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明軍大規模襲營?”多爾袞接到耿仲明部遭到明軍大規模偷襲已經是在戰鬥發生小半個時辰以後,剛剛入睡的他聽到手下的報告後,大吃一驚之下,趕緊從行軍榻上起來。
在不斷派出精銳小分隊襲擾的同時,明軍竟然敢發動大規模的夜襲戰,這多少有點出乎多爾袞的意外。明軍偷襲的是戰鬥力最弱的耿仲明部,多爾袞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多爾袞並不是有多在意耿仲明部的生死,其部全軍覆滅他也沒太多所謂,但他知道,耿仲明部如果不支潰敗,那會引起連鎖反應,附近駐紮的蒙古人也可能受到波及。
蒙古人也大清軍隊的中堅力量,大清想征服天下,不可能沒有蒙古人。而且蒙古人萬一潰敗的話,也可能會波及女真騎兵。夜間發生營哨或者其他的混亂,導致大清軍隊出現巨大的傷亡這並不是沒有可能。因此多爾袞馬上做出決定,調集精銳人馬,反擊明軍的偷襲。
多爾袞相信,出城偷襲的明軍數量不可能很多,如果反擊及時,很可能可以將其全殲。
因此多爾袞嚴令阿濟格、豪格、巴布泰等麾下得力大將,率部反擊明軍的偷襲。
火炮營的護迎任務多爾袞交給了自己最信任的弟弟多鐸,多鐸率軍離營去迎接火炮營,不然今天晚上多鐸也肯定率軍出戰。
多爾袞也傳令蒙古八旗及漢軍八旗各部,傾全力反擊。
多爾袞自己也率人馬,出營截殺膽敢偷襲大清軍隊大營的明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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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仲明的死,直接催發了其部漢軍的大崩潰,趙泰所領的人馬,再也沒有遭遇有規模的抵抗。襲營變成了一面倒的屠殺,那些跟着耿仲明歸降建奴的漢軍,成片地倒在了大同軍將士的刀下。
這是他們罪有應得的下場,爲虎作倀幫建奴殺自己的同胞,最終落了個被自己同胞斬殺的下場。
不過趙泰並不滿足於只把耿仲明的漢軍擊潰,與耿仲明部相連的是蒙古人的大營,大火不可避免地漫延到了蒙古人的頭上,大明騎軍的鐵蹄,也同樣衝到了他們的大營之內。
還好,蒙古人也做好了準備,並在發現了異常情況後,及時做出了提防,頑強抵抗之下才沒和漢軍一樣潰敗。但即使這樣,他們也損失頗大,至少有兩千餘人在明軍的襲營中身死或者負傷。
天隱隱亮後,趙泰在遭遇到蒙古人猛烈的反擊後,這才發出撤退的信號。
八個千人隊,在各自千總的帶領下,大部從戰場上脫離出來,往大同城方向撤退。
不過在撤出建奴大營的時候,趙泰發現,情況比他預計的還差很多,不只與耿仲明部相鄰的蒙古人開始反擊,其他大營內的建奴,好像也開始了大規模的反攻。
老遠就可以看到,無數的火把正往這個方向移動,戰馬鐵蹄踩踏大地的震動,不需要仔細地觀察就能感覺到。“不好,多爾袞傾全力反擊了,”做出這個判斷後,趙泰馬上再發命令,要各千總中止任何形式的戰鬥,以最快的速度脫離戰場,返回大同城內。
五支火箭先後從趙泰身邊升上天空,這是事先制定的最危急情況的信號,各千總在看到這信號後,不能有任何的戀戰,以最快的速度撤離。
趙泰在發出第一個撤離的信號,也就是兩支火箭的時候,各千總其他已經開始脫離戰場,往大同城方向撤退。趙泰所領騎軍中的千總、把總,都是經歷過實戰的人物,他們清楚,偷襲戰最講究的就是快、狠、準,打了就跑。主將發出撤退的命令,他們就不能再戀戰,要馬上撤退。
不過還有一些人殺的不過癮,在遭遇潰敗的建奴時,忍不住追擊斬殺一番。
在邊戰邊退的途中,再看到特別危急的信號,他們知道,情況萬分緊急,建奴大舉反擊了,再沒有人敢戀戰,無論把總還是千總,都忙不迭地傳令,嚴令麾下人馬,以最快的速度回撤。
已經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偷襲的明軍並沒點火把,不過依然在燃燒的建奴大營內的火光,還有大同城頭的火把和燈籠,給了他們以方向感和照引,並沒遭受很大損失的大明精騎,快速地往大同西門方向撤退。而在他們身後及兩側不是很遠的地方,傾全力反擊的建奴,正快速追擊而來。
追擊建奴陣中那星星點點的火把把曠野都照亮了,讓大地都顫抖的馬蹄聲,也早已經傳到了大同城內。趙泰離軍出擊後,放心不下的曹越,也和孫傳庭一道,來到西門城頭觀戰,這些異常情況他也很快就發現,不禁憂心忡忡,趕緊令軍士發出危急的信號,要趙泰以最快的速度撤離。
開始時,建奴大營內燃起沖天的大火,還有我大明軍隊的喊殺聲,曹越稍稍放了心,趙泰部的偷襲取得了初步的成功。耿仲明被殺的大喊聲也隱隱傳到大同城內,這讓曹越忍不住驚喜。
今天的收穫有點大了,這個清初著名的三藩王之一的大漢奸的命運,已經與原來不一樣,早早被剝奪了生命。曹越希望,趙泰能將耿仲明的人頭帶回來,那樣的話他把耿仲明的人頭掛在大同城頭示衆,讓那些歸降建奴的漢人看看當漢奸的下場是怎麼樣。
後來建奴大舉反擊鬧出的巨大動靜讓曹越忍不住又擔心起來,他很怕趙泰不知輕重,貪戀戰功,沒有果斷下令全軍退卻。還好,馬上就有軍士爲報,說趙泰的人馬,正以最快的速度回撤。
趙泰的人馬快速回撤,至少數萬建奴在後面追擊而來,接下來是考驗曹越後續佈置是否有效果的時候了。兩個火槍營萬餘杆火槍,還有拖出城的火炮,能不能頂住建奴的反擊,對這場大同戰役的勝負,將起關鍵的作用。曹越也馬上下令,在西門方向待命的第三營半個火槍營軍士,也準備出城作戰。
同樣在西門方向集結待命的一個長槍營,也隨時做好出擊的準備。
就在曹越做出應急佈置的時候,趙泰所領的人馬速度最快的那一部,已經撤退到距離兩個火槍營陣地不遠的地方。接應的一隊軍士,馬上上前引導,準備將他們迎一陣後,重新集結。歸來了八千騎軍,曹越並沒打算讓他們馬上進城,而是繼續在城外集結,準備與火槍營一道,迎擊建奴的反擊。
隨着越來越多的大明騎軍在接應軍士的引導後,退到火槍營的陣地後面重新集結,追擊的建奴大軍距離火槍營的陣地也越來越近,一場更大規模的戰鬥,馬上就要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