“要是你能告訴他們誰是誰,那麼我是少不得你的好處。”
“不就是讓我幫你看一看人,這事兒簡單。想必你也是出身商戶,這是打算和他們兄弟二人做買賣?不過,我建議你要是和林家老大做了生意,就別再和林家老二有任何瓜葛,要不然可不會有你的好。”輕輕一笑的春桃,不貪圖眼前的小利益,而是心中另有一番盤算道。
順着她這話就往下面編排的李文軒,呵呵一笑的對她先是吹捧了一番道:“春桃姑娘果真是冰雪聰明,一眼就看出我的來歷和意圖。你落在這風塵裡面着實可惜了。若是有人給你贖身從良,可就是那人有眼光,撿到了無價寶。”
聽好話如同仙樂飄飄,即便是身爲妓女的春桃也不會例外。心裡面很是受用和高興的她,一開始就有想和李文軒相好一場的意思。至於自己是否就此從良跟隨他,那倒是沒有想過。嫖過自己的男人不少,而絕大多數都是相貌醜陋,年紀又大,卻沒有一個能夠像他這般看上去對眼,合心意和儒雅的男人。
不似老鴇子這種已經見多識廣,修煉得快要五毒不侵老娼婦的春桃,心思還是有過瞬間的微動。對於她們這類人而言,能夠從良確實是一個極好的出路,畢竟任何人都會存在人老色衰的那一天。自己要是不想一步步的淪落到下等娼妓的位置上去,那麼就得趁着青春美貌的時候抓住機會。
“公子說笑了。”稍微露出一行白牙齒的春桃,收回了心猿意馬的心神,微笑道。
“既然你不認爲我是認真的,那麼就當我沒有說過好了。”李文軒是佯裝出一本正經道。
含笑的春桃把他的空杯子斟滿了酒水,然後放下了手中的酒壺,擡手先是指向左邊一處顯眼的位置上面,隨後又指向了右邊一處亮眼的位置,語氣中流露出女人之間的妒忌道:“胖的一個是林家老大,而瘦的一個是林家老二。自從大同婆姨牡丹被樓主高價買來百花樓那日起,他們二人是每日都來捧場。雖然兩人大把的銀子砸了下去,但是卻沒有一人拔得頭籌。這一幫子臭男人也不好生想一想,牡丹就是一個無底洞,而樓主是把她當成了搖錢樹。”
聽她這一說的李文軒,原先還認爲這百花樓的所有者是剛纔那一個八面玲瓏的老鴇子。卻沒有想到她只不過是一個領班的媽媽桑,而幕後老闆是另有其人。意識到這麼多嫖客癡迷於牡丹的李文軒,想到那女人不一般的魅力還在其次,而這一位樓主的手段纔是更爲高明,畢竟這人非常清楚如何才能吊起衆人的胃口。
李文軒雖然不太瞭解這大同婆姨有何不同於其她,但是多多少少了解有這種品牌效應的女子,不亞於聞名天下的揚州瘦馬。這類身段兒窈窕,外貌出衆,琴棋書畫四樣中又會一,兩樣,才情兼備的高端妓女自是身價不一般。
猜測這麼多嫖客爲之神魂顛倒的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恐怕就是此女還是處子身。口袋裡面多多少少有一些銀子的他們,即便不能獨自佔有牡丹一世,也得擁有她一夜。若是能夠得了她的初夜,那可就是能夠在人前人後炫耀的資本,畢竟物以稀爲貴。
“怎麼,聽我這一說,你也對牡丹動了心?”注意到李文軒是有好一會兒沒有開口的春桃,臉上顯得有一些不悅的質問道。
“沒有。”乾淨利落先是回答了一下的李文軒,舉起桌面的酒杯是主動的向放在她面前的酒杯輕碰了一下,實話中帶有另外的意圖道:“說出來,不怕春桃姑娘見笑。我不但是第一次來百花樓,而且也是首次走進這種地方。至於你口中的牡丹姑娘,是胖還是瘦,是高還是矮,我全然不知。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自己還是喜歡春桃姑娘這種性格和長相的女子。”
半信半疑的春桃,見到他喝掉了杯中酒之後,是才喝掉了自己杯子中的酒。這時,李文軒見到場中紛紛有不少站了起來,向着剛剛走進來的兩人是頻頻的示意和打招呼。定眼一看的他,立刻就認出了來人分別是夏羽,錢子默。
回憶到那日在詩文會上兩人一度劍拔弩張的李文軒,可是真沒有想到兩人竟然會走在了一起。按照常理,彼此都中意林若曦的他們可是情敵。轉念又一想的他,大膽揣測起他們說不一定有這一個愛好青樓妓女的嗜好。畢竟,這也可算是一種名仕風流,使得兩人志趣相投了。
爲了確認自己想法是否正確的李文軒,右手食指晃動的指了一下,問及身邊坐着的春桃道:“你可認識這兩人?”
“一個是夏羽,夏公子。他倒是我們這裡的常客。不過,這裡所有的姐妹們都不願意陪他過夜。即便是這樣,我們也完全沒得選擇。誰要是不幸被他選中,也得硬着頭皮前去服侍伺候。全當算是自己倒了大黴,沒有看過黃曆。此人不正常,愛在牀上男女歡好之餘動手打人。”突然意識到自己有失言地方的春桃,好生反覆端詳了一下長相同樣很是俊朗的錢子默,便趕快岔開話道:“另一個,我倒是不認識,眼生的很。”
感覺這一趟真是沒有白來的李文軒,又瞭解到夏羽的另一面原來是一個虐待狂道:“這一位夏公子竟然敢在你們這裡撒野,難道你們樓主就沒有給他一點兒顏色看看?”
春桃看了看左右,小聲道:“這一位夏公子的家世背景很硬。他的族叔是當今的首輔大臣。哪怕是在黑白兩道,人面廣的樓主,也得禮讓他三分。所以……”話到一半,擔心隔牆有耳會爲自己惹來麻煩的她,沒有再接着說下去。
算是認得了林家兄弟的李文軒,不但在這裡再一次見到了夏羽,錢子默二人,而且還知道了有一位未曾露面,貌似神通廣大的樓主,以及豔名在外而引來不少人物的百花樓頭牌牡丹姑娘。自己這一想,就越發的覺得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