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娘子不辭而別,李巖一直在擔心。他雖然知道紅娘子武藝高強,又一直膽大心細,但到底夫妻一場,感情頗深,還是很擔心,怕紅娘子遭遇不測。如今聽到紅娘子平安歸來,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
李巖雖然心高氣傲,難以容忍紅娘子心思的變化,及她和曹越之間發生的這些事情,但兩人感情到底很深,怎麼可能因爲這些事情就把一切都拋卻了呢?這些天,他可是一直茶飯不思,如果不是身負重任,說不定他已經出去尋找接應了。
紅娘子出現在李巖面前的時候,李岩心裡的激動又被壓了下去,他沒有任何興奮和高興的流露,只是神情淡淡地看着紅娘子,不帶感情地說了一句:“你回來了!”
不過看到紅娘子一副神情憔悴,風塵僕僕的樣子,他還是忍不住心疼,很想上前,將紅娘子擁入懷裡,用自己寬厚的懷抱給予她安慰,兩人再抵死纏綿一陣,以此表示自己的感情。
但因爲心裡的芥蒂,他什麼也沒做,並努力讓自己表露出一副心如止水的樣子。
“相公,奴家……回來了,奴家去了大同,”紅娘子神情低落,低着頭對李巖輕聲說道:“奴家想刺殺曹越,但是……失敗了!”
她回到了大營,李巖沒有任何的激動和興奮的表示,好像無所謂一樣,這讓紅娘子非常失望。她真的想不到,幾年的夫妻情份,恩愛感情,竟然抵不上一些小小的誤會,她真的傷心欲絕。
沒想到紅娘子真的去大同刺殺曹越了,李巖真是有驚又喜,驚的是,自己的妻子竟然這般大膽,敢去重兵駐紮的大同刺殺敵方主將,萬一有意外,那該如何是好?喜的當然是她平安歸來。不過李巖依然沒在臉上表現出感情來,還是一副淡淡的樣子說道:“不會又是你失手被擒,曹越再放了你吧?”
聽李巖帶着譏諷說這話,紅娘子心裡像被揪了一下疼,猶豫了一下,她最終還是點點頭:“相公說的不錯,奴家刺殺失敗,失手被擒,後來曹越……又放我了,讓我離去。”
沒想到一句戲言竟然就是真實的情況,李巖吃驚這下,心裡涌上無邊的憤怒,他兩步衝到紅娘子面前,揮着拳頭怒吼:“原本真是這樣,曹越爲何放了你?他是不是貪戀你的美貌?他又侮辱了你?”
他已經看到了紅娘子嘴脣有受傷的地方,說不定這就是曹越留下的罪證!
紅娘子俏臉一陣青、一陣白,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她該怎麼說啊,難道說自己不小心看到了曹越洗澡,後來被曹越赤身裸*體壓着,最終失手被擒,最後曹越又很乾脆地把她放了。誰會相信曹越沒有任何爲難就將她放了,也沒有人會相信她這個武藝高強的人被正在洗澡的曹越擒獲。
與曹越之間發生的一些尷尬事,包括自己看到曹越光着身體的樣子,兩人身體的接觸她更不敢說。還有,她嘴脣上受傷的地方正是拜曹越所賜,兩的撞在一起時候被撞破了。
這種事情,根本沒辦法解釋清楚,她乾脆什麼也不說,他也打算聽憑李巖的責罵,不還嘴。她怕李巖懷疑她嘴脣上的傷口與曹越有關,下意識地想遮掩。
“怎麼不說了?哼,做了虧心事,心虛了吧?”紅娘子的默然不語讓李巖更加的生氣,再次覺得被羞辱,他相信這次曹越同樣不會放過紅娘子,肯定會羞辱一番,紅娘子剛纔想遮掩嘴脣上傷口的動作讓他確信這是曹越所留。
此時的李巖,已經不把曹越當作正人君子,曹越以什麼方式羞辱紅娘子已經不重要,重要的人,他這個當丈夫的人,蒙受了奇恥大辱。他再也不把曹越當作英雄看待,只把這位年輕的大同總兵當作一個仇人,一個他一定要殺而後快的奸惡小人。
“相公,奴傢什麼也不想說,你要打要罵,都隨你了!”說話間,紅娘子淚如雨下,李巖的冷淡,太讓她傷心了。
“呵呵,你受了曹越的侮辱,竟然一點不怨恨,曹越禮待你,也也欣然接受,你……你太不要臉面了,太不要貞潔了,”李巖激憤之下,已經有點語無倫次了,“哈哈,我知道,一定是曹越比我年輕,比我優秀,所以你喜歡上他了,你和他勾搭成奸,所以他侮辱你,也一點不爲恥,反而與他一起喝酒尋歡。我李巖瞎了眼,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你這個賤……你太讓我失望了!”
“相公,不是這樣的!”紅娘子滿心的委屈,也不知道如何辯解,只能無力地搖着頭,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相公,我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你的事,請你相信我,好不好?曹越,他……他也不是故意羞辱我,他放了我,只是因爲仰慕你我的名聲,不想爲難我們,他希望我們能……”
“呵呵,你到現在,還要爲他辯解,爲他說好話,”李巖氣極反笑,打斷了紅娘子的話,並用顫抖的手指着紅娘子,“他是朝廷的官員,一個只知道欺壓百姓,爲非作歹徒的人,他侮辱你,你絲毫不在意,還和他一起飲酒作樂,接受他的饋贈,現在還在你的丈夫面前替他辯解,幫他說好話!”
“相公,我不是這個意思,”紅娘子已經淚如雨下,但她強咬着嘴脣,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曹越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他作戰勇敢,而且很愛護百姓,這次建奴來襲,他令城外的百姓都進城躲避,而且軍紀非常嚴格,決不允許軍隊踐踏百姓的莊稼,搶奪百姓的財物,他不是狗官,他是好官!”
“夠了,別再幫他說話了,你不要再說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你肯定是看上他了,你們這對姦夫淫婦,一定是勾搭成奸,好,我成全你們,現在就寫休書,還你自由之身,你去找他,讓他娶了你,或者去當他的妾室就行了,”李巖有點失去理智一樣,怒吼幾聲後,走回到案上,不假思索就飛快寫下了休書,再往衝過來的紅娘子面前一扔,怒吼道:“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相公,你…..你怎麼這樣待我?”紅娘子傷心欲絕,她怎麼也想不到,李巖竟然會這樣待她,她可是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她從地上撿起休書,認真地看了看後,終於忍不住,大哭了起來,心裡殘存的那點希望徹底破滅,在淚眼朦朧地看了幾眼李巖後,收住了眼淚,把休書放進懷裡。
但李巖依然冷着臉,一副氣呼呼的樣子,不理會紅娘子做什麼。看紅娘子這副傷心的樣子,他知道有點過分了,心裡非常心疼和不捨。但本性的高傲和不屈服,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讓他說不出任何示弱的話,以一副假面具冷對自己的妻子。
“相公,那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下輩子我們再做夫妻吧,”深情看了李巖幾眼,但李巖完全不理會她,紅娘子心間頓絕,輕聲說了幾句後,退後一步,突然從腰間拔出佩劍,就往脖子上抹去。