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記載中,十六世紀中葉,出生在槍炮工匠、鎖匠和鐘錶匠家庭的法國人馬漢,在轉輪火槍的基礎上,取掉了發條鋼輪,在擊錘的鉗口上夾一塊燧石而發明了燧發火槍。
馬漢的發明是,在槍械傳火孔邊設有一擊砧,射擊時,扣引扳機,在彈簧的作用下,將燧石重重地打在火門邊上,冒出火星,引燃火藥擊發彈藥。這樣的改良是劃時代的變革,大大簡化了射擊過程,提高了發火率和射擊精度,使用方便,而且成本較低,便於大量生產,最終槍械開始主宰了戰場。
比馬漢稍遲,明代火器專家畢懋康也在崇禎年初,也就是西元一六四幾年製作了燧發槍。但與西方的燧發火槍相比,它的構造和性能相對落後,與以前的鳥銃無大差異,主要是改進了發火裝置。
畢懋康發明的是撞擊式燧發槍,扣板機龍頭下壓,在彈簧的作用與火石磨擦發火,引燃火藥而將槍膛裡的彈藥擊發出去。擊發的原理相似,但他並沒有其他方面進行改進。
燧發火槍的出現是兵器發展史上的一次變革,不但克服了風雨對火繩槍射擊造成的困難,而且瞄準較爲準確,隨時都可發射。燧發槍配有火石自動打火裝置,不怕風雨並不須事先火繩點火,發射速度與精確度大爲提升。現在很欣喜大明竟然也已經有發明燧發槍的人,並且曾經開始製造生產。
很可惜的是,如今的曹越,卻沒辦法將畢懋康招入麾下,因爲這位著名的火器專家已經不在人世。還有一點讓曹越很遺憾的是,畢懋康的發明並未讓燧發槍在大明軍隊中普及。其中的原因曹越現在不知道,但曹越相信,在明末這個奇葩的時候,朝堂上那麼多怪胎呆着的年代,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畢懋康肯定有傳人,曹越已經讓人去尋訪畢懋康的傳人,準備花再大的代價也要將其傳人收到自己的名下。現在葡萄牙人有現成的燧發槍裝備,並且曹前的信中也說了已經購買了一批製造新式火器的設備,曹越已經不太擔心技術改良的問題,他現在不太滿意的就是沒辦法在最短時間內就將新式火槍生產出來。戰爭迫在眉睫,他沒有太多的時間等待,必須走捷徑。
曹越親自出城迎接葡萄牙僱傭軍,這讓落魄的葡萄牙貴族康斯丁有點受寵若驚。
“尊敬的總兵大人閣下,非常感謝你的親自迎接,”康斯丁用不太流利的漢語,及標準的西方貴族禮儀向曹越行禮,“希望以後,我們能合作愉快。”
康斯丁行完禮後,還將一個盒子呈給曹越,“尊敬的總兵閣下,這是我的見面禮,希望你能喜歡!”
“你們辛苦了,”曹越沒有拒絕,讓身邊人接過康斯丁所獻的禮物,並當場打了開來。
讓他驚喜的是,裡面裝的竟然是一個燧發手槍。這份見面禮所給的驚喜,超過了曹越的想象,僱傭這般葡萄牙人,還真物有所值。這種燧發手槍雖然個體有點大,比後世的防手手槍大上很多,但也可以隨手攜帶,用來當作防身武器。下次要是再有紅娘子這樣的刺客刺殺,就可以用燧發手槍自衛了。
幾個月的長途行程下來,葡萄牙已經疲憊不堪了。曹越給予了他們以厚待,給他們安排了條件很好的營房,日常生活所需也給予優待,還給他們預支了兩個月的餉銀,對於享受到這樣的待遇,康斯丁和他的部下非常感激。
將這些葡萄牙人安頓下來後,曹越也與康斯丁私下交談了一次。
曹越感興趣的是葡萄牙人的戰鬥力,還有他們所裝備的火槍,及各種火器的製造技術。爲了讓曹越放心,康斯丁也將三百名僱傭軍集合起來,給曹越表演了他們的射擊技術。還真不要說,靠在戰場上賣命掙錢的人戰鬥力還真的不差,葡萄牙人的表現讓曹越這個後世來的軍官都有些吃驚。
燧發槍射擊的速度及精確度也是火繩槍所不能比的,這一點曹越非常清楚。
劃時代的變革就要到來,曹越變的雄心勃勃,他希望自己能利用先進的火器開創一個時代。
葡萄牙人的表現不只讓曹越驚訝,更讓其他將領吃驚。原本很多人看不起葡萄牙人,他們也不理解曹越爲何花重金僱傭他們,但一次演示後,他們就改變了想法,認可了曹越所作所爲。
“康斯丁先生,你和你的部下表現讓本將還算滿意,”曹越當着衆人的面,對康斯丁稱讚了一句,又提了要求:“希望下次打仗的時候,你能讓本將看到你的麾下非常好的表現。”
“請總兵大人放心,我們的人不會讓你失望的!”康斯丁非常傲氣地說道:“他們是戰鬥力最強的軍隊,從來沒打過敗仗。”
“只不過他們手中的火槍比我們的軍士好上一點,如果我們的軍士也裝備了同樣的火槍,相信你的人馬戰鬥力是不如我們的!”曹越不動聲色地激將。如何管理僱傭兵他沒有經驗,但曹越知道怎麼激起一個人的好勝心。
“下次打仗,我就讓總兵大人好好看看我們的戰鬥力!”康斯丁顯得非常有信心。
“那好,本將拭目以待!”曹越笑笑,再掏出康斯丁所贈那支燧發槍,拿在手上把玩了一會,低聲問康斯丁,“康斯丁先生,如果我想仿製你們的火槍,你願意提供幫助嗎?我可以給你們很多的錢!”
“這個沒問題!”康斯丁沒考慮就答應了,他意味深長地說道:“只要你們能製造出來,你們完全可以仿製。總兵大人不是在蠔鏡招募火器製造專家嗎?那些人到來後,只要有設備和原料,仿製我們的火槍完全不成問題。”
“你這些手下中,有懂火器製作的人嗎?”曹越到底年輕,有點等不住曹前回來就想仿製燧發槍。
“有!”康斯丁猶豫了一下,從隊列中喚了一個叫毛利的年輕人來,指着此人對曹越說道:“他懂火槍的製造,他的父親就是在火器工廠工作。”康斯丁說着,轉過頭對那叫毛利的人說了幾句英語,意思是叫毛利指導一下曹越改良火槍製造技術。
“尊敬的毛利先生,希望你能幫我們的忙!”這時候曹越用流利的英語接了一句。穿越前,曹越是個軍校畢業的碩士研究生,他自小學習成績很好,外語學的也不錯,拿到了英語八級證書,用英語與外國人交流完全不成問題。這個叫毛利的紅頭髮青年似乎不會說漢語,他就用英語招呼了。
曹越會英語,用洋話與佛郎機人交流,不只他身邊那些將領吃驚,連佛郎機和毛利都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