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丟下朝政不管,跑去專心修煉去了,才十一二歲的太子朱載壡卻被他丟了出來,美其名曰監國,實際上也就是做個擺設而已。
朱載壡這個太子在歷史上並沒有什麼名氣,他幹過什麼,史料上也沒有什麼記載,這就說明,他就如同一般的小孩一般,根本就沒什麼特殊的才能。
他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怎麼可能玩的過老奸巨猾的嚴嵩呢?
這,其實是嚴嵩定下來的一招一石三鳥之計!
太子朱載壡還不能算是個鳥,更不能算是石,在這件事情上,他充其量也就能算是個被殃及的池魚而已。
那麼,何謂三鳥呢?
這第一隻鳥自然就是夏言這隻傻鳥,撤換南京戶部尚書這種事情,就連嘉靖都要謹慎處理,他竟然不去跟嘉靖商量,而貿貿然在早朝上提出來,這本就不妥。
有時候夏言真的有點傻帽,特別在面對老奸巨猾的嚴嵩時,人家暗地裡給他下絆子,他基本都看不出來。
嘉靖還沒死呢,太子朱載壡也只是個擺設而已,這麼大的事你讓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子來做主,你這不擺明了“欺負”人家年少無知嗎?
這種事還輪不到朱載壡來做主呢,就算這次早朝真把事情定下來了,事後嘉靖如若是知道了,朱載壡這個太子之位恐怕都有危險,更何況是他夏言這個主動教唆太子的內閣首輔。
嚴嵩這一招,着實相當的毒辣,他這是要把夏言往火坑裡推呢,夏言卻還傻乎乎的不自知,自己跳了進去。
至於這第二隻鳥,那就是楊聰這隻縮頭鳥了。
這會兒楊聰雖然不在場,這事情卻與他有莫大的干係,南京戶部尚書之位可是涉及到鹽引份額的分配,而他們楊家足足佔了幾成的鹽引份額,那可是上百萬兩一年的收益,這事能跟楊聰沒有關係嗎?
嚴嵩就是要通過此事來試探楊聰,你傢伙不是要歸隱嗎,這鹽引份額可是整個大明官場上最大的一塊肥肉,你說你歸隱了,嘴裡還叼着這塊大肥肉,你這叫歸隱?
他就是要看看,這塊大肥肉楊聰到底是吐還是不吐,如果楊聰老老實實把這塊大肥肉吐出來,那就證明,楊聰是真的想歸隱了,如果楊聰死咬着這塊肥肉不放,那什麼歸隱就是放狗屁!
這最後一隻鳥就是南京戶部尚書這個職位了,嚴嵩的黨羽可是早就對這個位置垂涎三尺了,他自然知道其中的收益有多大,一年幾百萬兩啊,足以讓他賺的盆滿鉢滿了,而且還能以此來拉攏很多很多見錢眼開的官員,這個位置,他自然是勢在必得。
太子朱載壡可不知道這是場陰謀,他更不知道自己這隻池魚會因此而遭殃,在夏言咄咄逼人的氣勢面前,在詹事府官員的不斷暗示下,他險些就要在早朝的時候當場同意撤換南京戶部尚書張時徹了。
還好,這個時候定國公徐延德突然從武將的班列裡跑出來,趴在御道中間朗聲道:“太子殿下,微臣以爲,此事幹系重大,不宜草率處置,微臣建議,太子殿下擇日組織廷議,並請皇上定奪。”
這話可謂一語驚醒夢中人,太子朱載壡猛然間反應過來,對啊,撤換六部尚書這麼大的事情他怎麼能做主呢,就算是南京六部尚書也不行。
如果他擅自做主,父皇不收拾他纔怪呢!
他連忙點頭道:“定國公言之有理,此事幹系重大,不宜草率處置,待本宮啓奏父皇再擇日廷議吧。”
臥槽,尼瑪,啊!
嚴嵩聞言,錯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這定國公徐延德什麼意思,竟然來壞他的好事!
這下好了,什麼一石三鳥,全泡湯了。
夏言這隻傻鳥是鐵定飛了,此事只要通過了廷議,並通過了嘉靖,那就跟夏言沒多大關係了,畢竟人家是內閣首輔,提出撤換南京戶部尚書的權力還是有的,只要最終決斷的時候通過嘉靖了便成。
還有楊聰這隻縮頭鳥,也不知道會不會把頭伸出來,畢竟人家已經致仕了,根本就不能參加廷議,到時候廷議上的爭鬥跟他又有多大的關係呢。
至於南京戶部尚書這個位置還能不能飛他鍋裡,也懸了,誰知道嘉靖最終會如何抉擇。
你個小赤嘍,吃飽了撐的還是怎麼了,竟然敢來壞老子的好事。
嚴嵩雖然站在那裡沒動彈,那眼神卻死死的盯着徐延德,就好像要一口把人家吞下去一般。
南京的公侯勳貴佔了一定的鹽引份額,這個,他是知道的,但是,他卻不知道,京城的公侯勳貴也參與其中,而且定國公徐延德佔的鹽引份額比楊聰還多,他想奪這南京戶部尚書之位簡直就是跟人家搶錢啊。
你個老棺材,竟然想搶本國公的錢,臥槽尼瑪啊!
定國公徐延德這會兒是不能盯着嚴嵩看,要是能盯着嚴嵩,他那眼神,估計也能把人給吞下去。
這事貌似就這樣過去了,廷議還不知道定什麼時候呢,大家貌似都該幹嘛幹嘛去了,好像一絲波瀾都沒有驚起,但是,到了晚上,陸府卻是罵翻了天。
定國公徐延德、京山侯崔元、武定侯郭勳都不顧身份,一個勁的在那爆粗口,問候人家的先人呢。
當然,他們罵的並不是陸炳,也不是陸鬆,他們罵的是嚴嵩這個魂淡。
這魂淡也太無恥了,皇上這纔剛剛撒手呢,他就想利用太子年少無知,搶奪南京戶部尚書之位。
他們可都佔了不少的鹽引份額,一旦南京戶部尚書之位易主,他們每個人每年最少都要損失幾十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