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和他們兩人是又說了好一陣子的李文軒,把應該說得都說完,並且說透徹,才讓他們出去。背靠在椅子上面是休息了一下的他,身體前傾的順手拿起桌案上的《道德經》,還沒有來得及翻看,就看見自己領回家的那一名醜丫頭是直接闖了進來。
上氣不接下氣的醜女,急忙道:“老爺,大事不好了。杜鵑管事領着一羣人是氣勢洶洶的去北院找秋月姑娘理論。奴婢怕出事,所以擅自做主的就來稟告了。”
把書中書一扔的李文軒,趕緊就起身的朝外面跑。自家這一個奴婢所擔心的事情,也是他所憂心的事兒。自己可不想見到她們二人因爲言語不和就大打出手。蘇媚娘,林若曦,雖說不是自己的正室,但好歹也是自己有名有份的女人,這一個家的主母。她們要是都打了起來,那麼像什麼話。
想到這裡的李文軒,倒是不用多擔心林若曦,反倒是害怕蘇媚娘會被揍成熊貓。自己的兩個女人要是真都到了動手的地步,那麼這一個家往後的日子裡面就別想有安寧過。懷有息事寧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他,自然要是在事情沒有發展到那一步之前,把壞事扼殺在搖籃裡面。要不然,自己的耳根子別想清靜,而只會聽見蘇媚娘哭哭啼啼的各種控訴。
李文軒這人還沒有進北院,就已經聽見一幫子女人的聲音是吵吵嚷嚷的。沒有多想的他,直接就衝了進來看見,爲首的杜鵑等人是站在一邊,指手花腳是對着以秋月爲頭的另一邊在進行罵戰。這兩羣女人是有叉腰頓足,有指指點點,有面紅耳赤的互不相讓。
沒有看見蘇媚娘和林若曦在場的李文軒,這才意識到自己是想多了。見到他到來的兩幫子人,瞬間就都閉了口。剛纔還吵吵鬧鬧地不可開交的現場,立即就變得是鴉雀無聲,落針可聞。雙眼不敢看向家主的她們,低着腦袋是紛紛地向他屈膝施禮。
本來就有忙不過來的正事,可不打算管這一個破事兒的李文軒,知道不管又不行。倒不是自責自己沒有聽清楚,胡亂的跑了進來,而是這種事情本就不應該他出面來管,畢竟後院的事情還是交由蘇媚娘來處理最爲合適。
眼前這一個光景,又不得不使李文軒聯想到杜鵑是不是受蘇媚孃的指使,跑來這裡吵鬧?一邊是林若曦的人,而另一邊是蘇媚孃的人。自己若是讓蘇媚娘來主持裁決,不論公平與否,都難保林若曦那一邊的人會感覺不公平,不服氣,故意偏袒……
想到這一點上的李文軒,立即又想到讓趙甜兒出來給雙方主持公道。不過,很快就打消了念頭的他,覺得還是不讓小丫頭攪進這一個是是非非裡面去爲好。即便真讓她來辨別一個是非,也不會有結果,畢竟她的性子可不是那種有決斷的女人。
最後,什麼都沒有說的李文軒,轉身就出了院子,而跟在他身後是一起來的醜女,不明所以的又跟了出去。還沒有走出幾步的他,就遇見了邁動着小碎步而來的蘇媚娘。
“你來得正好,快進去管一管自己的奴婢們吧!”李文軒是扔下這一句不鹹不淡的話道。
剛要開口說一點兒什麼的蘇媚娘,見他是頭也不回就直接走了。又氣又急的她,是剛一收到消息就往這邊趕。急趕過來,還是慢了一步的蘇媚娘,決定還是把北院裡面的事情先行處理完畢,再去和李文軒解釋一番,要不然他會誤認爲自己是這一切的幕後推手就麻煩了。
加快腳下步子就進到院中的蘇媚娘,看見這一個還沒有散去的對峙場面,氣就不打一處來,厲聲道:“怎麼一回事兒?你們這是要無法無天了嗎?”
見到她來的杜鵑是趕緊走到她的身旁,唯唯諾諾的稟告道:“是她們那一邊先在廚房挑起事端的。夫人,你可不知道。她們已經是把廚房大鬧過了一場,而等到奴婢得知以後,才帶着人過來和她們理論。”
本來就對北院這一邊很有看法的蘇媚娘,再聽到她這一說,便看向了秋月等人是很不爽快道:“你們北院這一邊本就有獨立的小廚房,卻要到大廚房去無理取鬧,着實太過分了。別以爲你們是林若曦的奴婢,我就拿你們沒有辦法。在這一個家裡面,既然老爺給了我治家的權利,那麼我就能管你們。你們是選擇自己掌嘴,還是要我叫人動手給你們掌嘴呢?”
林若曦這一邊的奴婢們一時沒有了主意,就是把目光整齊的集中到了秋月的身上,而這一次沒有表現出軟弱可欺的她,針鋒相對道:“你也不問一問我們爲什麼去大廚房鬧,就斷定錯在我們。這分明就是有意的包庇她們,爲其開脫。”
右手食指是指向了她的杜鵑,急忙插話道:“你是什麼身份?有你這樣和夫人說話的嗎?我看你的肉皮子是癢癢了。”
“即便我犯了錯,也是由我家小姐來處罰我。這裡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的。”滿臉不悅的秋月,說話的聲音是鏗鏘有力道。
心頭一下子就火了的蘇媚娘,想到平日裡面是已經一讓再讓,沒有想到北院這一邊會變本加厲,目中無人。現在,連一個臭丫鬟都敢和自己叫板。今日,自己要是不能夠把秋月這一股威風給殺下去,那麼今後可就要上房揭瓦了。
“來人,給我掌嘴。”面冷話冷的蘇媚娘,直接下達了整治秋月的命令道。
有了她這一句話的杜鵑,心裡面就更加有了底氣,於是主動走上前去,擡起右手就朝秋月的臉上揮了過去。眼疾手快的秋月,一把就抓住了她揮動過來的右手腕,毫不示弱道:“你敢打我?”
用力想要掙脫開了她手掌的杜鵑,怒目而視的迴應道:“你看我敢不敢打你?”
“秋月,你鬆手,讓她打。”從院外是不急不慢走了進來的林若曦,相當平靜道。
看見自己小姐的秋月,應了一個“是”字,便鬆開了杜鵑的手。迫於林若曦壓力,一時感覺到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的杜鵑,知曉自己是不能夠違背了蘇媚孃的意思。自己總得是要給出蘇媚娘一個交代,要不然她這一個管事的位置還保得住不,都得打一個問號,畢竟府中實際掌家的人是蘇媚娘,而不是林若曦。
硬着頭皮的杜鵑,仍舊是揮動出右手掌打在了秋月的左面頰上。“啪”的一聲脆響過後,五條清晰的手指形狀的血痕是印在了秋月白嫩的臉頰上面。
“這賤婢怎麼打你,那麼秋月你就怎麼打她。她不是打了你一記耳光嗎?那你就回她十個。她要是敢還手,或者躲閃……”停頓了一下的林若曦,兩眼看向了自己的其餘奴婢道:“你們就一起給我朝死裡的打這一個賤婢。弄出天大的事,我都給你們頂着。”
眼睛裡面啄着點點淚花的秋月,毫不客氣的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完全沒有預料到她真會那麼做的杜鵑矇住了,傻傻地站在原地,被她是左右開工的在自己的臉上打了十記耳光。當到自己反應過來,雙手捂住臉就跑回到蘇媚孃的身邊,哭訴道:“打狗也得看主人,而她竟然敢當你的面打奴婢,着實沒有把你放在眼睛裡面。”
“賤婢,別在這裡挑撥離間。”看向了蘇媚孃的林若曦,語氣依舊沒有任何變化道:“我只是代替你管教了一下奴婢,卻真沒有打狗給主人看的意思。”
做了一個深呼吸的蘇媚娘,知道她的厲害,卻也不害怕,儘量是剋制住心頭的怒火道:“我知道老爺也得讓你三分,但是你就不要以爲可以肆無忌憚的無法無天。這一次的事端可是你這邊的人主動挑起的。你要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那麼我們就一起到老爺那裡去評理。我就不相信老爺會由着你胡來。”
原本獨自一個人去鯉魚池邊走走的林若曦,要不是無意間聽見了兩個小廝的談話,也不會趕回到北院。一進來就看見杜鵑要打自己的貼身丫鬟的她,自是就用了自己處理問題的方式。唯一讓林若曦有一點兒意外的是,還真沒有料想到那一個叫杜鵑的管事,竟然真敢當着自己的面下手去打秋月。
重新看向了秋月的林若曦,相信她不是那一種仗勢欺人的丫鬟,而表情和語氣顯得始終如一道:“說說吧!”
“小姐說過想吃雞蛋羹,於是奴婢就去我們這邊的廚房說了一下。恰巧,廚房沒有了雞蛋,於是就讓綠兒去府中的廚房借兩個過來先用着。卻未曾想到,她們非但不借,而且還言語極爲難聽的譏諷了小姐。奴婢聽綠兒回來一說之後,實在氣不過,所以就領着人過去鬧了一番。”秋月是實話實說道。
沒有就此下結論的林若曦,看向了一名叫做綠兒的丫鬟道:“真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