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七月初,多爾袞親領的大軍抵達聊城一線,與曹越的八萬大明近衛軍對峙。
曹越的大軍先於多爾袞抵達聊城,但明軍並沒主動攻城,只是採取守勢。這讓聊城的守軍很是不解,爲了試探明軍虛實,聊城守將曾幾次主動出擊,但都被明軍擊敗,損失巨大之下,只得閉門固守。
消息傳到多爾袞那裡,多爾袞也馬上明白曹越這樣的策略。
不過聊城沒被明軍攻佔,曹越在等他所領的大軍抵達後再決戰,這還是挺合多爾袞的意。
雖然多爾袞對明軍大規模火器射擊有點忌憚,但聊城一帶都是平原,非常適合騎兵的大規模行動,而明軍又沒有堅城可以據守,大清軍隊又在數量上佔據絕對優勢,他還是認爲,此戰勝利的天平會偏向大清軍隊。因此多爾袞在率軍抵達聊城後,也沒多少耽擱,馬上就親自指揮人馬,對明軍陣地展開了大規模的主動攻擊。
七月中,還是盛夏季節,天氣依然很熱。不過已經入秋,早晚的天氣稍稍有點涼快了。
爲了讓將士和軍馬都處於最好的精神狀態,多爾袞選擇了在早晨時分開始戰鬥。
低沉高亢的號角聲在建奴大營中響起來,接着那讓人耳膜震顫的戰鼓聲也開始有節奏地敲響。伴隨着號角和戰鼓聲,一隊隊建奴從大營內列隊而出,快速往位於運河岸的大明軍隊陣地方向而去。在距離大明軍隊的陣地幾裡遠的地方集結後,各部建奴就在各自將領的指揮下,緩緩往運河方面壓過來。
大明軍隊的陣地是依託運河而建,建奴的攻擊方向就從運河兩岸而來,運河左岸和右岸都出現了密集排列的建奴大軍。兩個方向的建奴大軍陣容嚴整,各色旌旗迎風票據。一副遮天蔽日的樣子。在陽光下閃着光芒的戰刀和長槍散發着死亡的味道,無盡的殺機在曠野裡漫延肆虐。
隨着多爾袞親自下達的攻擊命令傳遞下去,戰鼓聲和號角聲更加的響亮。列隊等候的建奴,在無數百戶、千戶的喝斥指揮下,開始緩慢往大明軍隊陣地方向移動,隨後速度開始加快。
漢軍和朝鮮軍。還有明降軍依然充當炮灰的角色,他們將成爲第一波攻擊的人馬。
隨着號角聲和戰鼓聲越來越響亮,打頭陣的三千漢軍八旗和三千朝鮮八旗及三千明降軍從運河左岸的建奴大軍陣中,開始加速往大明軍隊的陣地方向衝殺過來。同樣,運河右側,也有同等數量的漢軍及朝鮮軍開始了第一波的衝鋒。
爲了防止被明軍密集的火槍射殺,衝在最前面的是建奴都扛着一面大的櫓盾,他們將以厚實的櫓楯爲後面的同伴遮擋槍彈。緊跟在櫓盾兵後面的是弓箭手,他們躲在櫓盾後面。可以利用弓箭的拋物線射擊,從櫓盾後面攻擊明軍。
爲了更好觀察戰場形勢,曹越登上了停泊在運河中間的那艘最大戰艦的瞭望臺指揮作戰。與他一起登上瞭望塔上,還有黃得功和高傑、劉良佐,及曹越的幾名親兵。每人都手持一個望遠鏡,在建奴大軍開始衝鋒的時候,除了幾名親兵,其他人都舉着望遠鏡觀看戰場情況。
“建奴作戰還是原來那一套。多爾袞想不出新的戰法了,今天有他肉痛的了!”曹越呵呵笑着拋出一句玩笑話後。馬上下令停泊在運河中的戰船,準備射擊。
岸上,每個近衛師防區上都有火炮陣地,但第一波火炮射擊曹越並沒讓近衛師的炮兵開火,而是讓戰船上的火炮先行射擊。這主要是爲了迷惑建奴,讓他們摸不清情況。第一波攻擊的都是僕從軍。隨後纔會是建奴的主力女真八旗和蒙古兵。這些設地岸上的火炮,曹越就是用來打擊建奴主力的。
戰船上的火炮射程相對近一點,這可以讓建奴做出錯誤的判斷,只要他們的大軍敢再往前推進,那岸上的火炮會將復仇的炮彈傾泄到自認爲安全的建奴頭上。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隨着曹越的命令,除了他所呆的這艘大艦,其他裝備了線膛火炮的戰船,先後開始了射擊。
隨着轟轟的炮聲,黑煙頓時在戰船上騰起,在暴發出怒吼後,帶着巨大呼嘯聲的實心炮彈,以極高的速度往衝殺而來的建奴陣中飛去。
實心彈的射程可以達到四里多,戰船上裝備的火炮射程稍稍差一點,但至少有三裡左右。這個射程是建奴做夢都想到的,多爾袞認爲,明軍的火炮射程最多兩裡,因此衝鋒的隊列是在五里左右集結,三裡左右開始加速。他想不到的是,在衝鋒的大清軍隊剛剛啓動的時候,呼嘯的炮彈就落了下來。
高速飛行的實心彈落下的時候,直接將一堆人馬砸成肉泥,在落地後高速的滑行中,直接在建奴陣中梨開了一條血肉模糊的通道。幾十發實心彈,給予兩個方向攻擊的建奴以極大的殺傷,至少有幾百名建奴被帶着巨大動能的實心炮彈奪去了性命。
目睹此慘狀的多爾袞倒吸了口冷氣,他清楚明軍的火炮射程已經提高了不少,威力也肯定更大。不過他並沒有任何改變命令的意思,他清楚接下來明軍要射擊的肯定是開花彈。
殺傷力更大,但射程相對近很多的開花彈的殺傷力,纔是他最爲關注的。還有明軍火炮兩次射擊停歇的時間,這些信息掌握了,他纔可以調整後面的攻擊計劃。
充當炮灰的建奴僕從軍在兩輪實力彈的打擊下,遭到了不少的損失,但除了明降軍,沒有人敢後退。後退逃跑的部分明降軍,很快就被執行戰場紀律的女真騎兵射殺。其他那些明降軍,再不敢退卻逃跑,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衝。
“轟隆隆!”又一陣地動山搖的巨響,停泊在運河上的明軍戰船,再次發射炮彈。這次是開花彈,隨着一連串的尖聲呼嘯,一發又一發的炮彈落入衝鋒的建奴陣中,隨着沖天而起的爆炸氣流,數不清的建奴被炸上了天,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及其他各種爆炸後產生的碎片在天上橫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