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府中正廳的楚寒月,哭哭啼啼地回到了蘅蕪苑。沒有選擇直接回自己屋子的她,入到楚寒露的房間,見了自己的親妹妹,便越發的傷感起來。前一刻就耳聞了一些話兒的楚寒露,坐到自己姐姐的旁邊,勸慰道:“不就是一直香酥鴨的事情嗎?姐姐,你又何必非得鬧到夫君那裡去?現在,搞得全府人丁皆知。”
用右手中的絲帕是擦拭了一下左右兩邊眼眶周圍的楚寒月,神情微怒道:“人活在這一個世上,就是爲了多爭一口氣。我和你的長相,身段兒,風情……可謂樣樣不比任何人差,憑什麼就要遭到不公正的待遇。不管怎麼說,我可是府中過的主子,連吃一個香酥鴨都還得瞧奴婢們的臉色。再者,妹妹,你何必又非要寄人籬下,受制於她人?我們姐妹完全可以包成一個團兒,成爲府中新的力量。那時候,我們就可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完全用不着顧忌這個,忌憚那個,看她人的眼色過活。”
可沒有她這般遠大理想和心高氣傲的楚寒露,倒是不覺得自己寄居於趙甜兒之下,卻是有受制於蘇媚孃的事實。爲此,自有另外一番想法的她,原則上還是秉持自保。自己搖了搖腦袋,繼續寬慰道:“姐姐這一份兒心是好的。不過,我們姐妹入李府的時日不長,完全不似其她姐姐伺候相公是已經很多年。你我一則都膝下無子女,二則都是入門最晚的妾侍。這說不上什麼話,也是在情理之中。府內上上下下地大大小小管事人,貴溪籍人氏可是佔去了大多數。他們這一些相公的老家人,自然而然的就偏向於來自老家的主子們,也是完全能夠理解。”
楚寒月的心中清楚她說得在理。卻就是怎麼都按捺不住。似乎找不到很好駁斥自己妹妹話語的她,沉吟着,雙眼沒有繼續流淚,而是看向了站在屋子內的四個小丫鬟,突然冷冷一笑的訓斥道:“你們別以爲全是我們姐妹的事兒,和你等無任何關係。只當站在邊上看戲。今日,我受辱,丟臉,而你們同樣是討不到任何好。我告訴你們,我和妹妹要是不得寵,不得勢,你們不但沾不到半點兒光彩,而且還會被府中奴婢的奴婢欺負。關於這一點兒,想必你們每一個人都有不同的切身感受吧!”
伺候楚寒月的兩個小丫鬟。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而服侍楚寒露的小翠和小紅,卻沒有吭聲,心裡面是老大的膩煩她,畢竟蘅蕪苑的真正主人又不是她,而是她們的主母。就算對方說得是大實話,也應該是由楚寒露來說,而怎麼着也輪不到她來牽這一個頭。
“小翠。小紅,你們兩個婢子是沒有聽清楚我剛纔說得什麼嗎?還是把我的話當成了耳旁風?再或者是像院子外面的奴婢一樣。不把我這一個主子放在眼中?”口氣冷談的楚寒月,沒有聽見她們二人的迴應,於是刻意針對道。
意識到姐姐要借題發揮的楚寒露,也是明白自己身邊這兩個丫鬟的心中所想。自己爲了避免矛盾直接激化,急忙插話進來打發道:“小翠,小紅。你們還是趕緊去廚房把晚膳給拿回來。今日,我和姐姐一處用膳。”小翠,小紅是一起向她迴應了一個響亮的“是”字,然後便直接背轉過身,走了出去辦事兒。
擡起右手食指是指向了她們離開方面的楚寒月。兩眼的注意力是放在了自己妹妹的身上,頗爲不滿道:“小妹,你都看見了吧!連你的丫鬟,都不把我這一個主子放在眼中。你倒是說一說,姐姐我要是不去爭寵,還活得下去嗎?”
伸出雙手是去拉住自己姐姐兩手的楚寒露,平心靜氣道:“我的親姐姐,你就當妹妹求你了。你就按捺一些吧!你何必非得和丫鬟們置氣呢!她們跟着咱們姐妹也是不容易。平日裡面,想必她們也沒少受其她人的一些氣。”
“有你這樣當主子的嗎?我可是你的親姐姐,而她們二人只不過是你的丫鬟。你不向着我,還去幫她們說話。有你這樣胳膊肘往外面拐得嗎?即便咱們打罵她們,也是爲了更好的管教她們。你對她們客氣,而她們就會認爲你軟弱可欺,蹬鼻子上臉。”不似她這一般換位思考的楚寒月,完全表現出一副高高在上的主子心態,滿臉的不高興道。
顯得相當無奈,卻經歷過很長時間清苦日子的楚寒露,滿足於今日什麼都不愁的生活狀態。她完全不似自己姐姐那樣爭強好勝,視丫鬟們爲會說話的物件兒一般。爲了緩和氣氛的楚寒露,立馬轉移了話題道:“對了,我差一點兒把正事兒給忘記了。先前,你不在院子裡面的時候,表哥鄭仁基來過了。他說,自己是已經回過了老爺,會在他府上舉辦一個宴會,而由我們姐妹陪同老爺一起前往道賀。我倒是要去,就是不知道姐姐是否會去?”
自是明白鄭仁基宴請所謂何意的楚寒月,口不對心的突然置氣道:“老爺都不疼惜奴家一下,而我憑什麼要陪同他去?不去。”
能從她神情中就瞧出是假話的楚寒露,微微一笑道:“既然姐姐不願意陪同夫君一起前往,那麼我明日就去回過老爺,說你不去了。哎,少了姐姐,就我一人陪同夫君前往,倒是無趣的很了。”
清楚她有一點兒軸的楚寒月,還信以爲真。自己生怕她真去那樣回了老爺,於是趕忙改口道:“誰說奴家不去了?表哥好不容易纔得了這樣一個官位,而生爲表妹的我,且能不去道賀之禮?奴家可不願意讓人說三道四,說我這一種出身官宦人家的小姐不懂禮數。再說,到了那日,母親和小弟也會來。我們一家子人順便也能好生的聚一聚,畢竟好久沒有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