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末年一皇帝
塗塗改改寫了好多遍,終於將沈家在京城所有的產業全都寫了下來,朱由檢拿過那張寫的歪歪扭扭的字條皺着眉頭看了看,大吃一驚。
單單是酒鋪就有三十三家,糧鋪當鋪鐵匠鋪、飯店酒店裁縫店。一百一十八家整,幾乎是涵蓋了所有賺錢的行業。
難怪捨不得,畢竟這麼大的資產誰也不願意將它從自家的名下劃歸到別人的手裡。
“要不要我幫忙抄一遍呢?”
對於沈老闆的書法,孫承宗也覺得有點兒看不過去了,沒上過學就不要寫字好不好,寫成這副德行,這不就是有辱斯文嘛!
“這個就不用了,就這樣吧,由本人書寫的文件這才具備法律的效率,哪怕是將來與閹黨對簿公堂,這也不怕了,按上手印吧,還是蓋章吧。”
沈萬千將家族專用章蓋在了這上面,憑藉着這張轉讓憑據,只要朱由檢想要,這一百多家店鋪那就成了朱由檢一個人的了,與沈萬千是徹底沒關係了,落井下石這種事朱由檢不想玩,這樣做不厚道,畢竟自己沒有沈萬千賺錢的這種門道,貪下這一百多家店鋪對自己也沒什麼好處。
朱由檢將這五張憑據上面寫上了自己的親筆簽名,然後又蓋上了自己的印章,這證明這店鋪已經是由自己接手的了。
朱由檢將這一切都處理妥當的轉讓協議交給孫承宗,安排道。“孫大人,這個就交給你了,你拿着這張紙帶人去將本王爺的店鋪保出來,記得要是許顯純這廝不肯的話,出現點兒什麼意外,只管往我身上推就是了,本王接招,看看他魏忠賢想耍什麼花招!對了,將徐應元也給帶去,證明我信王府這事是管定了。”
孫承宗接過了朱由檢交給他的憑據,現在信王與魏忠賢已經是明顯的站在了對立面,而自己則是信王這一邊的人,孫承宗也沒有什麼好顧慮的地方,他點頭說道。“嗯,事不宜遲,我這就去準備,王爺告辭!”
原本這打算讓燕客也一同跟着過去的,但是燕客現在是有傷在身,比自己還要重,只能讓徐應元去了。事情安排好了以後,沈萬千暫時的就先留在信王府裡,畢竟他現在是被通緝的人物,出去被閹黨給抓住那可就慘了。……
城北一條街都是沈家的產業,許顯純帶着三百多人打着奉旨抄家的名義挨家挨戶的搶,才搶了一半,就已經搶夠了五六馬車之巨,這還不過癮,許顯純帶人來到了沈家最大的酒鋪這裡,這也是最發財的關鍵所在,也是此行的最終目的。
看着這門口來來往往的酒客,許顯純不禁尋思道。“這究竟是怎樣的酒水能發大財?還不曾聽說過呢,好好地糧食買賣不幹,偏偏的要來買什麼酒水,這我得要先嚐嘗。”
然後突然提高嗓音,對着酒鋪門口大聲吆喝道。“裡面的人都聽着,不想死的話,趕緊的滾出去!本官奉旨徹查此店!若是再不離開!小心爺請你們到刑部去嚐嚐刑具的味道!”
這麼大聲的一吆喝,很快的買酒的人就跑光了,開玩笑,這保命可比喝酒要重要,要是沒了命那還怎樣喝酒!“來人,給我進去搬東西!一樣也不許留下!”
七八十人衝進了酒鋪裡,咣啷啷的一頓翻騰,每個人都是滿載而歸,酒鋪裡只剩下了十幾個夥計個一個掌櫃的,值錢的東西全都被許顯純他們給搬了出來。五六個錦衣衛搬着一個大酒缸,一共搬出來三十多個。
“哎呦!大人,這玩意裡面也不知道裝的是些什麼,死沉死沉的,要不要打開看看?”
一個錦衣衛問道。“打開看看!”
許顯純將腰刀從腰上抽出來一刀將密封布給劈成兩半。密封在裡面的濃濃酒香就散發了出來。
“嗯……這是酒水,真他媽的香!本官來嚐嚐味道如何。”
許顯純也是一個好酒之人,拿起一個酒碗來直接滔了一碗酒喝盡了肚,冰涼清爽的味道貫穿整個食道!
“爽!”許顯純不禁讚道。“來來來!大家都嚐嚐!這酒水的味道真是不錯!”
三嘗兩嘗幾百斤酒水就被這三百多個錦衣衛給嚐了個乾淨。
“繼續搜查!這些酒水就不必上報刑部了,將它們全都拉到我家裡去就行了!”
“哼!我家王爺的東西,看看哪個不怕死的敢亂動!”
正當許顯純騎着大馬準備離開的時候,被一個瘦小的身影擋住了,竟然敢朝着自己口出狂言,看來這世上還真的是有人不知道這死字是如何寫!
再一看,咦!這位不是熟人嗎!
“呦!這位不是徐公公嗎?怎麼有空來這裡買酒吃了,難道你家王爺屁股上的傷好了嗎?哈哈哈!”
“哈哈哈!”
許顯純的話引來了衆錦衣衛們的鬨然大笑,這裡面相當一部分人都是從前幾天的寧國公大屠殺戰鬥中過來的,對於這話是什麼意思當然清楚。
“哼!呸!你們算是什麼狗東西!我們王爺的大名也是你們能隨便叫的嗎!你們只不過是魏忠賢手下的一羣狗而已!”聽到他們這麼笑話朱由檢,徐應元怒了,罵他們是狗的同時也忘記了世人也是如此的評價自己的。
許顯純怒道。“好你個死太監,不就是仗着後面有你家主子信王給你撐腰嗎!實話告訴你!你家王爺在我們九千歲的眼裡連個屁都算不上!你竟然敢罵我們是狗!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我們這羣狗……我呸……我們錦衣衛的厲害!來人,把他給我拿下,然後剁成三塊!看看他家的那個什麼王爺會不會來救他!”
錦衣衛上來就拿人,徐應元又不傻,朝他們吐了口唾沫之後趕緊的跑開了這裡。
三個錦衣衛追了沒有兩步,街道拐角處來了一隊步兵,孫承宗騎着高頭大馬走在最前面。
“孫承宗?他怎麼來了?”
對於孫承宗這人,整個閹黨現在是十分的忌諱,尤其是孫承宗膽敢帶人與錦衣衛廝殺,這個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現在幾乎就是當日的場景再現,也是他帶着兵,這羣當兵的手裡拿的是火槍!最後面的是一隊大刀隊。
在孫承宗的一聲令下,火槍隊擺好架勢,隨時準備射擊,大刀隊將錦衣衛給包圍了起來。看着幾百支槍口這麼對着自己,許顯純的心裡有些發毛,畢竟這火槍的殺傷力可是很大的,這一槍下去,弄不好就是一死!
畢竟許顯純沒有魏忠賢的那種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那種魄力。不過錦衣衛們向來都是自大慣了,從來都是自己朝着別人威脅,什麼時候輪到人家威脅自己呢!一些沒有參加過寧國公府大戰的錦衣衛拔出了繡春刀,準備上前教訓一下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孫承宗。
不過許顯純並不是沒有腦子,他可不認爲自己要比魏忠賢金貴,孫承宗會不敢朝自己開槍。這個風險千萬的冒不得,於是許顯純暗示錦衣衛不要輕舉妄動,相比之下,孫承宗這邊的人可就大膽多了,從來都是這些拿錢幹壞事的錦衣衛壓人一頭,現在好了,錦衣衛也有怕的人!
甚至有些大膽的都湊上前去,將大刀架在了錦衣衛的脖子上。壓制住心中的恐懼,許顯純問道。“孫大人!你這是一個什麼意思,難道不知道我們是奉陛下的旨意下來抄家的嗎!您這樣做,可是讓我十分的爲難啊!”
許顯純直接搬出了皇帝,企圖利用皇帝來壓孫承宗一頭,可誰知孫承宗壓根就不吃這一套。
孫承宗捋了捋鬍子說道。“好,既然你是爲陛下辦事,那麼拿出聖旨來就好!只要是許大人能拿得出聖旨來,本官非但不會攔着大人,我手下的這羣兵馬也會配合大人一同辦案!你看如何?”
“這……”
許顯純哪裡來的聖旨,這就是魏忠賢的意思。許顯純也明白了,這孫承宗壓根就不是什麼來維護治安的,就是來找茬的!
“孫大人,你這樣做可就有點兒不厚道了,您睜大您的眼睛可是要看清楚了,我這裡的弟兄們身上穿的可是飛魚服!我們可都是錦衣衛的人!只屬於皇帝的調遣,爲陛下辦事還需要聖旨嗎!本官奉命查封沈萬千家產,識相的就趕緊的讓開!不然可就不要怪本官無情了!”許顯純不善的說道。
孫承宗只是騎在馬上搖了搖頭,閉上眼睛,慢條斯理的道。“老臣看不見什麼錦衣衛,也看不見什麼有權勢的人物。只知道吾乃兵部侍郎,掌管京中兵馬調遣,奉陛下旨意維護京中治安,凡是有打架鬧事者一律是依法嚴懲不貸!什麼沈萬千我不認識,現在我看見的是你帶着人準備抄信王千歲的家產!”
“哈哈哈!”
許顯純狂笑道。“孫承宗,你這老東西是不是老糊塗了!這裡哪裡來的什麼信王!這裡明明是沈萬千的家店鋪!編瞎話也不編個好一點兒的!”
孫承宗看向一邊站着的徐應元問道。“徐公公是這樣的嗎?”徐應元回答道。
“回大人的話,許顯純這廝分明就是在胡說八道!這裡明明就是我家王爺的家產!哪裡來的沈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