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趙甜兒出去多時的李文軒,沒有見她回來。出於擔心小丫頭安全的他,走出大廳尋了出來。自己來到趙甜兒的身邊,就瞧見張大嬸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站在門外一直苦苦哀求。既不願意看見對方這一幅樣子的她,又不捨再多給一顆冷香丸。處在進退兩難的趙甜兒,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看見李文軒到來的她得到了解決之法,照實道:“張大嬸還想要幾枚冷香丸。”
聽小丫頭這一說的李文軒心下想來,自己這一個祖傳秘方被他改良以後所製作出來的中成藥用於增補元氣不再話下。不過,自己對外宣傳的冷香丸是修煉出來的丹藥,那麼就不能隨隨便便就給。他十分清楚自己這好東西既要具有稀缺性,又要進行飢餓營銷。只有那般,自己的冷香丸是纔會具備神藥,仙丹的效能。
急於求得冷香丸的張大嬸,豁出一股不過日子,不吃喝的勁頭道:“我願意出一兩銀子一枚買下如何?至於那丹藥具體什麼價格,着實不清楚。若是你們覺得我開出的價格不夠公道,就請說出一個價。我決計不討價還價。”
雙手背在身後的李文軒,正色道:“且不說你這一兩銀子是否能夠換取得了一枚我的冷香丸。即便是你出一千兩銀子要買,也得看我和你是否有緣。我之所以給你兒媳婦吞服下一枚冷香丸,講得不是銀錢,而是一個緣字。”
張大嬸意識到自己失言,於是用右手稍微用力的抽了一個嘴巴,致歉道:“我就是一字不識的粗人,不會說話。求你不要見怪。多有打擾,我這就告辭。”
李文軒相信她此來這裡求藥,要是空手而回,心中定然不會太樂意。自己的冷香丸的功效已經讓旁觀者有所見識,那麼他就想好好地藉助這一個機會得以在廣大的勞動人民羣衆中口口相傳。
“留步。”心中有了決定的李文軒爲了徹底籠絡住她的心,更加爲了她能夠時常唸叨自己和冷香丸的好,平靜道:“張家小妹無需再服用冷香丸,而只要再喝三副一般的湯藥即可。你隨我進來,我抓藥給你。”
張大嬸立即喜上眉梢,畢竟自己前來的最終目的便是想要讓兒媳婦好起來。完全不懂醫理的她把全部的認識都集中到了冷香丸上。轉了過身的李文軒是朝內走去,而她緊緊地跟在他身後來步入進了煉丹房。張大嬸看見屋子裡面除了藥櫃以外,還內掛有三清的畫像,擺設有煉丹爐,地面有蒲團,牆上掛着拂塵,便不再質疑李文軒是道士,而不是郎中的身份。
對於張家小妹症狀瞭如指掌的李文軒在臺面上放了三張粗紙。左手拿着稱中藥的小稱,側身走到藥櫃前開始配藥。對此,自己信心十足。張家小妹只要喝完自己這三副藥,必然會活蹦亂跳的下牀來。
非常專業的李文軒,沒有用多少時間就準確無誤的把三副藥一一配完包好,交待道:“小火煎熬半個時辰,三碗水合成一碗水讓張家小妹喝下。”
沒有急於動手去拿藥的張大嬸是自然不會讓人倒貼。囊中羞澀的她,難免心中緊張道:“這前前後後,一共多少銀子?”
不打算收她銀子的李文軒是想要她爲自己起到逢人就宣傳的廣告效果道:“我和你已經說過,這一切是要講緣字的。沒緣,千金難求。有緣,分文不取。”
也跟着進來的趙甜兒上前三步,拿起三包藥就塞進了張大嬸的懷中,微笑道:“你只管拿去,這一切都不要錢。”感動得熱淚盈眶的張大嬸,口中說着千好萬好,不再多做打擾的離去。
不會認爲自己吃虧的李文軒相信出人又出藥的投入,一定會換來好的宣傳效果和回報,畢竟這過了四十歲女人的嘴巴不會有多少空閒的時間。何況張大嬸還是那種沒有文化的家庭婦女,定然免不了和周圍的鄰居們在拉家常中提到和大肆宣傳。
一對漆黑眸子的趙甜兒是充滿崇拜的注視李文軒道:“你的心真好。”
不打算告訴她自己最真實想法的李文軒就讓小丫頭覺得他形象特別高大,發光發亮和無私奉獻道:“我的心再好,也得吃飯。甜兒小姐,你打算啥什麼讓我吃上飯?總不至於,你讓我把今夜的晚飯和明早的早飯一起吃吧!”
撇了撇小嘴的趙甜兒,嗔怪道:“你真是餓死鬼投胎,滿腦子只曉得吃。”苦笑起來的李文軒心裡面明白,前世的自己在出車禍前,正是餓着肚皮趕回家吃飯。從某種意義上講,他還真是餓死鬼轉生。
爲張家之事耽誤了不少時間的趙甜兒明白,若是在平日裡,自己和李文軒早已經是把飯吃完,而她連碗筷都一併洗好。不過,她不會爲此抱怨,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救活了張家姐姐,那便是爲李家積了大德。
朝向李文軒吐了吐舌頭的趙甜兒,轉身跑去廚房開始做起晚飯。看見小丫頭跑開的他,真心覺得她是既善良又可愛,而同她生活在一起,絲毫不用去留心提防,也不會感覺到無聊。自己一想到這裡,還覺得老天爺對他蠻好的。
走出了煉丹房的李文軒,重新回到大廳。坐在圓桌旁邊的他耷拉起腦袋,等待着開飯。趙甜兒的廚藝和李文軒的醫術一樣精湛,於是色香味俱全的菜餚一一擺上了桌面。沒有急於獨自一個人就開吃的他本着還是要等她一起吃的想法繼續等。不過,禁不住誘惑的李文軒,用起右手來夾起盤中的菜進行偷吃。
拿來飯碗和筷子的趙甜兒把他逮了一個正着,笑眯眯道:“你是這一個公子是越來越沒有樣子了。斯文何在?體統何在?”
吮吸過右手拇指和食指的李文軒,嘴巴里面咀嚼着小煎肉道:“這裡又沒有外人,拿斯文和體統來幹什麼?斯文和體統又不能當飯吃。”
走到圓桌旁邊的趙甜兒放下手中的碗筷擺好道:“你的歪理是越來越多了。過去,你還和我說,女子應該三從四德,如何如何。男子應該報效朝廷,又如何如何。吃要有吃相,坐要有坐相,站也要有站相。”
右手拿起筷子的李文軒打了一個哈欠,記憶裡面有,卻故意裝傻道:“我肯定沒有說過。你一定是記錯了。”
趙甜兒“哼”了一下,徐徐地坐下,聲音脫得老長的發出每一個字的讀音道:“沒,記,錯。”
歪着脖子的李文軒,突然來了興趣問道:“你是喜歡以前的李文軒,還是現在的李文軒?”
雙手捧起自己臉蛋兒的趙甜兒,非常認真的想了想回答道:“過去吧,你給甜兒的感覺是有一點點兒呆呆地。在你的心目中,沒有比讀書做官,光宗耀祖更大的事情。要是過去的你遇到今日之事,一定不會去張家救人,畢竟會耽誤你讀書。”
“哎,原來我的形象就是一個書呆子。”搖起腦袋的李文軒,擺出一副自怨自艾的神情道。
趙甜兒會心一笑,繼續道:“現在吧,你就像我的大哥哥一樣,不但對甜兒比以前更加好,而且還有能力保護我。”
聽到這裡的李文軒又開始不正經起來,擠眉弄眼道:“你是喜歡過去的我,還是現在的我?”
被這一問紅起小臉的趙甜兒,起身離開圓凳,答非所問的想要逃避回答道:“我去端飯。”說完,她直接就向廚房走去。片刻,雙手端着一個小飯桶回來的她把它放在了桌面,再一次坐下,卻沒有說話。
李文軒完全不急於吃飯,而是想要她親口作答道:“你還沒有回答我剛纔的問題?”
嘟起小嘴的趙甜兒,臉色越發的紅潤起來。流露出羞赧之色的她內心裡面,雖然極其喜歡他,但是難以啓齒,畢竟沒有女兒家會當喜歡男孩子的面親口說出來。
李文軒雙眼直勾勾看着她,催促道:“好甜兒,快說嘛!我非常想知道。”
兩手又開始搓揉起裙裾的趙甜兒是特別不好意思,眼睛又不敢看他,蚊蠅之聲道:“人家不知道。”
沒有打算就此放過她的李文軒,清了清嗓子,佯裝出正兒八經的模樣道:“什麼叫不知道?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有那麼難回答嗎?你要是不說,那麼我就一直問到你說爲止。”
心頭一急的趙甜兒,眼眶內突然掉出“金豆子”,聲音有一點兒哽咽的抹淚道:“你欺負人。”
她這一過激反應,着實讓李文軒始料未及。不得已的他不好再繼續,只得好言好語的撫慰道:“天地良心,我絕對沒有欺負你的意思。”
“騙人。”趙甜兒擡起頭看着他,小嘴撅得老高道:“那麼,你爲什麼非要我回答你的問題?”
李文軒不好再說笑,只得顯出一本正經道:“因爲我喜歡甜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